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一语成谶，大名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在第二年冬天来临的时候已经虚弱到无法起床。
没人觉得大名能撑过这个冬天。
也是在这个时候，大名趁着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宣布退位，并传位于其长子。
一方面是为了一扫前任大名缠绵病榻三个月带来的阴霾沉闷的气氛，一方面是为了展示出火之国强大的国力以威震宵小，这场即位仪式举办的空前的盛大。
火之国大名长子织田信玄即位，时年十三岁。
千手柱间想过无数次和宇智波斑再次相遇的场景。
无一不是刀刃相向，你死我活。
在一个月前的那场千手和宇智波的斗争中，他的弟弟重伤了斑的弟弟，斑视若珍宝的弟弟。
那时斑半抱着泉奈，他盯着对面千手忍者的眼神是前所未有过的憎恨和疯狂。
他说，
“我必要你们血债血偿”
千手柱间事后抱着一丝侥幸问扉间，泉奈有可能活下来吗。
千手扉间冷酷而笃定的回答道绝无可能。
而现在，宇智波斑就站着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的身后是宇智波的族人，里面没有宇智波泉奈。
虽然对这个结果再清楚不过，但千手柱间的心还是忍不住一沉。
千手柱间的眼神并未掩饰，宇智波斑轻易的就察觉到了这股视线，他双手抱在胸前，转过头来。那是一双千手柱间在以前从未见过的眼睛，并非是曾经的万花筒写轮眼，而是一种全新的纹路，即使两人现在的处境和气氛绝对谈不上剑拔弩张，千手柱间依然能够察觉到那双眼睛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但出乎千手柱间意料的是，宇智波斑仅仅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这和他们上一次见面满眼仇恨咬牙切齿的要千手家血债血偿的宇智波斑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兄长。”
直到千手扉间小声提醒他他才想起来自己这是作为千手族长在出席火之国新任大名的即位仪式，在这种场合盯着宇智波族长不放实在是不合礼术。
千手柱间这才收回视线，转而注视着那位缓缓走出的少年大名身上。
少年大名继承了他父母的好相貌，他一身华服，上面缀着奢华的玛瑙玉石，绣着光彩夺目的金线。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这身衣服。若是其他人穿着这么华丽奢靡的衣饰只怕会是让人觉得是什么粗俗的暴发户，人们第一眼只会注意到这身穷尽奢侈的衣饰。但少年大名俊俏的面容和尊贵的气场让他看上去远比那身衣服更加夺目，那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只让人觉得这正是符合他身份的装束，毫无任何夸张过分的成分。
许是因为前任大名缠绵病榻已久的缘故，少年大名的脸色有些沉重，配合着他通身的气度，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不敢随意接近。
千手柱间忍不住用余光瞟宇智波斑，只见对方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少年大名，对方在看着年少的大名的时候眼神才稍稍柔和下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偷看他，又或者是已经注意到了，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时隔一个多月，织田信玄才再次见到宇智波斑。
他们离得很远，中间隔着许多贵族阶层的武士们的座位，但织田信玄还是一眼就察觉了对方的不同。
一个多月前
“上次医师配的药有用吗”
大名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几乎所有需要大名处理的事务都压在了信玄身上，他近一个月来一边要处理火之国的事务一边忧心于大名的病情，看上去瘦削了许多，只是他看上去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在家臣部下面前不得不维持着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可靠模样，只有独处的时候才能稍稍的松一下神经。
