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看着闷葫芦不说话了,无奈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不叫的。”

    “喜欢。”闻错忙不迭的说了一句。

    那样子,好像生怕江慎反悔一样。

    江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闻错的脑袋。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崽子这么可爱板着一张脸,目光却炽热有神,这让他突然发现了怎么去猜测这小家伙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的方法了。

    闻错的眼睛,又黑又亮,什么情绪都能从里面一览无遗,没有丝毫的杂质。

    他的眼睛一直都很好看,江慎以前就知道。

    当然,不止眼睛好看了,这人也好看,要不,怎么在他下山锋芒毕露之后,稳坐这少仙师排行榜第一的。

    还不就是因为这张脸么。

    “那你要叫我什么”

    江慎循循善诱着,还是八岁的闻错好骗,不像上辈子的那个小冰块,你打死他他都不一定能叫一句你。

    所以,江慎已经提前做好了让闻错长的根正苗红的准备了。

    谁敢阻挡他的徒弟好好长大,做个暖心的小可爱,他就弄死谁

    “师尊。”闻错在脑海中天人交战了好一会之后,才缓缓开了口。

    江慎听着这一句叫喊,只觉得恍若隔世。

    上辈子,他先死,也不知道闻错后来怎么样了,不过,按着修真界那几乎疯狂的屠杀不争山来看,闻错怕是也九死一生了。

    “嗯”

    江慎重重的应了一句,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见闻错这样叫他了。

    闻错见江慎笑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偶尔会遇到紫金山上面的人,经常能听到他们说话,他还在担心他这样叫正不正确。

    江慎灭了烛灯后,谁也没有再说话,江慎脱了衣服给闻错盖着,闻错大概是真的累了,蜷缩在椅子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江慎叹了口气,这母蛊他现在是能压制住,这到了以后就说不定了。

    再到以后,要是这天命难改,就像上辈子一样,他和闻错不也还是死路一条么。

    他倒是无所谓,举目无亲,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要是他真的对活下去有那么大的执念的话,可能他上辈子也不会死。

    但是闻错不一样。

    闻错就没过过一天舒坦的日子,他想要闻错好好的,闻错对安逸生活的渴望,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这子母蛊给解了的话,闻错以后就可以找个女子双修,说不定还能给他生个小徒孙。

    想到这,江慎笑了笑,真要这样,那这人情债算是还的差不多了。

    江慎睁着眼睛到了下半夜,实在熬不过了,堪堪睡着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声音,紧接着他听到了闻错的喊声。

    “娘”

    似是心灵感应一样,闻错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感觉心中一痛,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见了从外面进来,举着烛灯的人。

    女人神情阴测,微微低着头,烛光在她的脸下,将她脸上的戾气和可怖照的一清二楚。

    在闻错错愕的眼神下,她举着一把小匕首,朝着江慎刺了过去。

    闻错几乎是想都没想,朝着江慎扑了过去。

    在差点倒在江慎身上的时候,江慎醒了过来,伸手将他给抱住了。

    缓了片刻之后,江慎摸清楚了状况,看着站在外面的女人,伸手撤了结界,灵力汇聚在掌心,愤怒陡然而生。

    那把匕首虽然是冲着他来的,但是她不会不记得他和闻错身上的子母蛊还没有解,死一个则两个都会死。

    这种娘,还真是该死。

    江慎脾气不好,逆鳞全身上下都是,上辈子多,这辈子更多。

    “找死。”江慎咬着牙,怒声道。

    正在他怒火中烧之时,左手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拉住了,江慎即使不回头去看闻错,都知道闻错是什么意思。

    手上因为灵力所带来的光芒渐渐暗淡,直至最后消失殆尽。

    江慎转了个身,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闻错知道,他生气了。

    他低着头,坐在了椅子上,什么话都没说。

    最后,还是反应过来的被江慎吓的坐在了地上的女人,爬了起来,朝着外面跑出去了,弄出些许声响,才让江慎和闻错中间不至于这么寂静。

    江慎烦躁的翻了个身。

    闻错重情重义,他上辈子这么对闻错,闻错都能挡在他的面前,何况是被闻错取心头血养了这么久的人。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为愤怒。

    闻错孝顺听话,偏偏就摊上了个这样的娘。

    闻错余光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眸子一点点的暗淡了下来。

    他不善言辞,却也不是心硬如石。

    看着娘亲走的那么决绝,闻错只觉得自己温热的血液都化成了一滩冬天结了冰的冷水,寒意自血液而生。

    血浓于水啊

    江慎看着闻错低着头,哀而不语的样子,哀其不幸却也怒其不争,一把将闻错给拉了起来。

    “小崽子我告诉你,我门下,没有废物你给我振作点,他日等你有能力了,自是再也没有人敢背弃你,伤害你,懂了么”

