爱你中文网 > 都市小说 > 特战之王 > 第五卷 没有阴影的天空 第三百一十四章:镜子
    那是什么东西?

    李狂徒的眼神一变有些茫然。

    他在仔细去看江上雨却发现江上雨一切都变得很正常仿佛刚才那一抹血红色只是幻觉。

    可李狂徒的内心却忍不住有些恐慌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那一抹匆匆一瞥后随即消失的血红色是如此的凄厉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狰狞本能的就给人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

    江上雨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很慢。

    “你没事?”

    李狂徒主动开口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

    江上雨有些诧异的看着李狂徒问道。

    “嗯……”

    李狂徒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内心的那种不安越来越浓烈在有些压抑的酒店房间里不断变得浓烈。

    江上雨坐在沙发里身体极为僵硬的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一动也不动。

    李狂徒静静的看着他。

    这种姿势的江上雨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

    越来越安静的房间不断压抑的气氛。

    江上雨就那么坐在那看起来很普通可却越看越是让人觉得难受。

    哪里不对?

    李狂徒皱着眉头思考着。

    一动不动的江上雨似乎也在思考着。

    一层细密的冷汗从李狂徒身上冒了出来。

    他从来都不是胆小的人可是在这样看起来很普通的环境里他却觉得越来越恐怖诡异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噩梦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很寻常的画面可莫大的惊恐却总是会让人不自觉的惊醒。

    房间里变得越来越安静。

    安静的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呼吸……

    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李狂徒猛然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坐姿无比怪异的江上雨。

    他终于知道了到底是哪里不对。

    江上雨一动不动的坐着。

    这种感觉……

    就像是把一个死人摆在了沙发上并且极为细心的为他摆好了姿势一样。

    毫无征兆的李狂徒的头皮一阵发麻。

    房间里似乎变得越来越安静压抑不断急促的心跳声开始变得清晰李狂徒的呼吸有些紊乱他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怎么了?”

    一直沉默着像是死去了很久的江上雨缓缓转头。

    他明明坐下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可却像是做了很久一般随着他转头的动作他的脖颈发出了清晰的骨节摩擦的声响。

    “没事。”

    李狂徒努力维持着平静可内心却不断下沉。

    随着江上雨转头他看到了江上雨的脸庞。

    那张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庞此时却带着一种极为清晰的青灰色就是那种尸体死去了很久之后的青灰色。

    这种状态下的江上雨真的像是一个死人。

    江上雨没有回应。

    但他的头也没有转过去。

    他的眼睛睁着一直在盯着李狂徒。

    他没有说话也不在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李狂徒。

    像是死尸转了个视角一样接下来所有的一切再一次全部凝固。

    李狂徒整个人都在江上雨的视线笼罩范围内他不开口也不动卧室里安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今天这一天……真是损失惨重。”

    江上雨突然开口。

    他的头颅慢慢的转了过去身体僵硬的贴在椅子上语气平静。

    他的语气真的很平静。

    平静的没有半点起伏甚至听上去极为僵硬麻木。

    李狂徒微微松了口气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衫汗水渗入了伤口有些疼痛他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身体声音干涩道:“联合势力……”

    他微微摇了摇头此时一时间竟然没有心思去想以后。

    他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的锁定着江上雨。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秒都不想跟这样的江上雨待在一起。

    又或者说他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

    “先想想你自己吧。”

    江上雨继续用那种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开口道:“想想你的天都炼狱。”

    李狂徒愣了愣。

    所有起伏不定的心思都在一瞬间被拉了回来。

    天都炼狱。

    那是他的一切这无疑是李狂徒的要害。

    “你这次出现在帝兵山甚至刚刚我们联手偷袭了李天澜……”

    江上雨说道:“如果李天澜没死你认为他会不会放过你?”

    李狂徒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难堪。

    他感觉自己有被江上雨冒犯到甚至觉得有些耻辱。

    他是李狂徒。

    是曾经跟王天纵并驾齐驱甚至在某些时候都要领先王天纵一步的高手和天才。

    江上雨也好李天澜也好都是一些后辈。

    李狂徒自认自己身份是要比这些年轻人要高一些的。

    他的天都炼狱也无比强大。

    什么时候他和他的天都炼狱需要被别人放过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

    江上雨说道:“我的感觉告诉我李天澜没有死他的身体甚至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也许会因祸得福也说不定我不看好天都炼狱和东皇宫的碰撞你们之间的对比非常明显天都炼狱算不上是日薄西山但很显然轮回宫给你们创造了机会让你们在东岛崛起但雪国乱局之后你带领着的东皇宫已经有些失去了方向雪国乱局结束至今两年多的时间里你并没有让天都炼狱的人看到一个相对明确清晰的未来。可是东皇宫不一样你可以说你不是日薄西山但东皇宫和李天澜却是真正的如日中天北海决战结束之后东皇宫肯定会崛起在黑暗世界在中洲……昆仑城挡不住太子集团也挡不住东皇宫的手会伸到中洲的特战系统成立新的集团吞并联合势力留下的空缺……所有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一座王朝的雏形已经变得很清晰。”

