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也是过的极快。一眨眼功夫, 就快到除夕了。

    今年除夕, 谢槐钰就在白玉山庄里过。

    这也是白术到大宣以后的第一个除夕, 还是和谢槐钰一起, 也是十分兴奋的。

    虫族也有和新年类似的节日,但虫星有虫星的过法,和大宣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好在这个并不用他来操心准备。这样的大节,人人都十分重视。

    还没等他开口, 陈冬青和谢家就同时准备起来了。

    往年白塘村过年, 也无非就是那样。

    家家户户多割些猪肉, 用粳米做饭,有条件的人家, 还要买些饴糖回来。

    再有那家里过的不错的,就做上几身新衣服。

    待村长白宝山家里放了炮仗, 便所有人都围过去看。这样的日子,便已经是极喜庆的了。

    但今年却不同, 今年白塘村变了, 许多人家都变得有钱了。

    那猪肉和米饭,平日里大家就没少吃。过年再吃这些, 便也没什么新鲜的了。

    今年采办年货, 县里的猪肉便都不够卖了。猪、牛、羊肉被抢购一空,就连老母鸡都被卖光了。

    往日里家家户户的, 也没几个吃糖,今年小年刚过,孩子们手上的饴糖就没断过了。

    白玉山庄里, 除了那些陈冬青备下的吃食和炮仗。小树从谢家找人扛来了一大堆红纸。

    按着京里的规矩,要过春节。什么窗花、对联、福字等等都是少不得的。

    白塘村里没人会剪窗花,但是谢家的丫鬟和仆役们会的。因此小树便留下了几个,教着白玉山庄里的人剪。

    春夏秋冬四人年纪小,做事也灵活,自是学的很快,秦淼淼手很巧,学的也不慢。

    倒是陈冬青虽很会使剪子,但对窗花这种水磨功夫的活计就是不行。

    他剪坏了几个以后,就不再动手,自己在一旁用红纸描了个喜字,对折以后慢慢的剪下来。被大家看见了,又是一阵窃笑。

    白术瞧着他们剪的有趣,便也有心学了一下。但他和陈冬青一样,对这种精巧的活计没太大天分。

    不小心剪坏了的地方,还要谢槐钰帮他抢救。

    谢槐钰见白术不善这个,便指着陈冬青剪的喜字说道“不若你去试试剪那个吧”

    白术便让丫鬟教他,学着把纸折了几折,慢慢来剪。剪到一半的时候,却不记得后面的步骤了。

    谢槐钰一笑,便从他手上把那张喜字接过来,接着剪完。

    待他把东西还给白术,白术再把纸拉开,便见到一对喜字手牵着手靠在一起。

    这喜字原本是要给陈冬青装饰洞房的,但因着是自己和谢槐钰一起剪的,让他着实喜欢。

    白术便看了看旁边,趁着没人注意。把喜字叠了两下,起身就往自己房间里走。

    走了几步,谢槐钰从后面追上来道“怎么就回去了”

    白术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喜字道“这个好看,我想贴在自己房间里面。”

    白术说着已经走进房间。他拿了浆糊,涂在喜字反面,轻轻一点,就上了房梁。

    他把那喜字贴在了房梁上面,躺在床上,抬头就能看得见了。

    “贴在那里,我每夜都能看见。但是旁的人进了我的房间,也注意不到。”白术认真说道。

    “真是个小傻子。”谢槐钰就忍不住捏了白术的鼻尖“你每夜看着那喜字,难不成想夜夜做新娘”

    “自然是想的” 白术说的理所当然“前些时陈冬青还在村学里学过,人生最美之事不过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若是能夜夜洞房花烛,起不美哉”

    “能不能夜夜洞房花烛,我不知道。”谢槐钰用手捏着白术下颌,哑声说道“不过在我心中,最美应是一生只有一次洞房花烛,这一次就是一辈子”

