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暮光同人)助攻的自我修养 > 第19章 第十八章
    我或许就要死了。

    这不是我喜欢的死法,没有亲眼见识过最负盛名的曼岛tt赛,也没有捧起过任何一项重大赛事的奖杯;我会无声无息地死在一间昏暗逼仄的库房里,蜘蛛和老鼠从我的尸体上爬过。

    我能听到那个脚步声步步逼近,如同入殓前的丧钟。

    从日出到现在只有短短几个小时,回想起清晨与贝拉在老比利家的第一声问候却仿佛隔了几辈子。

    我没有来得及告诉贝拉和查理我爱他们,我头脑清楚地想,遗憾仿佛冰面下的河水流淌过脊背。

    前一晚我回到拉普西,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独处,吸血鬼的威胁让我在床铺上辗转反侧,直到天色泛白才昏昏沉沉地睡去,之后免不了又因为赖床被贝拉埋怨几句。

    贝拉并不知道蕾切尔要回家住两天的消息是个谎言,只是专心帮布莱克先生收拾他的木屋。我在一旁帮忙,很快就意识到,为什么老比利认为收拾房间这么简单的事能拖住贝拉一整天了。

    比利坐在轮椅上自然不方便干活,而且,哪怕在他两条腿还麻利的时候,我也不认为他是喜欢整理屋子的类型;雅各布则是个典型的青少年,一心扑在自己的爱情和兴趣上我怀疑在比利的双胞胎女儿离开福克斯后,这几间屋子就没接受过正儿八经的大扫除。

    在我试图挪动橱柜顶端那个纸盒箱的时候,一个硬邦邦的玩意儿掉下来砸在我脑袋上。

    我捡起那个银质打火机,朝坐在客厅里的比利晃了晃“您的打火机怎么放在箱子里万一失火了呢”

    “那是查理的东西,”比利说,“上周我们一起看球赛的时候他落在这里的,你们稍后可以帮他带回去。”

    “他还在抽烟”贝拉敏锐地抓住了话里的关键,声音立刻拔高了半个八度,“他保证过自己已经戒掉了”

    我不忍卒视地捂住眼。

    你瞧,我有没有说过贝拉真的相当、相当爱操心

    从前我们和蕾妮一起生活在凤凰城的时候就是这样,比起我姐姐,她更像我妈;而在我们搬来和查理同住之后,她是我们的妈了。

    比利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一脸尴尬地试图补救“那是村里人做的手工卷烟,几乎没什么烟草,我请他陪我的。”

    “我听雅各布说,您出院的时候医生就叮嘱您戒烟啦,看来他也得好好盯着您才行贝蒂,拿上那个打火机,”她煞有介事地摇摇头,用一种让人喜爱的顽固态度叉着腰吩咐我,“我们回去之后需要和查理认真谈谈。”

    “当然,”我欢快地笑起来,把打火机塞进裤子口袋,“为您效劳,女士。”

    或许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那么好笑,可是任凭谁处在同我一样的境地里,如果他不笑的话,就只能哭了。

    在接下来的一小时里,哪怕做着最枯燥乏味的家务活,我也尽可能给自己找乐子,好让自己的紧张和恐慌不要擅自冒出头来。贝拉机敏的天性我再了解不过,我们一起生活了十七年,熟悉对方如同熟悉自己的手臂,只要我有一点不对,她就立刻能把我抓起来逼问。

    在贝拉面前保护秘密简直与躲避那些追猎者一样难。终于,比利借口让她去山姆家取一样东西,我穿上贝拉的外套,先绕到屋后找理由和雅各布吵了一架,暗示自己受够了男朋友的幼稚,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散心,然后不顾雅各布的阻拦跳上卡车,确保监视着村子的詹姆斯能注意到我们。

    如果不是死亡的利剑还悬在头顶,能这么无所顾忌地骂贝拉的男友一顿真是特别爽。

    山姆需要留在村子里以防发生计划外的变故,他等在我去港口的必经之路上,在我开车经过他身边时,飞快把手上拎着的一个东西从车窗丢进来。

    当我将那块亚麻布层层展开,从最内层掉出来一把刀。

    那是一柄很旧的短刀,银制刀柄因为氧化发黑,表明上浮雕的图腾几乎被磨光了,牛皮刀鞘上看起来曾绘有某种花纹,现在只留下一团赭色的污渍。

    一开始我没想通山姆为什么要给我一把刀,毕竟我的敌人是吸血鬼,那些生物的皮肤能挡住子弹,刀剑根本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我不敢冒险停车,只能放慢车速,从后镜里看到山姆对我做了一个饯别礼,那一般用在向部落里出征的勇士道别。

