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从翼有些茫然:“这是何意,传说中的怪物又出现了,还大肆杀人?”最关键的是,这和公主的车队有什么关联?
难道怪物也袭击了公主的队伍?
“未必。”燕三郎瞬也不瞬盯着画像,这时伸手一指,“仔细看怪物脚下。”
画像很重细节,这怪物就站在松树下,脚边都是碎石和落叶。
石从翼看了半天:“有什么特别之处?——咦?”
他一下凑近了,瞳孔骤缩:“那不是、那不是落羽杉的叶子么?”
怪物脚边散落不少松针,这不稀奇,可石从翼分明注意到,它足弓上还附着一片小小的暗红色羽毛!
可他明白,那不是羽毛,是落羽杉的叶子!
几百年前的画师会精确若此,特地给怪物脚上绘制一片落羽杉叶片么?
燕三郎提醒他:“画像上并没有落羽杉树。”
无树却有叶,这不是很不诡异么?
石从翼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心神激荡几下,很快就平复下来。他仔细想了想:“难道?”
脑海里冒出一个怪诞的念头。
可是这世界无奇不有,又有什么事真正能称得上“怪诞”?
“我们该盯紧这幅画。”燕三郎缓缓站起,反手指着五丈开外一栋民宅:“你能征用这房子么?”
当然可以。
所以约莫是一刻钟后,石从翼就带着燕三郎走进了这栋宅子。
主人全家已经拿钱撤走,石从翼、燕三郎进驻。这只是普通民居,屋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她板起脸自有威煞,石从翼不吱声了,但还是对燕三郎挤了两下眼睛。
燕三郎眼观鼻、鼻观心,暗自调息,不再理他。
反正伯吾庙有千岁盯着,漏不了什么动静。
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
东方曦微,伯吾庙还是静悄悄地。
石从翼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没动静。”昨晚他忍不住下去看了两趟,发现画像还在,画中的怪物也还在。
他和燕时初会不会猜错了?
燕三郎跃回地面,伸展一下筋骨,浑身骨节都在喀喀作响。一整晚,他坐在树上的姿势都不舒展。
“咦,你的红颜知己呢?”石从翼转头四顾,又看看树上,没瞧见千岁,也不很惊讶。彼时他们从盛邑往南同行了一路,千岁的神出鬼没,所有人都习惯了。
他再粗心,也发现她昼伏夜出的规律了。
“休息了。”燕三郎的回答也很没诚意,“她困了。”他走去小庙,低头看往神龛。
画中的怪物还在,昂首向天,仿佛对他无声嘲笑。
是他猜错了吗,这玩意儿并不能从画里冲出来杀人?
“喂,看右下角的印章。”千岁忽然提醒他,“我怎觉得,它的颜色好似变淡了?”
燕三郎凝神看去,微微动容:“是变淡了。”
画卷左右都加盖印章,合计五个。因为时日已久,就算有阵法保护,印章也褪去颜色,不再如刚盖上去那般鲜红。这本是常态,无人会去注意,就连燕三郎也没关注。但现在得千岁提醒,他立刻觉出右下角的印章颜色比起昨日又变淡了一点点。
就一丁点,不细看可看不出来。
数百年前盖下的印章,怎会在一天之内就褪色?少年凑近画像,以期辨得更仔细一点。
他还未开口,千岁已经出声了:“是人血!”
盖下这个印章用的不是印泥、不是朱砂,而是人血!
燕三郎还未说话,后面已经传来一声大喝:“喂,你做什么!”
少年一转头,发现老庙祝来了,横眉怒目,看他的眼神就像防贼。这老头子虽然佝着背,可是中气居然很足。
毕竟,燕三郎的举动太容易让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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