    白术心中猛跳,谢槐钰的话一句句的,让他的心脏又甜又暖,直想紧紧抱着对方,就不与他分开。

    谢槐钰说这话时,已经是情动了。他眼睛又清又亮,满满的都是白术的影子。

    白术凑上去亲他,谢槐钰便更回应的用力些。

    不一会儿,白术嘴巴里便全是谢槐钰的味道,被他舔了个遍。

    他只觉得脊背痒痒的,又酥又软。一双腿也不想站着了,就想往谢槐钰身上勾。

    白术腿根被个硬桩子顶住,他就伸手去摸。

    手刚刚碰到,就被更快的握住,又反压到身体两侧。

    果不其然,不过瞬息,谢槐钰便又和他拉开了距离,恢复了一副平静的模样道“好了,事情还多的很,咱们回去,我再把春联写了。”

    “你自己先走吧”白术有些不高兴,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谢槐钰见了便摇摇头,自己下了楼。

    待他走了,白术发泄般的倒在床上,鲤鱼打挺的蹬了蹬腿。

    这谢槐钰他咬着牙哼气,简直是让他又爱又恼

    白术从被褥下面掏出一本小册子,拿出来翻看了几页,又带入自己和谢槐钰之间,脸色胀红了。

    没关系一次失败了还有下次下一次他定要让谢槐钰

    白玉山庄共有三十几扇大门,每一扇大门都要准备一副春联。

    除夕当天,谢槐钰还在写一副春联。

    这是要贴在大门口的,马虎不得。是他自己想的对子,寓意吉祥,又格外雅致。

    他早上才想了出来,便研了墨当场提笔写出来。

    白术就在一旁看着,手上还拿着写好的几十副春联。

    等谢槐钰写完了,他就凑过去看。趁着谢槐钰不注意,他便是一扑,一下便扑到他身上,打了个吕字。

    谢槐钰被扑了个冷不丁,手一抖,就把那砚台给碰翻了。

    墨汁泼到红纸上,废了他刚写好的一副春联。就连白术手上那堆也沾到了些许,一下子有五六张都废掉了。

    白术知道自己坏了事,忙手忙脚乱的去收拾补救。

    不过为时已晚,待他把那堆墨汁收拾好,自己和谢槐钰袖口的亵衣都染上墨了。

    衣服染上了墨,换一套便也是了。但是谢槐钰有些心疼自己刚才写的那副字,那张对联一气呵成,写的不错。

    让他再来一次,他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个感觉了。

    见他面色有些不好,白术低头认错,眨了眨眼睛,承认自己是见色起意。

    若是谢槐钰生气了,自己就任他宰割好了。

    谢槐钰看他那模样,就觉得白术这认错实在是不够诚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便故意板着脸问他“任我宰割我还能把你怎么宰割了不如你替我出个主意”

    白术摸摸脑袋,脱口而出“不如你把我办了吧”

    “让我想想”谢槐钰假意说道,摸着下巴沉思。

    白术果然眼神一亮,一脸期待的望着他,双颊还带着丝嫣红。

    这个小骗子,坏的很谢槐钰心道。

    不过这样的白术,也很是可爱。

    谢槐钰本想直接拒了他,却又舍不得,缓了缓才道“我想了下,你也是无意。我若是这么罚你,岂不是太重还是罚的轻些好了。”

    白术闻言,果然肩膀一垂,十分失望的模样。

    谢槐钰见了,便轻轻一笑,板正脸色,把白术肩膀按住,凑近他耳边道“把下裳除了。”

    白术闻言一怔,从脖子到头顶,整个人就跟烧起来似的。

    若是要作些什么,那也是应该让他把亵衣除了,怎得有这样只脱下面,上面却穿的好好的

    “你这胆子,还叫我把你办了”谢槐钰见状便哈哈大笑起来,他摸了摸白术的脑袋道“不过是脱个下裳,你都怕成这样。若是不愿,那便算了吧。”

    谢槐钰这话说得极气人,白术听了便咬咬牙,挺起胸膛把腰带解了。

    外裳和亵裳一起滑落到底。白术上半身倒是暖和,下面却和有风吹过似的,凉飕飕的,让他起了鸡皮疙瘩。

    谢槐钰连忙把窗户全关了,不让风透进来。

    好在地上烧着地龙,白术穿着袜子站在地上,脚底板热乎乎的,也不觉得冷了。

    不过谢槐钰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前,只有白术一人衣冠不整,这落差让他觉得有些不适。

