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岳的身世, 徐宝也有所耳闻, 据说他家以前是某地方的大地主,建国后被抄了家,他爷爷下了牛棚染病含恨而终。

    他奶带着他爹娘逃到了榨鼓市, 原本以为在市里能安立足, 却不知怎么地暴露了是地主阶级份子的身份, 又被上头弄得家破人亡。

    周岳的少年时代,就一直是东跑西藏,四处搬家, 被人不断举报看轻的岁月中度过。

    直到他二十岁那年,他们搬家到了平昌县, 因为一件小事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陈渊路过顺手救了他,从此他便成为陈渊的手下,一直报恩。

    不过就算有如此坎坷的身世, 历经无数次搬家, 周岳的奶奶始终把当初藏起来的家当带在身上,所以他是真的不缺钱。

    如此, 徐宝只能感谢周岳一番,把东西收好, 吃起盒饭来。

    盒饭味道不错, 肉蛋都是新鲜的, 吃在嘴里挺香,四人吃完在过道里走动了一番, 又回到座位打盹。

    如此过了两天三夜,在众人憔悴又疲倦的状态中,他们总算到了北京火车站。

    徐宝听见火车即将到站的声音,把目光看向玻璃窗外,只看见一排排四五层高的楼房和很多民居平房,并没有现代摩天大厦,繁华至极的样子。

    然而就算如此,方如凤和陈秀两人都激动的双眼放光,等火车停了,她们一人拎个包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惊奇的不得了。

    四人拎着大包小包,出了火车站,车站外站了不少人,手里举着牌子,或者呼叫着亲人。徐宝四下看了看,发现人群中没有陈渊的影子,不由有些失望。

    她知道陈渊忙,不能轻易出军队,不过就算知道,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感。好在她们知道地址,可以自己坐公交车去。

    正打算挪步去公交车站时,一辆军绿色的东方红牌轿车停在他们面前,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男人从驾驶室探出头来,“徐小姐、陈小姐、周先生是吧我奉陈教官之命来接你们,刚才有事耽搁了一点时间,不好意思来晚了,上车吧。”

    徐宝应了声,先把行李放在车后座,然后她们三个女的坐车后排,周岳坐副驾驶的位置,车子就行驶起来。

    陈秀显得格外激动,路上一个劲儿的问那名士兵,她哥在军营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现在是什么职位等等。

    那士兵耐心的一一回答,目光却时不时的从后视镜看向坐在后面的徐宝,眼里尽是好奇之色。

    徐宝察觉他的目光,跟他对上眼,那士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挪开眼说“陈教官现在在出任务,无法抽身离开,他在军队附近租赁了一套民居,你们先在那里住下,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徐宝默默的听着,心里想着,三年未见,不知陈渊变成了什么样子,是否对她还保持着初心,到时候见到她,她还能一眼认出他来吗拉拉杂杂冒火许多想法,心里不知怎么地有些紧张。

    车子穿过拥挤的市区,逐渐向人烟稀少的北郊行进,而后经过一个庄严肃穆的军区门口,再往前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一处青砖瓦房面前。

    “到了。”那个名叫曹旭光的士兵率先下车,帮着徐宝她们拎着东西,走进院子里。

    这是一座四合院似的回型屋子,进门就是院子,收拾的倒挺干净,左右角落有两颗常青树,右角落有口井,上面搭了个打水的木头架子,旁边放了个水桶,其余就没什么物件儿。

    “这套屋子的主人平时跟着儿子儿媳妇儿住在城里,很少回来住,陈教官就把整套房子租了下来。”曹旭光一面领着众人往里走,一面对大家说“房间我都提前收拾好了,一人一间,你们商量着住。左边儿的房子是灶房,里面柴米油盐酱醋茶、煤球炉子我都准备好了,你们只管放心的吃喝,过段时日,我再给你们送吃的来。”

    “小兄弟,多谢你忙活了。”方如凤把行李放在她要住的那间屋子,瞅着这屋子宽敞明亮,虽然没有床,睡的是土炕,但土炕收拾的干干净净,上面铺子一张凉爽的凉席子,还有一床干净整洁的薄棉被,心里对陈渊又满意了不少。

    她对曹旭光说了不少感谢的话,送他出门后,转身拉住要回自个儿屋子的徐宝,让她坐在炕床边,眼冒精光的对她说“我觉着陈渊真不错,他虽然不在,却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地,一点没有怠慢咱们的意思。宝儿啊,娘觉着你要和陈渊相处的不错儿,趁早把结婚的事儿给办了,省的夜长梦多,他变了心,你都没地儿哭去。”

