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坐上马车, 随老冯头到了谢槐钰家。

    像是掐准了时间一般, 后厨把刚刚做好的菜肴一一呈上。

    见白术来了,谢槐钰便招呼他坐下,又倒了一杯清茶,先让他润润喉。

    “咦那祁公子呢”没有看到祁擒月, 白术有些诧异,他记得早上祁擒月还叫着嚷着要吃熊掌。

    “他还有公务要忙,早就带人走了。”谢槐钰道。

    祁擒月在此, 便老是插在他与白术之间, 极为烦人。

    他下午允了祁擒月半年来福楼的饭钱,硬是把他给送走了。

    想到这里,谢槐钰看了眼白术, 又似不满白术还记着祁擒月,便指着满桌的菜肴说“美食当前,还提他人作甚有他在此,这满桌佳肴怕是早就席卷一空。”

    白术忙了一天, 中午也只是随意吃了一点, 此时坐在桌前, 被谢槐钰一提,已经是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刻大快朵颐。

    他看向桌上的几道菜肴, 主菜自然是熊掌,用一只瓷盅装着呈上。另外还有河虾、鱼片等菜,用红艳的辣子拌了, 看起来鲜香可口。

    白术把罩着熊掌的盖子揭开,便见到里面有两团焦黄之物,看起来颇有弹性,外围又是一圈淋了酱汁的蔬菜装饰。

    谢槐钰指着那两团焦黄之物说道“这便是熊掌了,也称为八珍之一。据说是因冬季冬眠时,熊在山洞中经常舔舐掌心,因此被滋养的格外肥美。”

    谢家的熊掌,是以老母鸡、猪肘子、鲜火腿一起清炖,待炖的软烂,吸收了那些东西的精华后,再弃掉其他材料,只留下汤汁用焦糖勾芡,烧至入味。

    谢槐钰用瓷勺轻轻一舀,那熊掌就被他舀下一块,送入白术碗中。

    白术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吃进嘴里,却觉得有些失望。

    这熊掌味道的确不错,有鸡汤、猪肘、火腿的鲜味打底,软糯绵软。但也就仅此而已,与一般牛蹄猪蹄蹄筋并无太大不同,比白术想像中的滋味差远了。

    见白术神色变了,谢槐钰微微一笑,问道“是否觉得这熊掌也不过如此”

    白术没想到会被谢槐钰看穿,便点点头道“的确是没有想象中的好吃。”

    “其实熊掌被传为八珍,不过是因为此物稀少罢了。”谢槐钰说道“京中王宫勋贵之中,攀比之风尤甚。”

    “在吃食上,自也是要与旁人攀比的。牛蹄猪蹄这等寻常食材,即便做出了花来,又怎么能满足他们的心理。但这熊掌便不同,熊本稀少难猎,一只熊也只得熊掌这几团肉。物以稀为贵,这熊掌珍贵了,方能展现食用之人的身份不同,因此才被人成为八珍之一。”

    说到这里,谢槐钰似想起什么般的笑了两声“其实这熊掌有股腥臊,做不好便极其难吃。有一次,我在京里参与同窗会,宴席上就有这道熊掌。当时那厨子做的不好,我便一口未动。但席间好些学子未曾食过此物,便硬着头皮吃了,还连夸此物味道甚美。”

    白术听到这里,便也笑了“难道他们吃不出好吃难吃么”

    “便是吃的出,也要吃不出。”谢槐钰说着,夹了一筷子鱼片放入白术碗中“京里人心复杂,吃饭也不仅仅是吃饭,有时吃的便是一个身份。时间长了便连自己爱吃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也太累了。”白术想了想摇摇头道“若连吃饭都不能快活,那人生得少了多少乐趣苦心汲营岂非本末倒置”

    “是啊。”谢槐钰赞同的点头,一瞬不瞬的看着白术说道“能知道自己索要之物为何,本就不易。因此一旦知道了,便要全心呵护,万不可让其受了半分损伤,以免追悔莫及。”

