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科幻小说 > 隋刃 > 第232章 忍到心没
    “要不是”他没再说下去。

    他转身大步离开。

    隋刃原地站着,看着游离离开的背影。

    这些年,他已习惯看别人的背影。

    他没有叹气,他抬头看了眼夜空。

    刚才那个人他一定见过。

    是在哪儿呢

    他忽然记起来,林立商场中毒那次,当时他去接林立,注意到旁边一个穿着橘红色毛衣的陌生人,就是他。

    隋刃慢慢攥起手指,看来这个局,很早就已开始。

    “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声音,隋刃转身,看到林远。

    隋刃微微眯起眼睛,“这场棋,看来很久前你们就开始下了。”

    林远微微垂了垂视线,沉默片刻,“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一直要怀疑我呢”

    他眼神忽然变得很认真,“刃。实际上我一直知道,你是谁,你是父亲多年前走失的亲生儿子,而我只是他兄弟的儿子。你来了,我心里有过卑微的时候,我很怕怕父亲不再在意我,可我从来没想过害你。”

    隋刃沉默,视线微微游移,不过他很快警惕,他冷笑,“你已经很大了,林远。你不是婴儿,也不需要babysit。”

    “是。”林远微微弯起嘴角,“可真正渴望父爱而不得的大概是你吧。”

    “是吗。”隋刃微微侧头,“可我从没说过我仍需要。”

    狂风吹拂大地,二人中,罕见地沉默。

    隋刃微微眯起眼睛,“林远”他忽然放大声音,随着狂风刮起,眼神慢慢起了杀意,“你记好,我没父亲一样活的很好,活到了现在。”

    “所以你是说,这里没有你的软肋刃啊刃”林远苦笑,“你果然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箫儿。你已经开始把你身边人当成工具,就像今天,你在拿秦桑当诱饵,对吗”

    隋刃原地站着,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可惜他无能为力。

    林远看着隋刃身后的林葛然,“林刃你可耻你明明知道会有人来袭击秦桑,可你故意放他进手术室,因为你要钓大鱼顺便让我现行对吗”

    隋刃慢慢闭上眼。又开始了,林远自恃有父亲的信任,倒打一耙,从不手软。

    当下,他又能做什么

    “我以自己亲生父母的在天之灵发誓,今晚,我出的车祸,绝不是我精心的设计街上有监控,一切都可查证”

    林远眼眶含泪,“但今晚,我们两人中的一个,总会让父亲伤心。”

    “够了”林葛然内心针扎般搅动,“远儿,我相信你。”

    隋刃睁着眼睛。

    他丝毫没有犹豫。

    是,如他所想。

    林葛然手在抖,他走向隋刃,“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明明知道会有人来袭击秦桑,可你故意放他进手术室这是不是真的”

    隋刃沉默,“我有把握。我订了计划。”

    林葛然的心脏慢慢抽搐,他微微发抖,终是冷笑一声,“如你所愿,秦桑的手术失败了。到你了。你抓到的人呢”

    “你就没想过,林远如果是假的如果他也是参与者”隋刃声音已经全哑。

    “你是在说,我这些年,对着是个假人你何止是荒谬当年我亲手从夙远那儿接的他,他会是假的”林葛然身子发抖,“应该是我在问你我在问你是不是拿人当工具拿秦桑当诱饵给了别人近身的机会”

    隋刃看着林葛然,他似乎想做最后的解释,他的身体紧一阵慢一阵的抖,却再难说出话。

    冷风里,林葛然拉着林远转身就走,仍留下一个背影。

    风大,雪大。

    悲剧似乎没有尽头。

    秦桑的第一次手术失败了,他没醒来,但也没死。

    还是一个活死人。

    事情似乎回到了原点,隋刃在大雪里先慢慢走,走,然后开始狂奔。

    他努力地跑,努力地跑,似乎想跑出这片荒漠。

    可什么时候是尽头呢

    什么时候有个结果。

    他一点不难受,他只是快窒息。

    窒息在这场大雪里。

    他知道现在这个不是真实的自己,真实的自己,早已经死了。

    很多年前在做吃人肉那个选择时,他就死了。

    可那时候他有裴,有亚瑟。

    可他知道,他们不可能永远在,人生的开始,一个人赤条条来,最后,终归要一个人走。

    你们在哪儿

    你们要去哪儿

    心里无数次在喊。

    你呢你要去哪儿他们反问他。

    就像是空谷回声,仍是自说自话。

    他想,他大概已经不需要人性了。

    安全屋的保险柜,存钱罐的钱却满了。

    隋刃看着足份的钱,忽然紧紧抱住它。

    乐器店。正午。

    老婆婆在后边厨房做面汤。

    没有油烟,她便没有关门,面汤的香气传到前屋。

    隋刃站在大厅里,看着原来拜访那架白色提琴的位置,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呀,箫儿,你来了。”老婆婆端着面汤出来,看到隋刃,弯起眼睛。

