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白快步跟上他，体贴道：“怎么了？”
阙曲寒摇摇头，脚下速度放慢，与他并排走着，走了两步对他伸出手，“要不你带我过去？”
苑白被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的手，“好，速战速决。”
“然后跟我回家。”
原本还紧张不已的阙曲寒听见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
“没事吧？”苑白关心的问了问，攥紧握着的手。
阙曲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借力直起身子抿嘴微笑，“无碍。”
苑白冷漠地看了他几秒，还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阙曲寒皱眉，顺势就要甩开他的手。
“笑什么？”
“没什么，哈哈哈哈。”苑白越笑越夸张，到最后成了捧腹大笑，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哈。”阙曲寒见他这贱坏贱坏的作样也没憋住呲笑一声，手指也跟着发力。
“我跟你说。”苑白深吸一口气，擦擦眼泪，眼角有些抽动，他喃喃道：“这是我第一次哭，我真不敢相信，我才二十岁，三个第一次都给了你。”
“哈？什么三个第一次。”阙曲寒止住笑，有些愣神，“我告诉你我可从没哭过。”
苑白挺直腰板，盯着他，“别得意，以后有你的哭，至于三个第一次是什么，我给你捋捋。”
“第一。”苑白十指握住，伸出两只食指，右指点点左指算了起来，“第一次哭。”
“嗯。”阙曲寒点点头。
“第二。”苑白迅速瞟了一眼阙曲寒，耳根有点红，伸出第三根手指点了点，“第一次亲嘴。”
“……”阙曲寒勉为其难点点头。
“这第三。”苑白放下手，扭头看月亮，声音轻了不少，“第一次想跟人交朋友。”
“嗯？”阙曲寒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料苑白很快就转回脸，眼底有光，不知道是月光还是什么，反正扎得人眼睛生疼，他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却被一把拉住。
“是特别特别想的那种。”
阙曲寒感受着他比先前更烫的体温，连着自己的皮肤也跟着发热起来。
他不安的要去扯开那只手，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心砰砰直跳，下一秒就想跑得老远，奈何苑白力气太大，只能叹气认命。
我又何尝不是呢？
苑白没放过他一丝表情，自然能感受到他情绪的起伏，有眼力见的松开手，退而求其次。
“其实你多理理我就行了。”
阙曲寒揉揉手，不解地看回去，“我没理你吗？”
“嗯。”苑白煞有其事的点头，“不止七八次，我说话你没理我，理我也是，嗯，哦。”
“哦。”阙曲寒抬眼望天，想起了自己曾经好几年没和人说过话，再想想现在一天几十句……哪没理了啊？
苑白一脸你看看的表情，决定自己也要高冷一回，也不拉手了，直接捏住他的手腕眨眼就到了褚口村。
“你……”阙曲寒刚想说话，手上一轻，这人到地就放手了，哦，还理都没理自己。
阙曲寒在后头看着苑白走远的身影，摸摸鼻尖，这不被搭理的感觉好像是挺不好受的。
结界不大，只把祠堂给围住了，阙曲寒走到门边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推开门一看。
一具尸体正躺，扭头面朝门口，心口的鲜血染红了麻布衣和地板，另一边不及成人腰身的孩童，按着一个惊慌失措的人手举起尖刀刺了下去。
那人疯狂扭动一番，躲过了致命伤害，被扎中了腹部，扎完那孩童抬手又要狠狠刺下去。
“洮蹄！”阙曲寒一个闪身冲到他面前，手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再伤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洮蹄抬头，一双眼睛变得猩红，“我在干什么？”
他眼角泛出泪花，脸上皆是掩盖不了的痛苦，洮蹄死死盯着阙曲寒，睫毛变成白色。
接着连发色都变成银白，头顶冒出两只小小的鹿角，瞳仁变成透彻的碧绿色，说话时连气音都在发力。
“当然是杀了他啊。”
阙曲寒瞳孔猛地一缩，洮蹄身上的精魅特征越来越明显，一点也不像那日见到的那个可爱不失激灵的小娃娃。
洮蹄就这样盯着他手肘一步步发力，最后连泪花也挤了出来，滚烫的眼泪滑过他的脸颊滴在阙曲寒手上。
阙曲寒手一抖，因为对方是小孩，所以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压制，洮蹄抓住机会用尽力气往地上气若游丝的人心脏扎了去。
等地上人气息彻底停止后，他才浑身一松，因为方才精神与身体都紧绷着，洮蹄直直摔在地上，阙曲寒的手覆在他的小手上一动不动。
两人就这样愣着，还是苑白上前将他俩手分开，他看着出神的阙曲寒，晃了晃他的身子。
“没事吧？”这次是真心实意的问候。
阙曲寒按住他的手，拉起地上的洮蹄，看见死的那人是与村长讨论仙长死了好的村民，“我没事，就是这小孩子可能会出问题。”
那种眼神，神态他实在再清楚不过了，洮蹄像极了另一个自己，装满了仇恨与复仇的快感，其实他做梦时也会梦见了手刃仇人。
只是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如幼时一般一无是处，常年的追杀让他根本没时间修炼，终日躲躲藏藏，在尝过人间的冷暖自知后便收敛起情绪，不轻易让人发现。
“你先关心完自己行吗？”苑白走开退到一旁。
阙曲寒安抚地拍拍他肩膀，蹲下身子看着低头一言不发的洮蹄道：“何因？”
他故意地放柔音调，把一旁的苑白看得头顶冒青烟，洮蹄感受到敌意扭头与苑白干瞪眼。
“还真得感谢这位哥哥的结界呢，不然我还报不了仇。”说完他还鞠了一躬，挣脱阙曲寒跑了出去，竟然很顺利离开了。
“你把他放出去干嘛？”
“我是好哥哥，自然要满足弟弟的愿望。”
好，你嘴皮子厉害我不与你计较，他站起身拍拍衣角，准备离开，“得找到他，不然会出乱子。”
“等等。”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