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几乎被吓破胆的刘冯汉惊恐的发现衙门里几乎没了平日里当值的那些熟练衙役。
取而代之的是衣衫不整的各种持刀壮汉有的脸上爬着狰狞的刀疤有的直接就是各种刺配的墨印。
刘冯汉双腿不住的打颤头都不敢再多抬一下。
那些人的身份根本不用问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来。
不是山贼悍匪就是亡命逃犯。
他只不过是出门买个菜的功夫怎么天就变的这么彻底?
即便是走进停尸间后里面也都立着很多山贼。
刘冯汉微微抬头就看到刚正中的主位上坐着一名衣衫不整的灰发老者。
他旁边还立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持刀山贼。
“刘先生”已经走到停尸床近前的杨之拓一面掀开尸身上的白布一面说道:“请讲吧人头如何恢复原位?”
刘冯汉抬手用袖子抹了把汗小碎步的奔到近前。
只见杨洲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除了脖子处有一点透空其他都是完整无损的。
他立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鄞诺的本事他虽然知道很强但杨洲脖颈处刀口的锋利平正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再不敢多问他立时伸手指点着伤口周围给杨之拓讲解着缝合的方法。
一旁的山贼头头和山贼小卒们看得都很惊讶。
显然对于杨之拓要亲手给自己父亲缝上头颅的行为很出他们的预料。
纵使他们一个个都杀人无算鬼神不忌。可亲手给人缝上人头的事他们也做不出。
火门门主单手支着头饶有兴致的望着杨之拓的一举一动目色复杂幽深。
没有感情的人通常只顾利益。
只顾利益的人通常短视贪婪。而短视贪婪的人最好控制也最难控制。
一切都如他预料的发展但也潜藏着很大的风险。
看来他须得更加小心才可。
另一边的杨之拓对于众人异常的视线全然不在意。
仵作房的工具针线早就摆在了一旁只待他掌握了其中技巧就能开始。
好在刘冯汉虽然被吓得不行业务技能还是过硬的。没有几句话就把其中要害与技巧清楚直白的说了出来。
杨之拓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父亲僵硬的尸身终于开始缝制。
就在他摆正父亲的头颅时杨洲的眼睛恍然睁开了一般目光幽幽的望住杨之拓。
“孩子你在哭?”
杨之拓眼泪流得更汹涌了他双手颤抖终于坚持不下去伏跪在父亲床前泣不成声。
杨洲眼球侧转看着自己的儿子深深的皱起眉头“为父跟你说过多少遍人前绝不能露出你的弱小与无能。”
杨之拓紧紧的攥住父亲的冰冷僵硬的手抬起头望着父亲脖颈间可怖的伤口想说话声音却哽咽着根本发不出。
杨洲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视线望着空空的房顶出神的说道:“孩子还记得你小时候为父带你去京城讨生活的日子吗?一旦叫别人看出你弱小无力便是街边的乞丐、扫地的伙计都能往死了欺负咱们爷俩。
那时为父木讷又迂腐。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与亲戚的帮衬足以在京城讨个生路。可最终不仅身上所有都被亲戚占去更被险些中了他们的奸计喝了他们的毒酒被扔到护城河里去喂鱼。儿呀从那时起为父就明白一个道理好人就等于蠢人。良善而不保留的待人便是将刀把给了对方刀尖冲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