    谢槐钰也不管他,只伸手拿过砚台,重新开始磨墨。

    过了一会儿,墨研好了,谢槐钰才开口说道“把外袍下摆提好了,你这样我可怎么罚你”

    白术有些愣,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那下摆,他伸手把下摆往上提了提。

    谢槐钰便啧了一声,看不过去似的亲自动手,把那下摆大剌剌的掀起来,塞到白术口中,让他咬着。

    白术自是很听谢槐钰话的,谢槐钰让他作什么,无有不从。

    但是这般姿势,便好似故意将那见不得人之处暴露在人眼前,真真好不要脸

    白术这般咬着,又羞又囧。觉得谢槐钰果然是在罚他,让他整个人臊的都快要受不住了。

    本是极丢人的事情,但也不知怎么的,白术脊背却似有电流窜过般。

    那处也不听使唤,越是叫其放松,就越是紧张,不知不觉,便起来了。

    白术眼眶红了,睫毛微颤,眼尾挂着两滴泪珠。

    谢槐钰却仿若欣赏般的仔细打量眼前美景,啧啧赞道“果真听话,看来小骗子是真知道错了。”

    “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既说了要罚,那便是要罚到底的。”谢槐钰说道。

    他提笔沾墨,便在那颤巍巍之处开始写字。

    白术只觉得身下一凉,腰抖了抖,差点闷哼出声。

    谢槐钰写的极慢,一笔一划描的认真。仿若过了若干年后,才把小骗子三字写好。

    待白术低头去看,便见谢槐钰低头,对着那未干墨迹吹了吹道“冬日里墨汁干的慢,你好好看着,仔细一些。可别让这字再毁了。”

    白术便不敢再动,只得咬着下摆,这么在一旁晾着。

    这时,谢槐钰才从新拿了红纸,提笔写起新的春联。

    他下笔如有神,哗哗挥洒,便把先前那些废掉了的春联都补好了。

    待最后一副写完,谢槐钰又满意的审视一番,点点头道“这次写的,倒是比之前更要好些。也算是因祸得福。”

    他将春联晾好,再看白术。

    见他还一动不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才笑着弹了下他额头,把那衣服下摆从他口中抽出道“早干了,小傻子。”

    说完,又拿了套新衣放在白术面前“这身袖口脏了,下摆也皱的厉害,换身新的吧。”

    白术便面红耳赤的拿着那身衣服去屏风后换了。

    出来以后,他瞧见谢槐钰也换了身新衣服,便有些不自然的对他说道“谢槐钰,那字不知道坏没坏,反正现在看不见了。”

    谢槐钰闻言便没忍住大笑,道“不见了没事,晚上我变个戏法,就又出来了。”