    “这哪跟哪啊。”徐宝哭笑不得,“娘,我今年才十九岁,还不到二十岁结婚的年龄。我跟陈渊虽说是对象,但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日子才几天,对彼此都还不够了解,贸贸然结婚,万一他对我不好怎么办你忘记他以前是混子了再者,跟军人离婚,女方是不能提出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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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种事儿”方如凤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当年自己混账儿子老二家暴老二媳妇的事儿,赶紧道“那女方不能提出离婚,要是男方再怎么混账,女方都得忍上一辈子”

    “是啊。”徐宝满心无奈,“军婚为了保障军人的权利,只有军人提出离婚才能离婚,否则另一方就是死,也得跟军人耗上一辈子所以要和军人结婚,得慎重考虑。”

    方如凤顿时有些讪讪的把拿出来的衣裳放回行李道“那咱们要不去你妈那儿挤挤”

    她们来北京之前也跟方如兰写了一封信,说明了她们要北京,但没跟她说要到的具体时间。

    主要方如兰已经重组家庭,徐宝怕她那儿住不开,到时候挤在她家,两家人都尴尬。原本是打算来北京后住旅馆的,但是陈渊安排好了住处,她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当下摇摇头道“她家肯定挤,住不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先在这儿休息两日,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去旅馆住,等休息好了,我们再去找我妈,在城里玩几天,买点特产,我们就回老家去。”

    方如凤想想,也也觉着在理,和她又说了会儿话,洗漱一番,就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翌日一大早,曹旭光过来叫她们,说带她们进军区见见陈渊。

    徐宝听了,转身回房换上她来北京之前,裁得那身白花粉底的新衣服,还特意把略显土气的麻花辫子梳成了马尾辫,脸上抹了点她自己在百货店买的雪肌膏,让自己的脸蛋显得白净透亮一点,这才在方如凤、陈秀两人好笑揶揄的目光中,羞答答的拿着她给陈渊带的特产,坐上车子,来到军区门口。

    曹旭光在门口给他们都做了登记,卫兵过来检查行李没有危险物品后,曹旭光就把车子开到一栋五层高的宿舍楼下,递给陈秀一把钥匙说“你哥这会儿有点事,暂时走不开,本来我该带你们去专门的会客厅的,但我这会儿也有事要做,没办法再陪你们,你们去他的宿舍等他,他一会儿就过来。”

    “谢谢曹大哥。”陈秀给他道了声谢,就领着众人往陈渊住的三楼房间里走。

    没想到刚打开门,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薄薄睡衣的短发女人,看到他们四人,那个女人皱了皱眉,伸手拉住门把手,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陈秀楞了楞,回头看着同样愣住的徐宝三人,“曹大哥给我的钥匙,就是这间房间的啊。”

    正说着,房门又打开,那个短发女人换了一身军装出来,上下打了他们一眼,望着她说“你是陈渊的妹妹”

    “是,你是谁”陈秀呆呆的点头。

    “我是谁”短发女人笑了起来,她本身长得柳眉大眼,五官周正,穿上军装,有种英姿飒爽的别样美感,这么一笑,漏出两颗虎牙,竟然十分的美丽可爱。

    她看着站在陈秀身边的徐宝,目光闪着若有若无的挑衅,“想知道我是谁,问你哥哥去吧。”

    说着,她撞开站在门口的徐宝,大步大步的往楼下走了。

    徐宝脑子嗡了一下,明知道事情有蹊跷,军官居住的宿舍,除了前来探望的军人家属,不可能有其他外人或者女人能进入。但那个女人却穿着睡衣住在陈渊的房间里,临走前还穿着军装

    徐宝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雷轰炸过一样,尽管不信陈渊会做出背叛她的事情,但心里就像被一只巨大有力的手拽紧了一样,心一阵又一阵的揪着心疼,眼泪像断了珍珠的线一样,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方如凤一下沉了脸色,二话不说,拉着失魂落魄的徐宝就要走,陈秀慌忙的拦住她们母女倆“方大婶儿,徐宝姐姐,你们不要走,我哥是不会乱来。那个女人肯定是误会,你们等我哥回来解释好不好”

    “有啥好解释的”方如凤冷着脸,“人家都爬在你哥的床上了他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陈秀百口莫辩,想替她哥说两句吧,那个女人穿着那样透亮的睡衣从她哥的房间里出来,她自己都不相信那个女人和她哥没有关系,还怎么安抚哭成泪人的徐宝。

