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修真小说 > 盖世双谐 > 卷二 东谐西毒 第十章 巧言动贼心
    又是一杯酒下肚。

    洪威有些倦了。

    不是疲倦是厌倦。

    这几天他一直在这雨栖楼里待着干的事儿呢也无外乎吃喝嫖。

    作为杭州最高级的青楼之一这雨栖楼的硬件和服务自然都不差只是……像洪威这样的人已去过太多类似的地方了他对酒色的欲求都被拔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仅仅是“好”对他来说是不够的。

    前文也说过洪威就是因为已经不满足于用钱可以买到的刺激所以才当的采花贼;如今他会往这青楼里钻也无非是想看看杭州的青楼和他过去寻访过的那些有什么不同。

    结果也没什么不同。

    于是他的歪心思又开始活动了……

    这会儿他手里端着酒杯怀里搂着姑娘心里却在想着:明天我可得出去走走看看路上有没有什么对我胃口的、良家的大姑娘小媳妇若是遇不到着好的我就去打听打听哪里有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或者去尼姑庵探探也行。

    您瞅瞅他这念想……说实话跟他一比当年那西门大官人也得自叹不如啊。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二十五岁前一个只敢偷瞄女人的杂役如今却成了个色中的恶鬼、花里的魔王;若那个把武功心法留在山谷下的高人知道自己造就了这么个祸害怕是得气得从土里爬出来。

    “恩客今日的酒菜……不合口味吗?”

    这雨栖楼的姑娘也都是很擅察言观色的看到洪威脸上那表情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洪威闻言回过神来笑了笑并伸手在对方身上又捏了一把:“呵呵……哪里哪里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就在他们对话的当口那妓院的老鸨刚好推门进来。

    一听洪威这话老鸨就吊高了嗓子道:“哎哟~大爷呀您这话说得……”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凑到了洪威跟前儿“咱这儿的姑娘是哪儿不好啦~怎么美色当前您还心不在焉的呢?”

    洪威朝她扫了一眼勾起一边的嘴角:“呵……鸨母你来得正好我姑且也再问一句……”他是老嫖客了不会跟老鸨绕来绕去的说什么废话直接就道“你这儿……还有没带来给我见过的姑娘吗?”

    巧了老鸨这会儿进来就是想找机会跟他说这事儿呢。

    “唷大爷啊。”但她还是要拿拿架子摆出一副不太高兴的神色看了看此刻正陪伴洪威左右的两名姑娘“这翠翠红红怎么你了?是说错话得罪了您呢?还是哪里伺候得不周到了?人姑娘还在你怀里呢你就问我这个呀?”

    洪威见状冷笑一声态度还是很淡定:“她们……挺好的。”

    他的话就到这儿了没有再说下去。

    那言外的意思就等对方自己领会了。

    能当上老鸨的都是什么人呐?那个儿顶个儿的都是人精属于在宫斗片里绝对能活到大后期的那种类型能不懂他的意思么?

    “你们先出去。”一息过后那老鸨的脸就沉了下来并冲房里的两位姑娘道了句话、使了个眼色。

    翠翠和红红走得也快毕竟能下班谁想加班呢。

    待两人出了屋、带上门之后那老鸨才端着架子、一脸高冷地向侧方挪了几步然后自说自话地就在洪威那张桌边坐下了。

    瞧见她这腔调洪威非但没生气还有点高兴因为他明白这老婆子摆出这种状态来便说明她还藏着“好货”。

    “妈妈……”因此下一秒洪威就给对方换了个称呼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亲切起来“……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哼……这方便不方便的……”老鸨说到这儿顿了顿“……还不是看您吗?”

    洪威一听这话就更来劲儿了:“哦~明白明白……”

    说话之间他的右手已伸到了怀中迅速掏出了两锭银子随手就搁到了桌面上。

    这两锭都是个头儿较大的整银是他前两天拿着碎银子去找银匠兑的——是的您没看错在他收完孙哥钱的第二天他就去找过银匠了也就是说其实他早就暴露了。

    “嗯……”那老鸨斜眼看了看桌上的银子却没去拿只是沉吟一声接道“爷啊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哦?”见她还在卖关子洪威就有点不高兴了他如今当恶人当惯了耐性变得很差经常就是几句话一说就翻脸“你是嫌少?”

    “哎~”被这么一凶老鸨那态度又软化下来“爷您听我跟您讲嘛……”说到这句她才装模作样地伸出手去把桌上的银子收进了怀里“这事儿真不在钱多钱少……”

    洪威一看对方把银子拿了心中就定了不少脸上也再度浮现了笑容:“呵……我懂。”他立即凭借自己这半年来高强度逛窑子的经验推测出了一种可能“是不是有那种‘清高’的姑娘不乐意随便见客呀?”

    他这个推论很靠谱。

    在大朙有很多青楼尤其是上档次的那种贼喜欢搞这一套。

    其中有些是真的但更多时候……并不是姑娘真不乐意接客而是老鸨子故意造那种清高人设搞饥饿营销以此哄抬价格。

    “唉……”不料眼前那老鸨却是叹了口气“她不是不乐意‘随便见客’而是根本就不见客。”

    “啊?”洪威挑眉道“妈妈这你可把我当外行了吧?”他微顿半秒接道“进了你们这地方还由得她吗?只要你想会没有办法逼她就范?”

    他说的对除了庶爷那种特殊情况外正常来讲哪个窑子会养闲人呢?