    我的心脏跳漏了一拍,突然意识到这把刀是留给我的。

    海盗中曾经有这么一个规矩,当触犯规定的船员被流放至荒岛,下船前他将得到装着一颗子弹的枪。

    如果最糟的情况发生了,而又因为某种上帝才知道是什么的原因使我得以苟延残喘,那么在我彻底跨过那条界线前还可以拥有选择权

    作为活人死去或者作为死人活着。

    我用了一点时间考虑把这么不吉利的东西带在身上会不会走背运,按理说我应当对怪力乱神的事情保持警惕,像出海的船只上不能有黑猫和女人。

    或许我该把它从窗户里丢出去

    一头棕色的狼趴在道路尽头的一棵胡桃树下,见到卡车经过时跳进灌木丛一个我们事先约好的暗号,暗示敌人已经上钩。

    我加速绕过那个转角,刀柄上的浮雕在靴筒里硬邦邦地硌着我的小腿。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坏兆头,预示着计划不会顺利。

    不过它尚且不能被称之为错误,真正的错误大概是我决定在下暴雨时继续赶路。

    我在森林里开了没多远就下起雨,在福克斯,下雨简直和凤凰城阳光正好一样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哪怕小雨很快变成倾盆大雨,我也没把它放在心上;而且当时我觉得那是个好机会,雨水会让气味难以辨别,詹姆斯不会发现这是个圈套。

    前往旧港口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溪谷,两侧的河岸上是一大片空地,为了让这出戏更真实,狼群必须和卡车保持距离。

    那是我们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没有第三次机会。

    醒过来的时候我在一栋建筑的二楼,映入眼帘的是那种办公室里常见的书桌,桌板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木头陈旧腐朽的味道充斥在我的鼻端。

    我从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撑起身体,后颈隐隐作痛。透过碎掉一半的窗户能看到不远处的一根立柱,柱子顶端竖着一个大红色的字母,因长期被雨水浇灌,在金属标牌顶端留下一道道深色的痕迹。

    威尔逊的伐木场。

    这座伐木场在我小的时候已经倒闭了,有传言说这个地方闹鬼,我十四岁那年还和山姆他们瞒着大人来探险,结果当然是令人失望的一无所获。

    外面还在下雨,密集的雨幕和昏暗的天色让我无法判断时间,但通过四肢的僵硬程度判断,恐怕距离我被打晕不会太久。

    “糟糕的天气,小姐。”

    冰冷的、圆滑的声音钻进我脑子里,我猛地转过身,差点拧断自己的脖子。

    一个男人站在我身后,他穿着牛仔裤与厚重的防水外套,浅棕色头发,五官令人过目即忘,完全看不出吸血鬼常见的魅力。

    但我毫不怀疑他的身份,在两道普通的眉毛下面,一双如同红酒般暗红色的眼珠嵌在苍白的脸孔上。

    “詹姆斯”

    男人如一头豺狗那样咧嘴笑起来“不错的判断力。”

    我下意识向窗口退了一步“你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对方好笑地重复了这句话,“吸血鬼捕捉一个人类,还需要其他理由吗”

    “你可不是这么表现的,我躺在这里的时间,足够你吸干我一百次了。”我又退后了一步,现在我的后背已经抵在窗台上了。

    “那就失去了最有价值的部分,小姐,如果血液里没有恐惧,就缺少了九成的魅力。”

    那男人在我眼前张开双手,如同站在舞台之上,向台下的观众谢幕。

    正如爱德华所说,詹姆斯开始这场追逐不是为了捕食,而是将它当作一场刺激的竞赛游戏。

    每场游戏都需要一个盛大的落幕。

    “吸血鬼都这么富有戏剧性那你还需要灯笼袖和拉夫领。”我讽刺地说。

    他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像在看一个有趣的谜题“你不害怕”

    “为什么害怕”我挺直腰板,把手臂抱在胸前,“既然我已经逃不掉了,至少可以在死前败坏你的兴致。”

    “好吧,这可真令人沮丧。顺路一提,你绝望的心跳”棕发的吸血鬼动作夸张地侧耳倾听,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实在非常悦耳啊。”

    操

    什么戏剧性人格,这他妈就是个变态

    我知道自己心脏狂跳到几乎要心脏病发作了,双腿也在发软,如果有人会像超人一样从天而降来拯救我,我绝对不介意叫破喉咙。

    但我不知道素食者们和狼群什么时候能找到我,我得想尽办法拖延时间。

    “你是怎么看穿我们的计划”我问,让自己听起来是纯粹的沮丧。

    “因为我善于捕猎上帝给了我这个天赋,卡伦家的吸血鬼听不到我,但我能听到你们。当然我必须承认,你驯服吸血鬼的能力确实令人惊讶。”

    听到那个词语从一个以人类为食的吸血鬼嘴里蹦出来十分讽刺,但更加讽刺的是,我输在了对卡伦家的盲目信任上。

    “你得注意用词,我和卡伦家的吸血鬼们是朋友。”