    周岳皱了皱眉头道“这里是军官宿舍楼,闲杂人等一般进不来。刚才那个女人穿的军装星杠级别不低于少校级别,还有特殊的徽记标识,应该是军区另一边女子战队的教官,和陈渊认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肯定有误会。”

    徐宝难受了一会儿,也镇定下来,红着眼睛对方如凤说“娘,这事儿我得问清楚,不然就这么走了,我心里有刺,我和他算是彻底完了。那我这三年来,和他又算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如凤瞧着她那双通红的眼睛,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多说无益,只能陪着她站在宿舍门外的楼道里等。

    期间陈秀说了好几次让他们进屋子里坐会儿的话,皆被徐宝固执的拒绝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楼下传来脚步声。

    所有人往走廊只有半人高的墙往下看,看见一个男人身穿军绿色军装,头戴大檐帽,身形笔直,面色冷清,眉目十分威严的和身边一个士兵,一边往他们这里走,一边说着什么。

    似乎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他抬起头来,看见了站在三楼过道上,久违见面的妹子和心上人,刹那间,冷清好看的五官融化了冰雪一般,狭长的双眸盛满笑意,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的看见徐宝转身,啪的一下关上了他的宿舍门。

    陈渊楞了楞,听见陈秀在上面喊“哥,你昨晚做了什么事儿啊还不上来解释”

    陈渊蹙眉,跟身旁的士兵交代了几句,等他走后,这才迈着长腿飞速爬上楼,瞧见方如凤脸色很不好的瞪着他,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偏头看了眼陈秀。

    她挤眉弄眼一番,他没看懂,就把大檐帽子拿下来,朝方如凤爽朗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喊“方伯母,三年不见,您还好吗”

    “我再好,哪有你日子过得好”方如凤冷哼一声,忍不住开启嘲讽模式,“咋地,三年没见,上来就给我们母女一个下马威,我家宝儿是乡下姑娘比不上城里的姑娘娇嫩没错儿,她好歹也是我疼了十九年的闺女儿,你要不喜欢她,早跟她分了不就成了现在脚踏两只船是哪样仗着军人的身份,欺负我们乡下人是不是”

    陈渊被骂的一头雾水,又偏头看了一眼周岳,他满脸无奈的摇摇头,说“我们刚打开门,你屋里有个女人,一个短头发的女人,穿着睡衣。”

    陈渊脸一沉,不用多想就知道那人是谁,忍住心中腾起来的怒火,要把那可恶的女人撕碎的冲动,回身敲了敲宿舍门“徐宝,开门,我回来了。”

    徐宝坐在陈渊的写字台旁的椅子上,他的屋子摆设十分简单,一张铁架子床靠在墙边,一张写字台挨着窗户,旁边搁了一个热水瓶,一个搪瓷洗脸盆,外加一些日常洗漱用品,整整齐齐的搁在写字台底下。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连张画报都没贴,房间显得空荡荡的。

    原本是再简单不过的屋里陈设,可那张铁架子床上,原本该叠得整整齐齐的军绿色被子,此刻被睡得卷成一团,干净的床单也隐约透出一个人醒睡过的样子。

    一件颜色粉白的内衣搁在床头,昭示着内衣主人的别有用心,整件屋子有股淡淡的脂粉味道,却没有徐宝想象中的男女之间做完那事儿应有的味道。

    她勾了勾红唇,心里为先前自己不够稳重,只看到事情表面就哭的稀里哗啦的事儿觉着丢脸。

    听到陈渊在外头敲门,她故作冷声道“你可真行啊陈教练,三年没见,你把人都教到床上去了你把我徐宝当成什么耍猴吗就你这始乱终弃,脚踏两条船,是作风有大大的问题小心我去军队风纪处举报你,让你直接滚蛋”

    外头陈渊沉默了一阵,忽得笑了起来,“行了,你别装了。我作风真有问题,轮不到你来举报,我早卷铺盖滚到你的身边了。”

    土味情话,听得站在旁边的陈秀牙齿一阵倒酸,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周岳。

    周岳当没看见,瞧着方如凤还没回过神来,一副要跟陈渊撕到底的架势,忙把她拉开,在旁边这样那样的解释。没隔几分钟,就把她们两个闪亮的电灯泡带了出去。

    他们走后,陈渊叫了好几次开门,里面纹丝不动。他只好拿钥匙打开了房门,看见徐宝坐在写字台上,一双水润的眸子盛满哀怨直勾勾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之间,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陈渊看了她许久,终于迈步走近,徐宝把头昂高,像个孤傲的公主,把拿在手中的胸罩啪的一下往他身上砸去,“说,怎么回事儿”

