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一整天都在为他那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吻而懊悔，因为他把胡晓光的嘴磕肿了，导致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理他。
“我是不是把你弄生气了？”他靠着书房的窗户，小心翼翼地问。
您这不是废话么？胡晓光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看手中的邸报，懒得理他。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生气，从来没有这么气过？”石昊没话找话，却不知道到底该找什么话，气氛已经不可逆转地朝着没事找抽的方向发展。
胡晓光终于抬起了头，“啪”地一声合上了书，“如果你非要排个名次的话，应该能排个第二名吧。”
“那第一名是？”
“第一名是你不告而别跑路的事情！”
石昊于是心虚地眨眨眼睛，摸摸鼻子，低声下气道：“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我当时气得真想把你剁成肉馅做成包子，后来想想除了做包子你还有别的用处，而且我对把你剁碎了再捏成人形这事也没什么把握，所以最后就决定还是算了。”
啊？！石昊双目圆瞪看着胡晓光，想象了一下那残忍可怕的情形，有些口吃道：“我，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该说什么才好。”
“你可以说：谢谢你没吃我。”胡晓光坦然地又翻开了书册，“那样的话我就会说：不客气，养肥了再吃。”
“……”
石昊选择什么也不说，他决定去厨房试菜，给她弄点清淡的晚餐来，担心油盐大的食物会刺激她嘴唇的伤口。
“王妃。”牡丹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来。
“嘶----”袁佳灵正坐在正院游廊下绣手绢，被她这样子吓到，针尖刺入指尖，瞬间渗出了一粒芝麻大的血点儿，放心绣架不悦道：“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奴婢鲁莽了。”牡丹连忙低头认错。
袁佳灵看看身边都是自己用久了的丫头，倚在美人靠栏杆上懒懒地问：“什么事儿啊，让你去厨房看看晚餐，怎么如此慌张，难不成厨房走水了。”
“回王妃的话，奴婢在厨房，见，见到了王，王爷。”牡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茫然，似乎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说的是真的。
“什么？”袁佳灵震惊地坐直了，“是你看错了，还是我听错了，王爷怎么可能去厨房！”
开天辟地头一回儿，简直是大白天见鬼了，石昊竟然会去厨房，且不说君子远庖厨，他那样军队里出身的糙汉子，对所有细腻文雅的事情都不耐烦，怎么会去厨房，袁佳灵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奴婢没有看错，奴婢还给王爷请安了。”牡丹肯定地说。
“他去厨房干什么？”袁佳灵仍然半信半疑。
“奴婢到的时候，王爷正叫了肥大厨来说话，询问今天晚上做了什么菜式，让选一些清淡的送去书房。”
“送去书房，怎么又是送去书房。”袁佳灵忍不住喃喃自语，牡丹则连连点头，表示千真万确，自己绝对没有说错。
袁佳灵忍不住想起今天晨起，恭送石昊上朝后，她才开始用早餐，喝了一口燕窝粥就皱起了眉头，今天这燕窝粥怎么有腥味，用勺子在粥里轻轻划拉了几下，成色也跟她平时吃的极品燕窝有区别。
她便派了牡丹去厨房问话，结果肥大厨回答说：“王爷有令，以后宫里赏赐的极品燕窝不能随便取用。因为王妃每日都要食用燕窝美容养颜，故而厨房派人连夜去买了珍品燕窝给王妃煮粥。”
牡丹道：“可是昨儿我来问晚饭的时候，明明看见你们泡发了一盏极品燕窝啊，宫里赏的东西都是造册的，抵赖不了。”
肥大厨道：“对，王爷让炖了粥送去书房了。”
两件事如此凑巧，袁佳灵顿时起了疑心，交代牡丹道：“派个人盯着，瞧瞧书房里是什么人？”
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昨日接花盆那个眉清目秀的小侍卫，又补充了一句，“再查查王爷最近身边可有新来什么人吗？”
牡丹“诺”了，问：“要不要告诉派人告诉老爷呢？”
袁佳灵想了想，摇头道：“等等吧，先看看情形如何，现在告诉爹的话，我一问三不知又要被责骂蠢笨。”
胡晓光第三次抬起头去看石昊，他从厨房回来后就一直在伏案在写着什么，有时候还会起身去书架前抽出一本打开翻看两眼，再回来继续书写。
两人一个坐着书写，一个靠窗读书，这种气氛忽然让胡晓光有穿越的错觉，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大学自习室，不闻人声，只听到静静的翻书声。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气啊，他工作起来专注的神情看起来竟有几分拨动心弦。
石昊应该是完成了，他将手中狼毫笔放在笔架上，长出了一口气，目光正撞上了胡晓光，后者连忙低头。
“我看到你看我了，否认也来不及了。”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而已。”胡晓光无奈叹气。
“是你的话，随时都有空。”石昊唇角勾起，抓住了她偷看自己的瞬间，他觉得十分愉悦。
“我挺好奇，以你父皇的年纪，不可能登基的时候还未婚，那为什么当时登基大典的时候没有立后呢？”
胡晓光在邸报中看到了大量请求立后的奏折，其中大部分是要求立袁宝珠为后的，也有极少一部分是要求立刘兰英为后的。
她将之前在外面打听到的话语和眼前这些邸报相互印证着看，石昊的生母刘兰英便是皇帝的结发妻子，按道理说开国皇帝登基的同时册封结发之妻为皇后名正言顺。
毕竟古人是很重视结发妻子的，汉宣帝刘询登基后坚持册封原配许平君为皇后，即使霍光那样的权臣也无法越过礼教拒绝，霍光的女儿霍成君想升职成皇后还要靠母亲毒死了许平君。
所以石昊他爹没有册封他娘做皇后这件事情真的很奇怪。
石昊听到这个问题有短暂地愣神，那年母亲惨死的情形再一次尖锐刺进了他的心脏，他神色黯淡地摇摇头：“我不想谈这个。”
胡晓光注意到石昊的伤感，立刻想起他母亲已经过世，恐怕勾起他思念之情，于是没有坚持再问下去：“那说点别的，这个兵部尚书袁华俊到底是干嘛的？”
她觉得这个人的存在感太强了，仅次于皇帝，甚至某些时候让她产生了喧宾夺主的错觉，显然这在一个封建集权王朝，这是不太正常的现象。
“你早上已经问过了，我也回答过了？”石昊脸色一变。
“你就没什么需要补充的？比如谈谈你为什么不喜欢自己老丈人。”胡晓光敏锐地捕捉到他脸色的变化，似乎一提到这个人石昊就不是很高兴。
石昊沉默以对。
“那我来帮你分析一下，一般男人不喜欢自己老丈人，大约有两种情形，第一种是老丈人本身很混蛋，或者是在婚前诸多阻挠，或者是在婚后对女婿横挑鼻子竖挑眼；第二种是老丈人自己没什么问题，但是女婿对老丈人嫁给他的闺女，也就是自己老婆意见很大，无爱可言导致恨屋及乌，对老丈人也爱不起来。所以你属于哪一种？”
“你到底想干什么？”石昊被这些分析弄得有些气急败坏。
“我想帮你对症下药。”
或者说我想搞清楚这个位高权重的家伙对我们来说是敌是友。
“如果两种都有呢？”他脸色阴郁起来。
“两种都有就有点难办了。”
胡晓光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昨日已经见了王妃貌美如花，以为最多是当时谈恋爱的时候这位老丈人曾经给小两口使过跘子，他有些记仇而已。现在看来这家伙似乎对自己媳妇也不太满意啊。
“你不是要对症下药，药呢？”石昊冷冷问。
胡晓光沉吟片刻问：“你想不想换个岳父？”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