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我在汉代养猫 > 第25章
    马邑县令郁夫是有铮铮铁骨的硬汉, 他的面孔被刀似锋利的北风所雕琢, 血液中流淌着牧草与牛羊特有的草原气息, 弓与弩是贯穿他整个童年时代的伙伴, 而马则是人的半身。

    他喜欢烈酒、骏马、提刀能砍匈奴人的爽朗女子,灵魂中镌刻着不畏艰险与不惧死亡的信条。

    所以在得知军臣单于要他的头颅悬挂在城墙上时, 他反手抽刀,迅疾似惊鸿,刀光一闪,乍如闪电, 差点儿就在脖颈上落一道血痕。

    好在无论江观潮还是聂壹都想到他的打算, 有所准备。刀剑格挡, 硬生生卡在缝隙中留下人一命。

    刀是江观潮挡下来的,他灵敏得惊人, 速度也快, 硬度更高的钢铁剑刀刃直接卡在人与刀之间。而聂壹身形庞大,当即就一个猛子把郁夫拉开, 伸手夺刀。

    “哎,你这、这又是何必”聂壹就算是猜到了, 亲眼看见好友寻死也痛心疾首, “没有燕丹与荆轲,你争着当什么樊於期”

    荆轲能见到秦始皇, 图穷匕见, 就多亏了樊於期的项上人头“你若求死,是至我于不顾啊, 他日后人议论,便是马邑之谋成了,我也要背负害死友人的骂名”

    郁夫针锋相对“非也非也,我之死乃是所愿,若以此法而亡,想来就算是青史留名,留下的也是善名。”

    江观潮看他们俩斗鸡似的互相瞪着,叹了一口气说“郁县令切莫急着寻死,依我看来此事就算没有尔的头颅,也可行一二。”他说,“当年樊於期不得不死,一是因燕丹不欲他活,二是头颅直接被带入咸阳,咸阳诸多臣子曾与他共事,对他长相很是清楚,便是想要偷梁换柱鱼目混珠也不成。此次却不同,匈奴贼人又不可混入马邑城,头颅悬挂高墙,即便目力再好,也看不清楚全貌,只要五官略微相似就已大差不大。”

    聂壹的脑袋忽然就转快了,他聪明小脑瓜上忽然亮起了电灯泡“可以从死囚中挑一人取而代之。”马邑城的牢房中压了不少死囚,都是最近剿匪的功劳,军营没有足够的监狱,就关到他们这来了。

    郁夫还有点不赞同“若是给看出什么端倪”计划不就失败了

    江观潮说“不会,肯定不会失败。”他喜欢模棱两可地说话,很少用什么“肯定”“绝对”,天性让他不愿意把话说得太死。

    仿佛是感受到他坚定的态度,郁夫也有点软化。

    为什么江观潮会如此自信呢非常简单,因为历史上用犯人的人头并没有穿帮啊有的时候,参考一下历史还是很有效果的

    猪猪猪正在探索,他的落点一般都离江观潮很近,不费太多功夫就能找到人,先头几回都不偏不倚落在马邑城中。

    今次却有些怪,极目远眺,可看见高耸的城墙,他已在城外,左右观之,只有一排黄土搭成的屋子,有重兵把守,看在凛冽寒风吹拂下剥落的土便可知这建筑有些年头。

    刘猪鼻翼微动,无数古怪的气味荼毒他敏锐的嗅觉,平房的味儿很不好,新鲜的血腥味,陈旧的血腥味,肉腐坏的味,人腐烂的味,江观潮的人味夹杂在诸多古怪的气息中,让他非常得不舒服。

    他翻了个白眼,迈动矫健的四肢,飞一般地向前冲刺,但在有重兵把守的门口,却慢下步子,一点儿一点儿向里挪动。

    他熟悉愚蠢的人类,也知道这副皮囊对那些人究竟有多大的作用,只需要伸出小jiojio,发出几声软绵绵的叫声,就足够大部分人沦陷。

    看似冷酷无情的守门士兵蹲下来“狸奴你怎会在这”

    刘猪“喵”了一声,主动用自己粗壮而蓬松的尾巴钩上人的手腕,大理石一般坚硬的人被软化了,他的脸像是在加了蜜糖的水里泡过一般,温情得可以流出水。

    “我头次一见你这么胖的狸奴。”他看刘猪光滑的皮毛,“你可有人饲养可是走丢了”

    刘猪又喵喵喵几声。

    其他将士的眼睛不由自主往这里瞟,地上的狸奴给人们几个高傲的眼神,又往平房里迈着小步子走,还无甚人阻拦。

    “你想在这呆下”

    猫没说话,人却开始三三两两交流“倒很不错,听闻牢里闹鼠患,硕鼠颇多,有只狸奴也很好,可以解决一二。”

