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他们三人一路顺利, 回到白塘村时, 才不过申时。

    白术回去以后, 就忙着去房子那监工。而谢槐钰, 则马不停蹄的进了书房, 提笔给仲礼去信一封。

    仲礼让他帮忙筹备三十万石粮食, 他已派人去办, 估摸十日后便可办好。

    于是谢槐钰便在信上留言, 让仲礼十日后派人去府城的粮铺取粮。

    三日后,谢槐钰收到了仲礼的回信。

    信上说他两人之间虽不必言谢, 但大宣北面的受灾百姓却欠了谢槐钰一条命。仲礼在信中替百姓们谢了谢槐钰一道, 还直言此事他已有决断,必定不会让他白白花费。

    陈冬青采好药草, 一一放在院子里晾晒, 忙完以后, 他便走进屋内, 给粒儿纳鞋子。

    因着现在没了地,也不用耕种, 陈冬青反而闲了不少。他每日忙过以后,还有时间回屋休息,还能做些手工活打发时间。

    现在家里所有的衣服, 陈冬青都是在县里买的。但是他和粒儿穿的鞋底,却是他亲手缝制。

    外面买的鞋子虽方便,但底板都薄, 不经磨。他买好了鞋子后,还要自己扯布垫在下面,缝个几十层布,让鞋底更软更厚,穿起来也舒服。

    他刚缝了几针,就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刘哥儿过来了。

    陈冬青脸色一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刘哥儿请了进来。

    在认识白术以前,白塘村里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刘哥儿。

    他们身材都如男子一般,样貌也不起眼。因此也时常被人取笑,受人白眼。

    后来陈冬青嫁出去了,刘哥儿却一直没人上门提亲。

    两人还是继续来往密切,时而互吐苦水,又一起干活,聊下自己最近的际遇,也算是知心好友了。

    上次粒儿受伤,还住在白术家时,赵二找上门来,刘哥儿不帮着他遮掩,还跟着赵二一起劝说陈冬青回去。

    因着这件事情,陈冬青对刘哥儿有了些隔阂,后面对他的态度也不太客气。搬走的时候也没有通知他,没想到现在刘哥儿却找上门来了。

    “陈哥儿,你怎么搬走了也不同我说一声。”刘哥儿说着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又看到床上放在的一双布鞋,便拿起一根针线道“这是给粒儿做鞋底呢,我帮你一起吧。”

    陈哥儿见他如此,想着往日的情分,也不好再冷着脸,于是便道“我走的匆忙,家里要搬的东西又多,所以没来的通知你。”

    “嗨,你当我不知道么”刘哥儿边纳鞋底边说道“我们都认识那些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定是看着我帮那赵二劝你回去,才生我气了吧。”

    刘哥儿突然提到这茬,陈哥儿僵了一下,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刘哥儿见状便道“这事儿你可不能怪我啊。你也不想想,那时候我哪里知道你现在还能把自个儿和粒儿养活的好好的。我还不是担心你,怕你没钱没地没房,一个人在外面过不下去。我要是知道你有好日子过,还能劝着你回去投奔那个杀星”

    刘哥儿的话让陈冬青心底动容,之前他自己都觉得离开了赵二活不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赚这些钱。刘哥儿会这样想,自己的确也是怪不得他的。

    陈冬青是个心宽的,想到这里,也就消了气,对刘哥儿道“之前是我想岔了,觉得你和我要好,不帮着我说话还反帮着赵二来劝我,现在想想你应当也无恶意。”

    “就是啊”刘哥儿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推了推陈冬青的肩膀道“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再不理我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难道就这样断了”