    詹姆斯从鼻子里喷出一个轻蔑的哼声,显然不屑于讨论这个话题。

    “好吧,或许我临死前可以留一封遗书,告诉他们下次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引以为戒。”我强迫自己盯着那双残暴的眼睛,“你怎么从狼群眼皮底下把我掠走的”

    “噢,那就更简单了,我一开始就等在河对岸那片林子里。”

    “什么这不可能狼群确认过你跟上来了”

    “劳伦足够混淆那几头蠢狼,维多利亚会把卡车开往指定的地点,带着那件衣服谁会发现一个没有气味的目标消失了呢”

    是的,他们有三个人,我们都疏忽了。

    我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耸肩“看来我是个糟糕透顶的计划者。”

    “你大可以为此自豪,换做任何一个感官没有这么出色的吸血鬼,你会成功的,哦”对方慢吞吞地拖长了调子,而后忽然加快了语速,“怎么,拖时间等你的小朋友来救你”

    窗外滚过一道闷雷。

    这场暴雨的势头愈发凶狠,我没穿外套,t恤衫的后背已经被冰冷刺骨的雨水浇透了,寒气钻进我的关节里。

    “很聪明。”我听到那个吸血鬼发出赞赏,“确切的说,十分聪明。但雨水会冲走气味,瞧啊,这么大的雨他们不会找来的。”

    我沉默下来。

    这不好,我必须想办法再争取一点时间,可是逐渐攀升的恐惧如同潮水没过我的喉咙,让我说不出一个字。

    “如果你这么想要时间,或许我可以给你三分钟”詹姆斯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腕,“抱歉,我忘记了自己没有手表。”

    我根本猜不到这个疯子在想什么,生怕他突然改变主意扑上来,浑身肌肉都因为过度紧绷而发痛。

    “三分钟,计划通小姐,如果你能逃跑,我不会第二次找上你。”

    “还有我姐姐”

    “还有你姐姐。”他爽快地允诺道。

    “五分钟我可是个跑不快的人类啊。”

    吸血鬼挑起眉头,忽然咧开嘴唇“一。”

    我在他开始计数的时候跳起来夺门而出,踏出房间的一刻,早已被忘记的图景竟清晰地浮现在脑子里仓库周围立着一圈生锈的铁栅栏,栅栏上破了几个洞;院子里堆着砍伐后未经处理的原木,周围是一片被砍伐殆尽的森林。

    我能跑出去,但绝对逃不掉。

    两层楼之间的金属消防梯被我踩得吱呀作响,这肯定暴露了我的行踪,但没必要放轻脚步,它会拖慢我的速度,而且哪怕我步子再轻詹姆斯都能听见。

    这栋建筑有三层,库房、办公室、地下室

    一楼的库房里堆满木材,被福克斯潮湿的气候沤坏了,散发出一股霉变的气味。角落里本来有一整排气派的货架,后来因为长期无人维护,上方沉重的木箱压垮了锈蚀的架子,许多碎裂的木箱和货架的残骸堆在一起。

    我跑向那团杂乱的废墟,翻过几个砸在地上的木箱,弯腰钻进铁架下方的一个缺口。

    相比三年前,如今我长高了不少,身材也更丰满,几乎要趴在地上才能从那条缝隙里挤过去。

    倒塌的铁架后是库房的储藏室,堆放着防水用的沙袋、没来得及搬走的柴油桶和点灯用的松节油。

    我来不及平复自己的呼吸,匆匆拉过沙袋和柴油桶,堵住仅有的那个入口。

    尚未愈合的手腕发出一阵抗议的刺痛,但比起性命,谁还会在乎手臂上的一根骨头

    等到洞口被彻底堵死,我飞快钻进储藏室最内侧的架子下面躲好,我前方是一整排沙袋,上面落满了灰尘。

    墙壁另一端传来脚步声。

    或许是我的幻觉,这里的墙很厚,我不应当能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

    但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它距离我越来越近,像刀尖上滴下的血,一下下撞击在地面上。

    我知道自己并不是毫无获救的希望,爱丽丝会看到这个伐木场,山姆一定能认出来

    不。

    狼人参与了计划,爱丽丝什么都看不见。

    突如其来的明悟让我颤抖起来,手指有自我意识似的滑下去按在靴子内侧,坚硬的金属令人安心的贴靠在脚踝上。

    我把手臂收了回来。

    不,不是现在。

    脚步声停在门外。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巨响,堆在门口的重物如同遭遇爆炸般四下飞散。

    我猛地伏低身子,在沙袋的遮挡后小心翼翼地呼吸,像在西雅图那次一样放空大脑,努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仿佛度过了天荒地老那么久,外面仍旧是一片死寂。

    我屏住呼吸,偷偷从沙袋上方的缝隙往外看

    一双近在咫尺的酒红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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