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木榆脑袋发昏眼皮子发沉,听到ban的声音,又被拍了一下,勉为其难地抬头。少年熟悉的英朗面孔映入眼帘,似乎总是若有若无地含着笑。随即他被拉着一边手臂,半搀半扶起来,半边身子歪在楚辞身上,下意识伸手捏住了那两缕红毛。

    少年的一贯飞扬跳脱的声线经过了夜色和酒醉两重滤镜,朦朦胧胧地传进他耳朵里,似乎还挺温柔“哥。”

    景木榆昏昏沉沉,带着鼻音“嗯”了下。他意识到楚辞来了,扶着他的是楚辞,原本还勉强绷着的脊线一垮。楚辞感到身上重量陡增,低头看,tree半边脸发着红,温热的呼吸短促断续吹在他颈窝里,靠得近了,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酒精味儿。

    楚辞将搭在臂弯里的外套抽出来展开,转了半个身面向景木榆,双臂绕过他肩头,半搂半抱着给他披上。景木榆还捏着那两撮新染的红毛,楚辞一开始略偏着头让他拽,后来要披外套,动作幅度大不方便,他就抬手顺着景木榆手腕摸进虎口,拇指钻进去顶开松松攥住的五指,解救出了自己的头发。

    景木榆手里一空,愣了下,下意识收拢手指,抓住了掌中楚辞还没来得及抽开的半边手。

    楚辞掌心一温,他看了眼缠在自己手上属于tree的五根修长手指,笑了下,用没被牵住的手拽了拽他肩头的外套,将两人的手挡在衣料下摆的阴影里,随后仗着景木榆意识不清,五指插进他指缝里改成了交握。

    还有点意识的oveaaeace看见来人了,站起来。楚辞扶着景木榆,礼貌地对他笑了笑“太晚了,林队长担心队员,喊我出来看看情况。”

    小爱也回以礼貌一笑,道“费心了。你带tree先回分部吧,剩下我们队这几个人我等会儿自己弄回基地。”他看着一桌东倒西歪的醉汉,只觉头痛,挨个敲打“醒醒,还站得起来不”只有ban勉强呻吟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听得到,姜闻音和澜流醉得人事不省。

    小爱教练揉了揉太阳穴,推开椅子站到路边吹风醒酒,打算叫个顺风车一波带走。楚辞见他们中还有一个清醒的,也就放心了,扶着景木榆往分部回去。一路上景木榆都很安静,眼睛闭着像睡着了,楚辞屡屡低头看他侧脸,发现他眉眼舒展,像是了却了什么心事。

    男人整体脸部轮廓都偏凌厉,走向浑然天成,惊险又锐利,眼尾斜飞,嘴角下抿,鼻梁骨和山根连成高高一线,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冷漠感觉。只有在他偶尔笑一下的时候,这种逼人的锋利才会短暂消失,温和很多。

    楚辞着迷地看他的脸,看了一路,想这张脸上演绎出的各种神态,上瘾得不行。他刷门禁卡上楼,将景木榆扶回他自己收拾好的房间,摸索着开了灯。景木榆被房间里灯光一照,朦朦胧胧醒了,眼睛睁开看着楚辞,突然蹦出一个字“甜。”

    “嗯什么甜。”楚辞正拽着他衣服下摆往上掀,想带他洗个澡再睡,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恍然道“哥,糖你吃了”

    景木榆又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看着他。楚辞觉得他这迟钝的样子好玩,让他坐在床沿,蹲下来看他的脸“什么时候吃的”

    景木榆想了一会儿,回答“不开心的时候。”

    “什么时候不开心了谁惹你啦哥”

    “忘了现在开心。”

    楚辞不再追究,改问道“好吃吗”他又凑近了一点,两人几乎是鼻尖对鼻尖,楚辞声音轻了,像是刻意为之的诱哄,逗他“我尝尝”

    景木榆眨了下眼睛,对过近的距离毫无任何危机意识,脑袋被酒精浸泡得一团浆糊,只知道跟前的人是楚辞,是不会害他的小粉丝,坐在床上,信任地点了点头。楚辞心里“嘶”了一声,看着面前那两瓣色泽浅淡的唇,没忍住就要贴上去。距离一寸寸拉近,三厘米,两厘米在真正贴上之前他闭了闭眼睛,面上浮现隐忍之色,再睁开眼睛时,笑里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哥,你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喝酒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扶景木榆去洗澡。他尽量避免视线和景木榆的身躯正面相交,心里极力告诫自己要做个正人君子,伸手去开淋浴喷头。