    谢槐钰那话虽说的是吃食,但目光却一直落在白术脸上,还带着几分无奈的感慨。

    白术听着听着,便觉得有些不自在,他低下头,总觉得谢槐钰刚才那句话是在说自己。

    他先前跑去山里,结果一夜未归,怕是让对方十分心急,此刻听到谢槐钰的话,更是羞愧。

    “我让老冯头带给你的纸条,你可收到了”谢槐钰突然开口说道。

    白术一愣,这才想起纸条的事情,把纸条从怀中掏出来道“收到了。”

    “上面的字,你可还识得”谢槐钰又问。

    “自然是识得的”白术有些忐忑的看了谢槐钰一眼。

    他进来便看着一桌的菜,还以为谢槐钰和他玩笑的,早把受罚的事情抛诸脑后,结果没想到谢槐钰说了一阵,竟然又提到这茬了。

    此时白术心底有些没底,也不知谢槐钰要罚他些什么

    上次受罚,谢槐钰在他脖子上写了个名字。那罚受得他飘飘然,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反倒是欣喜了好几日。

    这一次,难道还要在他身上写字白术回忆起那日的事情,脸都有些红了。

    见他这副模样,谢槐钰眼中含着丝笑意,揶揄他道“看你这模样,倒是想起了什么好事不妨说出来与我听听”

    白术这才更加囧了,连忙说道“没有的事,我就是不知道你要罚我什么,难道又是写字么”

    “那岂不便宜你了”谢槐钰轻笑一声道“我早与你说了,你既想做我的人,那全身上下便都是我的。半分也不许伤了碰了”

    “我真的分毫未伤。”白术忙道,还掀起自己的袖子给谢槐钰看看“你看,一点也没伤到,就是坏了一件衣服,我很注意的。”

    说完以后,才想起谢槐钰的两只胳膊都擦伤了,心里忍不住疼惜起来。便低下头道“不过你的手臂却伤了,是为了找我才伤到了,如此说来,却还是我的错。”

    “既然知错了,下次就万不可如此了。”谢槐钰说道,他是真的被吓的狠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反倒才意识到,白术对自己竟如此重要。

    “那你罚吧”白术慷慨就义般的梗着脖子说道。他既害谢槐钰受了伤,被他罚两下也是应当的。

    “行啊。”谢槐钰勾起嘴角道“看来你也是不怕写字的,那这次便罚你个厉害的,好让你长长教训,罚你不许用手吃饭了。”

    白术“”

    他看着一桌的菜肴有些郁闷,不能用手吃饭,那可怎么吃啊

    饿了一天的白术咽了咽口水道“那便没办法夹菜了”

    “无妨”谢槐钰说着拿了只瓷碟,把桌上的菜肴一样夹了一些放进瓷碟里,还把他面前的筷子给没收了。

    又让白术把一双手背在身后,然后拿出了一方丝帕,把白术的一双手给系住了。

    白术见谢槐钰如此认真,便只得认命。

    他低下头,用嘴去叼碟子里的菜吃。白术身体灵活,这般动作竟也被他做的有几分好看。

    只见他用牙齿叼起一块鱼片含进嘴里,十分流畅,不过即便如此,吃了一会儿,便还是弄了一脸汤汁,沿着下巴流淌下去,十分狼狈。

    见他这副模样,谢槐钰哈哈大笑。白术大囧,脸色涨得通红,觉得谢槐钰这次可是罚的太狠了。

    在自己喜爱的雄性面前这般尴尬,实在是让他永生也忘不了了。

    谢槐钰这时才拿起一旁的棉巾,捏着白术的下巴,替他把脸上的汤汁给仔细的擦了。

    揩干净后,白术一脸沮丧的坐在席间,一眼一眼的看谢槐钰,东西也不愿意吃了。

    谢槐钰见状便道“你不能用手,可并非不能用嘴。怎么不来求我”