    隋刃微微垂下视线,“您好。”

    “要不要喝点有没有闻到香味呀外面风雪大,你喝点热乎的。”老婆婆乐呵呵,转身又去了厨房。

    隋刃有点手足无措,看着老婆婆端着面汤出来。

    老婆婆说,“别嫌弃。”

    隋刃舔舔嘴唇,“我来买琴。它大概是被买走了,我拖了太久了我我来转转就走。”

    老婆婆看着他,忽然一声不吭又进屋了。

    隋刃原地愣神。

    然后看到老婆婆抱着那架琴出来了。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投射在它上面,发出静静流淌的象牙白光。

    隋刃瞳孔微微发抖,“还在”

    老婆婆微笑,“给你留着。”她知道隋刃真的爱这个小提琴。

    她惊讶地看到隋刃全身都在发抖,他立刻放下双肩背着的背包,从黑色背包里一把钱一把钱的拿出来,五块放在一捆,十块的一捆,一百的一捆。

    整整齐齐。

    这段时间,隋刃用尽一切挤出来的时间,扮游乐园小熊,当厨师,当码头纤夫,当家教,当建筑工人,摆修车摊。

    今天,他终于买的起它。用干净的钱。

    隋刃喝着面汤,看老婆婆给白色的提琴上扎了个蝴蝶结。

    面汤很热,他心里暖和。

    他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咯咯的笑。

    然后收住声音,无声地弯起嘴角。

    老婆婆也开心,虽然这把琴她是帮另一位收藏家卖,钱要如数付给别人,她还是很开心。

    她知道隋刃会珍惜它。

    隋刃最后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巧克力馒头和一袋橘子,“您吃。”

    巧克力馒头是他上午自己在家做的。

    老婆婆惊讶,扬起花白的眉毛,“这是黑馒头”

    隋刃咳嗽,“巧克力巧克力味道。我小时候吃过,我试着做。”

    老婆婆歪着脑袋,似乎陷入某些记忆里。

    她呆呆看着它们,半晌,抬头,“给我的”

    “你的。”隋刃微笑,笑的像个孩子。

    他慢慢走近那架纯白的提琴,原地站着看着它发呆。

    “它做你的朋友。”老婆婆把琴放在隋刃手里。手心发热,微凉。

    隋刃背着提琴背包,捧着小提琴,他看着它,看着它周身的冰面,看着它每一条弦上暗色的象牙白,第一次一个人真切地微笑起来,他在发抖。他把小提琴慢慢扣在心脏的位置,雪白,却并不刺眼。

    第一次,他没有畏惧白。

    这种,纯粹的干净的白。

    它仍很安静。

    百年来,没有人弹过它。它不悲伤。

    正如他第一次想的那样,没有污秽,没有悲伤,它安静地接受属于自己的命,快乐地走自己的路,平静地面对死亡。

    存在,灭亡,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不一样。

    平静的,阳光。

    很久,很久没有拉属于自己的琴了。

    隋刃忽然慢慢蹲下身体,咳嗽几声,低着头笑,笑,眼睛却在慢慢变红。

    琴,一如裴,静静看着他,静静陪着他。

    终于来到他身边。

    正午阳光温暖,林远抬头,看着太阳。

    “哥”林立转着篮球,“你不嫌刺眼啊。”

    “你那哥们还没来”

    “联系上了,堵车了,他马上来。”林立有点好奇,“你不是一直挺不待见他的,怎么想和他一块玩了”

    林远笑笑,抬头看身旁的白杨树。

    “立儿。”他微微沉默一下,“你知道吗这是什么树。”

    林立晃晃身子,“哥,我虽然纨绔,又不是个傻子。这不就是白杨嘛。”

    林远弯起嘴角,“白杨是一种普通常见的树,只要有土的地方就能生长,它不用人的悉心照料,只要给它一块空地,它就会挺拔向上。即使在寒冷的冬天,白杨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但生命力还是非常顽强的,哪怕风雪交加。”

    林立发了会儿呆,“哥,你怎么忽然说这个。”他笑,“你像我小学秃头班主任诶。”

    林远沉默一会儿,“我只是忽然觉着,爸给你起这个名字,挺有意思。树木苍林,原本就应该立着。”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白杨,“就像它。”

    林立大笑,“你这想的也太远了吧,那你叫林远,又有什么寓意”

