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张云雷又和朋友出门了。
准确的说，是这个月第三次是和一个叫李欧的朋友出门酗酒。
今天是这个月七号。
许卿扒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她很久没看电视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想打开看看。
电视里放的什么她都没有听到，脑子里一团混乱。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云雷，但是心里想的都是他。
也许是这几天家里没有什么人气，电视里综艺的嬉笑声让她觉得家里多了两分热闹。
张云雷回来的时候，她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身酒气。
“又喝酒了”她被开门声吵醒了。
张云雷的脸很红，眼神微醺。
他皱了眉头，把钥匙扔在了茶几上，人往后一靠，瘫在了沙发上。
许卿往边上让了让，一双眸子闪烁，“身上烟味很重。”
张云雷不说了，他不想吵架。
每逢出门和朋友喝酒回来，他和许卿都会吵架。
和许卿在一起的这两年，他们因为喝酒抽烟的事情吵了很多次。
可这次不一样。
许卿直说了这么两句就回房间了。
张云雷有点儿惊讶，但更多的是庆幸。
二
许卿已经不和张云雷吵架了。
这是张云雷第三次和朋友晚上喝酒后回家得出的结论。
不知道是开心，还是觉得内疚。张云雷今天拒绝了李欧的邀约，准备早点回家。
许卿没在客厅等他，家里没开灯。卧室的门开着，他有点儿奇怪。
“明天有空。”他听到许卿在说话。
“好，明天老时间老地点。”她收了手机，转身。
张云雷站在门口，许卿愣了下，而后表情淡然，“回来了。”
张云雷没想到她的反应这样平淡，有些无措的答了一句。
“怎么没开灯”他问。
“想睡了。”许卿摁开了床头灯，暖黄的灯光亮起，张云雷看到她身上穿着睡衣。
恍然想起，许卿是不熬夜的。
他有些狼狈的逃进浴室，“我去洗澡。”
许卿低头看了眼手机，躺回了床上。
三
许卿见的人是她的师兄。
上海越剧院的演员，哦，还少了知名两个字。
“师父想让你跟我去上海待一段时间。”
师兄永远单刀直入。
“好。”许卿没有一点儿抵抗，答应了。
“我听说你谈了男朋友。”师兄看了她一眼，“你年纪小，这事也不急。不和男朋友商量下吗”
许卿笑了下，“不用。”
她起身，“谢谢师兄，什么时候走，你给我打电话吧。”
师兄叹气，“卿卿，你还是太小。”
17岁的许卿，还是太小。
许卿仰起脸，她的面容是稚嫩的，但神情，却不是。
也许，真的是太小了吧。许卿想。
四
许卿约了李欧。
结果是不欢而散。
李欧不喜欢她，确切来说，李欧有点儿怕她。即使这个姑娘比他小了许多。
色厉内荏。
这是许卿对他的印象。
她只是给李欧一个警告而已，反正，她不喜欢这个人。
但是她忘了，张云雷最重情。
他把那个人，当成了兄弟。
在她约了杨九郎谈话的时候，张云雷闯了进来。
她和九郎说话只说了一半。
张云雷的脸色不好，第一次对她露出了獠牙。
“许卿，不要让我对你失望。”这是他说的最重的一句话。
许卿依旧带着笑。
“你对我失望了”她问。
张云雷咬着牙根，“是。”
“所以呢”她的睫毛颤了颤，却还是笔直的站的。
九郎拦着张云雷，他白胖的脸上满是担忧。
“云雷，别说气话”
可张云雷还是说了。
“分手吧。”
许卿似乎是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她的眼帘垂了下来，拿过包包。侧脸对着杨九郎，“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也当做我今天从未来过。”
然后，她看向张云雷。
轻轻道，“好。”
张云雷愣住了，他浑身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后悔的。
许卿走了。
在她关上门后，张云雷砸了一个碗。
杨九郎叹气。
“卿卿没和我说别的，就说你年纪小，我长你几岁。让我多看看你。”
张云雷捏着指尖。
“李欧是不是说，许卿让他离你远点。”九郎弯腰拾起了碎片，“可我不是李欧。”
张云雷不懂。
杨九郎却懂了。
许卿，就是想看看张云雷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而结果。
她失望了。
五
许卿是真走了。
房子里她的所有东西她都带走了。
张云雷不知道。
等他从小园子回家已经是三天后了。
不敢回玫瑰园。
师父和姐姐也不喜欢他喝酒。
脚步踉跄的往房间走，不知道勾到哪儿了，张云雷一歪，倒在地上。
疼他疼的皱紧了眉头。
“许卿。”
他嚷，没有人回答。
睁开眼，屋里一片黑。
许卿不在。
他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翻身，爬起来。
打开洗澡水的一瞬间，凉水铺面，他冻得一哆嗦，张口想喊，却发现卧室也是黑的，抿着唇角，张云雷抽了浴巾擦干净身体。
热水器没开。
他看了眼手机。
凌晨两点半。
许卿不在。
张云雷摁灭了屏幕。
呵。
六
陶阳问张云雷，“卿卿呢”
张云雷黑了脸，“分手了。”
陶阳以为听岔了，想再问，张云雷转身走了。
他愣了愣，捉住了九郎，“小辫儿说什么”