信玄在宇智波斑面前并不像是在其他人面前那样时时刻刻的端着架子，维持着火之国大名继承人应有的形象，但他知道最近宇智波和千手的状况十分紧张，他不想再给对方加以压力，于是便把内心深处对父亲病重的担忧和处理积压如山的事务的疲惫都压了下来，尽量不让对方察觉。
“很有用。”
宇智波斑露出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笑容。
他最近使用万花筒写轮眼使用的越来越频繁，视力受损严重，信玄察觉到他的状态后命大名府的医师配置了治疗的药物和滋养治疗眼睛的药水。药水是用千金难求的珍贵药材凝练而成的，但效果却是微乎其微。宇智波斑知道要想阻止视力下降除非是他停止使用万花筒写轮眼，否则任何药物都不会有用。
信玄却是不怎么放心，他凑近对方，用手捧起对方的脸，仔细地观察宇智波斑的眼睛
宇智波斑不太适应这么近距离的和别人对视，他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脑袋。
“你在害羞吗”
“耳朵都红了。”
织田信玄像是觉得十分有趣，他甚至好奇的摸了摸对方泛红色耳朵。
“别说傻话”
宇智波斑凶恶地拍掉对方的手，但耳朵上的红色却似乎有蔓延的趋势。
“我知道我长得很好看，府里的侍女和小姓也经常盯着我红了脸，这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名长子对自己的脸很有自信。
他的父亲是出了名的俊美，他的母亲当年是火之国最美的女人。信玄的模样更偏向他的母亲，尤其是那一双烟灰色的眼睛，当他凝视着什么人微笑的时候会让人误以为自己被他深深地爱着。但他的行为举止乃至气场却和他父亲如出一辙，他不常笑，就算笑，也是那种让对方觉得被看穿了一切的讥诮的笑意。
“别开玩笑了。”
宇智波族长试图摆出严肃的姿态。
“没开玩笑哦，若是别人一直盯着我不放，我必定要找个玩忽职守的由头惩戒一番。”
“但你可以一直看着我，想看多久都是可以的。”
自从火之国大名病倒，信玄的状态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现下在熟悉的人面前，他忍不住露出了俏皮的一面。
“好了说正事了，你们家和千手的战况如何”
眼看宇智波斑就要恼羞成怒了，信玄见好就收，让斑没法发火。
“目前还是僵持不下，但是”
谈到这个，宇智波斑的面色沉重了不少。
他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了，这样拖下去只会令宇智波家被置于不利的地位。
“这样下去恐怕会两败俱伤。”
织田信玄替宇智波斑说完了剩下的话。
“国与国之间因为土地和利益而打仗，忍者之间也因为资源之类的玩意儿打个不停”
这样下去宇智波和千手迟早有一天会被无尽的斗争拖垮
目前宇智波和千手是最强大的两个忍者家族，其存在本身对于其他国家的忍者而已就是一种威慑，织田信玄并不希望看到两家彼此消耗。
倘若两家实力差距大也就罢了，这场斗争很快就能结束，偏偏两家是势均力敌的状态
“不能谈和吗”
信玄下意识的说出口，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抱歉，当我没说过吧。”
他闭了闭眼掩饰眼中的疲惫。
千手和宇智波对立已久，两族中都有太多的人死在对方手里，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他随口这么一说就要求斑力排众议主动求和，这对一向要强的斑来说恐怕是不能接受的。
盛大的继位典礼后，宇智波斑照例来到了信玄的偏殿找他，他站在门口了才想起来对方已经继位，成为了火之国大名，恐怕是不会呆在这个属于大名长子的府殿了。
他正想离去，就见到一个小姓快步向他走来。
“斑大人，大名在里面等您呢。”
对方说。
宇智波斑愣了愣，走进了这个他来过许多次无比熟悉的地方。
“我还以为你搬到主殿去了。”
斑说。
“确实前段时间已经搬到主殿去了，也好随时看望父亲。”
织田信玄此时已经换下了那套看的人眼晕的华丽衣饰，身着一身常服。
“但我猜到你会来这里找我，所以我就来了。”
似乎是感慨于两人之间的默契，信玄忍不住露出了清浅的笑意。
“你的眼睛”
信玄之前在大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对方的不同。
“对啊，我已经获得了永恒之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斑说，
“泉奈把他的眼睛给了我。”
“泉奈死了。”
织田信玄的瞳孔猛地一缩。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