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不等苏禾叫起,越子戚就跑到了她的屋子前,敲了敲门。

    苏禾开了门,看到一夜没睡的越子戚的精神头儿依旧很好,便也没说什么,而是牵着她的手去了太虚峰。

    “等下到了太虚峰,见了宗主,记得要喊师叔哦。”

    越子戚点点头,把苏禾的嘱咐一一记在心里。

    拜师收徒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但是这也要去宗主那儿见礼,走个形式上的过场,代表着宗门的认可。

    这是太虚宗的规矩,苏禾便带着越子戚去了。

    到了太虚峰的山脚,两人便一起步行上山。

    今天太虚峰的人不少,苏禾看到不少人都往一个方向走去。

    她随手抓住一个人,道“你们这是去哪儿”

    那人本有些不耐烦,但见了是她,立马换了一副脸色,道“苏师叔公,今儿个是十年大比的日子啊。”

    太虚宗的十年大比,正是派内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弟子都拉出来比一比,一般修为都在练气六层以下。

    这是外门弟子和杂役露脸的好机会,也是内门弟子大放异彩的机会。

    苏禾了然地点了点头,但她对这种活动并不感兴趣,便也不再说什么,就让那人走了。

    她领着越子戚到宗主那儿去时,发现顾阑居然也在讨论这件事。

    “宗主可是在说十年大比的事”苏禾笑着开口。

    “是啊是啊,”不知道是不是顾阑把她的劝告听进去了,没有再露出那种笑容,只是道,“我正和览清说这件事呢,你就来了。”

    苏禾和旁边坐着的长老互相见了个礼,便也坐下了。

    “哦”苏禾道,“宗主怎么这般有闲情逸致,倒关心起这些来”

    “据说这一届可是人才辈出啊,有个外门弟子,不过是普通的三灵根,却已有了练气七层的修为,甚至打败了不少内门弟子呢。”

    “这倒是稀奇,”苏禾接口,不过也没在这话题上停留过多的时间,她把越子戚推了出来,道,“不过,宗主还是先帮我这小徒儿上玉牒吧。”

    “好好好,”顾阑取了一边的玉牌,走到越子戚身边,蹲下来道,“小师侄,把手伸出来。”

    越子戚疑惑地抬头看了苏禾一眼,见她点点头,便也没多说什么,便朝顾阑伸出了手。

    越子戚只感觉到指尖一痛,再看向那玉牌时,只见那玉牌中间出现了一抹红色。

    完事之后,苏禾又拉着越子戚上了太虚峰顶的祠堂,先对着所有牌位拜了一拜,又单独走到一块牌位前,拉着越子戚一起跪下。

    “师父在上,徒苏禾苏念远,携徒越子戚来拜,以告师父在天之灵。”

    说罢,拿起一旁的灵酒,洒在那牌位前。

    待一切完成后,她回了头,牵起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的越子戚,缓步走出了祠堂。

    两人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师父,这是您的师父吗”

    “嗯,是啊。”

    “那您的师父收您为徒的时候,您多大了啊”

    “唔,那太久了,大概比你大一点点吧。”

    崎岖的山路蜿蜒而下,只有太虚宗的祠堂,立在这山顶之上,独自承受这千万年的风雨。

    祠堂里的一个牌位前,新洒的酒迹还未干涸,而那插上不久的香,也袅袅而起,氤氲了牌位上的名字。

    下山的路程中,苏禾正遇到宗主顾阑和另一个正出了洞府,往一个方向走。

    她打了个招呼,问道“宗主好兴致,这是去哪儿啊”

    “去比武场看看,”顾阑刚想勾起唇角,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地压下,道,“念远可有兴趣一起去”

    苏禾想着自己正好无事,便点了头,道“那便走吧,宗主刚刚不是还说这一届水平不错吗”

    “是了,”顾阑道,“快些吧,等下就要比完了。”

    苏禾蹲下,给越子戚理了理衣领,道“你是想和师父一起,还是想先回妙倾山”

    “我和师父一起。”越子戚一点也不犹豫,脆生生地答道。

    “那好。”苏禾笑了笑,牵了越子戚的手,跟上前面的顾阑等人。

    “念远,你对你这徒弟也太好了吧,”顾阑打趣道,“平常见你对子清都没有这么上心。”