    水迎面淋下来,水温有些低,景木榆蜷了一下,稍微从混沌里挣出了一点意识。他迷迷糊糊看见眼前的楚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目前什么处境一无所知,只是低声问“你去染发了”

    他一边说,一边痴迷地看楚辞黑发里翘出来的两缕红毛,仿佛格外喜欢似的。少年那两缕暗红的头发衬得脸又白了不少,英挺的五官越发俊秀,像是在单调的黑白里甩了两笔鲜艳色彩,锦上添花。看着看着,他又伸手要摸那两缕红发。

    伸出去的手腕半途被抓住了。

    楚辞捏着他的手腕,在水雾缭绕里想,为什么tree作为一个gay,对现在这种孤男寡男的情况一点提防都没有,还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是我太没有攻击性了吗不能对他构成威胁

    他半身t恤被溅起的水花打湿,索性将淋浴喷头一丢,扣着景木榆一边手腕挤进他身前,将他推到背后墙面上。景木榆赤裸的脊背撞上玻璃,吃痛地弓起腰,楚辞顺势将另一手张开抵在他脸侧带着雾气的玻璃面上,把他整个人完全困在臂弯里,不再压抑本性,视线直白地顺着他潮红的脸往下看。

    景木榆被迫蜷缩起来,姿势持续久了,觉得不舒服,挣了挣被把住的手腕。

    没有挣脱。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仰起脸去找楚辞,楚辞也正在看着他,看见他看过来,就对着他笑一笑。

    很不对景木榆迟钝的大脑运转着反馈,很不对。楚辞的眼神,笑容,和姿势,都很不对。以前楚辞看他是纯粹的敬仰和崇拜,那是非常无害又温和的情绪现在里面还出现了什么压抑的东西,非常态的东西,在那双漆黑的眼底悄然燃烧,那种异样的情感此前从未出现过,但绝不是一日能成的,不知道在最底端淤积、压抑、储蓄了多久,现在像是抓到了一个破土而出的时机,猛然爆发出来。

    少年以自己的身体卡住了他,居高临下地直视他,以挣脱不开的力道捏着他的手腕,他们脸颊凑得很近,脚底的水龙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温热的水,景木榆打了个哆嗦,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浑身。

    楚辞又对他笑了一下。这次景木榆浑身发寒,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面前的并不只是一个粉丝,还兼有暗恋他多年的追求者这一身份,他是gay,楚辞也是,并不只是单纯的直播卖腐、或者崇敬和喜爱搞混,也不是荷尔蒙失调欲念来得如此清晰,即将成年的雄兽在距离猎物足够近的时候,终于丢弃了他无害的伪装。

    他伪装得太久又太好,以至于底下本相突然毕露的时候,景木榆居然会觉得害怕。

    景木榆退无可退,顶在背后的玻璃上,低声说“出去。”

    楚辞没动。景木榆语气放软了一些,重复“出去。我自己来”

    楚辞很享受这种难得的示弱,但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捏着景木榆手腕的手转而往上,拇指极具暗示性地摩挲他手腕内侧那一小块温热细腻的皮肉。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他亲昵地凑近景木榆的耳朵,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动作近乎耳鬓厮磨。

    “tree神,你知道吗,”气流吹拂过景木榆敏感的耳尖,楚辞满意地感觉到他颤栗起来,眼睛笑成了月牙“过去几年,我都是看着你的比赛录屏打手枪的。”

    我看着你补兵都能硬。他用气音补充。

    距离太近了,他每说一个字,嘴唇都会有意无意擦过景木榆耳垂,语气是不符合内容的温柔,一字一句欲望露骨得惊心动魄,湿热和沁凉两种温差不断在那片敏感的肌肤上持续折磨,那片耳垂红得晶莹剔透。

    景木榆黑眸里一瞬间滚过难以置信、崩溃、羞耻等种种复杂情绪,他看向楚辞,惊涛骇浪汇成如有实质的洪流。他整个人抖得更厉害,被这番胆大包天的发言惊得头晕目眩,嘴唇颤了颤,虚弱地骂道“变态。”

    楚辞说完就作绅士状退开了,体贴地捡起水龙头塞进他手里,听见里头景木榆骂声,关门前笑眯眯地问“是吗”

    他当然没等到回答。于是他把门关上了,门外传来少年慢悠悠的声音“可是”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道“你硬了啊。”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