    “如今说开了倒好,我们还是好好的,互相帮衬,以后再无隔阂。”陈冬青微微一笑,心下松快了不少。他在白塘村朋友不多,能和自己往日好友和好,自然是好的。

    于是又起身给刘哥儿冲了碗糖水,说要给他赔罪,两人笑闹了一阵,就和好如初了。

    刘哥儿与陈冬青和好了几日后,便又重新提起了给他帮忙的事情。

    他和另两个烧饭的婆子有了隔阂,平日里连话都不多说几句。遇到有些什么,那两人一致对外,把他排挤在一边。

    因着上次白术又说了那样的话,他也不敢再去找他评理,因此日子过得并不快活。

    上次刘哥儿提起的时候,药草的生意还在白术手上。陈冬青说要抽空去问问,结果一直太忙,又遇上了和离的事情,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现在刘哥儿旧事重提,药草生意也到了陈冬青的手上。他想了想自己现下隔日能赚两百文钱,加入了刘哥儿一个。多采些药,即便给刘哥儿多些也能赚的更多,便答应了下来。

    因着刘哥儿和他关系好,陈冬青便和他商议好了,一天给他三十文钱,两天就是六十文,也是笔不小的收入。

    只是刘哥儿现在还在帮白术干活,需得先跟白术说好了,找到接替他的人才能过来。

    刘哥儿现在一天只得三文钱,包一顿饭。一下子涨到了三十文,开心的都要晕过去了。

    他当天就找到白术,说自己要辞工,却并未说是要去干什么的。

    白术见他满脸喜色,内心里有些察觉。猜想到他或许是帮陈冬青干活去了,于是也并没为难他。

    反倒多给他包了五文红包,又问了工地的汉子们家里可有愿意来做活的亲属。

    当天下午,便有十来个人过来应聘。白术一个个问过后,还是挑选了一个王姓的哥儿。

    后厨已经有两个婆子,虽干活利索,但力气未免小了。白术挑选一个哥儿和她们搭配,有些要搬要扛的活做起来还是要方便些。

    再说陈冬青那面。第二天一早,刘哥儿就到他家里,和他一起出去挖药草了。

    村里人都是干惯了农活的,陈冬青一说,刘哥儿就立刻认准了几个野草。

    他手脚麻利,一天活干下来,所得竟然比往日陈冬青一个人多了一倍。

    陈冬青和他把药草晒在院子里,密密麻麻的,把整个院子都晒满了。

    看着这么多药草,陈冬青有些高兴的说道“竟采了这么多,也不知明日能得多少文。”

    说完他数了三十文钱给刘哥儿,刘哥儿自然也十分高兴。

    他捏着钱,一脸兴奋的对陈冬青道“陈哥儿,还是你对兄弟我好。给你挖一天草,必给白小哥儿干十天都多。他那么有钱,我走的时候,他就给我包个五文的红包。真是越有越小气。”

    刘哥儿的话让陈冬青很不舒服。

    白术是他和粒儿的救命恩人,又带着他赚了钱,还把生意交给他做。他如今是半点听不得别人说白术坏话。

    他脸色当即就垮了下来,对刘哥儿说道“你别这么说他,白小哥儿人很好的。他钱再多,那也是凭本事赚的,作什么要白给你呢。再说他还给你包了五文红包,你出去看看,哪家老板看人走了,还给人包红包的,不倒扣钱就不错了。”

    刘哥儿讨了个没趣,喃喃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心好,我夸你几句,你还要帮着别人说话,倒显得我不知好歹。”

    说完,刘哥儿便揣着三十文钱离开了陈冬青的房子。

    翌日,陈冬青一早就把院子里晾晒好的药草收拾起来,和白术的鱼一起拿到县城里卖。

    刘哥儿来了以后,见他坐着马车要出门,便提出要和他一起去。

    陈冬青犹豫了一阵,便还是允了刘哥儿上车。

    等到了县城以后,陈冬青把鱼先拿到来福楼卖掉,又叫了两碗素面和一笼包子,让刘哥儿在那里吃面,自己背着药草去了医馆换钱。

    因着这次采的药草比往日更多,医馆里多给了陈冬青一百文钱。

    但大夫也同陈冬青明说了,这药草的用量也有限定,此间医馆不大,再多的药草他们也用不上了,因此便压低了药草的价格,虽分量翻倍,却也只多得了一百文。等陈冬青下次再来,也无需送来这么多,再减少一些分量就好了。