    “毕竟是第一个小徒儿嘛,”苏禾不在意地回道,“当初是谁为了大徒弟筑基的事甩出一大堆材料逼我炼圣品的筑基丹的”

    “咳咳,”顾阑不好再说,但还是嘴硬道,“筑基可是大事,我可没有天天把徒弟带在身边宠着,这怕不是徒弟,是养了个孩子吧。”

    “嘁,”苏禾一副“劳资乐意”的样子回道,“半斤八两。”

    说罢,也不理顾阑,独自往前走了。

    顾阑有点哭笑不得,却也不好说什么,便也和身边的长老一起下山了。

    快要到比武场的时候,苏禾正要拉着越子戚上去高台,却见她沉着眼睛,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苏禾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又怎么不高兴了。

    “师父”越子戚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嗯子清是谁呀”

    “什么子清”苏禾一时转不过弯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刮了刮越子戚的小鼻子,调笑道,“你是说刚刚宗主师叔说的子清”

    越子戚点点头。

    “那是师父的朋友,你的师叔。”

    “哦。”越子戚还是没有高兴的样子。

    苏禾也不再哄她,心下盘算着是不是自己把她养得太娇气了。

    小孩子这种对自己长辈的独占欲是很正常的,她小时候还不喜欢爹妈嘴里老是出现“别人家的孩子”呢,可是太强烈就不好了。

    怎么办才好呢

    苏禾也没养过孩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唔可以去向宗门里其他长老请教请教

    她记得有不少长老的徒弟都是从小时候开始带的。

    她一边走一边想主意,打定了主意之后,便也来到了高台上。

    跟长老们互相见过礼之后,她便抱着越子戚坐下了。

    问过身边的人后,苏禾才知道现在这已快到比赛的尾声了。

    台上的两人人明显都已经气力不支,虽然如此但仍是硬撑着。

    苏禾只看了一眼便惊道“两个练气七层不错不错,这是决赛了吧。”

    “苏长老所言有误,”旁边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长老摸着胡子笑道,“这是为了决出三四名,今年太虚宗,可是还有两个练气八层的小弟子呢。”

    苏禾瞧了瞧他年轻的面容配上那极怪的长胡子,接道“布长老所言甚是,咱们太虚宗,这届也算得上是人才辈出了吧。”

    “哈哈哈”那中年男人笑道,“苏长老不妨猜猜,这一局是谁赢”

    “哦”苏禾起了兴致,仔细看了看,才不确定道,“两人的实力各有千秋,但又都是强弩之末,这实在是不好猜啊。”

    中年人拈着胡子,不置可否。

    “不过”苏禾顿了顿,才道,“那黑衣弟子赢得可能性更高些。”

    “哦为何”那长老笑道,“那黑衣弟子可是一直在躲藏啊。”

    “布长老,你观他们的交手,”苏禾知道这种比赛一人只能携带一件武器,丹药和符篆都是禁止的,道,“两人的武器均已飞出场外,而那白衣弟子一直紧追不舍却无法解决他,看那黑衣弟子的防御虽然十分狼狈,可比起一味的躲藏,他更像是在保存实力。”

    “苏长老所言极是。”那中年人一边摸着胡子,一边微笑点头。

    苏禾也懒得再跟他搭话,于是便认真看起比赛来。

    果然,过不了多久,那黑衣弟子突然奋起反攻,打得那白衣弟子措手不及,很快败下阵来。

    “好”旁边一群弟子在叫好,而另一边,却是尴尬的沉默。

    “苏长老可知,这是为何”旁边的中年人又开始了。

    “不知。”苏禾道。

    “哈哈哈”中年人又摸着胡子笑起来,高深莫测道,“那是因为那白衣的是内门弟子,而那黑衣的却是外门弟子,唉真是”

    苏禾,你都知道了还问个屁啊,而且内门弟子被打脸,你怎么这么高兴呢

    但她嘴上还是道“是啊是啊,外门这一届真是扬眉吐气了啊。”

    说罢,苏禾看了周围一圈,心道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位置没人坐了。

    这个布长老,简直就是话唠本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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