    白术收拾好了,便拿了这些春联去贴。

    他把人都叫齐,一一分配了任务。几十副对联,一个时辰便也全部贴好了。

    到了下午,大伙儿便帮着黄大厨开始准备年夜饭。

    谢家的厨娘也被叫来帮忙。两个人各显神通,都备了自己的拿手菜,隐隐还有要比试一番的苗头。

    江南这边,有吃年糕的习俗。陈冬青带着几个谢家的下人一起去打年糕。

    而谢家毕竟是京城来的,过年习惯了吃饺子。小树便叫了春夏秋冬一道去包饺子。

    饺子馅儿和皮自然是厨娘早就备好了的,虾仁冬笋、猪肉韭菜、牛肉荠菜、皮蛋三鲜各色馅料足有八种,都备足了双份。

    几人净了手后,就坐下各包各的。

    白术为了助兴,便准备了许多红封。但凡是晚上吃年夜饭的,人人可得一个。

    不过他既然准备,红封自然是要多备一些,算上所有人头,却还多了整整十个。

    小树便洗了十枚铜板,往桌上一放。包饺子的时候,便偶尔塞进一个。

    若是谁吃到了,就可再多得一份红封,沾双倍的喜气。

    一时间,后厨里干活的也是人人都很激动,气氛极为欢乐的。

    这除夕过得是好不快活,和乐融融。

    到了酉时,陈冬青那边的年糕也早打好了。

    他把打的极为软糯的年糕拿到后厨,黄大厨和厨娘就加入各种草汁和果汁,给年糕染上颜色。

    待年糕颜色染好了,他们又拿了大半出来,用糯软的外皮包了各种馅料。

    有枣泥、豆泥、黑芝麻等甜香口的,也有剩余的饺子馅儿包成的咸香口的。

    包好的年糕或蒸或炸,再撒上些白芝麻。

    剩下那些没有馅料的,也蒸了、炸了切条晾好。用花生酥、红糖碎磨成细粉,沾着吃,又别有一番风味。

    粒儿和王木头的三个儿子眼巴巴的看着,早就流了好久的口水了。

    白术见了,便拿了小碗把那做好的年糕装了一碗,让他们先吃。但也规定了不许多吃,怕吃多了积食,晚上年夜饭便吃不下去了。

    “谢谢白大哥,白大哥最好了”粒儿嘴甜,便朝白术道谢。

    王木头的三个儿子都随他,嘴笨,也容易害羞。

    除了最小的那个抓了就吃,剩下两个也懂事了一些。

    看白术给他们吃的,脸便红了,只说了个谢谢,就端着碗跑了。

    年夜饭到了戊时,便正式开始了。

    大家在大厅里齐聚一堂,关上所有门窗,白术便振臂一挥道“今儿过节,图个高兴,给我把灯全都点了。”

    外面天色已黑,风也刮的不小,天空中飘下一片片鹅毛大的雪花。

    雪花渐渐变多,不一会儿,地上就白了一层。白玉山庄中,却烧着地暖,灯火通明,好一番热闹的景致。

    年夜饭进行到最后,便是吃饺子发红封的环节。

    白术让大家先吃着,再一个个点名,被叫到的,就上前去领一个红封。

    这事儿是白术同陈冬青一起去采办的,他也自是知道这红封里是些什么,但其他人不知道。

    小冬被第一个叫到了,就一脸期待的走上前去。

    他领了那红封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片小巧的金叶子,大约值十两银。

    便立刻激动的脸都红了,举着那红封喊道“是金叶子啊”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便又多添了两碗饺子。

    毕竟多吃一些,便有多点机会再得红封,白小东家如此大方,那可是金叶子呢

    粒儿是个有福的,只吃了几个,便吃到了一个铜板。

    他开心的什么似的,小心翼翼捧着那铜板,去找白术换红封。

    王老三家的小儿子见了,还以为那红封是什么好吃的,便指着白术说道“吃吃。要吃红红”还急得流了两滴眼泪。

    白术见了,哈哈大笑,便塞了个糖果到他嘴里说道“那个不好吃,这个好吃,不信你尝尝”

    那小子吃了糖果,果然就不哭了,眨巴着眼睛望着白术。

    白术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回头看向谢槐钰,咧嘴一笑,甜到他心底去了。

    白术这模样收入了谢槐钰眼中,心中便升起一股极踏实极满足的感觉。

    又想起在谢家之时,虽宴席更加奢华,但各人心怀鬼胎,说话都是句句打着峰机。倒还不如与这些乡民村夫在一起,简单快活。

    小树坐在一旁,多喝了几杯,不知怎么的就眼眶红了。

    谢槐钰朝他看去,便见他低声说道“少爷这年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过得最热闹的一个。比在谢家的时候,可都要热闹的多了。要是以后都这么热闹该多好”

    谢槐钰心中也颇为动容,对小树说道“放心,日子总会越来越好。以后每年都会比今年更加热闹的”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众人闲来无事,就开始玩起掩钱。