    多得了一百文钱,还要付给刘哥儿六十文。陈冬青算了一下,只多赚了四十文钱,比他估算的要少了许多。

    但他心里还也颇为高兴,毕竟多了四十文,也不算是小数目了,且刘哥儿也赚了钱,于他们两人都是有利的。

    等他回了来福楼,刘哥儿面已经吃完了,正拿着只包子啃。

    见他回来,脸上有几分不悦,有些凉凉的说道“你还信不过我的为人还这样防着我啊。”

    陈冬青有些尴尬,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从钱袋里掏出三十文给刘哥儿道“喏,这是你今日的工钱。”

    刘哥儿收了钱,脸上才露出丝喜悦。不过和昨天比起来,到底是淡定了不少。后面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一起回去了。

    几日后,府城,一队穿着军服的军士来到一间关门几日的粮店前,从里面搬走了一车车的粮食。

    车队押运着粮食日夜兼程,不过五日便来到了大宣北面,旱灾最为严重之地。

    今年夏季天气炎热,又无风少雨,大宣北面连着百日没有下雨,地里的庄稼都旱死了。

    整个大宣北面,连着五城断粮。城里城外几万人饿了数日。

    那车队到达之时,饥饿的灾民们已经快要暴动,就在前一天夜里,集合起来把个官宦人家的地窖抢了,连着家仆在内里外杀了几十个人。

    三十万石粮食的到来,解了这北面五城的燃眉之急。

    几城的太守联合出面,恭迎了携带着粮食前来的二皇子赵梁,对他甚为恭敬。

    二皇子赵梁受到了几位太守的敬重,却并不邀功,反倒主动提及此番三十万石粮食全是由南方一位唐姓商贾捐赠,让人们发粮的时候莫忘提及此事。

    此举更显得他品性端方,让几位太守心服口服。

    待二皇子离去后,唐家出粮赈灾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国。

    听到此事之人,人人都夸那唐家的主事人是菩萨再世。

    大皇子的府邸中,赵衍一扬手,把一桌酒菜掀翻在地。

    他二弟真是好大的手笔,竟然一次凑齐了三十万石的赈灾粮

    如今大宣北面,那些收了他好处的大臣们人人对他交口称赞。

    都说他颇具贤德,有先帝之风,若能继承大统必定惠泽大宣,全不把他这个正宫嫡长子放在眼中。

    大宣朝内,当今皇上共有五个皇子。

    除了他和他三弟是皇后嫡出,剩下的三个都是其他妃嫔所生。

    如今最得宠的惠妃之子,年不过三岁,不足为惧。

    剩下的两个皇子,一个虽为阮妃所生,有些背景,但天资愚钝,不被父皇所喜。还有一个的就是赵梁。

    赵梁虽从小失母,没有家族支撑,并不被他父皇放在眼中。

    但却十分会来事,处处讨得那些肱骨大臣们欢心,几个老家伙更是为他直言纳谏,说他堪为帝材。

    想及此处,赵衍眉眼跳了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原本趁着几个老家伙谏言之时,给赵梁扣了顶结党营私的帽子,把他给打压了下去。

    如今不过数月,赵梁不老实在家里呆着,竟还敢以赈灾的名义拉拢人心。

    今日早朝时,几个老家伙又对他父皇谏言,说赵梁可堪大用,他是明明白白的看着父皇的脸上带着不悦的。

    毕竟老皇帝现在还在位,又有什么人愿意听到有人可堪大用,适合帝位呢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想到这层关窍,赵衍即刻便进了宫,请求参见他父皇,既然他父皇已是不悦,他不介意再给他心里添上一把火。

    听完了赵衍的汇报,老皇帝闭上双目,手指在案几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赵衍许久没有得到答复,便抬起头悄悄看去。

    见他曾经威严的父皇如今已经老迈,胡须皆白,两颊凹陷。听完他的话后,面上带着一丝戾气,似乎对其弟赵梁更是不悦。

    “父皇赵梁此举,意在拉拢五城太守,以图扬名啊”赵衍怕皇帝不肯决断,又恳切的添了一句。

    “闭嘴”老皇帝猛地睁开双目,浑浊的双眸中崩出一丝金光。

    他袖子一掀,案几上顶级的端砚被甩出了几米远,在赵衍的脚边碎成几块。

    赵衍一个哆嗦,不敢再多言,径直朝着天子跪了下去。

    老皇帝指着赵衍的鼻子说道“我是老了,但我不是傻子。你弟弟想要扬名是真,可你呢,难道你心中想的不也是那个位置”

