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砂之蝎透过绯流琥沉默地看着春野樱,摩挲着指间的玉女戒指,他自然没有错过女孩眼里迅速闪过的惊愕,害怕,恼怒等情绪。

    明绿色眸子像是会说话,其中情感变化之快让他叹为观止,像极了很久很久以前,与父母一起联手演出的皮影戏。

    光影交错,傀儡师控制着无害的玩偶在舞台上表演,父亲,母亲和男孩。

    这么漂亮的眼睛不该因为生命的不断流逝失去光彩,赤砂之蝎在见到它们的第一眼就想把它们剜出来,浸泡在福尔马林中。

    在他即将动手时,迪达拉追了出来,稳稳落地,在看见蝎时愣了一下:“原来旦那也在这里,嗯。”

    蝎移开视线,绯流琥提着一大袋材料,他说:“大名就在这里,但是消息似乎走漏,他已经有了防备。”

    “有没有防备,他的结局都只有一个,嗯。”迪达拉笑起来,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将地上的春野樱横腰抱起来,又道:“反正委托来自别国,实在找不到他的话,大不了就将国境线封锁起来一个一个杀就是——旦那,你设好结界了吗?嗯。”

    蝎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就听见春野樱愤怒道:“人渣!屠夫!”她聚起查克拉用最后的力气对毫无防备的迪达拉出拳,拳头穿过人形砸到地面上,激荡起条条深刻的裂痕,周遭人见状喧闹起来,乱糟糟地逃开。

    被砸中的迪达拉陡然在原地变成一截枯木,赤砂之蝎冷哼一声,一根透明的查克拉线从指间射/出,春野樱拽住线,任由它在手心勒出血痕,然而随后射来的还有第二条、第三条线,一左一右缠住春野樱的双腿,春野樱挣了挣,挣不脱,也不敢轻易再动,锋利如查克拉线并不比太刀刀锋迟钝多少。

    春野樱忍着剧痛迅速双手结印,她的力气已经用光,现在只是如困兽一般做最后的挣扎罢了,她身形一晃,用替身术逃开桎梏,真身出现在不远处房檐后的阴影中。

    跑不动了……

    她遍体鳞伤地半跪在地,极力克制着喘息,如果最后真的逃不过……如果真的逃不过,她也绝对不要拖累别人。

    这一刻,她没有想象中的绝望,反而心中有的只是坚定,她用最后的查克拉在手中凝出手术刀,握紧,要剖腹自尽。

    一直在后注视着她的迪达拉罕见地沉默下来,向来瞧不起女忍者孱弱的身体素质和软弱性格的他心里微微一动,看着她的决绝,他觉得自己不该阻止。

    可身体先于思想已经行动了。

    一柄苦无陡然飞出,以巧妙的角度将春野樱出刀的手钉在旁边的木柱之上,春野樱痛呼一声,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咬牙用力去拔那苦无,试了几次也拔不出来,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另一只手被迪达拉从后定定扼住,她去甩,没甩开。

    迪达拉越过她慢慢将苦无□□,摁住她流血的地方,不知为何解释了一句:“我担心来不及,嗯。”

    “我死都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这可由不得你。嗯。”

    春野樱甩开他,又要转头跑开,迪达拉一把将她拉过来,抬手去擦她满脸的眼泪,春野樱躲开,他终于失去了耐心,一个手刀打晕她,横抱起春野樱,将有些散开的浴袍重新掩好,显而易见,他轻易就被眼泪软化,同时困惑起来。

    迪达拉低头看着满脸狼狈的春野樱——这样涕泗横流的模样真有些丑。

    ——好像也挺可怜的。

    但是迪达拉可不是什么慈善家,之前怎么想的,之后就要怎么做,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他皱起眉头喃喃道:“真能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为了不拖累他而自尽?真是不可思议啊——嗯。”

    支付了维修费用,重新要了一间房,迪达拉将春野樱关回屋子,然后发现自己晓袍都被她哭湿了。

    她好像还在睡——是被伤口疼哭的吗?迪达拉不自然地看着春野樱无声地哭,浑身都僵住了。

    他不常见到女孩哭,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一看到就轻而易举被软化。

    应该就是伤口的问题吧,他要是当时动手轻点就好了,嗯。迪达拉掏出注射器。

    “这是十倍的量,能迷晕一头大象了。”当时蝎是这么说的,“确保她不再横生枝节,如果你做不到,就把她交给我。你的少年意气可不比任务珍贵多少,我没有多余的耐心再忍。”

    春野樱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在哭,梦里的一切都在模模糊糊中远去——那是一个悲伤的梦。

    下一刻,她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拽着迪达拉的袖口哭。

    她装作自然的样子把手缩回。

    迪达拉看着她颤动的睫毛,毫不客气道:“醒了就别装了,嗯。”春野樱不理会,依旧装睡,她身上疼痛稍微缓解,只意识还是清醒。

    “刚才在梦里哭的那么惨,怎么醒来就不哭了?”迪达拉纳闷地瞧着她,“喂喂,这可是十倍的剂量啊,连大象都能迷倒——你这是什么体质?怎么还没晕过去?应该不是先天的,难道是后天养成的?嗯。”

    春野樱还是不理会。

    “难道木叶也和大蛇丸那恶心的家伙一样,在搞人体/实验?做木叶的医疗忍者要亲身参与?嗯。”

    “够了!”春野樱忍不可忍地睁开眼睛,“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这么忠心——木叶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我知道旦那有一种术可以……”

    春野樱抓起枕头向迪达拉丢过去,迪达拉灵敏地闪出去,怒道:“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嗯。”

    春野樱气呼呼地闭上眼睛,她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听见迪达拉在门外说:“我买了衣服在里面,你换上。嗯。”

    春野樱刚拿起衣服就能看出挑选者的敷衍——是丝毫不利于战斗的宽松款式,土黄色,用的是一洗就会掉色掉的一塌糊涂的染料。

    春野樱看了看门的方向,确认没有监视后还是不放心,钻进被子里勉强把衣服换好,动作有些大,扯痛了已经有些麻木的神经,又过了一会儿,迪达拉踢门进来,左手里拎着一份烧鸡,右手拖拽着上午那个可怜的医生的领口,在确认被子下的春野樱已穿好衣服后,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往昏迷的医生脸上一倒。春野樱看着他的举动皱起眉头,想起之前迪达拉提出的血腥计划,心中冷笑。

    如果被俘虏的是佐助或者鸣人,他们一定能比自己有用吧。春野樱这么想着。

    彻底凉下的茶水将医生浇醒,迪达拉将烧鸡扔给春野樱,坐下来给自己沏了杯茶。

    医生在迷糊了一瞬诚惶诚恐地站起来,迪达拉指了指春野樱的方向:“去给她看看。做得好,我可以考虑不杀你,嗯。”

    于是医生匆匆为春野樱诊断起来,春野樱只听得无趣,她本人就是一个医疗忍者,对自己身体心中有数,最后医生只帮她接好骨,包好绷带,止了血,医生讪笑道:“毕竟是忍者大人,身体恢复的真快啊。”

    迪达拉不耐地挥手让他走开,问春野樱:“怎么样,渴吗,嗯。”语气正常得好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春野樱却从如释重负逃离的医生背后看到了一只黏土蜘蛛。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