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全身紧绷,就怕面前的鬼之副长把人给拘捕了。

    土方眼神一撇就知道这人在担心什么,但竹归一点要防备的样子都没有,抱着的是有恃无恐?还是因为那..件事和他有关?他决定先回局里搞清楚再回来,毕竟不明不白的处于弱势是土方怎么也不能忍受的。

    于是有着凶狠青光眼的男人站起身想放个狠话再走,对上笑意盈盈的蓝色眼睛,平常巧舌如簧的嘴巴就卡了壳,只能转头掩饰小声嘀咕:“戚,一副弱鸡样...”

    银时当做没听到土方走之前的嘀咕,只能冷汗津津询问着竹归,不然遭殃的就是他了。

    “竟然不像追着假发那样逮捕你吗,你做了什么?”

    “嗯..就是因为我什么都没做所以土方君才不能对我做什么吧?”

    竹归的回答中规中矩,但银时可不信他什么也没做,但也无奈的知道他不能从竹归这里听到什么解释了。

    这时志村新八才端着一杯白开水回来,却发现要招待的客人已经不见了,只能无奈倒了那杯水,重新盛上了一杯草莓牛奶给竹归。

    “魂淡你这一脸‘啊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又不能用白开水敷衍土方先生那样招待竹归哥没办法就只能用银桑的草莓牛奶了我真机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新吧唧?!那是阿银的草莓牛奶我说的没错吧那可是我攒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买下的唯.一一杯草莓牛奶噢?”

    “阿阿,真厉害呢银桑,全部被你解读到了。”新吧唧拍了拍手棒读。

    “肮脏的大叔再怎么维持着喜爱甜食的人设也不会让自己受欢迎的阿鲁。”神乐随即发来了暴击。

    “银时还是那么喜欢草莓牛奶啊。”竹归一脸平静仿佛没察觉到周围一触即发的气氛,接过杯子也只是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我前几天在牙医诊所门口看到了熟悉的人,很想去打招呼却下一秒被对方跑掉了,我记得是白色头发...?”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喝了我不喝了放过那个人吧!”

    神乐很感兴趣,把搭在沙发上的银时手一甩,就坐在了竹归另一侧,催促着对方赶紧说后续,让她多一个把柄威胁人。

    银时在旁边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神乐想知道的话我下次再说给你听,可以让我和银时单独待一会吗?”拍了拍橘发小姑娘的丸子头,竹归转向新八,俏皮的眨了眨左眼,志村新八正经地行了个军礼,拉着神乐出门。

    “那我出去找乐子了阿鲁。”

    面对竹归向来都乖乖巧巧的神乐一脸勉强答应了下来,哪怕她还想和好久不见的邻居大哥待会。和新八走到门口之前小姑娘还转头用阴恻恻的蓝眼睛警告银时:敢对竹归哥动手动脚你就完了!

    完全没收到信号的银时又把手搭了回去,表情却是严肃了很多,他上下扫视着竹归,“自从......你就没有长过身体吧?这几年你四处云游,现在是已经找到原因了?”

    这无疑是个沉重的话题,不论是未说出口的模糊字句,还是询问着的疑点。竹归透过窗户看向天空,几只麻雀在云下打闹,拍翅,俯冲,直至消失不见,这才把目光转向银时暗红色的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

    “不要皱着眉头啊银时,一点都不帅气了。”竹归笑着抬手抚平银时皱起的眉头,却没有立刻收手,指尖点着银时的眉心。他们的距离很近,一直心想着的画面发生却没有令现在的坂田银时心猿意马,心中的担忧不减反增,为竹归的避重就轻,也为竹归的身体状况。

    “完全没有问题哦,除了长不大之外,实力也没有被局限在这幅身体中。像神乐说的那样,我可以一拳一个神威怪的哟。”

    竹归从来不会对人说谎,这是坂田银时与他相处多年来的了解,他说不会,那便是绝对不会发生。

    “我这次回来...银时?”

    坂田银时握住了眉间的手,近一步拉近了俩人的距离,整个脑袋都埋进了竹归的胸膛前,像一只巨大的哈士奇缩在主人的怀里,眷恋的嗅着竹归草木的独特味道。

    “反正又是说什么要展开新的旅途之类的告别吧,每一次,每一次你都这样...”我可不想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在意的人远去的背影啊!

