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毕业的季节。
谭津约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拍毕业写真,还没出门,倒是接到哥哥谭钦的电话。
“哥,什么事?”
“你们学校哪里好停车?”
谭津有些懵。
“什么?你来我学校干嘛?”
“我还不能来啊。别忘了,你当年要报南京的学校,哥可是帮你力排众议,否则你能来?”
谭津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语气瞬间软了下来,笑嘻嘻道:“这不是怕你公务繁忙,没好打扰你嘛。你到哪了?我出来接你。”
“校门口。”
*
谭津得令去校门口接人,不想,还不止来了谭钦一个人。
谭钦和邵泽洋正站在梧桐树下抽烟说话,连谭津到了都没注意。
“哥!”谭津蹦到他们面前去,叫完谭钦又转头跟邵泽洋打招呼,“邵哥。”
邵泽洋淡淡地应了一声。
谭钦曲起食指,在谭津额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毕业都不跟家里说?”
要不是邵泽洋的妹妹秦可说漏了嘴,谭钦都不知道自己妹妹毕业典礼什么时候呢。
谭津摸摸额头,粲然一笑:“别,你们这一出现,兴师动众的,校领导说不定还得接驾,我可不想临到毕业,还被人说三道四。”
谭钦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谭津当初死活不愿意留在本市上大学,报了南京大学的中文系,大抵还是有家里的原因的。
“行了,就我跟你邵哥来,我们正好来这里谈生意,顺便看完你毕业典礼再走。”
谭津倒是没意见,让他们自己随意逛逛,她下午要拍毕业写真。
*
毕业写真拍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几个朋友说聚餐。
谭钦说订了地方,谭津本来是不愿意的,只是架不住谭钦这霸道劲儿,只好带着一帮女同学去金陵饭店吃饭。
谭钦和邵泽洋本就是风流之人,招待得体,把几个女同学迷得五迷三道的。
吃完饭,一伙人又去秦淮河坐船消遣。
几个女同学也懂事,知道谭津和哥哥们有话说,自觉另坐一艘船,谭津和谭钦还有邵泽洋一艘船。
划划船,吹吹风,喝喝酒。
谭钦和邵泽洋一直在聊生意上的事儿,谭津一个人无聊,拨弄着船上的香薰蜡烛,许是风太柔,又或者这一天确实累了,她后来就在船上睡着了。
醒来不见谭钦,只有邵泽洋坐在另一头,叠着腿,漫不经心,慵懒地吐着烟圈。
谭津揉揉眼睛,朝邵泽洋粲然一笑:“邵哥,我哥呢?”
邵泽洋掐了烟,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抬头,看床头红红的灯笼映着谭津姣好的面容。
邵泽洋见过的美女也不少,许是刚才喝的酒上头了,他竟觉得谭津笑起来的时候,别有风情。
心头微微一颤,但几乎是立刻恢复了平静,淡淡道:“见你睡着了,他先送你的同学回去了,让我带你去酒店就行。”
谭津没作他想,“哦”了一声,让船家靠岸。
船桨咿呀咿呀地作响,很快便靠了岸。
谭津先上岸,邵泽洋紧随其后,两人朝邵泽洋的车走。
*
回程路上,邵泽洋开了一半路程,谭津忽然哎呀了一声。
邵泽洋沉着脸问:“怎么?”
“夫子庙求的签好像在船上。”谭津左右摸索了一阵,没找到求的签,“我都还没好好看看呢。”
谭津气馁,但也只好作罢,叹口气:“算了。”
邵泽洋晚上还有跨洋会议,也没时间陪谭津回去找,只好作罢。
*
第二天,邵泽洋正好又带客户去秦淮河,不知怎的,想起谭津的那支签,就打算去问问。
其实他也没抱希望,只是凭着记忆,找到那艘船,随口问了句。
撑船的也不是那天的船家,是船家的儿子,憨笑道:“没丢没丢,我爸我妈打扫船的时候接到的,我妈说你们一准儿还来找的。不好意思,为了看看是什么,我们打开看了。”
邵泽洋只是儒雅地笑笑,说没关系。
“我妈给你们装到荷包里了。”船家儿子递了一个红色的荷包给邵泽洋。
邵泽洋捏着荷包,看得出来,荷包是手工的。
“这是你妈妈缝的吧?”他多问一句。
船家儿子笑道:“是呢。您别嫌弃。”
邵泽洋掏出钱包,递了张一百块给船家儿子,船家儿子赶紧摆手:“别别别,这荷包我妈也就卖十块,这个呢,送您了,祝您和那位姑娘百年好合。”
邵泽洋倒是微愣。
对方不要钱,他再要给,就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了,所以也没坚持,道了声谢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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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的路上,司机开车,邵泽洋百无聊赖,瞥了眼放在一包的荷包。
他一向不信这些东西。
不过想起谭津昨天那一惊一乍的样子,觉得好笑,也有些好奇,鬼使神差打开荷包,将签词缓缓打开,看着上面的签词愣了愣神,司机恰在一个红灯口停车。
邵泽洋收起签词,将荷包放起来。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他无声笑了。
原来是小丫头闹恋爱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