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科幻小说 > 朕的太妃谁敢动 > 第4章 道观寻人
    许久不见主子归来的南溪慌了神,四处找寻。待找到她时,却见她整个人都裹在道袍里,衣摆已然湿透,帽子也不见了踪影,长长的青丝一缕缕垂落于腰间,偶有水滴滑落,饶是立在日头,她也止不住的打颤。

    眼瞧着主子这般狼狈,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屈辱,惊吓的南溪赶紧放下背篓跑过去询问状况。

    出乎意料的,她竟弯唇笑了,纵使冷得直打颤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紧抓住南溪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看到他了南溪他居然还活着”

    “何人娘子您慢慢说”此刻的南溪尚未明白主子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也就不甚在意,兀自帮她整理着被风吹贴在面上的碎发。

    回想着方才的情形,宋余音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她一直以为那个人今后只能沉淀在记忆里,用来缅怀,不曾想竟还有重逢的一日他就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虽然态度冷淡,但她固执的认为那就是他

    “宣惠帝才刚我看到了宣惠帝”

    骤闻此言,南溪的手僵在半空,心下大震,满目骇然,“怎么可能先帝他他不是已然入葬皇陵了吗娘子,您怕不是思虑太甚才会出现幻觉吧”

    惊诧质疑乃是人之常情,宋余音深表理解,“若非亲眼所见,我也难以相信,可那的确是事实,就在一刻钟之前”

    听罢主子的讲述,南溪仍旧觉着没谱儿,“也就是说,您还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他就是先帝,仅凭相似的样貌猜测而已

    可大千世界,人会相似再正常不过,再者说,这都已过去三年,谁能晓得三年后的先帝会长成什么模样,根本无从断定啊”

    尽管南溪表示疑点重重,宋余音仍旧坚持己见,

    “容貌或许稍有变化,但人的神态举止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易不会改变,他与先帝实在太过相像,我总觉得这事儿似乎没那么简单”

    倘若他真是宣惠帝,却又不肯与她相认,那么当年之事必有隐情

    两人皆是猜测,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也就没再纠葛。

    三公主嘱咐过,她们得等到傍晚才能回庵堂。念及主子湿了衣衫,吹不得风,南溪带她找了处山洞,生起火堆,帮她将衣裳一件件的烤干,两人又用了些馒头和野果充饥,直捱到日头西落才开始动身往山下走。

    一路上,南溪明显感觉到主子的步伐格外轻快,舒朗的月眉和微扬的唇角无不彰示着她那雀跃的心情。

    她已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这样会心的笑容,平日里主子也会笑,但那笑意极浅极淡,转瞬即逝,仿佛只是对这岁月习惯的敷衍,而今日的笑意明显发自内心,失而复得的那种喜悦溢于言表

    想必正是因为那个人吧南溪不觉心生好奇,真想瞧瞧那人究竟与先帝有几分像,竟能令主子恍了心神

    因着宋余音身上的衣衫已然烘干,她也就无需再披那件道袍,更不希望被庵堂中人瞧见,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遂将道袍放在南溪的背篓里,收拾停当后,两人才一道踏入庵堂。

    前脚才踏进去,便见清疏迎面而来,细目微斜,瞥了她们主仆一眼,语带讥诮,“说好的帮忙干活儿,转身就不见了踪影,还说自个儿没偷懒真是笑话”

    若非三公主让她暂避,她还会继续洒扫打点,只是这话不能跟清疏说,她便借口说突然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这才耽搁了。

    “哦何事能耽搁一整日,傍晚才归来老实交代,你们究竟去了何处”

    眼瞅着清疏狐疑的盯着她身后的背篓,南溪不自觉的握紧覆于双肩的麻绳,强自镇定,

    “不过是摘了柿子打算做柿饼而已,我做柿饼很有经验,待做好后定然送去给师姐尝尝。”

    尽管她说得好听,清疏也能觉察出她眼神中的闪躲,不被媚哄所迷惑,坚持要查看她的背篓。

    心知越是拦阻,清疏越会觉着她们心里有鬼,思量再三,宋余音终是忍住步伐,没去理会。

    盖子揭开之际,映入眼帘的不仅有柿子,还有一件道袍清疏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把扯出道袍,大声嚷嚷着,