    “但你看他模样,可是能抓硕鼠的一点也不精干。”

    “你懂甚若不能鼠,如何长得如此肥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将人对话收入耳中的刘猪又翻了一个白眼,非常不屑愚蠢的人类们啊朕有这么好吸吗

    如果是人身,他的思想绝对不会这么幼稚,而且刘彻自己就是个疯狂的动物爱好者,上林苑中不知道养了多少种异兽,别说是猫咪了,就算是猫咪的近亲大老虎,都是有养的,而且他还喜爱非常,时不时就撸一把。

    但变成喵星人之后,他的神志虽是正常的,但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却总向着猫咪的方向拐,比如说无法控制地舔自己的爪爪,在人类摸他下巴的时候咕噜咕噜,还有傲娇地鄙夷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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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顺着越来越清晰的味道,大摇大摆地进入牢房,寻找铲屎官。

    江观潮在干什么,他正在跟聂壹对比众多犯人的骨相,看他们谁长得最像郁夫。

    他觉得自己这人大抵是有些变态的,又或者被生活逼得有点变态,当年在丝绸之路上干掉第一个匈奴人的时候,应该是非常恐惧的,夜不成寐,辗转反侧,但是现在,他杀匈奴人如同切菜瓜,对死囚毫无触动,甚至还能细细端详他们。

    看长相,常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郁夫看每个人都觉得和自己一点都不像,但江观潮和聂壹却能做出评判。

    “这个骨骼有点像,就是瘦了点。”

    “不行不行,鼻子太高了。”

    “要不把头发散下来遮住点脸”

    “好主意,这样只要看眉毛鼻子眼睛和嘴就可以了。”

    牢房里关了近八十名匪徒,挑选了半天后,他们找到了合适的人,随后不用说,人先秘密囚禁,等都准备好了再说。

    “城中有多少将士知道计划”

    郁夫说“不是很多,只有我的心腹知道。”他回忆说,“十二人。”

    “将军的意思是,其他人就莫让他们知道了,演戏演到家,最多不过是骚乱一阵,也无甚事。”这里的将军代指李广,他应该是跟同样身为主力部队统帅的韩安国等人说好了。

    “那这段时间,就还先请你前往河东避祸好了。”聂壹说,“我之后紧随。”

    “江郎欲如何”

    江观潮还没有说话,忽然捕捉到了轻盈的猫叫声,他低头一看,橘猪高昂着自己肉到没有形的脖子,在小声呼唤他。

    他心花怒放,立刻把橘猪抱了起来,脸贴在猫肥硕的腮上,疯狂磨蹭“你来了,你终于来了”那声音怎么说,简直是含情脉脉。

    聂壹跟郁夫目瞪口呆,他们震惊的表情甚至冲淡了牢房中阴暗晦涩的气氛,江观潮幸福的表情甜蜜的语调实在是太ooc了,在他们印象中江郎就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云淡风轻的,存在于模版中的高人,谁见过他特别高兴特别激动江观潮一直很冷静。

    但是现在

    这人是谁啊

    刘猪在疯狂挣扎,他的头拼命向后仰,jiojio抵在江观潮的鼻子上,还体贴地没有伸出爪子。

    挑好人后他们回到寺门,李广前两天就离开了,十五万大军藏在马邑城周围的山岭,他们在那附近安营扎寨,主帅自然也要跟将士们同吃同住。好在山岭与城并不是很远,快马加鞭不过是一刻钟的距离。

    大体布局早就商量好了,不过是最后落实一遍细节,他们说定明日夜晚实行最后计划,郁夫悄悄出城前往河东避祸,而犯人的头颅则悬挂在城墙上。

    对话都没有避开橘猪,谁会觉得一只猫能听懂他们的话

    江观潮还在意另外一点,他问“王家村陆家寨的人如何”人只要在一地居住过就会留下痕迹,他还是希望村人能够好好的,挺关心他们的撤离情况。

    “这俩村寨的青壮年均已编入边境骑士队伍,今日怕都是已经放回村寨。”

    “先头说得很对,若无人抵抗,畜牧随处散落是很不寻常的,放归的人乃是先头部队的成员,他们会第一批和匈奴人交战,目标以避战诱敌深入为主。”

    “老弱妇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撤离,不过她们中有些人不是很肯走,说要留在村中帮助掩人耳目。”

    江观潮的表情还没有变化,但是他勒住橘猪的力气变大了,牙齿咯吱咯吱咬合在一起。

    有的时候他很唾弃自己,觉得他不仅仅变态,还特别伪善,在跟李广提出要伪装得跟平时一样时,他会没有想到这结果吗

    当然不会,他甚至想到了最糟糕的结局,也就是朝廷不告知那些村人,让她们接着和平安安乐地度过最后一个冬天,然后等来匈奴人的铁骑,这方法无疑是最不让匈奴人察觉发生什么,同时也是最残忍的。

