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进来。”医生起身走进一间房子里, 里面放了两个木架子,两张简陋的床。

    村民如果不是病的特别厉害,会死扛着不会到卫生所看病,更别说农忙季节挣工分要紧, 来看病的农民更少了。

    肚子都填补饱, 谁会把钱撒在卫生所

    看来这个村妇伤到不轻, 所以医生没敢耽搁时间。

    廖安和和李革命小心的把人放在床上, 医生没好气地挤开两人,翻开村妇的眼皮子,脸色顿时不好。

    他先隔着衣服盲摸村妇的腰, 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掀开村妇的上衣, 不由的倒吸一口寒气。“你们谁是病人的丈夫”

    “她丈夫没来。”李革命怕医生误会是他们打伤王枝花,连忙解释道, “腰被她丈夫踢断的,她婆家不愿意出钱给她治病。”

    农村汉子打媳妇司空见惯。

    被分到镇上工作三年, 医生还是无法容忍打媳妇的男人,语气冲道, “不出钱还来看什么病”

    医生从两人身边经过, 在医生复杂的眼神中廖安西转身呼吸停滞。

    腰部裸露在空气中, 纵横交错的粗长伤疤,密集的暗紫色淤青,她身上竟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无损的。

    李革命烦躁地挠着头,李建党家不愿意出钱, 显然他家也没有能力出钱医治王枝花,他打肿脸充胖子只会让家人陷入饿肚子的困境。

    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他不掰扯是非也不会落得断腰被人抛弃的局面。如此一想没有了愧疚,转身遗憾得看着王枝花,粗糙汉子暴起鸡皮疙瘩,大大小小的淤青和疤痕让人心颤。

    “汪姐,家暴,男方家人没有露头,更不给钱医治病人。”医生拉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女走进病房。

    汪妇女主任黑着脸向两人了解情况,气愤地胸膛剧烈震动。主席明确说妇女顶半边天,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长期虐待妇女,把她送进去坐牢都是轻的。“小博,给她治疗,”她怒极而哼,“带我去你们村。”

    有妇女主任的话,医生放手医治病人。

    两人不敢怠慢汪姐,带着她到上河村。

    路上了解到汪姐是知青,嫁给镇长当上镇上的妇女主任。

    汪姐对两人的态度稍微好一些,至少两人在良心的驱使下送王枝花到卫生所。“她什么时候被人虐打”

    “不知道,没听说王枝花被人打。”李革命努力回想后摇头道,“她男人挺宠着她,就算她干了混事,李建党打了她几拳,她立刻爬起来阴阳怪气笑着和人说话”李革命又把王枝花做的混事说了一遍,“估计李建党气狠了才撂下不带她看医生,要养他一辈子的话。”

    “王枝花常年被使虐,和她朝夕相处的丈夫能不知道”汪姐开口讽刺道。

    “”这话李革命接不下去。

    廖安西垂眸掩下眼中思绪,“李婶子已死相逼不让我们带王枝花去卫生所。”

    一开始李革命以为李建党娘害怕掏钱,现在看在她应该知道王枝花身体状况。

    一路上汪姐一直问问题,两人不停的回答问题。

    谁也不是傻子,通过聊天,他们隐约觉得这件事和她男人脱不了关系。

    “把你们村的妇女主任叫来。”汪姐站在地头等人。

    李革命快步跑去找李嫂,李嫂得知汪姐是镇长媳妇,她又叫上男人,不能让汪杰对老头子管理能力失望。

    因为这件事又牵扯到赵队长,李村长又叫上老赵,四人边走边聊,李革命简单讲述他们队发生的事。

    “林凤你家安西真热心肠,对别人的媳妇又摸又抱,什么事他都要掺和一脚。”李建党娘阴阳怪气道,“他不娶坏分子,红袖章能三天两头盯上我们村喔呦,李于明和王慧兰通奸,你们还能笑呵呵原谅、帮助李老田,不就是要巴结李老田,熬死李老田,让李老田推荐他当村长。周小蝶和臭老九同一个市来的,臭老九干的肮脏事能瞒的了她。王慧兰给你儿子戴一顶绿帽子,臭老九让给你儿子头顶长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李建党娘郁气难以疏解,王枝花死了,儿子能再找一个好的,都怪廖混混瞎凑热闹。