    “你是我嫡长子,乃皇后所出,身份高贵,我心中自然是偏疼你的。可你呢国家有难,北城大旱,你可有帮朕想过半分帮大宣想过半分你背靠齐家贩盐,每年赚了多少银子又何止几十万两白银,你要是心有灾民,还轮得到你弟弟出头去拉拢人心”

    “儿臣知错”赵衍说着伏地叩首,声音中带着丝情真意切的哭腔“父皇,是儿臣短视了,才让人有可趁之机。从今往后,儿臣定当日日自省,将大宣江山放在心中。”

    见赵衍如此,老皇帝长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罢了,你回去吧,好好反省己身,谨记自己身份。这三月内,你就多想想自己错在哪里,暂不用每日上朝了。”

    赵衍这才低着头匍匐着退出殿外,待两旁宫人把殿门合上,才正了正脸色,抬起头来,满脸的倨傲不甘。

    他竟还小瞧了那赵梁,看来那些老东西的话,到底是让父皇动摇了。

    赵梁一个没有母家的皇子,又是从哪里联络到了唐家,得到了三十万石粮食的资助

    这唐家和万家齐家相比,并无什么名气,一向不被赵衍放在眼中,此番却让他记在了心里。

    回到自己的府邸,赵衍找来了自己的几个谋士,称自己要大摆宴席,让他们帮自己请来京城里的那帮勋贵的子嗣。

    赵梁再出风头,在京城里不过是孤家寡人,只有几个快入土的老家伙支持。而他背后则是齐家,还有靠着齐家赚得盆满钵满的朝臣们。

    他父皇问他,齐家每年赚了那么多银子,被用去了哪里

    赵衍勾唇微微一笑自然是用来养着这些朝臣和他们背后偌大的家族。否则他们又怎么会对他死心塌地

    而被养刁了的朝臣们,又怎么可能放弃到手的银子,转而去投靠一个毫无背景的皇子。

    收买人心又如何赵衍冷冷的想到,不过是些刁民和偏远小官。只要京城里的这些朝臣被他紧紧捏在手里,这天下,父皇最终还是得传到他的手里面。

    仙客居内,有小厮敲门送来了赵衍的请帖。

    谢琪从温柔乡中爬起,合拢衣衫,心中大喜。

    自上次他得罪了赵衍,已经数月未曾得到他的邀请,这次终于收到了大皇子的请帖,心中不禁扬眉吐气。

    想他毕竟是侯女之子,日后也是要继承爵位的,大皇子就算气他一时,终究还是要拉拢与他。

    想及此处,他看了看一旁风光无限的娇美哥儿。

    刚刚经历过一番,他的舒儿脸上红霞还未平复,双目含水,眼尾带着一抹桃红,额头上的孕痣似乎更为鲜红了。

    谢琪荒唐惯了,阅人无数,不过如舒儿这般容姿,能让他流连忘返的还是第一人。

    他咽了口口水,冲动之下又扑了上去。

    随后红帐落下

    纱帐内传出一声娇滴滴的“谢郎,轻些”便又化为了口中的呜咽,消失在激烈的摇晃声中

    待一个时辰之后,谢琪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哥儿熟睡的脸颊,在桌上放了一沓银票,走出屋外,坐车离去。

    红帐中,林舒语睁开双眼,眼神中一片清冷。

    他走下床,看着桌上的那沓银票发了会儿愣,扬手举起就欲撕成碎片。

    手放在银票上,却最终没有狠得下心,林舒语把银票折好,收进了自己贴身的钱袋里。

    林舒语倒了杯桌上的凉茶,只喝了一口,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让他一口吐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

