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堔在楼上书房挨打，程安染在楼下。
许晴芸端来了梨水，可程安染哪儿有什么心情喝梨水。
她倒是知道唐家上下都是真心护着自己，心疼自己的，可说到底她都没恨过唐亦堔，唐亦堔被打她半分爽快没有，心还揪得要命。
许晴芸也揪心，只好一直劝诫：“安染，你别担心了，爷爷不会下重手。”
程安染点点头，心里却清楚。
那红木拐杖打在身上，再轻能轻到哪里去。
许晴芸见她心不在焉，就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孩子叫什么呀。”
程安染提起女儿才稍微转移了下注意力：“现在只起了小名，叫芽芽。”
许晴芸：“芽芽？真可爱，嫩芽初生，寓意好。”
唐逸风也凑在一旁道：“嫂子，我们什么时候能见见我小侄女？”
程安染：“其实我带她回来，就早有打算要见了，只是一直在想一个时机坦白。我对芽芽也说过家里的事，告诉过她。她虽然才一岁半，但是开智早，像他爸爸，很聪明，还跟我说希望早点见到你们。”
许晴芸听到这话，伸出手搂住她道：“傻丫头，你当初不回来见我们，就是为了瞒着孩子的事？”
程安染尴尬地点点头，有点愧疚：“对不起妈妈，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没办法说孩子的事，但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接纳芽芽的，所以我一早就想好了，等孩子大一点就带回来，我从来没有不信任你们和爷爷的想法。是因为我和亦堔之间发生了感情问题，我又是在离婚后才知道怀孕，所以才……”
“你不需要解释，也不要道歉。”许晴芸抚摸着她的发道：“妈妈只是心疼你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一切，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不需要解释。”
程安染感受着许晴芸带来的温暖，点点头回抱住了人：“嗯。”
唐亦堔被打了一顿，下楼的时候倒是走得笔挺，但程安染从他的脸色上看就知道打得不轻，身子都是僵直的，脸色也比较白。
唐老爷子在他身后跟着下楼。
唐亦堔走到最后一楼梯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程安染赶紧上前扶着，心里揪得厉害：“你还好吗？”
唐亦堔深吸一口气，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我没事。”
唐老爷子攥着拐杖，什么也没说重新坐回了沙发。
程安染扶着唐亦堔坐回去。
唐老爷子看着这两个人坐在一起，心里其实是欣慰的。
唐老爷子：“安染，我知道让你动手你是下不去手的，他欠你和孩子的，从我这顿打开始，让他慢慢还。他受了这顿打，也是知道错了，要多久原谅，多久带孩子搬回家，什么都依着你做主，我和你妈绝对不干涉。”
程安染鼻子一算道：“爷爷，我知道您心疼我，我和亦堔之间的问题，我们会解决，您别跟着操心伤了身体，放心就好。”
许晴芸也轻声说：“爸，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就放手，就让这两个人用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亦堔和安染都不是不靠谱的人。”
唐老爷子：“我老了，以后也挥不动几次拐杖了，趁着还能替你撑腰，就再替你撑机会。”
唐亦堔双手撑在膝盖，忍着背上的剧痛开口：“爷爷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干以前做过的混账事了，我知错了，我会对安染，对孩子负责，也会对他们好。”
唐老爷子：“你对我说没用，你对安染说到做到就行。”
唐亦堔：“我会的，我会做到。”
唐老爷子又看向程安染，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那孩子……什么时候能带回来我们见见？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再等等也行。”
年纪大了就亲小孩子，唐老爷子之前总说年轻人要搞事业，能理解，不是很介意他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但看着别的老年朋友都有了曾孙，都陪着玩陪着闹，自己哪会不羡慕。
一直就盼着程安染和唐亦堔赶紧有个孩子，结果两个人闹了离婚，现在横空出世一个孩子，其他事都可以先放一放，带孩子回来看看最重要。
程安染：“我回去和芽芽说说，这周末带回来。”
唐老爷子一听眼睛都亮了，人也更精神了：“叫芽芽啊，听着就可爱。好好，晴芸，周末好好准备准备。”
许晴芸忽然也兴奋了起来，追问程安染：“哎安染，你和我说说，芽芽喜欢吃什么啊。”
程安染：“妈，芽芽年纪还小，没什么能吃的，你不用麻烦。”
许晴芸：“总有个喜好，喜欢鱼虾，有特备爱吃的菜吗？”
程安染说了几句，眼睛直往一旁坐着的唐亦堔身上看，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道：“妈，要不然我明天再和你说，亦堔这……还是得先涂点药。”
唐老爷子扫了一眼，狠着心道：“我这里可没有药，要涂他回家涂。”
程安染心尖一颤，但也知道今晚爷爷是铁了心教训唐亦堔这两年的亏欠，也只好扶着人道：“那时间不早了，爷爷，妈，李叔，还有逸风，我们就先回去了。”
李忠远和唐逸风之前都不敢说话，只敢做鹌鹑，这会儿才起身回应。
程安染扶着唐亦堔，唐逸风赶紧上来想扶：“哥，我扶你。”
唐亦堔按住他的手，把身子靠在程安染身上：“不用了，你开车送妈和李叔回家。”
唐逸风：“……”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哥的眼神里透着警告。
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大哥不能招惹这一点他深深地明白。
最后，程安染扶着唐亦堔走去了车子。
月色下她偏头看男人隐忍的俊脸，问：“疼吗？”
唐亦堔：“不疼。”
程安染：“撒谎。”
唐亦堔笑：“我疼我活该。”
程安染哼了一声：你就是活该，谁叫你硬要挨打。”
唐亦堔点头，将她搂得有点紧：“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我想想这两年就觉得要疯了，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这顿打我都觉得是轻的。”
若不是你在这人间，我真想、真想把我自己打入地狱。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