    “说什么有要事才会出去,现下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怕不是在跟哪个臭道士幽会吧”

    听不得这恶语秽言,气极的南溪恨声恼斥,“师姐,你说话放尊重些,我家娘子行端坐正,并无越轨之举”

    紧抓着手中的证据,清疏瞥向清音的眸中尽是不屑,“自个儿有胆子做出这种龌龊事,还怕旁人指点”

    除了先帝能动摇她的心神之外,面对其他人时,宋余音一直都很镇定,应对起来也游刃有余,

    “我出去发生何事,见过什么人你可有问过一句单凭自己的臆想就随意揣测,大呼小叫,这是出家人该有的严谨吗”

    “我”理亏的清疏转了话锋,追根究底,“那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件道袍从何而来”

    哪料她竟傲然扬首,“这种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此事我自会找明修师太交代清楚。”

    “你你居然耍我”

    饶是清疏火冒三丈,她也奈何不得清音娘子,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儿,除了明朝暗讽几句之外,她还真没资格质问惩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扬长离去,恨恨咬牙,暗自期待着师父能够按照佛门规矩重重罚她。

    毕竟祖师有规定,她们与山上道观之人不得往来,宋余音犯了戒条,必定挨罚,清疏就等着看她的下场,看她还敢不敢猖狂

    问心无愧的宋余音去求见师太,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道出,当然,那小道士与先帝相像一事她只字未提,三公主为何让她暂离庵堂的原因她也没明说,只道需要避忌宫中贵人。

    明修师太向来看得通透,那位六皇子今日一直在打听清音的行踪,想来两人之间应是有些纠葛,便也没多问。

    既已了解事情原委,师太自不会再追究她的责任,“此事乃清疏失察,恶意出言诋毁,我自当,纵有流言传出也不必再去费神争辩,清者自清,无需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

    只要师太了解情况即可,旁人的看法,宋余音不甚在意,只有一点不甚明了,

    “恕弟子斗胆一问,即便佛道理念不同,但也不算仇家,为何不许往来清疏师姐何故这般大惊小怪,这事儿又和虚云观的祖师爷有何牵连”

    叹了声冤孽,师太只道前尘旧事不提也罢。

    听这话音,似乎又是一段不可追忆的复杂往事,既然师太不便明说,她也不好再追问,就此告辞,退出房门。

    回房的路上,远远瞧见银杏树下有道熟悉的身影,不是旁人,正是另一位太妃。

    当时与她一道被送入宫的还有虎威大将军的女儿卫云琇,两人一般年纪,都是个命苦的,后来皆被送入庵堂,因志趣相投,便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终于等着她归来,卫云琇快步上前挽住她胳膊,担忧又紧张,

    “方才之事我已听南溪说起,那个清疏忒过分了些,我来的路上就听见她正与其他人乱传话,说你与道士有染呢气煞我也”

    拍拍她的手,宋余音安抚道:“放心吧师太会找她谈话的。”

    她怎么能放得下心南溪的话已然害得她心神忐忑,四下看了看,这才小声询问,

    “我听南溪说,你遇见了一个很像先帝之人,真的是他吗有几分像”

    回想着那人的容貌,宋余音沉吟道:“七八分吧”左右云琇是她最要好的闺友,她便也没瞒着,然而云琇听罢却无任何喜色,甚至忧心忡忡,柳眉深蹙,

    “不会真的是他吧可咱们明明看着他入殓葬入皇陵的啊怎么可能起死回生呢”

    她的疑惑又何尝不是宋余音的“当年之事的真相谁也说不好,此人究竟是不是先帝,我暂时无法断定,只是怀疑而已,还需验证。”

    卫云琇毫不期待,惆怅满怀,“但愿他不是,先帝千万不要回来,我可不想再入宫做妃子。”