    侯在屋外的美貌丫鬟听见动静,便立刻走进屋内,只看了林舒语几眼,便捏住他的手腕,摸索了一会儿脉搏后,面上显出几分喜色。

    不一会儿,丫鬟带着林舒语来到仙客居角落的一间小屋前,敲门进去后,便有一个大夫拿着药箱前来,又替林舒语诊断了一番道“恭喜这位小哥儿,观您的脉象,应当是喜脉,请好好珍重身体,务必把胎儿给坐稳了。”

    林舒语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一时百感交集。

    有了孩子,他在谢家也算站稳了一半脚跟,不管这孩子是谁的。只要他生出来,便自有人来给他一个身份。

    之前他盼着盼着尽快怀上一个孩子,可如今孩子落在了肚里,他却又觉得难过。也不知是哪家的蠢蛋,不会投胎,竟选了他这么个阿爹。便是生在谢家,往后也必定艰难,不能一生顺遂了。

    夜里,仙客居的侧门开启,从里面抬出一抬小轿,不知去了什么方向。

    谢琪在赵衍府中吃了酒,又得了些新奇的玩意,重新得了大皇子抬举。

    他风光正劲,走出府中,便有其他纨绔邀他再去喝花酒。

    谢琪听到喝花酒,被凉风一吹,就想到了仙客居中的舒儿。这花酒来去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到底还是比不上他的舒儿清新可人。

    谢琪坐上马车,满面春光的让其朝着仙客居驶去。

    舒儿实在甚和他意,他有意问仙客居老板给他赎身,置个宅子养在外院。待过几年,他娶亲以后,再抬了身份接进府中。

    谢琪越想越美,觉得这倒是一条皆大欢喜的好主意。

    他进了仙客居,就径直走向舒儿的那间闺房,推门直入其中。

    却看到一室空空,哪里还有半分人影

    谢琪心中一空,便找来了仙客居的老鸨,询问舒儿在何处。

    那老鸨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谢公子,舒儿下午已经给自己赎身,现下人去楼空,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仙客居貌美的姑娘和哥儿多如天上繁星,你另择一人服侍便是了。”

    谢琪闻言满脸戾气,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去。

    他谢琪玩腻的姑娘或哥儿无数,多的是人哭着求着让他恩宠。

    可这样让他想要赎身养在外院的却还是第一人,可偏偏这人不识抬举,竟拿他给的钱自己赎身走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越是难以得到的,谢琪就越是在意,被赵衍邀请了的喜悦此时也化为一空,满脑子只有被人甩了的愤怒。

    翌日,京中便有传言。谢家嫡子谢琪,为了寻一个青楼里相好的小哥儿,驱人在京城和京郊找了一夜。

    而谢老伯爷,也因为这个传言而震怒,把谢琪押回家中,家法伺候了一顿,打得皮开肉绽,又关在了屋里。

    谢槐钰收到祁擒月传来的消息时,林舒语正在回白塘村的路上。

    看到谢琪被关,林舒语怀孕的消息后,谢槐钰勾了勾嘴角。

    娄氏想让林舒语怀上他的孩子,脏了他的名声,他便要让她自食恶果,看看生下来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左右大宣朝有验血之法,只要左以玲珑草,自能分辨生下的孩儿到底是谁的,也不会让人栽赃到他的头上。

    “小树。”谢槐钰招呼一声,把小树叫来“林舒语要回来了,他身子金贵。把谢家西面的厢房腾出来给他,再让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丫鬟过去服侍。”

    “是,少爷。”小树有些担忧的看了自家少爷一眼,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只是白小哥儿那边”

    这等大事,万一让白小哥儿误会了

    小树看了眼屋角,那里还铺着白术打来的熊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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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空世界,设定的玲珑草验血后可以亲子鉴定。大家就不要过来考据古代滴血认亲不科学了哈

    谢琪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不是个好东西。致于林舒语,他被时代所限,虽然有些才学,但眼界还是只能放在男人身上。而且他的命运也不允许他有别的选择,是个可怜人。最悲哀的就是,他其实很清高,是瞧不起绿萝这样的人的。但他自己也被逼活成自己最讨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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