    陈渊侧身躲开,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从薄唇里嘣出几个字,“三年没见,长能耐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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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宝眼圈一下红了,定定的看着他,“是三年没见了,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你还敢凶我”

    陈渊紧绷的脸色一下崩盘,眸色暗沉,面上一片憋闷,“你不是知道我不会和黄莉有什么瓜葛吗我昨天真不在宿舍房间有两把钥匙,一把在曹旭光那儿,一把在军队管理处。黄莉有那样的后台,她要从管理处拿我房间的钥匙很容易。”

    “强词夺理”徐宝大怒,一把推开他的手,“既然知道那个女人对你有意思,你就该处处提防她,为我守身如玉明知道她有可能拿另一把钥匙进你房间,你为什么不把钥匙收回来,或者干脆搬出去住”

    陈渊扶额,只觉得头大如斗,“军人是封闭式练习,哪能出去住住在宿舍楼是随时待命,之所以有两把钥匙,是我们出长时间任务时,方便值日的卫生兵帮忙清扫。黄莉是有点讨厌,但以前还是挺懂事的,哪知道她这次发什么疯,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如果不是你了解我,只怕我们俩就得黄了”

    “我了解你什么你自己说发生了这种事,你要如何挽救我对你的信任”徐宝双手抱胸,气鼓鼓的盯着他。

    陈渊沉默了几秒,“我以为我们写了三年的信,对彼此都算了解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想骗你。黄莉打着交流战术,给上级传达命令的由头,进了两次我的房间。”

    徐宝手指倏然抓紧,要再次发飙的时候,听见他苦笑一声说“我他妈当时觉得恶心极了我就想看看,堂堂司令官的千金大小姐,能作践到什么地步没想到,她来了这一出你如果觉得我跟她真有些什么事儿,那好,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给你一个证明。”

    “你要做什么”徐宝见他说完这话,周身倏然充满杀气,满脸阴鸷就要往外走。眼皮一跳,拦住他往屋外走的身影,“你都说了,那是司令官的千金,不是一半人。你要把她弄伤弄出事儿了,以后还想不想在军队混了”

    “你以为我稀罕这莫须有的军衔职位”陈渊皱眉,“如果不是我当年的教练找我,我想给陈秀和你的未来一片光明,那种品行的女人,我早收拾的她爹都不认识。”

    徐宝听得心疼之余,又觉得好笑,总算对先前发生的事儿放下芥蒂,“既然人家都挑衅到家门口来了,还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我不吃点醋,也太对不住人家了。所以,我决定惩罚你”

    陈渊挑眉,耐心的听着她说“把那件胸罩给我拆了,里头的棉花给我,我再裁缝一件胸罩穿穿。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胸罩呢。”

    陈渊顿时黑了脸,“你心可真大,情敌不要的东西,你都敢拆来用,你用着不会膈应”

    “可我没穿过胸罩呀。”徐宝一脸无辜,故意挺了挺胸说“那不用她的,你给我买”

    陈渊表情一僵,总算明白这小妮子故意逗他玩儿,眸色一下变得深沉,哑着声音问“你想要什么样的款式”

    徐宝不怕死的走到他面前,双手柔若无骨的软趴趴勾住他的脖子,莹润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狡黠的光芒,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什么款式都可以,但,你一个军人,给我买胸罩,不怕被扣上作风有问题的帽子”

    两人肌肤贴近,体温灼热,面对面的看着,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同频率升高。

    “你是我对象,我给你买胸罩,有什么问题”陈渊嘴角微勾,伸出双手把她圈在怀里,“长能耐了啊,要不要我给你量量尺寸,回头给你买”说着,圈住她的双手往上抬了抬。

    徐宝眨眨眼,侧目看他的手抬到胸前,却迟迟没有下手的意思,不由噗嗤一笑,“你倒是量啊”

    “还是让陈秀陪你一起去买吧。”陈渊轻咳一声,耳朵有些发红,“你们女孩子对这些有研究,我到时候多给弄些你们钱票,你们想买什么样的款式就买什么样的。”

    这么清纯又想装老手,结果装逼失败的男人,实在让徐宝哑然失笑。心说那黄莉也是倒霉,费了好一番心机,连自己最后的尊严都拉扯下来,自导自演的演了这么一出戏。结果她和陈渊根本不买账,不知道黄莉知道后,该气成什么样儿呢。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