    竹归眉眼温柔的看着银时的卷毛脑袋,耐心的开口顺毛:“我找到了生在此世的意义。”

    “自从松阳老师消失在我们的世界,我一直在思考,没有了一直以来的路标,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银时沉默的听着竹归软软糯糯的嗓音叙说着,能毫无芥蒂的提到那人名字的,只有他现在抱着的笨蛋了。仿佛...仿佛那人还活在世一样。

    盘旋着的麻雀不知何时吵闹着落在窗沿,叽叽喳喳的,把竹归接下来的话模糊。

    “这几年,我一直以来毫无目的地踏遍村庄,田地;山间,花海;城市,街道。我看见了农民为了生计挥洒的汗水,看见了旅人失去希望的灰败,也看见了光鲜的游女朝命运低头。很多没有能力的人倒在这不长不短的路边,也有怀抱信念的人被困难绊脚。有很多无奈的事发生在我的周围,那是种令心都沉重的力量。”

    竹归轻松的就挣开了坂田银时手握着的力道,解放的双手张开环住了怀里的人。

    “我知道我一直都与你们不同,明明同是松阳老师的弟子,你们已经找到了各自的道笔直向前。”他也曾不甘心过,他也害怕着朝不同方向前进的昔日伙伴把他越抛越远,他们现在有了各自的新同伴,好似只有他一直在原地踏步。

    “毁灭。”晋助对过去的心灰意冷。

    “改变。”小太郎对未来的江户期待。

    “守护。”银时对现在的歌舞伎町。

    感受到银时抓着他衣襟的手骤然一紧,竹归安慰的用下巴蹭了蹭他软软的卷毛。

    “直到我看见一家私塾,屋檐下孩子们对他们老师所展露的,是令我动容的安心信赖,他们可能对前路迷茫,却不会为现时犹豫。那一刻的触动使我知晓,我也有我可以做到的事。”一如既往轻飘飘的嗓音透露着的,是足以让任何人心神震撼的坚定。

    “我想成为新的路标,像松阳老师于我们那样。”

    “不论过去,不论性别,不论理念,甚至不论阵营的,去倾听,去帮助,去温暖,去拯救。刚刚银时一定在心里骂我笨蛋了吧?我听到了哦,可哪怕是我这样的笨蛋,我也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去指引着别人啊。呐,银时一定会支持我的吧?”

    竹归还是走了,银时是知道的,明明是那么温暖的一个人,在做了决定之后才不会理会周围人的挽留,我行我素的叫人心骂狠心,却又看到看到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睛时,僵硬到什么话也说不出。

    鼻尖好似还能嗅到竹归独特的味道,银时直刺刺抬头盯着天花板。

    “笨蛋,路标的话,你一直以来都是啊...说到底不要管周围人的死活,只留在我的身边不就行了。”

    说着不负责任的话,银时嘴边确是留着笑。不需要任何言语,他才不会告诉竹归,他们每个人之所以那么坚定的在路上走下去,是因为有个笨蛋一直在回眸触之可及的地方筑起了休憩的港湾呢。谁叫那个笨蛋每次都那么自说自话还没有丝毫自觉。

    熙熙索索的爬窗声传来,惊起了麻雀振翅飞远。

    “银时,我闻到了竹归的味道!”来人一头秀丽的黑色长发,脑袋转来转去:“他人呢?”

    “你是狗吗喂,话说身为通缉犯还那么明目张胆的爬窗?他啊,走了啊走了,假发你现在去追说不定还来得及噢?”赶苍蝇的手势挥了挥,降下时很顺手的就拿起了那杯还满着的草莓牛奶,沿着杯口一口闷,喝出了白啤的感觉。

    “不是假发,是桂!”反射性反驳了一下的桂小太郎坐在银时对面的沙发上,“我们主要人员的攘夷通缉令已经被撤销了,做了这么危险的事竹归应该承受了很多吧。我...”后知后觉的桂看着又颓废成一滩的坂田银时:“你哭了?”

    桂小太郎又仔细的看了看,发现银时不仅是眼角,连脸也是微醺一样红。

    银时戚了一声,冠冕堂皇的说着什么也没有做才不会被逮捕,明明就是做了太多连通缉令也被幕府撤回了。

    那箱桂仿佛想通了什么,天然的左手敲右手恍然大悟,又瞬间变成恶鬼朝银时扑去:“魂淡你果然还是对竹归动手了吧!那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儿子啊怎么可以被外面的混小子骗走呢妈妈桑我不同意啊!”

    “你滚开啊你这个黑长直假发!连自己的定义都不清楚你在这为母子设定优越什么呢?!”

    .

    竹归环胸靠在万事屋的巷口,听着宛若耳边传来的吵闹声,笑意染上眼角。在蓝天下,眼前是错综复杂的路,他不再停留,朝着心中的指引迈步。

    .

    他喜爱着这个世界,世界也将回以期待,为他连接起前进的路。

    他将以自己的方式,在旅途中把意志传给一个又一个的人。

    这是他所坚持的道。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