    说着,便夹起一筷子剥好的虾仁送到白术嘴巴“吃了”

    白术乖乖张嘴,吃了那只虾仁,谢槐钰便又夹了别的给他。

    白术这才知道,谢槐钰说得不能用手,竟是让他自己开口求对方喂他。

    他脸上燥热,觉得这比让他直接用嘴来吃还羞耻。

    自己和谢槐钰一道吃饭,怎么能让他来给自己喂饭

    谢槐钰喂白术吃了一阵,神色柔柔的,始终带着丝笑意,似乎十分快意。

    白术这才慢慢习惯了下来,渐渐的便也觉得被谢槐钰投喂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谢槐钰又一次夹着一筷子鱼片喂到白术嘴边,白术张嘴要吃,那鱼片却和长了脚似的向后退了一下。他向前凑了凑,那鱼片又退了退。

    竟是谢槐钰玩性起来,逗着他玩耍。

    白术有些懊恼,又较真起来,觉得自己非要吃到那鱼片不可。

    谢槐钰再一伸筷子,他就站起身子猛地朝前一扑

    结果鱼片没有吃到,倒是用力过猛,一头撞到谢槐钰的怀里去了。

    白术此刻半坐在谢槐钰的腿上,浑身僵硬。想要赶紧起身,可双手背在身后,不太平衡,又使不上力。

    谢槐钰的声音在他耳边,有些低哑的说道“你昨夜倒是十分大胆,怎么现在又如此害羞”

    让白术想起他那时直扑到谢槐钰身上,紧紧抱住他不放的画面,脸上更热了。

    谢槐钰的身上香香的,有股青松的味道。

    此时是夏日,两人皆穿的单薄。

    他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传递到白术的身上,让白术也渐渐安静下来。

    能和谢槐钰这么抱坐着的机会又有多少白术想到这里,索性破罐子破摔。他也不想起来了,反倒把头埋到谢槐钰肩上,轻轻蹭了蹭。

    谢槐钰的怀里,真的好舒服

    白术此时埋着脑袋,也看不见谢槐钰的表情,只感到对方的手覆在他头顶,一下一下的摸着。又沿着脖子滑下来,轻柔的一路划过后背,停留在他的腰窝附近。

    他靠在谢槐钰肩头,听着他胸口的心跳声,似乎跳的有些快了。

    又过了许久,谢槐钰才一手覆上他的双手,把丝帕解开道“起来吃东西吧,再不吃菜便都要凉了。”

    他声音似乎变得比刚才更加沙哑了几分,一双桃花眼黑漆漆的,似有一丝掩藏不住的欲、火。

    然而却再不多碰白术半分,只给他重新盛好了饭,又把筷子还给他“还不快吃”

    “呜。”白术有些遗憾的点点头,埋头吃了起来。

    他还想再多抱谢槐钰一会儿呢

    饭后,白术告诉谢槐钰,自己想去一趟府城,把收割好的鹿茸和狼皮给处理掉。

    谢槐钰想了想道“不如再歇一日,待后日,我也有些事情,正好与你一同过去。”