    林凤恨不得挠破她的臭脸,怨儿子不争气,瞎管闲事被破嘴咬伤。张小凡拉住婆婆,哥已经知道她的事,没有冷落她,更加爱护、纵容她,其他人的话已经不重要。

    “妈,有些人贼喊捉贼,王枝花苦心把李村长拉下台,难道她想当村长吗”张小凡见李建党娘满目狰狞,李建党身体一顿,粉唇轻启,声音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到,“周小蝶恐怕回不来了,王枝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死了正好,儿子能再找一个贤内助。可是你别忘了,王枝花被你儿子踢成重伤,人死了你儿子要偿命。”

    “臭女表子,老娘撕烂你的嘴。”李建党娘见臭货被人众人护着,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活了”

    李建党惊恐极了,他只想当着众人的面给王枝花一个教训,摆脱嫌疑,也想过让王枝花死,可他没想到自己要给王枝花偿命。

    “李建党,王枝花长期被人虐打,你们母子给一个说话。”汪姐多看张小凡几眼,小姑娘说到她心坎里了。

    “呸,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说三道四。谁充好人带恶妇去卫生所,谁掏钱给她治腰伤”李建党娘对上李老田和张国强厉肃的脸,害怕给儿子惹麻烦,一头栽在地上打滚,来回说寡言心善儿子娶了一个搅家精。

    “这位是镇长的媳妇,镇上的妇女主任,长期虐待妇女是犯法行为。”廖安西坏心眼等李建党娘撒泼耍无赖,众人脸色越来越差才说出汪姐的身份,变相的为小丫头报仇。

    “”李建党娘脸朝地,脸发青冒出细汗。

    李建党松开青筋凸起的手,站起来心思沉重地看着母亲,最终大无畏的下定决心,“我是”

    “龟儿子,虽让你替老娘背黑锅,”李建党娘立刻蹦起来,满不在乎道,“她该打,整天搬弄是非,不打她供着她”

    “我一时气糊涂,她做的再不对,也是我孩子的妈,我回家拿钱给她看病。”李建党神情恍惚往家里跑。

    照着这个情况必须把臭婆娘治好,恨不得把廖混混刮了喂狗。

    “王枝花再不是也不是你施暴的借口,李嫂你组织人对她进行思想批d,直到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至于王枝花是不是被婆子打的,等王枝花醒了她亲自做思想工作,王枝花被虐打这么长时间,村里人没人知道,恐怕王枝花被驯养成奴性。

    李建党娘躺在地上要死要活,汪姐没用正眼看她。她最讨厌无知村民用不懂法律逃避责任。

    “李主任,我一定会组织好对她的思想教育工作。”说着李嫂送汪姐到地头,倾听汪姐灌输的进步思想。

    李建党娘呜呜大哭,“李老田,我家死鬼是你的表堂弟,你要是敢批d我,我立刻下阴曹地府见死鬼”

    “傍晚我去到坟头和堂弟说说,你们母子为了逼问下台干的肮脏事,”李村长在她惊愕地眼神中说道,“你们聪明,难道我们是傻子”

    “刚刚还骂的起劲,现在趴在地上装什么死人。”

    “本以为王枝花拿捏你们母子,谁曾想事实恰恰相反。”

    “可怜的王枝花,被利用完了,被逼着去死。”

    村民们听廖安西和李革命说王枝花的惨状唏嘘不已,对母子俩敬而远之,免得被坑骗。

    太阳快要落山,李建党娘在村民们围观下举着红宝书惭悔自己的行为。

    她脖子上挂着重重的铁块子,身体九十度下弯,一直到晚上九点钟才能回家休息。

    这样的忏悔行为要持续一个星期,正常上工,下工时间别人吃饭休息,她必须大声背红宝书。

    李建党为了表现他重情重义,一直在镇上衣带不解照顾王枝花。

    李建党娘背着红宝书,阴恶地盯着廖安西的背影。

    “国胜叔,几个月前你贿赂给我的票据和钱要不要了”廖安西拉住赵国胜,眼睛瞥向李建党娘。

    “胡说,我这么正直的人能贿赂你。”赵国胜心里流着血矢口否认贿赂人的事,他可不想像李建党娘一样被人批d,每次经过她身边,心无端颤抖,害怕自己做的事被翻出来。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廖安西松开手,赵国胜比年轻小伙子跑的还快,仿佛后面有一条恶狗追赶着他。

    “哥,结婚证还没拿,红薯收完了,明天我们去县里拿结婚照。”张小凡转身露出明媚的笑容。

    廖安西拍一下脑门子,他竟然忘了结婚照的事,“好。”

    明天村里交红薯到粮食站,他们正好坐拖拉机去。

    轻快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李建党娘朝着地面狂吐口水。

    看到看守她的人不满的瞪她,她立刻老实背红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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