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擦擦眼角，失望至极的表情，“没有季家的庇护，少了季二少奶奶的头衔，有落差很正常，毕竟在讲究人情世故的今天，身份就是通行证。可是沈曼，你和寒城离婚，也不是我一手促成的？”
沈曼瞳眸再度眯了眯，林岚的逻辑，有问题。
“为了你和寒城，我没少从中调和啊，所以沈曼，我思前想后，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还记恨我？甚至拿辰辰当靶子！辰辰是我的半条命，你伤害他，是想让我也陪葬吗？蛇蝎心肠，就不怕遭天谴！”
林岚说的眼泪婆娑，手揪紧心口的衣服，呼吸困难让她锁骨深深往下陷，即将痛失爱子的慈母形象，任谁看了都会同情。
沈曼听到这里，内心堪比跑过一万匹野兽，她抬眸，散去眼底的愧色，严肃道：“季夫人，你的儿子还在昏迷，我是责任人，无论如何，都不该这种时候跟你讲道理，可是你未免太会给自己加戏。”
林岚厉声斥责，“你弄伤我儿子，作为母亲我还不能说一句了？也是，你这种女人，怎么能理解？！”
沈曼往前一步，“季夫人张口闭口，把自己说成贤良淑德的好母亲，好妻子，好后妈，我想问一句，你要是真这么好，会在婚内，对另一个男人存别的心思？”
“你说什么？！”
林岚忽然力证清白的加大声音，瞪着眼睛，控诉沈曼口无遮拦。
“辰辰受伤，我自责，愧疚，也没想逃避责任。可季夫人话说的这么难听，我也不能当软柿子让你捏，既然你想给我贴标签，咱们就八斤八两。”
病房内暂时没有别人，沈曼也就无需忌惮，“林岚，你在北京读书那几年，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至今还念念不忘，巧的是，那个人是你现任丈夫的死对头。”
沈曼勾着嘴角，余光看看还在昏迷的小孩子，不想让孩子听到关于母亲的负面消息。
“季夫人曾经开诚布公跟我说，你嫁给季朗坤，就是为了钱，OK，我理解，也不作评价。但林小姐既然嫁给季董事长，为钱为情都好，是不是应该守妇道？”
林岚恶狠狠的抓着拳头，警惕的看病房门，季朗坤接到消息，应该快到了，她不会让季家的人，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沈曼继续说，“本来我不确定，也不敢想季夫人竟然是那种人，但几次试探后我发现，毁三观的事处处都有，林小姐是跟着年过半百的男人，得不到满足？还是常年孤守空房太寂寞？”
林岚被沈曼说到痛处，也戳到了她隐藏的密码，情不自禁的忽然扬起巴掌——
“哗！”
硬生生，脆生生的一个大嘴巴子，甩在沈曼脸上。
“沈曼，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的名声，容不得你污蔑，出去！”
沈曼被她把一下，打的脸偏斜到一侧，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很慢很慢的将头转回来。
几乎同一时刻，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率先进来的是，是一身戾气的季朗坤。
而他旁边，是西装笔挺的季南天。
两人身后，还跟着他们的助理。
林岚看到丈夫过来，心一瞬间有些慌。
她刚才打沈曼，被看到了。
所以……她迅速看了眼忍辱负重的沈曼，忽然明白了，沈曼故意不躲开她，是故意的。
好你个沈曼！
季朗坤深沉老练的语气，更稳重，更辛辣，“又是你？”
沈曼没准备绝林岚的后路，也就没说下去，“抱歉，是我，事情的原委我已经跟季夫人解释过了，季夫人通情达理，很理解。”
林岚被沈曼那些话，激的还没清醒过来。
猛然听到她这么说，讷讷的苦笑，“曼曼今天来代钢琴课，辰辰顽皮……磕到头了，没什么事。”
“辰辰顽皮”四个字，她说的牙根紧咬。
季朗坤不信任的追问：“真是这样？”
沈曼对季凌辰心存愧疚，但林岚那些话，把她对季家的愧疚一扫而光，对季家这些人，她是没什么留恋和好感的。
“我的话你或许不信，难道季夫人你也不信？”
林岚心里憋着暴躁，又不敢当面跟沈曼撕破脸，只能压抑怒气，“呵呵，小孩子都调皮，哪个不磕磕碰碰啊？你看这不是没事了吗？”
季朗坤对自己的老来子，宠溺有加。
这个孩子的存在，随时提醒他，自己还年轻，还有雄风。
也寄予着自己的厚望。
如今孩子昏迷不醒，季朗坤心里自然不痛快。
“南天，抱着辰辰上车，我们先去医院。”
季朗坤厌恶沈曼，连面都懒得给。
“好。”
季南天经过沈曼，擦肩时，冷笑：“沈小姐好本事，正面进攻失利，转战到辰辰的幼儿园，从后方进攻？连五六岁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
沈曼咬咬内腮，“季大少，话可不能乱说，诽谤也是犯罪。”
“呵！”
季南天冷哼，弯腰小心的抱起季凌辰。
啪嗒。
被季凌辰握在手里的晴天娃娃，不小心掉进上。
沈曼眼睛一动。
季南天瞥见地上的小东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助理小跑去开车门。
这边，季朗坤警示的语气昭然若揭，“沈曼，你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趁机接近辰辰，想干什么？”
沈曼想笑，玛德你们季家都是什么品种的奇葩！
她现在真是百口莫辩。
“不管你什么目的，到此为止。”
季朗坤说完警戒，抬步离开。
病房里，林岚故意慢一拍。
“沈曼，既然你也知道诽谤是犯罪，以后说话就小心点，今天我给你面子，饶过你，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沈曼拉了拉外套，罩着自己，“无凭无据的泼脏水才叫诽谤，有理有据的指认呢？”
林岚嘴唇一抽！
低头看到地上晴天娃娃，高跟鞋踩上去，重重碾压！
那一脚，更是踩在沈曼的脸上。
——
终于，四周安静了。
沈曼去校长办公室，详细跟她聊此次意外。
并且承诺，所有责任她一力承担。
方校长再三确认，季家不会封掉学校，才悬着心，一走一晃的离开。
沈曼能确认季朗坤不会封锁学校，主要是相信季朗坤这个商人，盘算打的精明。
他不会，或者说不屑，因为她而损失一片商业领域。
但钢琴课，沈曼怕是不能再教了。
热闹的幼儿园在散学后，只剩下一片彩色建筑。
沈曼最后离开，拎着包，慢吞吞走到校门口。
手伸到外套口袋里，摸到从地上捡起来的晴天娃娃。
叹一口气。
也不知道辰辰怎么样了，希望他能尽快醒过来。
偌大的季家，这孩子是沈曼心里唯一的眷恋了。
掏出车钥匙，人没过马路对面呢，便看到季寒城的车从左侧切过来。
沈曼定了定神。
又来接辰辰？他没听说吗？
哦，也许是在问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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