    林远微微垂下视线。

    注定远行吧。

    他不怕人恨,只是这会儿忽然微微觉着身为恶人,也有悲伤片刻的权力。

    以后,林立大概会恨他吧。

    应该的,他们别说不是亲兄弟,连同胞都算不上。

    缘分薄寡,他们二人于林家,都是陌生人而已。只是拥有同一个名义的父亲,过了十几年相互陪伴让人艳羡的生活,当有一天风雨来临,各奔东西,血肉横离,仅此而已。

    希望那一天来时,他能记住自己的话。

    他们再不幸,也有隋刃当第一个垫背不是吗

    如果没有隋刃的母亲和舅舅,没有他们楚家,如果没有路西华,他本不该走上这条路不是吗

    他看着远处摩托上的李天飞一行人渐近,微笑了一下,视线移开,惊喜之外发现了一条岔道上的另一个熟人。

    何等巧合。

    隋刃。

    和他手中的琴

    他眉头微蹙,手下微动,已经发信息联系苏总管。

    十分钟内,务必引林葛然来林家西侧沉杨路。

    林立挑眉,“飞子,这我大哥,你听我说过。”

    李天飞翻身下车,“当然,嘿嘿,远哥,我以为你不会带我们玩儿呢,我可是听立夸过你,好些丰功伟绩,当年在学校,您可是有名的学霸痞子。”

    林立脑袋疼。

    林远笑笑,“飞子,有空请我和立到你们家聚啊,还没去过。到时候,我备上礼物。”

    “必须的”李天飞惊喜,“远哥,你真要去”

    林远微微弯起嘴角,“不急,今天,就带你们先见识个好玩的。”

    林立已经看到了视线尽头的隋刃,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哥”

    林远笑笑,“我也看到了,是咱们的刃公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天飞和一行兄弟自然也看到了。

    隋刃自然也看到他。

    他微微皱眉,有些僵住。他看到林远竟和李天飞在一块,林远想做什么

    他罕见地没有立刻避开他们。

    李天飞顿时骂骂咧咧,上去就想找事,“哟,咱刃公子不去当苦力,倒拿了把破琴在这儿晃悠,看来,这是有钱了啊,告诉爷,当上哪家的小倌儿啦”

    忽然被林立拉住,“李天飞,你忘了上次游艇上那个把你丢海里的老外,他当时说什么你忘了”

    李天飞顿时蔫了,他不可能忘,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忽然颤栗起来,亚瑟威廉亚瑟林刃的朋友,是英国王子英国王室继承者他爸爸,绝不许他惊动的人他家族的所有钱财,都在欧盟银行周转着

    记忆里当时的耳边全是水,人生第一次被那么呛着,几乎昏死过去,却再次被亚瑟拽上水面,他奋力挣扎着,却早已透支了一切,他用力抓着亚瑟的肩膀,亚瑟却丝毫不会沉下去,他就像在水里有一个翅膀,可以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他想做的动作。

    “杀人可以没有疤我现在就杀了你你侮辱他我杀了你侮辱他我杀了你”

    他在濒死边缘忽然又被拽上来,亚瑟紧扣着他的锁骨,冰冷刺骨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血红的瞳,像一只即将把猎物撕碎的美洲豹。

    他张大嘴,金发炸裂向四面茨愣,“他是我永远的朋友,惹他,就是惹我惹他就是惹我你,听明白了吗”

    李天飞忽然后退一步。

    看着隋刃的眼神都透出恐惧。

    林远微微皱眉,老外游艇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隋刃微微怔了一下,“林立,你说谁。”

    林立说话,“他当时带着天飞一块跳进海里了,就是你那个英国的”

    他忽然被李天飞拽住,李天飞冷笑,“自然是一个英国的杂种。”

    李天飞说的硬气,说话的声音却颤抖得几乎沙哑,他忽然吸口气,似乎转身想走,却被林远挡住。

    “英国人”林远笑笑,“飞子,放心,有我在,替你撑着。我们林家看中的人,从没有被外人欺负的道理。”

    李天飞慢慢平静下来。

    亚瑟。

    隋刃视线微微发抖,当时,他看到亚瑟时,他是在连战和花红旁边,一定还在被控制,受着伤。

    他跳海了

    他是听到了什么吗

    耳边响起花红对着连战嘶吼的声音,“当时,是你打的亚瑟你揍的他你电击他你你恐吓他我可是每天去送食喂水的我还陪他聊天你电得他光了头”