    闻错“”

    闻错看着江慎,看着他眸子中恨铁不成钢的生气,感受着手腕传来的温度。

    热血朝着头上涌入,突然一阵腿软,倒了下去。

    “闻错”江慎看着突然晕倒的闻错,一下慌了神,要他疗伤还好,但是,治病他不会。

    于是,急匆匆的抱着闻错进了城,给他找了个大夫。

    在大夫说闻错没什么事之后,江慎才松了口气。看着躺在床上闻错煞白的脸,江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即心疼又无奈。

    他总不能把他娘的腿打断然后逼着她陪在闻错的身边吧,虽然,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他要是真这么干了,估计闻错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了。

    唉。

    江慎是真的头疼了,对付这么点的半大孩子,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哄也哄了,闷葫芦一句话都说不出。

    骂也不敢骂了,这才刚开始说话,转眼就晕了,他还能开口吗

    “只要你给我好好的,你就是我祖宗行么”江慎瞪了眼躺在床上还没醒的闻错,认命道。

    闻错这一病,就是病了三天。

    江慎就差没有把医馆给掀了,闻错这不仅没有苏醒的征兆,反而开始发起了高热,一日比一日严重。

    江慎没有办法,带着闻错去了他师兄扶长青的宗门。

    “怀夏”扶长青看着面色苍白的江慎,在看着江慎怀中的孩子,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都四五年没有见到江慎了,这三更半夜的突然出现在他的房中,差点没吓的他身魂分离。

    “师兄深夜打扰,请师兄原谅。”江慎抽了口气,笑着道。

    “没事,咱们两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你这是怎么了”扶长青看着江慎面色不好,又点了几盏烛灯,向着江慎走了过去。

    江慎摇头,指了指窗外,道“今天满月,师兄不是知道的吗我没事,师兄帮我看看这孩子吧,高烧好几天了。”

    “你放我床上去,我看看。”

    江慎将闻错小心的放在了床上,还没给闻错盖好被子,这手腕上就多了一只来探他脉的手。

    “江慎,你疯了”扶长青点了江慎的穴,一把将他按在了地上,席地而坐,想要将他体内的母蛊给镇压住。

    他知道江慎每次月圆之夜就会变得跟普通人无二。

    以前为了江慎的这个毛病,他没少看医书,从来没有人有过这种情况,每到了这个时候,江慎体内的灵丹还在,灵力却没了。

    “没用,子母蛊的母蛊外力压制不了。”江慎笑,是他在外面找闻错的时候大意了,都忘了是什么日子了。

    好在,他灵力丧失的时候,正好已经到了段情崖。

    “下蛊人呢”扶长青收回了灵力,将江慎给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

    “蛊笛断了,也没用。我没事,扛过这五天就可以了,你帮我看看那孩子。”江慎接杯子的手都在颤抖,这身上的痛楚,就像全身上下,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咬食着他的骨肉一般痛的他都有些受不了了。

    子母蛊阴毒之处就是在这里。

    没有子蛊的受蛊人的血,根本缓解不了这种痛楚。他平时可以用灵力压制,现在灵力没了,母蛊的反噬便开始了,他自然是只能承受了。

    扶长青刚探上闻错的脉,就知道这子蛊在闻错身上了,不由得多看了闻错两眼。

    他是不相信有人能给江慎下蛊的,平时江慎在碰上满月夜的时候,从来不会在人前露脸。

    在他灵力充沛的时候,这偌大的修真界也没有几个人能打赢他,看着江慎宁可自己受苦都不想取这孩子的心头血缓解蛊毒,估计这孩子对他很重要。

    “没什么事,有些小毛病压在身体久了,便积少成多了,这次病了是好事。”

    扶长青边说边装的若无其事的轻轻扒开闻错的衣领,看着闻错胸口的那狰狞且明显时间已久的伤口又有些纳闷了。

    “师兄,这子母蛊,除了御蛊笛可还有其他的解法”

    扶长青给闻错扎了银针,然后拿了一粒药,放在了江慎的面前。

    江慎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吃药吃的太多了,现在这些对我都没得用了。”

    扶长青看了眼江慎,那眼神,似是在说他活该。

    “你不会想知道这子母蛊的解法的,我觉得,我们还是从你为什么每月到了月圆的时候会丢失灵力开始治起来比较好。”

    江慎听着扶长青的意思,眸子瞬间就亮了。

    “师兄的意思是,这子母蛊除了御蛊笛,还有别的解法”

    “有,但是我说了,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不我想师兄你告诉我”

    “双修,子母蛊的两个受蛊人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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