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拂面，挥舞着剑意的人，心却难以平静。
傍晚之时，李秋言所说的话，仿佛就在自己的耳边，她过得不好，他现在知道了。但是此刻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插手这件事呢？
一面是自己的师妹与朋友，一面是自己的师父。
无论如何，他都只能将心底的这份无法言说的情爱选择放下。
事情的一切为何都会变成这样，他的心思纷乱，但此刻却是无人能解。
剑影无常，乱了心的人，手上的剑意也是乱的，总是差那么一点的人，此刻手上的剑，更加的差强人意。
这就是结果吗？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自己要如此轻易的许下一个承诺。辜负了她，更害了她。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脑海中回想着那定情的夜晚，一吻芳泽之后，她亲口对自己这样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愤怒的剑意袭向四周，挥着秋水剑的人，肆意的宣泄着自己莫名的愤怒。已经是深夜了，漆黑的山顶之上，寂静无声。
被愤怒的剑意伤到的草木，纷纷倒在地面之上，凌乱的地方上，站着一位同样心思凌乱的人。
“师父。”
一个清冷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恍然若梦的人此时也是惊愕万分。
叶秋笑不敢置信的回头望去，但见着那烟尘之中，缓缓的走出了一个人影，叶秋笑望着那熟悉的轮廓，却是连连退后。
叶秋笑转过身去，背向着那个人说道“不，不，这一切都是梦。都怪我心思不坚定，都怪我被情欲蒙蔽了双眼。这是走火入魔了吗？为什么我会听见她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啊？”
颤抖着的声音又是唤着他道“师父，你难道忘记徒儿了吗？”
叶秋笑听着那声音，仍旧是不敢回头。
那个声音又是响起来道“师父，我就在你的身后，为什么，你不敢回头看我？难道你还在怪我，嫁给了别人吗？”说着，一阵咳嗽声响起，叶秋笑也是连忙转过身来，对着她说道“不，不是的，我没有怪你。我……”
她咳嗽的声音渐渐的平复了下来，她又是带着笑抬起了头说道“师父，我只是大限将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要魂归黄泉，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应该来见你一面。毕竟人都要死了，我也不在乎他们的闲言碎语了。”
叶秋笑对着她说道“我，我没有怪你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落月对着他说道“不怨你的，我不怨你，师父，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落得这样的报应，也是自然。”说着她又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叶秋笑对着她说道“这本来应该是我的报应，这不该是你承受的报应。”看着落月那白皙的毫无血色的脸，叶秋笑难掩心痛。
他又抬起头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夜深了，慕言他……”
落月对他说道“他在练功。”她又停顿了一下，复又说道“是，原本我是不该来的。但是人生病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躺在床上，我总想着刚来庸城的时候，你告诉过我，这后山上到了秋天会有好吃的山果。想想那时候还是刚刚春天，现在夏天就要过去了，秋天就要到了，但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等到山花结果的时候了。咳咳，师父，抱歉，我私心前来，是我错了。”
叶秋笑面对着她亦是说道“落月……你。”
山风吹动，落月又是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叶秋笑对着她说道“你，你还是赶紧回去，慕言他还在家，你不能叫他……”
落月对着他说道“师父，你还在怨我吗？是，不瞒你说，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想要报复你为何轻易的弃我而去，明明前一日你还说，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却没想到转瞬之间，你便背叛了你的誓言。”
叶秋笑对着她说道“你该恨的人是我，抱歉，是我负了你。”
落月对着他说道“是啊，李慕言为了不让他妹妹受委屈，亲自上门中挑衅。我们之间双双负伤。他救了我，我也救了他。”
叶秋笑对着她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
落月走到他身边，将衣袖拉起，叶秋笑赶紧的转过头去，连忙说道“不，你现在已经是……”
落月凄然的说道“已经是什么了？韩凌教少主夫人？呵，连你也这么说吗？”
叶秋笑转过身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抱歉，落月，今生终究是我亏欠了你。我很抱歉，对不起。”
落月对着他说道“你抱歉什么？我只不过是要你看看，我都做了什么！”
落月将自己那如凝脂白玉一般的手臂抬起，而上面明晃晃的那一颗朱砂痣，此刻却是异常的刺目。
叶秋笑有些惊愕，落月对着他说道“李慕言留我在他身边，不过是想要你与小师叔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为了断师父你一个念想而已，而我，为了救他……心头血本就在女子的胸前，我不嫁给他，名节也是尽失。我今日来此，不是为了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是想来见一见，你说的地方，还有，让你原谅我当时的愤怒，就当这一切是因为我快要死了，不想后悔所说的真心话。”
守宫砂仍在，而此刻落月如泣如诉的话语，也是让他心内一紧。
落月对着他说道“真好，见到师父，我这最后一点私心也满足了，师父，事情变成这个样子，落月从来都不后悔。因为落月知道，你是注定要为了江湖而承担更大责任的人。你愿意成全你的江湖，我愿成全你。”
声声诉语，伴着将要油尽灯枯的身影，让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叶秋笑心中一颤。此生挚爱，就在眼前，但他不能，也不忍。
试问苍天，为何这样不公，为何一切都不能成全，为什么，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要落成这样两难的局面。
在她转身之间，他伸出了手，却无力抓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