    白术点点头,内心不免十分高兴。

    不算那次带粒儿去县里看病,他还从没有和谢槐钰一起出过门呢

    京城,谢琪又一次来到了仙客居,这一次,他是一个人过来的

    那次他与胡子英等人过来喝了花酒,本想把那个抚琴的哥儿叫来陪陪自己。可那哥儿竟不假辞色的拂袖离开,还说自己卖艺不卖身

    谢琪纠缠一番,竟连那哥儿的面目都没有看全,就被请了出去。

    大多男人,尤其是谢琪这样有权有势之人,对那种越是难得的东西就越是感兴趣。

    谢琪原本对这个哥儿只有三分兴趣,被这样一拒,倒变成了七分。

    回去以后,就魂牵梦绕了几日,再去别的地方吃酒,都找不到那番滋味。心烦意乱之中,不由得又往仙客居的方向走去。

    他这日只一人前来,却并未见到那哥儿抚琴。一问之下,才知道那哥儿虽在此卖艺,但要不要接客,也全凭自己心意,不禁觉得十分扫兴。

    再看他身边陪酒的那个女子,虽也清雅动人,但却终究少了两分艳丽。

    谢琪觉得无聊,便端着酒杯起身,在这仙客居内四处游走。走至庭院深出,便听到袅袅琴音响起,正是那日哥儿所奏。

    谢琪连忙朝着那琴音的方位走去,便远远看见池塘中有一方凉亭,里面摆着一把古琴,而那天自己见到的那个哥儿正在其中抚琴。

    直至今日,谢琪才算见到了那哥儿的全貌。

    没了面纱遮掩,那哥儿的容貌果然如他想像般清丽。且他身型纤细,若不是额上那颗红痣,说他是女子也使得。

    那哥儿似是察觉到前方有人,抬头一看,一双桃花眼眉目含情。

    见是谢琪站在前方,不禁立刻转过来,不敢再与他相看。

    此时谢琪则是满心欢喜,越发觉得这哥儿出尘脱俗,与一般青楼之子不同。

    他大步向前走去,以折扇抬起那哥儿的头问“小哥儿如此出尘,请问高姓大名”

    那哥儿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小人身份卑贱,不敢报出大名,公子若不嫌,便唤小人一声舒儿吧。”

    谢琪这才带着丝宠溺的叫了他一声舒儿。

    而那舒儿,不是别人,正是半月前从谢家消失的林舒语。

    他自那晚突然被人从房间带走,开始心中还有两分窃喜,然而走着走着,那群小厮却并没有把他带去谢槐钰的房里,而是强推着他上了一辆马车,直接驶离了谢家。

    林舒语当时又惧又怕,生怕谢公子一个不高兴,把他弄出去卖了,或推到山里去杀了。

    到时候只需给他按上个自己逃跑的罪名,便无人知晓他的下落了。

    马车颠簸了一夜,弄得林舒语吐了几次。

    待到天微微亮时,他听到外面的声音,才发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京城来了。

    马车驶进了一个院子,几个小厮把他推下了车。

    林舒语又被带着关进了一个房间,连口水都没给,关了整整一天,让他以为自己要被活活饿死渴死了。

    当天晚上,林舒语的房间里才来了几个丫鬟,给他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后,说要带他去见自家主人。

    他心惊胆战的穿上锦衣华服,被带着进了一个房间。房间的屏风后,便是那个要见他的男子。

    再然后,那男子对他说,让他去勾引谢家的次子谢琪

    谢琪是谢夫人的嫡亲儿子,而他正是谢夫人买来送给谢大公子的。

    若是让谢夫人知道他反过来勾引了自己的儿子,不是要当场扒了他的皮

    林舒语本想拒绝,可那男子又说,若是你不愿意,那便也没什么价值了。要么被送往西北充为军妓,要么直接卖去南方青楼,任你选择。

    林舒语别无他选,只得答应去勾引谢琪。

    但他也与那男子明言,让对方保自己周全。

    他选了这条路,就是和那男子绑在了一条船上,谢夫人那头,是绝不会放过他了。

    那男子便轻笑一声道“我见你也是个聪明人,便与你直说了吧。你跟着谢大公子,他并不待见你不说,待那娄氏把你利用完了,也会一脚踢开。但若你勾引了谢琪,我会设法给你弄个名份。你跟着谢琪,就算是做妾,也是伯爵府里的人,谢夫人不敢动你,往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想到这里,林舒语望着面前满面淫邪之色的谢琪,心中虽然嫌弃,但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

    他目光低垂,眼中似有万般光影闪动,仿若娇羞的狠了,引得谢琪心中又是一阵动荡

    隔日,白术把村里的事情安置妥当,便一大早去了谢槐钰家里。

    一辆马车早已等在谢家门口,白术上去,便看见谢槐钰和小树已坐在车内。

    看到白术上车,谢槐钰微怔,他发现白术额头上带了自己之前送他的那条天青色抹额。

    白术见谢槐钰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这是你上次送我的,说府城里哥儿的身份,行走多有不便,于是这次我便也带上了。”