    云琇与先帝本就没有感情,实不愿再入红墙,葬送后半生,这一点宋余音能够理解,但她对先帝的态度不一样,若然他真的还活着,她还是很期待与他相认。

    倘若他就是先帝,其他的疑惑便可迎刃而解,若然不是,那她也该死心了

    随她进屋后,几个小姐妹又在一起探讨了许久,直至用罢晚膳,卫云琇才告辞回房。

    当晚南溪就将道袍给清洗干净,晾晒一日已然干透,原本由她将道袍送还即可,但宋余音想打听那道士的身世,便决定亲自去一趟。

    次日的天有些阴沉,簌簌的风吹刮着窗纸,单听这声儿,南溪已不自觉的缩了缩脖颈,劝主子等暖和些再出门。

    昨儿个宋余音几乎一宿没安寝,那颗心就像是被人用手扣挖一般,思绪也一直飞奔,不断思量,猜测着各种可能。明明困得脑壳疼,却怎么也睡不着,是以哪怕阴云蔽日,凉风呼啸,她也想尽快去虚云观问个清楚,生怕再等下去会有一场大雨,若然连下几日,山路泥泞更难行。

    拦她不住,南溪只哀叹了一声,默默的从木箱里找出一件银灰色的袍子给主子披上,又帮她扣好袍帽,两人这才一道出门上山去。

    没了墙屋做遮挡,这山风越发凌冽,林间小道儿已被青黄落叶满覆,踩在上头沙沙作响。一路上主仆二人都低垂着脑袋迎风向前行进,宋余音得用双手紧拽着袍子的边角才不至于被风吹开。

    生怕呵风,两人都没说话,一直闷头走路,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他,满心期待的宋余音也顾不得歇息,不觉加快了脚步,赶往虚云观。

    想起照谦的嘱咐,宋余音没走正门,绕了许久的路才至后门。

    终于能停下歇一歇,她累得直喘气儿,连话都说不出来,南溪倒像是没事儿人一般,敲门的力气还挺大。

    许是看门的在打盹儿,她拍了好一阵儿,门才缓缓打开,迎面便见一个小道士正打着哈欠。

    晃眼瞥见来人,吓得他愣怔当场,忘了合嘴,直至进了满口的风,感觉到口干舌燥,他才赶紧闭上嘴巴,却也不将门全部打开,整个人堵在门口,把着两扇门,狐疑的打量着她们,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我们这道观不接待尼姑,你们请回吧”说着便要关门,宋余音快步上前抵住了门,耐着性子自报来意,

    “我们是来找照谦的,烦请这位小道长通报一声,有劳了” 说着看了南溪一眼,南溪立马递上一枚碎银。

    “照谦” 握住尚有余温的碎银,小道士双眼闪光,终是舍不得归还,悄咪咪地领着她们进入道观,将她们带至一间屋内候着,他则去找人,临走时还特地交代她们不许乱跑,以免被其他师兄弟瞧见。

    宋余音自当遵从,不意给他惹麻烦,然而他才走没多久,坐在一旁的南溪就捂着腹部蹙眉轻嘶着,担忧的余音忙问她怎么了。

    艰难的摇了摇头,南溪也不太清楚,兀自猜测着,

    “许是早上喝的地瓜粥有点多,这会子腹痛得厉害,娘子,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情况紧急,心知她等不下去,宋余音只能让她出去找茅房,自个儿则在这儿继续等着。

    没一会儿工夫,小道士便将人给找来了,瞧见照谦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宋余音站起了身,还下意识望他身后瞧了瞧,不见有人跟来,眸光顿黯。

    照谦尚未察觉,还笑着与她打招呼,“今日天阴得厉害,你怎的还要赶来我还有衣裳穿,也不缺这一件。”

    “欠人东西不还,我总觉得不自在。”说话间,她将洗好的衣裳递向他。

    触手十分柔软,照谦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个儿的衣物,“我们洗衣裳都是随便一洗一揉,干了之后也是皱巴巴的,还是你们姑娘家心细,洗出来的衣裳如此平整”

    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照谦心下颇慰,想着回去就要把它换上。

    还衣服不过是借口,实则宋余音今日过来是想打听那个人的身世,当着人家的面儿,她还真不好意思问出口,照谦此人性子开朗些,她才想着跟他打探一番,遂问他那位师兄叫什么名字。

    “他叫时谦,”道罢照谦又觉哪里不对劲儿,眸闪疑光,将衣物放置一旁,负手踱步打量着她,

    “我发觉你好像对我师兄很上心啊该不会是对他有意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