    开青楼的真要逼迫某个女子去接客那办法多得是除非你真有胆量一头碰死、一了百了……但那种人毕竟是极少数如果多的话那青楼早就都倒闭了。

    “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那老鸨说着顺手就拿起桌上一杯方才姑娘喝剩的酒饮了一口再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老妈子我干这行也几十年了像成色这么好的‘瘦马’我也是头回见……”

    “等等等等。”她这话才起了个头洪威就把她给打断了“闹了半天就一‘瘦马’?”

    他会有这反应也很正常。

    什么叫瘦马?说白了就是由专门做“瘦马买卖”的人贩子养大的女孩。

    这种人贩子通常并不偷拐而是直接出钱从穷苦人家中收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等等待女孩长大后人贩子便按姿色才情将其分为几等“上等”的就卖与富人作妾“中等”的则作仆婢或通房丫头而“下等”的才会卖入秦楼楚馆、烟花柳巷。

    因此此刻洪威听到“瘦马”二字其第一反应就是能进青楼肯定是下等货故而有些失望。

    “您别着急听我说嘛。”那老鸨也不生气撇了撇嘴就接着言道“虽是‘瘦马’但可不是因为差才会被卖到我们这儿的是有因由的。”

    “什么因由?”洪威也是抱着姑且再听听的心态应了一句。

    老鸨这才娓娓道来:“这姑娘本是被人重金买下欲赠给户部右侍郎万大人为妾的;谁想到……她人还没过门儿呢就被那侍郎夫人给撞见了夫人一看她美貌惊人岂能容她留下?但又怕把她送回去日后还会被送来所以便悄悄差人把她从府中送出再次远卖这才辗转到了我这里。”她说到这儿又喝了口酒“您可别看她是‘瘦马’老婆子我买她花了整整二百两……就这价我还觉得是捡了个便宜呢……也莫说是你们男人这丫头我见着都动心。”

    听到这里洪威那心里可就躁起来了他也不管自己是客人身份顺手就拿起酒壶给老鸨斟了杯酒:“妈妈此话当真?她真有那么好看?”

    “瞧您这话说的。”老鸨子那态度是胸有成竹啊“这我能骗您吗?若是假的您到时候看一眼不就穿帮了?”

    “对对对……”洪威脸上那笑容都已经快绷不住了“那……您说她不接客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唉……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吗……”老鸨一脸不快地应道“那丫头说她虽是瘦马出身但至今仍是处子之身……本来呢能嫁与侍郎为妾她也就认了可如今流落到我这儿坏了她一场富贵。

    “她是聪明人知道今后还想嫁到个好人家去就不能在我这儿接客于是她就跟我商量说她不见客不过也不会让我老婆子白养她只要有人舍得为她赎身她就直接跟人走赎身的银子全归我她分文不要。

    “我琢磨着呢……她这样儿的就算我有法子逼她就范个一次那一次也赚不出二百两那么多啊万一第二天她性子来了摔个盘子拿瓷儿把脖子抹了那我可亏惨了所以……”

    老鸨话到这儿其实意思已经差不多了其他的洪威也不关心。

    “妈妈这姑娘……真还是黄花儿大闺女?”洪威听了那一大堆最后注意力也无非是落在这句上。

    “呵……这我又干嘛骗您啊?”老鸨道“是不是的若您和她真能成了您自己不会看嘛?”

    “哦哦……”洪威点点头“好好……”他念叨了两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诶?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她?”

    “这个嘛……”老鸨道“让她直接见您是不行她说了不见客嘛不过……我能让您偷偷瞧她一眼。”

    “偷偷瞧一眼?”洪威念道“怎么个瞧法儿?”

    “那倒容易。”老鸨回道“今儿是晚了明天我找个节骨眼儿趁给她送饭的时候叫她一声到时候您就在房外往里瞅一眼。”她说到这儿露出一脸的自信“不是我老婆子自夸这姑娘……就这一眼您看完了绝对搁眼里拔不出来。”

    “嚯~”洪威笑道“那我倒真要好好瞧瞧了。”

    “不过爷啊……”老鸨道“这瞧完了您也满意的话……”她抬起手来做了个搓钱的手势“您打算出多少给她赎身呢?”

    “这个嘛……”洪威想了想“您觉得多少合适呢?”

    “啊呀……”听到这个问题那老鸨当即开始装模作样地端详自己的指甲说话的口气也变得矫揉造作起来“这妮子要是肯接客那可是棵摇钱树啊……别看花了二百两的本钱凭她那姿色估计半年光景就能给我挣回来之后就算她年纪上去点儿姿色褪了、身子也松了……也能再风光个十年八年怎么着也得挣出个千八百两的吧。”

    “呵呵……”洪威面带笑容“十年八年的事儿可不好说吧这眼摸前儿嘛……人我还没看见呢也不能把价说死了;不过等明天瞧见了若是我觉得好那我起码出这个数……”说话间他便伸出了五根手指“……不知妈妈意下如何?”

    老鸨一听眼珠子一转:“嗯……容我也想想。”

    “好。”洪威接道“我们都想想……”

    两人说到这里似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般各举酒杯干了一杯。

    其实呢洪威不会“再想想”了他都已经想好了——今晚就直接去“采花”;至于银子他是一文钱都不会再给的眼下说个数出来也不过就是要稳住对方而已。

    “啊——”烈酒过喉洪威畅快地哈了口气随即又道“对了说那么久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住在哪间房……您都还没告诉我呢。”

    “哦~好说。”老鸨等这个问题很久了这才是今天她到这里需要回答的最重要的一个答案“她也没大名就叫‘枝儿’今年十八就住在二楼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