    江上雨的话越来越多语气也开始逐渐变得正常那种不安的死寂和平淡缓缓消散他僵硬在沙发上的身体微微动了动继续开口道:“或许你还有什么隐藏的底牌但在东皇宫面前没有意义。轮回宫的十二天王损失惨重可留下的都是高手圣徒是无敌境军师是顶尖的半步无敌。公爵和将军也出现了还有骑士最重要的是燃火望月弦歌没死她也会站在东皇宫这边。”

    “另外……”

    江上雨看了李狂徒一眼:“司徒沧月……很显然她背叛了你或者说她早已摆脱了你的掌控。叹息城的顶尖刺客虽然不多但每一个都要让人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在加上东皇宫最新崛起的高手比如林悠闲比如李拜天就这两位整个天都炼狱有几个敢说能稳胜他们?白幽冥许褚杜寒音同样也都不是庸人两年多前东皇宫从两院带走了大批的毕业生如今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卡在了燃火境巅峰他们或许绝大多数都没有进入惊雷境的潜力在即便是少数人突破了燃火境巅峰东皇宫的实力也会大大的增强。”

    “还有……”

    江上雨的声音有些飘忽:“新一届的两院学员应该也快毕业了吧?”

    “看看李天澜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荒漠之战轩辕锋一剑万里 撕裂了钢铁军团一击秒杀古千川。华亭李天澜一击秒杀无敌境杀手绝在叹息城一剑埋葬雪国的数万精锐在昆仑山轻松重创古行云 在东皇宫跟我的约战里我也输了北海决战一瞬间秒杀东岛两位武道大宗师……”

    “黑暗世界的第一人现在已经不会有什么疑问了这一届两院学员毕业之后选择加入东皇宫的至少会超过百分之六十这又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吗?”

    李狂徒没有说话。

    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东皇宫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了接下来他们会彻底进入一段难以想象的爆发期跟天都炼狱相比比高手你们不行比尖端战斗力你不是李天澜的对手比财富你们完全没得比天南一偶之地你们没有巨大的支持力量但东皇宫的新集团却可以给东皇宫源源不绝的支持。”

    江上雨笑了笑。

    他似乎彻底恢复了正常:“所以……不用等李天澜腾出手来了因为他现在已经腾出手来了天都炼狱死定了。”

    “这是你的结论?!”

    李狂徒的声音无比冰冷。

    “这不是结论这是事实。”

    江上雨平静的说道。

    顿了顿他继续道:“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说。”

    李狂徒咬了咬牙。

    “你我联手。”

    江上雨说道:“这次李天澜没死你陷入绝境我也未必好过不过唯一的好处是我的根基不在天南所以还有喘息的余地但这次联合势力注定损失惨重东皇宫解决了天都炼狱肯定会出手横扫整个黑暗世界占据地盘吞并利益我也很难幸免但如果你我联手李天澜正式到达王天纵的层次之前我们起码还有抵抗的余地在这个过程中在找机会我们还是有些希望的。”

    李狂徒沉吟着没有说话。

    “咳咳……”

    江上雨毫无征兆的剧烈咳嗽起来。

    他的咳嗽是如此的激烈鼻涕眼泪甚至鲜血同时从他的嘴巴鼻子和眼睛里涌了出来。

    江上雨摇摇晃晃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对着李狂徒摆了摆手身体有些僵硬的走进了洗手间。

    激烈的咳嗽持续了足足五分钟才停止。

    江上雨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大口的呼吸着。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泪鼻涕鲜血混杂在一起那是一张极为狼狈的苍白脸庞。

    但是……

    还活着。

    活着就好。

    江上雨笑了笑弯下腰打开了水龙头。

    你在弯腰洗脸洗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镜子里的你到底在做什么?

    是不是一样的也在弯腰?

    又或者在默默的看着你无悲无喜或者带着敌意带着讥笑带着恶毒的杀意?

    弯下腰的那一瞬间心里会不会觉得有些恐慌?

    你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你永远都不知道。

    鲜血冲刷着眼泪和鲜血。

    江上雨微微出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来得及直起身。

    手臂上似乎有什么无比粘稠的柔软的东西划了过去。

    那是一缕被无数鲜血黏在了一起的乌黑长发。

    长发顺着他的脖颈蔓延到了他的手臂上。

    镜子里江上雨的肩膀处鲜血不断汇聚。

    一个五官扭曲的女人脸庞静静的出现在他的肩膀上从镜子里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