    上次是白术一人进城,谢槐钰不甚放心,才有此一说。可这次有他亲自作陪,对方在府城并不会被什么人骗。

    不过白术既已带了抹额,谢槐钰觉得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便夸了他甚为可爱。

    这天青色与白术肤色相称,很是好看,他记得对方之前还有件天青色的衣衫,只可惜后面也没见他穿过了。

    小树坐在一旁,一路只听这两人互相夸赞,酸的他大牙都要掉了。

    白术夸自家少爷的那些话倒还是事实,听着虽然肉麻倒也罢了。

    可自己少爷一路夸白术可爱,好看,又说他越发乖巧。听的他只想翻白眼,又看了眼越发高壮了些的白术,只觉得自家少爷眼睛瞎了。

    他们这次去府城,还是从县城码头走水路。

    在此之前,还要先去县城的皮具店里,找皮匠拿处理好的皮子。

    白术上次给了那皮匠六张狼皮一张熊皮。

    不过三日功夫,皮匠便已全部处理好了。

    狼毛和熊毛质地都很硬,但极为保暖。尤其是狼毛,灰白相间,毛色油亮,看起来还很好看。

    白术舍不得把皮子全部卖掉,就挑了最好看的两张留下,让谢槐钰回去做皮袄穿。

    另外的熊皮,也让谢槐钰带回去做成靴子。

    冬季的时候穿上,就算是大雪里也十分暖和,不会被雪水浸湿。

    剩下四张皮子,便被白术卷好,和鹿茸一起拿去府城卖掉。

    这一次,因着有谢槐钰在,他们去府城便不必再坐渡轮。

    谢槐钰让小树去包了艘小船,跑一天一两银子。

    谢槐钰行事低调,因此包下的小船也是极普通的。

    除他们以外,也有许多生意人也包了同样的小船,一群小船行驶在河中,前后照应,倒也不觉得孤寂。

    白术坐在船舷上,心情又与上次截然不同。

    他上次刚来大宣朝不久,心中难免还有些忐忑,看这河上的风景时,也不免有些感慨。

    如今和谢槐钰一道坐着,重看这两岸风光,只觉得风景更加秀美,四处是勃勃生机。

    “两岸的风光真好看啊。”白术对谢槐钰说道。

    谢槐钰点点头,嘴角也有一丝放松“今年江南风调雨顺,民生也好,因此才能得此繁荣之景。”

    他没有对白术说出口,这繁荣之景也不过一地,几百里外,大宣北面,战火连连,又遇到旱灾,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此次他随白术去府城,一则是想要陪着白术,最重要的还是因几日前仲礼写信给他,说需要三十万石粮食给北疆赈灾,让他帮自己想想办法。

    谢槐钰手上虽然管着唐家偌大的产业,可三十万石粮食,还真不是说凑就能凑的出的。如有不够,也只能去外面采买。

    这一次,谢槐钰来到府城,就是为了盘查府城里的几家粮店,看看到底能凑出多少石粮食。

    小船开得也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已驶到府城。

    这一次,小船停靠在东侧码头,白术来过一次,便轻车熟路的上了岸,去找商业街上的药铺。

    商业街上的生意都是扎堆凑在一起,白术走着走着,就走到一处药铺聚集之地。

    那里连着五家都是做药材买卖的,他正犹豫着要进去哪一家,谢槐钰在一旁说道“你就去那家最大的,店铺大些,出价也更大方,有一些保证。”

    而他自己,则要趁着白术去卖鹿茸的时候,去一趟旁边的粮店。

    这粮店就是他在府城几家粮店的总店,他需要去找掌事人问问府城能调集到的粮草有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人真的是互相带滤镜了在谢槐钰眼里白术就是柔弱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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