    可他记得当时亚瑟还有头发。

    难道是是假发

    他受重伤,还拉着李天飞跳海

    隋刃慢慢闭上眼,再睁开,瞳孔里已染了血。

    啊

    李天飞的领子顷刻紧的只剩下一点呼吸的机会,他挣扎。

    “林刃”林远厉喝。

    “因为你,他跳海”隋刃微微眯起眼睛,视线已锁定李天飞的咽喉。

    李天飞拼命挣扎,去扣脖子上隋刃的手,可隋刃的手仿佛一把钢钳,纹丝不动。

    他第一次感到心脏的抽搐,周身全被寒冷围绕,他不知道,那是杀意。

    “放手,求你。”他流泪。

    隋刃眨了眨眼睛,“你当时说了什么。”

    “说”

    “说”

    “林刃你放手你快放手”林立凄叫,“他当时在侮辱你,说了侮辱你的话我替他道歉我道歉”

    “啊”李天飞的手指无意识地划动,似乎忽然摸到什么东西,他咬牙,用力去抓,一掰

    隋刃手指松动,李天飞滑坐在地上,裤裆都湿了。

    隋刃低头,看到左手托着的小提琴上,白色的弦,断了一根。

    漫天的怒意绕着头颅不停旋绕,冰雹,开始下。

    他昂着头,看到冰雹不断落在自己脸上。

    无数思绪,不停地扎。

    亚瑟。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是背叛了吗

    不,是自己在背叛。

    自己一直想放弃他。

    他隋刃是个混蛋。

    是混蛋啊。

    混蛋,不应该拉琴,只应该杀人。

    他攥着琴,慢慢低下昂起的头颅,手指轻动,手尖已多了一把刀,一步一步向李天飞走。

    李天飞尖叫着咳喘,“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他摊在地上,四肢并用倒退,在雪地里逆行。

    林立已经呆了。

    他看到隋刃手里的刀。

    他浑身颤抖,去看林远,却僵在原地,他看到林远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天旋地转,只一下,李天飞脖颈已见血。

    隋刃看着李天飞脖颈的动脉,刀刃停在那里。

    他静静看着,看着。

    林立嘶哑的声音响在他耳边,“哥哥哥,别杀他。我求你。杀人犯法,爸会痛苦的,他会痛苦的”

    于此同时,是林葛然轻轻的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隋刃看着李天飞,沉默了一瞬,漠然收回刀,站起来。

    林葛然已到了面前。

    隋刃慢慢弯起嘴角,“您来的好巧。”

    林葛然瞪着隋刃,半晌说不出话,他沉默很久,“为了什么”

    隋刃微微歪了头,他似乎全没想到,林葛然会问他原因,他漆黑的目光里,带着微微颤动。

    林远叹气,“爸,我替他说,您消消气,是因为李天飞动了刃的琴。断了断了根弦。”

    林葛然低头,看到隋刃手上的琴。

    “是这样吗”林葛然看着隋刃,“是他说的这样吗”

    林远视线微微游移,他在怀疑

    隋刃似乎也没想过林葛然还会问自己答案。

    他微微抿着嘴,胃里翻滚,目光里带了悲哀。

    他他心里还信任过自己他在怀疑林远了

    可这一切,现在还来得及吗

    “父亲”他开口,拙劣地转移话题,“这把琴好看吗”

    林立闭上眼。

    林葛然沉默一会儿,开口,“把你的琴,给李天飞。”

    隋刃僵在原地,日头正浓,冬日的阳光照的他后襟发了汗。

    他看着林葛然,林葛然看着他。

    午后,斜风,冰雹,刺目阳光。

    天地亮了一瞬,隋刃垂下视线,看手里的琴。

    只有这里的冰面,不反光,不刺眼,他忽然觉着眼睛干涸,然后湿润。

    只一瞬间,眼前陷入黑暗。

    黑暗里,他双手用力攥着琴。

    发呆。

    “否则,你今天便离开林家。”林葛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任何机会。”

    隋刃沉默,垂着视线,双手慢慢托起琴。

    手上一轻,便不在了。

    林葛然把琴抛给李天飞的一帮兄弟,“给你们处理,是踩碎,是踢飞,你们决定。”

    “林刃。一根琴弦,比人命重要。我活了这几十年,没想到这句真理,是我儿子教我的。哈哈哈。”林葛然转身,离开。

    留下最后一句话,“你那天问我,会不会怀疑林远是假的。现在,我告诉你,自始至终,都是我在怀疑,我怀疑你是假的。我儿子早死了。”

    隋刃睁着双眼。

    毒已发,他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只听。

    他听到李天飞的那群朋友嬉笑怒骂着踢着什么,他听到琴面摩擦在冰面的脆响,他听到刺耳的琴声,砸在尖利的台阶上。

    终于,他听到咯吱一声轻响,那是e弦,高把位,光明。

    劈啪a弦,温润清雅,柔,美。

    d弦,高把位,和润,木,水。

    g弦,深,平,沉。

    忍到心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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