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
北离图端坐在中军大帐。
火光映衬着他的脸忽明忽暗。
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如此的黑夜里追出去会不会遭遇到料想不到的危险?
“李伟利乌力罕一行人会不会出事?”
北离图淡淡道。
李伟利正在附近的书案上抄写文书。
他抬头道:“王爷就算敌人有埋伏以乌力罕等人的上万以上的兵力最多只会吃点小亏无功而返。”
“这倒也是。”
北离图想了想心里踏实了一些。
虽然他还是有些心悸但他将其归结于自身的多疑。
过了一阵。
忽然外面有人掀开了帘子闯了进来。
来人是北离图的一名亲卫。
亲卫喘了口气眼睛瞪大行礼道:“王爷天边天边有流火。”
“什么叫流火?”
北离图眉头皱起。
但亲卫没办法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只能告诉他外面天边出现了流火。
北离图站起身快步离开中军大帐。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要出来亲眼看看。
等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见天边有一大片如同流星一般的光点随即传来的声音即使相隔很远都依稀能听见一些。
“不好这是火炮。”
“来人快派人带兵去接应。”
北离图脸色瞬间阴沉他随即下令让得力将士带兵出营。
他只能在营地里等待。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外面传来马蹄声。
满面尘灰的将士们垂头丧气的进入大营。
乌力罕盔甲上到处都是血污他嘴唇乌青脸上都是尘土神情沮丧到了极致。
“乌力罕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能回来也是幸事。”
北离图心头一紧。
没奈何他也只好强行让自己镇定的道。
现在大败已经成了事实让这毕竟只是阶段性的失败他们还有数万兵马主力都还在这个时候就不能自乱阵脚。
他没有权力处罚乌力罕……
就算有权力他也不能处罚。
他们毕竟是联军。
大蒙部依旧听从的是乌力罕的命令没有乌力罕约束他是没办法指挥大蒙军了。
“太惨了我们从没打过这样的仗……这一仗下来我们至少少了六七千人马。”
乌力罕低垂着头。
带回来的只有三分之一多一些。
而且其中损失的很多都是精兵甚至还有他的副将阿古达木也战死沙场。
损失太大大到让他无法承受。
要是这一次不能打破四象城捞够足够多的好处等他回到草原上等待着他的绝不是荣耀而是极为严厉的惩罚。
“来中军大帐说说怎么败的。”
北离图道。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要追究谁的过错而是想办法找出失败的原因以便下次不会遭遇同样的危机。
在中军大帐里面坐定以后乌力罕顾不上擦拭脸部的灰尘血污就开始咬牙切齿的诉说这次失败的经过了……
一番言语将今晚的遭遇说了出来。
北离图若有所思道:“看来敌人能胜主要是火炮和火铳犀利!”
“齐国的新式火铳新式火炮老夫有所耳闻……没料到会犀利到这个程度。”
北离图眉头紧锁。
这一次他是真的担忧。
依照乌力罕的说法敌人仅仅只有千余人居然借着火炮火铳之利击败了他们上万以上的人马。
这就意味着武器上的压制已经到了能影响战局的程度。
“看来我们要推迟攻城了明日不是最佳战机。”
北离图缓缓道。
“那应当何时?”乌力罕急切的问道。
“那些火炮安在大船上那定然是数量极少的新式火炮如此才能打出那么远的射程……短时间内那些新式火炮不可能安在四象城的城楼之上。”
“我们只需要离大河远一些就能避免新式火炮的打击。”
“至于新式火铳……”
北离图思虑道:“火铳我们也有装备这种武器犀利是犀利但有一个不小的缺陷……雨天不好使。”
“要想让敌人的新式火铳失效我们应当选择雨天来攻城。”
“看天时有下雨的征兆我等再等上一两日兴许战机就来了。”
北离图这么一分析以后中军大帐中的诸人逐渐的心定下来。
要知道他们一开始得知了乌力罕的失败心中对于取胜已经没有了全然的信心。
实在是消息太过惊人敌人出奇的强大。
要是北离图再不想办法挽回士气这场仗就不用打了。
“对王爷说的对我们下雨天跟他们决战。”
“不错雨战我们南方人在行。”
“只要他们的火炮火铳不能随便用最后得胜的一定是我们。”
“还是王爷厉害这么一说末将就有信心了。”
大帐里面的将士们纷纷开口表态。
其中杨定星等南方人拍着胸膛保证他们擅长打雨战。
这不是他们空口白牙的乱说而是他们的确有着足够丰富的雨战经验。
西南播州的气候就是多雨多山地。
当地有一句谚语:“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
说的就是播州的气候和地势。
在这种多雨的环境下长大播州人又怎会惧怕雨战。
“还要看天气不论怎样天放亮我们就要撤离此地防止敌人再次偷袭。”
北离图正色道。
到了此时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乌力罕和杨定星算是服了。
他们开始不折不扣的执行北离图的命令。
在北离图的安排下众人开始全力以赴的开始四处巡查不留任何一个遗漏之地。
如此才能真正的保障他们的安全。
不过他们一直折腾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都没有敌军来二次夜袭。
到了清晨的时候他们也有些精疲力尽了。
“该出发了昨晚疲累的都克服一下。”
北离图道。
昨晚找回来的尸首都已经就地掩埋。
没办法他们还要进攻四象城可没有什么余力带上将士的话尸身。
万般无奈下也只能马革裹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