    因为觉得这很可能发生,所以才会提点陆鲁班,让她回来。

    但是不指出这问题可以吗也是不可以的,就跟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可以以后世人的角度侃侃而谈一样,他知道匈奴与汉人之间的战争会持续很多年,会打到汉王朝没有钱也没有人,民不聊生,如若能够开头就打击匈奴人的士气,会少死很多人,将人命作为衡量单位,马邑之围不能失败。

    江观潮怀揣着使命感,他认为自己既然来到插手了这件事情,就应该起到让马邑之谋结局改变的优良作用,指出问题并且修正,这是必须做的。

    他是挺傲慢的。

    偶尔也会陷入纠结与迷惑,一方面,他希望战争能够迎来胜利,另一方面,他不希望自己的熟人死。在剖析了自己狡猾的内心之后,不由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我就是一个不彻底的平凡的人,又希望马儿跑,又希望马儿不吃草,殊不知人生在世,有多少事情可以两全

    我一辈子就是个小人物,没有枭雄的气魄,也不能自私到底,夹在两条缝隙之间,跟墙头草一样摇摆不定。

    江观潮在等回答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想像他这样的小人如果作为穿越小说的主角,是要被读者骂死的。

    “孺子倒已走得差不多了,附近孩子本就不多,少了他们匈奴人也看不出什么。”

    “此外还有陆家寨的一名女郎,听说也掌握了做神臂弩的技术,将军嘱咐一定要将她安全带回,今早就出发带她往河东走。”

    江观潮勒住橘猪的力气变小了,刘猪大概是唯一能够清晰感觉到他感情波动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他不是因为被勒住而翻白眼,而是察觉到对方的心理活动才翻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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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说你一点气魄都没有,不就是两个村庄的人至于纠结成这样而且李广韩安国还算是爱民的,多多少少不想百姓卷入其中,咋就不能多信任边军一点

    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若为战事牺牲几村人,本就不是甚大事。

    明月皎皎,万里无云,今夜十分晴朗,不见戏文中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气氛,便是盘旋在枝头的鸱枭也没有在夜深人静时发出狰狞的叫声,他们安静得有些过分。

    山雨欲来风满楼。

    江观潮最后还是选择呆在马邑,在谋划起始的深夜,他无论如何都是睡不着觉的,夜露深重,冷风簌簌,刺骨的穿堂风在走廊上回荡,全家都在风声里。

    即便如此他还搬了张凳子,将自己和橘猪裹得如同圆润的皮球,蹲在院子里。

    如果他在屋中,确实会暖和不少,厚实的墙壁能够遮挡出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却也同样会隔离异样的喧嚣与嘈杂。

    他把橘猪搂得更紧,百无聊赖同他讲话“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晚上会出事,所以专门过来的”

    刘猪你猜对了你真的好棒棒啊

    “哎,也挺好的,要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等,还真有点冷,还安静得过分,你陪着我,倒是暖和很多。”手拱在暖烘烘的肚皮下,比抱着暖铜炉的热力还强。

    刘猪你这么害怕寂寞的吗没看出来啊

    “橘猪啊橘猪,你说马邑之谋能不能成啊”

    刘猪长长地喵呜了一声“喵”能成啊为什么不能成朕投了钱、投了人、还投了精力,计划万无一失,还有可以失败的空间吗

    人跟猫凑在一起,一问一答,鸡同鸭讲,偶尔听见几声喵喵回复,还挺和谐的。

    就在他们的快乐问答告一段落的时候,北方忽然传来金鼓齐鸣、短兵相接的声响,在寂静如同坟墓般的院落中,尖锐之声格外明晰。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其他声也加入了协奏曲,鸡鸣犬吠,稚子夜啼,妇女高呼,将士齐出,隔着高墙,县衙门那儿的热闹已经充分地展现在他面前,光靠脑补就猜到是怎样一副混乱的景象。

    守在门口的匈奴使者已等候多时,军臣单于还是很狡猾的,他早早就派出使者,守在城门下的草丛堆中,使者中有耳力极好的,也有目力很强的,千里眼与顺风耳搭档配合,势必要呈现出城中最真实的景象。

    顺风耳率先听得城中的骚乱,他急急忙忙在另一位使者身上拍了一下说“仔细些,开始了”他本是不大相信聂壹,汉人多狡猾,谁知他是假意逢迎欲引蛇出洞,还是真的想投他们。

    “还来真的”目力好的使者也是一个想法,“我还以为他就说说。”

    “嘘你小声些。”他以诡异的姿势趴在墙边上,耳朵贴着土墙,一会儿又躺下来,耳朵贴着地“城中确实有发生。”

