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你旁边是谁”
克拉克动作一顿，看向喝止小八不准刨草地的雪莉。
雪莉收紧狗绳把小八拽回来，见克拉克不说话只看着她，也是一愣，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克拉克摇摇头，谨慎道“您有什么事吗”
布鲁斯却并不回答，近乎命令地说道“告诉我她是谁。”
克拉克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难道连电话里听个声音都能约上
他皱起眉，说“韦恩先生，我是来和您商量采访事宜的，您”
“肯特，”布鲁斯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最后说一次，告诉我她是谁，否则没商量。”
他如此蛮横不讲道理，饶是好脾气如克拉克也冷了脸色，说“韦恩先生，您未免过分了。”
雪莉茫然地发现他竟然像是生气了一样，她拉着小八走过去，小声说“克拉克，冷静点，你还要采访呢。”
克拉克放下手机捂住听筒，对她说“韦恩问我你是谁。”
“嗯”雪莉诧异，“韦恩我不认识他，是有什么事吗”
“他没说。”克拉克说，坚持自己的底线，“没关系雪莉，你不用理他。”
雪莉眨了眨眼，向他伸出手“手机给我吧，既然他要找我的话。”
克拉克犹豫“可是”
“没关系的，说几句话而已。”雪莉拿过克拉克的手机接起来，“韦恩先生您好，我是雪莉苏，克拉克的朋友。”
“雪莉”
布鲁斯的声音轻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空气里。
他好像认识她。
雪莉说“是，您有什么事”
“你”布鲁斯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想来哥谭玩吗”
雪莉“哈”
“肯特来做专访，你可以和他一起过来，就当是旅游，我会招待你们，负责你们的一切费用。”布鲁斯飞快地说，听起来竟有几分紧张。
“呃”雪莉抿了抿唇，说，“所以您是答应这个专访了”
“是，具体时间我会让助理通知他。”
雪莉松了口气，“好，十分感谢。”
“雪莉。”
克拉克不赞同地抬手制止她，超人的超级听力让他听到了全部，说实话他更气了，同时也对雪莉感到愧疚，他不该将她牵扯进来的，韦恩那种人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接触的对象。
他说“你不用管他，我会自己想办法。”
雪莉冲克拉克摇摇头，比了个口型“没关系。”然后又接着对布鲁斯说，“我会一同前往的，再见，韦恩先生。”她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克拉克。
克拉克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不用这么紧张，”雪莉笑说，柔软的棕发搭在肩上，在阳光下泛出金色的光泽，“韦恩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克拉克很是忧心忡忡，不仅因为布鲁斯韦恩，还因为哥谭实在是个危险的地方。为此他不止一次地叮嘱雪莉，让她遇到危险可以叫超人。
“超人也会去哥谭吗”
“会的。”克拉克认真地说，“只要你叫他，他就会去。”
雪莉点点头，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会叫的，虽然她直觉如果超人去了哥谭一定会是一场灾难。
他们到达哥谭的那天有人来接机，是韦恩家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他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虽然头发花白但依旧精神矍铄，看着很有精神。
“肯特先生，雪莉小姐，二位好，请随我前往韦恩庄园，老爷将在庄园接受专访。”阿弗礼貌地微微欠身，老人的忽然行礼让雪莉吓了一跳，立刻后退一步也跟着弯了下腰。
这个熟悉的举动令老人微微一笑，眼神愈发温和。
“请把行李给我吧，雪莉小姐。”
“我”
“没关系，我帮她提就可以。”克拉克说，顺手拉过了雪莉的行李箱。
阿弗也不勉强，顺从地收回手置于腰间，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走吧。”克拉克转头对雪莉笑了笑，微微侧过身抬手帮她挡开机场格外拥挤些的人流，雪莉也仰起头给了他一个笑容。
阿弗“”
笑容渐渐消失jg
今天是正式场合，克拉克也穿了西装，虽说只是基本款，但也比他之前的格子衬衫和驼色夹克外套好多了，显得他身材高大笔挺，即使正面迎上布鲁斯韦恩也不逊色多少。
三人互相做了介绍，雪莉能察觉到布鲁斯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也许是有花花公子这层身份在，他对她的关注更是不加遮掩，肆无忌惮。
聊了一会儿后布鲁斯和克拉克去采访了，雪莉在宅子里参观，阿弗问她要不要骑马，雪莉睁圆了眼“这里还有养马”
“有的。”阿弗笑说，“就在外面，我带您去。”
阿弗牵了一匹棕色的马出来，小家伙一看见雪莉就欢喜地刨了下蹄子，主动把头往她掌心上靠。
“好乖。”雪莉夸赞道，哄孩子似的摸了摸它的鬃毛，和它玩了一会儿后才踩着马镫跨坐上去，这是她在和动物亲密接触之前必须做的事建立相互之间的联系。
马儿喷出一声鼻息，慢慢走动起来。
uce，熟悉这里吗
不熟悉。
uce冷漠地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你。
唔雪莉想了想，那你觉得这个布鲁斯会是蝙蝠侠吗
是。这个问题
uce回答得倒是干脆。
雪莉没有再说话，她骑着马慢走一圈，然后又稍稍跑了一会儿后便见克拉克和韦恩出来了，她打量了一下两人的神色，嗯克拉克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布鲁斯还是一样的笑容轻佻又散漫，却不损半分风流英俊。
