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刚刚开始组建的专区管委会来说安保人员的选拔工作可能算是头等大事之一但使团手头还有许多亟待处理的工作这种事本来只需抽一点时间听下情况汇报就行不必亲自出席。
可符国庆和张凤雏为求万全特地邀请了石成武等人参与现场审核以此来表明专区管委会的认真态度。石成武等人推辞不过也只能来走个过场了。
人员登记和身体检查基本就是照搬了海汉征兵的标准流程再适当放宽了一部分要求。比如应征人员的籍贯问题考虑到本地的海汉人数量有限就没有作出硬性规定只要身家清白朝鲜人也同样可以入选。
此外由于参选人员都是由商会成员内部推荐基数本来就比较小所以对身体素质的要求也同样没有征兵那么高只要无明显残疾、病患在身便可顺利过关。
“照此标准那今天来参选的人岂不是都能入选？”石成武听完张凤雏的汇报微微有些不满：“按照你们规划的安保编制首批招一百二十人那岂不是内部推荐就直接把名额占满了？”
张凤雏小心翼翼地辩解道：“如果推荐的人条件合格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都是自己人今后用起来也能顺手一些。”
石成武摇头道：“让你们留出一部分名额对外公开招募目的是什么？是要把专区成立安保力量这件事公诸于众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今后专区内的治安事务不再由地方官府管辖。你们悄无声息地通过内部推荐就把人招满了那这事就算宣传出去也很难起到应有的效果你明白吗？”
张凤雏连忙低头应道：“小人愚钝多谢大人指点迷津。”
石成武拿不准这张凤雏究竟是有意装糊涂还是真的不懂其中门道。但他也能想到这安保队伍的人员安排会牵涉到很多人的利益估计主持此事的张凤雏也很难把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处理好没有就此再继续为难他。
旁边符国庆见状只好开口为搭档分担压力：“我看不妨先将今日入选之人按条件优劣淘汰一部分被淘汰者先列为候补人选若是之后从外界招募的人员不够再从候补者中择优补入。”
符国庆给出的这个方案便是两不得罪的思路一方面回应石成武的要求腾出名额供之后公开招募使用另一方面也能对今天这些参选人员背后的推荐者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石成武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于是便按照汇总上来的资料先行淘汰了一部分个人条件平平的参选人员。这项工作并不需要执行者有多么出众的头脑首要条件就是身体好所以那些在体检中未能得到甲等评价的人就成为了优先淘汰的对象。
照此标准刷掉了三分之一的人才总算是得到石成武的认可。事实上他对这个比例仍未完全满意只是考虑到培训过程中应该还会淘汰一部分人这样就会有近半名额对外公开招募应该也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最终过关的六十多号人被集中到一起排成两列纵队接受石成武等人的面对面检阅。如果说前面有身体条件明显不合格却想凭关系蒙混过关者到了这里也肯定会被当场发现。
石成武倒背着手从纵队中间走过突然停了下来侧头向队列中一名壮汉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壮汉应道：“小人尹大俊。”
石成武道：“是朝鲜人？”
壮汉点头应道：“小人庆尚道大丘府人氏。”
石成武伸出手去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道：“身体不错！”说罢便继续往前走了。
尹大俊的粗壮身材在队伍中很是显眼一看就是吃这碗饭的料所以石成武才会停下来与他交谈了两句。
跟在后面的张凤雏看在眼里走到尹大俊身边时也停下了脚步低声问道：“你是谁推荐过来的？”
尹大俊应道：“推荐小人的是福满商栈陈管事。”
张凤雏一听这人居然是自己手下推荐过来的当即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既然石成武赏识此人又恰好是自己手下推荐过来的张凤雏自然要将他充分利用起来。
张凤雏自己也推荐了几个人但都是办事机灵的亲信却正好没有这种打手型的人物。他准备回头看看这人的登记资料如无大的问题就设法在安保队里给他安排一个像样点的职位。
石成武很快就巡视完了入选者的队列说不上有什么惊喜但至少也没什么歪瓜裂枣的存在。而且这些人都在事前被告知了选拔的目的也明白自己应征的工作具有一定的风险性能在短短两三天之内选出这么多条件合格且愿意卖命的人员其实也算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石大人趁热打铁请您给他们讲几句吧？”张凤雏见流程已经差不多走完了赶紧邀请石成武训话。毕竟石成武是正经八百的“朝廷命官”讲话的权威性肯定要比张凤雏这个商会会长强得多。
石成武也没推辞让入选者聚拢然后提高嗓门说道：“釜山的海汉专区设立在即急需一支可靠的安保队伍来维持专区内的治安这便是各位今后的差事。有关待遇和工作内容我想各位在应征时便已获悉就不多作说明了在这里我要强调的是另一件事。”
石成武顿了顿接着说道：“专区成立之后区内便将以海汉法规实施管理各位可能会觉得无从上手。不过无需担心我们会委派专人对你们进行培训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们需要学习并记住的东西会很多也会有一些人在这个过程中被淘汰掉。但能够完成培训并且通过考核的人今后就将作为代表海汉的执法者出现在釜山街头。不管你们的国籍是什么从此刻开始要牢牢记住你们是在为谁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