    这类博戏,在青楼花街里常有,秦淼淼最是熟悉了。

    谢槐钰不喜赌博,但今个儿是过节,到叫人玩玩也无事。

    秦淼淼将个规则说了,众人便一人出了一吊钱,玩了起来。

    白术一开始觉得有趣,便也加入其中,可他实在是天赋异禀,玩了不过几把,便是把把猜中,钱都叫他一人赢走了,也是好生无趣。

    于是白术便被小树赶出了局,好叫剩下的人能公平竞争。

    此后大伙儿有输有赢,若是一吊钱输光,便退下席间,也不再加注,如此倒也是十分惬意的。

    屋外雪花越飘越多,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时间晚了,几个孩子困的头一点一点。王木头家的老三,便干脆睡死过去,被陈冬青抱到楼上去了。

    白术靠坐在谢槐钰身旁,把头枕在他肩上,看着众人玩儿掩钱。

    他凑近对方耳边轻声问道“你猜谁会赢”

    “小树或是秦淼淼吧。”谢槐钰道“总不是王木头的。”

    白术便见王木头手中那一吊铜钱,玩儿的只剩下几枚。不禁哈哈大笑,这王木头真呆,玩儿掩钱也是不行的

    总算是到了子时,屋外远处响起了一声炮响。

    小树便起身,把预备好的炮竹全部拿了出来,搬到门口。

    此时大伙儿掩钱也不玩儿了,全等着小树放炮竹。

    小树把鞭炮,礼花等一一排开,全部点上。

    不一会儿,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四响,满眼火树银花,好不热闹。

    村里还有其他人家的孩子,此时也在守岁的,便跑过来围观。

    白术见了,便从怀中掏出方才赢得的铜板,天女散花似的撒出去。

    孩子们高声尖叫的,弯腰去捡,一人得了几枚铜板,也可换新衣,买糖吃了。

    待炮竹放过,白术等人回到庄子,一一回屋休息了。

    因着天色太晚,王木头晚上也不回去了,就带着孩子在陈冬青那儿将就一晚,待到明日再回。

    谢家老宅。林舒语坐在床上,听着劈里啪啦的炮仗声。

    绿萝起身,看着窗外抱怨“放了这么久还没完啊这个时辰了还这么大动静,没完没了的”

    林舒语让绿萝把灯点上,又倒了杯茶水。

    他此时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肚子也胀的很大了。

    “少爷,你看看谢公子他今儿都过年了,也没叫他过去看看”绿萝看了林舒语一眼,试探的问道。

    这谢家少爷开始还时不时传唤林舒语过去,从他七个月后,便没有再叫,只时而派人送些滋补的东西过来。

    “少爷我听说啊这谢公子他,最近都不在府上住了。跑到那白玉山庄住了就不回来了。”绿萝故意说道“听说那庄子里可气派了,修了取暖的地龙,还养了许多梅花鹿。你说他怎么也没想着带你过去住住”

    绿萝早就听闻那白玉山庄的气派,只可惜隔了这么近的距离,却从未去过。

    听说那处达官贵人不少,以她的姿色,若是能在那里被什么人给看上。何至于还在谢家伺候这不得宠的林舒语。

    林舒语早就对绿萝的德性十分了解,又怎么会受她的激将。

    他如今肚子大了,脾气也越来越大了,对绿萝也懒得客气。闻言只冷冷一笑,面上带出一丝嘲讽“我都要生了,还到处跑么要是在那庄子里冲撞了什么人,撞伤了孩子该怎么办你既然这么想去,便去求谢大少爷带你去好了。”

    绿萝被林舒语一噎,又羞又恼,也不敢反驳。只得面上笑着说了句“少爷你真是取笑我了,我一个小小的丫鬟,哪有这样的面子。”

    林舒语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看得绿萝背后发凉。

    待窗外炮仗声停,林舒语重新躺下。绿萝吹了油灯在小床上睡下,脑海中还是刚才林舒语看着自己的目光。

    她越想越是又气又妒,过去他是主子也就罢了。

    如今林舒语名份上说是半个主子,实际上身份还不是贱籍,同她一样,有什么可傲的

    这个林舒语自己不过也是个不得宠的,连个名份也没有,有了孩子又能如何

    何况再等一月,孩子瓜熟蒂落,谢家便会派人来把林舒语母子接回京城。

    到了那个时候,绿萝在黑暗中握紧双拳咬了咬牙他和谢公子的好日子便也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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