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藏之 何日忘之 诗经《隰桑》
故事发生在公元二世纪八十年代冀州常山郡。
一场春雨刚刚过后，人们还未脱去厚厚的冬装，但是等不及的小草已经在稍稍松动的冰土上冒出了头，树枝露出了嫩绿的新芽，小鸟在看似光秃秃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太阳从山上渐渐探出头来，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红霞里有一片云霭，云霭好似一条小龙在天空中飞舞 。
山下，飞云道上，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由远而近好像飞行在山道上。他身后紧跟一匹白马，白马一路小跑。
英俊少年身穿深褐色右衽直裾，前襟下垂及地，脚穿当时时髦的大头鞋。少年行走于此山道已十年，不论刮风下雨，酷暑严寒，每日准时出现在此地。
驰飞行走是少年的每日武功。往常，他练功完毕，直接去校书堂读书。时下因为黑山农民起义，校书堂关闭了。
然而，今日他还是要去校书堂，不是校书堂复课了，而是校书堂来了一位京都的大人物。京都的大人物要在卯时会一会这位常山郡文武德三考联冠的少年栋梁。
少年一想到那位大人物，步伐越加急快，马儿也加足马力，紧随其后。
离卯时还差半个时辰，少年算了算时间还早。他停在一街口，马也停了下来。他系上马绳，弯腰解下梆在脚腕的铁锭鹿囊，把铁锭鹿囊袋子搭在了马旁的一根柱子上，然后步履轻盈地走到对面的一家面馆。
这家面馆距离他的校学堂只有百米远，他经常来。
店门前放着一个硕大的镬斗（现称火锅），这家店铺由魏姓伯仲叔季四兄弟经营，以“古董羹”闻名。古董因投料入沸水时发出的“咕咚”声而得名。
以往这里生意兴隆，可是最近店里顾客零星无己，一片萧条。
少年坐了下来，他想要一碗羊肉煮饼，他爱食面食，特别是煮饼。
不等少年开口店内二老板魏仲端上煮饼放在少年的几案上。少年熟悉地走近几案，撩起直裾长衫坐到石方矶上。他用筷子挑了一下面，感觉不对劲儿。
“仲哥，面怎么如此软？”
“面里多放了点水” ，二掌柜魏仲贴耳少年小声地对眼前这位小老主顾说。
少年：“肉块儿这么小？”
“伯哥吩咐把肉切小点儿。今给你免单！哎，这年头有饭吃就不错了。”
“小二！”少年对面的一位壮汉挥动着手臂，食指做勾状喊道。
“来了，您老”
“你这酒怎么这么辛？”
“酒哪有不辛的”，魏仲说道，见壮汉瞪大的双眼，他补充道：“要不我给您换换。”
他走到后厨房在酒里多方了点芥末，重新端给了大汉。
那边又一顾客喊道：“小二，我这酒怎么辣？”
“要不我给您换换？
少年知道魏仲在酒里对水，水对多了再加点儿芥末，芥末加多了对点水。
少年吃罢煮饼，刚要起身，抬头瞥向外边他的白马，见一小女子正拔下头上的簪子直朝马旁柱子上的鹿囊插进去。
此女发髻未理长发飘逸，不着裙装，柳叶细腰，身穿短鹿皮上衣，下着鹿皮灯笼裤，脚蹬鹿皮长马靴。
少年眼见小女要扎他的宝贝鹿囊。转眼间，他一个健步过去夺下女子的头簪子，只听“哎呦”一声那女子的手腕脱臼了，头簪子飞得不知去向。
又听“咯”的一声那姑娘的脱臼的手腕转眼恢复原位。
“多亏本姑娘会正骨术，”姑娘心想。她用正骨术神速的复原了自己脱臼的手腕。
说时迟那时快，姑娘转头拔下另一个头簪子朝少年的喉咙扎去，然而簪子直愣愣地冲向少年的大门牙，在白闪闪的门牙快要挡住了簪子的瞬间少年擒下簪子。少年正要朝姑娘扎去，姑娘踉跄了一下，少年看到了姑娘的正脸。
这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长着一双大大的深不可测的眼睛，这双眼睛好像能把整个少年装下，长长的睫毛仿佛他的白马的尾巴，眨一下能挡住万箭穿梭。姑娘不饰粉黛，嘴巴略俏，眉眼间带着一股灵气。
少年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做投降装。他不是害怕姑娘，而是怕自己的铁臂再次伤害姑娘。
“看本姑娘的看家本领”。姑娘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抬起轻盈如燕之腿朝少年的要害部位踢去。只听“哎哟”一声，原来是姑娘的飞腿削向少年的大腿时姑娘的脚被少年的脚挡住，姑娘的脚腕脱臼了。
从小习武，练就一身“喉咙拜娘拳” 和“飞燕跪地脚”的姑娘有些害怕了。
她抬起头偷偷瞥了眼这位少年。见他身高八尺，挺拔如松，旖旎风华，青发如瀑，颜如白玉，目似晨星，然神情略带青涩。
姑娘愣了一下，惊愕地长大了嘴，她仿佛见到了自己的梦中情人宋玉。
宋玉乃史上最俊男子。他才貌双全，多情而不滥情，风流而不下流。《登徒子好色赋》这样描写宋玉。“京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为了使自己清醒，她使劲儿摇了摇头，告知自己他不是梦中宋玉。大眼睛姑娘张着嘴两眼盯着美少年，少年也两眼直楞楞地望着大眼睛姑娘。肆目相对好一会儿，时间像是静止一般。
少年也被姑娘电到了，他的心掉进了她的深不可测的大眼睛里。他不知所措，在地上踱来踱去，走过的地方压出了一个个小坑，他欲朝马的方向走去。
“登”她本想喊“登徒子”，可见少年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话到嘴边愣改成了“等等”。
少年在姑娘的大眼睛里见到了火光，他想定是自己的铁臂铁腿一而再地伤害到姑娘，使她生气了。其实他飞步夺头簪子时并未用力，而她朝自己飞腿踢来时他纹丝未动。
他走到马的身边，取下自己心爱的鹿囊，他想把他送给姑娘。可是转念一想不行，这是大虎伯伯留给他的信物。
他想起了姑娘的头簪子。他应该为她找到那个漂亮的簪子。他在马的四周转了一圈，只见大白马轻轻地抬起前蹄子，簪子就在马的蹄下，是大马护住了簪子。他拿起簪子在白马的腿旁比划了一下，见姑娘踉踉跄跄的飞速奔起，一把抢过头簪子，簪子顺势扎向滑向少年的左手无名指，顿时鲜血如柱般涌出。
“你要干什么？”姑娘问道。
“我要给你鹿囊”少年答。
鲜血不停的从少年无名指涌出，他立马脸色惨白，他踉跄走到马旁取下铁沙囊扔到姑娘的面前。
姑娘欲抱起鹿囊可手腕像似又要脱臼，她赶紧偷偷地把手缩了回去。他看到了这个小动作，赶紧捡起铁沙囊，解开并倒出铁锭。小姑娘神速地把鹿囊袋子抱在怀里，泪如雨下，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转眼间变成了瀑布。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