    墙头有士兵驻扎,即使是在深夜,将士们也没有放松警惕,千里眼习惯在黑夜中视物,光线的强弱无法对他造成影响。

    单于曾经夸过,他有双鹰隼似尖锐的眼睛。

    第一名站在墙头的士兵,猛地倒下了,就连他的同僚都没有反应过来,千里眼猜,他可能是被来自背后的冷箭所放倒,被暗算了。

    另一伙人冲上墙头,呵骂声从上首传来,随即就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少数的将士被绝大多数的私军拿住了,骨头与武器一起被折断,大嗓门地骂骂咧咧,问候祖宗十八代的话将人的愤怒宣泄得淋漓尽致。

    使者们都相信了马邑城的变乱,这是一场有组织有规模的叛变,而且还成功了。

    马邑县令的人头悬挂在城墙上,飘扬的胡须与长发,冷硬的面部轮廓。

    “哎,你看那是马邑县令吗”

    “我觉得是,他与我上回看到时很像,高鼻梁,脸瘦削。”眼睛瞪地老大,写满了愤怒与不甘。

    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后,他们轻而易举地判断,聂壹是真的说到做到,他控制了一座城,并且迫不及待想要将它献给军臣单于。

    借着夜色的掩护,两名使者快马加鞭,前去复命。

    “好好好”军臣单于连续发出了三声好,他喜不自胜,他万没想到聂壹说的竟然都是真的,如此,先头跟海市蜃楼一般可望而不可及的马邑,就成为了他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

    十万骑兵是先头就准备好的,匈奴人口不是很多,但全民皆兵,机动也很强,下令不出几日,人就召集齐了。左右贤王按兵不动,据守在自己的辖区内。

    跟汉人一样,匈奴也存在着官制,不过他们的官制划分并不是很细致,官职也非常少。

    单于的政权机构分为三部分,除了单于庭之外就是左贤王庭与右贤王庭。左右贤王下就是左右谷蠡王,之后还有左右大将、左右大当户之类的二十四长,最后则是千骑长百骑长之流。

    他对此次的进攻很自信,马邑只是一个小城市,武州塞驻守的汉兵应该也不是很多,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在汉军来之前,夺下马邑城,就靠带走的十万大军。

    “左右贤王留守,左谷蠡王随我出行。”左谷蠡王伊稚斜是军臣单于的亲弟,也是个很能打的猛士,他们兄弟的关系说不上是特别好,上下阶级尊卑远胜血浓于水的亲情。

    伊稚斜跪在地上,低下头颅“是”

    战马肃立在王庭边境,匈奴马与汉马不同,高大俊逸,脚力强盛,跑起来可逐日追风,鼻火生端,而匈奴的士兵装备很不精良,甚至可用鄙陋来形容,却也生得虎背熊腰,几乎都是一等一的猛士,当接到出征命令时,他们眼中闪烁着狼一般充满掠夺性的光芒。

    看着这种无敌的军队,军臣单于心中的得意与自满之情可想而知,牛角吹号,战鼓长鸣,旗帜被封吹得簌簌作响,边缘的碎布上下翻腾。

    “出发”

    城中的骚乱已然平息,江观潮隔着门听外头的动静,心有感叹“真是妙啊”这假戏真做的,要不是他是事件的推动者,指不定也要被骗过去。

    匈奴人的使者是不可能进城的,马邑城被守得跟铁桶一般,他们推测使者最多在城外观望,在缺乏科技手段的古代能够依靠的只有人的感官,想要骗过耳朵和眼睛,非常简单。

    那现在

    木质的门扉悄悄拉开一条小缝,根据预定计划,真正的战场应该是马邑城前方被山岭所包裹的大片领地,但城市不受波及几乎是不可能的,步兵已悄悄上了城墙,神臂弩伏倒在砖石累积起来的矮垣后,就等匈奴人靠近便能展现出非同一般的力量。

    城中年轻力壮的人都是后备力量,如果士兵顶不住,他们是要后续跟上的。

    江观潮揉揉橘猪的小耳朵“哎,你说,一会儿要是我们也上城墙,你怕不怕”

    刘猪懒洋洋看他一眼,虽然他希望铲屎官能够活得安全一点,但身处边疆冲锋陷阵本来就是男儿本色,躲在后面才是懦夫。

    而且他早就看透了江观潮的本性,看上去跟个读书人似的,柔柔弱弱,却特别喜欢往最危险的地方冲,他都怀疑当年是不是看透了马邑的战略地位,才特别往这边境小城钻。

    去吧去吧,刘猪拍了一下他的手指,反正你是个命大的,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

    而且朕也很想看看,我十五万汉军对匈奴骑兵,能有甚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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