九郎摇摇头，陶阳就知道没听错。
他脸色一般，就拉住了张云雷。
“你说清楚，你俩怎么分了”
张云雷心底里烦躁，一把把人挥开。
陶阳却没放手。
他个子虽然不高，但手里的力气却比张云雷来的大。
“说清楚”
张云雷站住了，脸上勾了嘲讽的笑，“怎么，分手了你不开心”
陶阳动怒。
张云雷却不自知的撩拨他，“你不是喜欢她吗去追啊”
九郎一把把人拉了过来。
老郭一脸铁青站在张云雷身后，脚伸了一半没有收回去。
张云雷白了脸。
他又乱说话了。
七
张云雷被罚了半个月不能上台。
陶阳气没消。
老郭的气更甚。
但是许卿没接电话。
老郭想了想，亲自给许卿的师父打了电话。
许卿拿到电话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郭老师，我们确实分手了。”
老郭不信，“理由是什么”
许卿沉默了一会儿。
“我要去上海了。”
这是她给出的答案。
但老郭却知道，不是这么简单。
电话外放，张云雷也听到了。
他的脸色白了白，却咬着牙没说话。
老郭叫了九郎。
等人都走了，老郭看向张云雷。
“小辫儿，你说，一个处了几年，哄着你抽烟喝酒的兄弟，和一个从小相处的女朋友，哪个更重要”
张云雷没说。
老郭摇着头走了。
“记得和崽儿道歉，他是拿卿卿做妹妹的，别丢了女朋友还和兄弟闹翻脸了。”
八
老郭带着人去园子里请罪。
“抱歉，郭老师。”待客的是许卿的师叔。“班主带着卿卿去上海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一点的飞机。”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在路上了。”
老郭看了眼小徒弟，叹气。
这怕是真作了份好姻缘。
老郭带来的礼，师叔帮忙收了。但张云雷的的道歉，师叔却摆着手说不用。
“小孩儿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说吧。”他摆手，“俩孩子分手了，也是他们的事情，十几年的交情，若是以后见面，就当做朋友。不过，看卿卿的样子怕是要跟着她师兄呆上海的。”
许卿不仅走了，还有可能不回来
张云雷这下才慌了。
他看向师父，可是父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老郭带他回玫瑰园。
“姐夫，你帮我”
“辫儿啊，姐夫帮不了你。”老郭摇头，“以后，碰见卿卿，就当做妹妹吧。”
人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许卿年纪小小的就跟了张云雷，两家的大人都觉得他们能走下去，可孩子们
还是太小了。
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
九
张云雷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
但晚上和李欧出去喝酒的情况是越来越多了。
九郎看不过眼。
他拨了许卿的号码。
没通。
张云雷眼神闪烁，“她不会接的。”
九郎没理他，继续打。
终于。
“喂。”
张云雷忽然噤了声，九郎暗骂，没出息。
他开了免提，对着许卿说了张云雷的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哦。”她的回答就这一句。
杨九郎愣了，张云雷也愣了。
“没别的事了吗”她问了一句，“我还要练功。”
张云雷翻身抢了手机，“许卿你什么意思”
许卿沉默。
“你t说话”
“我们分手了。”她冷静的有些冷漠，“我没资格管你。”
张云雷怔住。
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许卿让他别喝酒，他说最多的，就是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练功了。”她说完，挂了电话。
张云雷再拨过去，那头关机了。
他站了一会儿，转身回了房间。
九郎看了眼手机，叹气。
十
许卿收了手机，给师兄妹说了一声，换了衣服回宿舍。
躺在床上，她想起这两年。
其实不是没有甜蜜。
但这一年更多的是争吵。
张云雷酗酒，一天要抽两三包烟。
她闻不得烟味，于是开始指责。
张云雷是被宠大的。
许卿也是。
小哭包在多次吵架后，终于收住了眼泪。而那个哄着她的人，却敛了自己的耐心。
于是，恋爱变质了。
张云雷开始逃避了，他和朋友出去喝酒。
许卿从不管他和德云社师兄弟们的交往，因为张云雷也不管她的。
但是李欧是例外。
能在张云雷十几岁就给他抽烟的人。
许卿不喜欢。
张云雷在躲，许卿就变成了那个在他身后追着的人。
可现在，许卿不想再追着他了。
真的累了。
昨天陶阳打电话劝她和好，她也只说了两个字，“累了。”
陶阳没和她告状张云雷的事，可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小伙伴的情绪。问陶阳问不出来，自然就去问能问出来的人。
现在想想。
两个被宠着长大的孩子能坚持在一起这么久。还是挺不可思议的。
她翻了身，算了，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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