雪莉正要走过去，却忽然听见
uce说姐姐，我是我他是他，我们不是一个人。他的声音一直很平静，毫无起伏，然而此时却又有种微妙的愠怒在，令他气势一沉，你不要把我当成他，更不要把他当成我。
突如其来的一串话都把雪莉给说懵了，等到回过神来布鲁斯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他仰头看着她，阳光被交叠的树叶割裂，透过缝隙细碎地落进那双钢蓝色的眼里，反出明净而柔软的光。
“我扶你下来。”他笑着望她，说不出的温柔绅士。
雪莉犹豫了一下，把手递给他，借着布鲁斯的力道跳下马。
“谢谢，采访还顺利吗”
“非常顺利。”布鲁斯说，“但是内容太多你知道的，我们很聊得来。所以今天可能还完不成，得多留几天。”
很聊得来
雪莉看向克拉克，超人正一脸的你在说什么狗屁缩写就是hat the fuck的表情，她不禁笑了出来，叫他道“克拉克，我们可以走了吗”
克拉克木着脸说“随时。”
布鲁斯说“你们可以住在庄园里，正好，也快到晚饭时间了。”
雪莉乍听之下没弄懂快到晚饭时间和住在庄园里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细想之后还是没懂，她又看了眼克拉克，对方也正因为布鲁斯话里的神奇逻辑而嘴角抽搐着。
这俩人之间产生的化学反应着实有趣，雪莉又有点忍不住想笑了，她好不容易绷住表情，婉拒道“感谢您的邀请，但是我们已经定好酒店了。”
布鲁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噢，是的，我知道，韦恩酒店，我可以给你们退押金。”
雪莉“”
差点忘了韦恩这个姓氏在哥谭简直是地头蛇一样的存在。
“真的不用了，”她笑说，把手从布鲁斯微微扣起的手中抽出来，“以后有机会再见，韦恩先生。”
布鲁斯也不强留，他派车送雪莉和克拉克离开，阿弗站在他身边。
两人一同望着汽车远去，布鲁斯的眼里逐渐涌上浓雾一般的复杂情绪，他烦躁地搓了下指尖，说“阿弗”
“已经将雪莉小姐用过的杯子收起来了，老爷。”阿弗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等问便主动说，“随时可以对比dna。”
汽车渐渐消失在层叠的密林里，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激着肺部，让他在些许疼痛之余又感到了几分受了刺激般的战栗感。
“马上做检验，阿弗。”
平稳行驶的汽车上，克拉克皱了皱眉，转身回望了下韦恩庄园的方向。
“克拉克”雪莉偏头看他，“怎么了，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不，没什么。”克拉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摇头，然而眉宇间却因为韦恩主仆的两句简短对话而依旧紧皱着。
他们找了个地方吃晚饭，然后出去逛街，这是克拉克提议的，他想买个礼物送给雪莉，但他此前并没有这种经验，不知道要买什么更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入手考虑，所以希望能从逛街的过程里汲取一点灵感。
不过他注定是要失望了，雪莉对衣服首饰化妆品之类的东西都兴趣平平，她更喜欢一些小游戏，比如抓娃娃机和游乐园里的项目，只是游乐园虽好，却有她讨厌的小丑在，所以当雪莉冷不丁被一个凑近她的白胖小丑吓了一跳时，她反应极其激烈地直接跳了起来躲到旁边，克拉克第一反应是护住她，却在看到她害怕的对象后愣了一下，看看小丑又看看雪莉，一脸茫然。
小丑露出悲伤脸捂住嘴巴，别过头发出呜呜的哭泣声，然而拿着气球的右手却依旧往雪莉的方向伸着，像是对她青睐有加。
但雪莉却依旧猫着。
小丑发出一声细长的抽噎声，以一个极为少女、但胖小丑做起来却只显滑稽的动作挥舞了一下手脚，抽抽搭搭地说“ease”
克拉克几乎是立刻笑出了声，雪莉有些尴尬地从他背后探出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伸出两根手指捏过小丑手上的气球垂下的线。
小丑走了之后克拉克还在笑，雪莉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克拉克勉强止住笑意，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乖顺地道歉，“抱歉，我的错，我不该嘲笑你。”
“我不喜欢小丑涂得煞白的脸，”雪莉撇撇嘴，小声嘟囔，“还有红嘴唇，鼻子上的圆球，绿色的头发”她抖了一下，光是想想都受不了，除非她手上能握着一把刀。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克拉克说，生硬地转移话题，“那边好像有个转盘，套圈用的，我们去那里。”
“好。”
雪莉扯着气球，这就是个普通的氢气球，做成了粉色长耳朵兔子的形状。但她牵着拉着，随着兔子气球在拂来的微风往后飘动，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皱着眉抬头看向它。
“怎么了”克拉克慢下脚步。
“克拉克，我感觉”
不太对。
她话还没说完，正想拉着绳子把气球拿下来看，半空中飘荡的气球忽然啪一下炸开，雪莉一惊，还未来得及细看就被克拉克一把拉了过去，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撞在克拉克身上，然而那感觉就和撞在一块岩石上一样坚硬，雪莉感觉自己都快脑震荡了。她晕乎乎地扶着头，下一秒便听见游乐园里接二连三地响起了气球炸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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