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听着，也是想要苛责，而吴梁却是拦下他，他听着这话，倒也是没生气。他对着李慕言也是淡淡的笑道“如此就甚好了，至少你还有心思对待朕。”
李慕言看了他一眼，又是说道“陛下既然身有要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吴梁拨动着手上的珠串，又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当初朕提出来要让你父亲入主朝堂，本来想着是为了太子，也就是你的姑父。谁知道，他倒是急不可耐了。有些事情，朕也是清楚一二的，太子先前对你动的手，朕也明白了。并非是朕一心想要你们李家牺牲什么，只是，毕竟李家世代为忠，朕不能让李家就这么没落了不是？”
李慕言也是说道“远房的几个叔叔都比父亲更适合这个朝廷，陛下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今日来这里，陛下是怨我将你心中想要的良臣杀了？”
吴梁却是意外的笑了一下，他瞧着李慕言也是说道“朕若是怨你，又何必忍着来见你？”
李慕言也是说道“那陛下来这里到底意欲何为？”
吴梁瞧着他的气定神闲，却是不疾不徐的说道“因为朕在你的身上，看了朕曾经的影子。”他瞧着李慕言那一张带着冷漠的脸，又是对着他说道“当初朕便是这样的冷漠，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那时候，朕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皇子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并不受重视的皇子。”
李慕言瞧着他也是说道“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吴梁却是说道“朕当初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同样是父母，对于哥哥，他们便是百般珍视，对于朕，他们便只当朕是陪衬。他们对于朕来说，甚至严厉的苛责都没有，因为宫里面不缺皇子跟公主，而皇帝的心意，又非是他人能够揣测的。父皇重视大哥，是因为他是嫡长子。而朕只是锦上添花而来，所以连同母后，她也只认为，有大哥在她的圣宠便会无忧，即便日后人老珠黄，至少有大哥这个太子傍身，她的日子不会不好。自然，她对朕这个次子，便也没有了太多耐心。从小到大，朕样样都不如大哥，事事都不如大哥聪慧，大哥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许多，父皇的欣喜，母后的欢心。他也的确很完美，完美的挑不出一丝的毛病。在大哥的身边，没人能主意到朕的存在。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明明朕也是他们的孩子，也是大周的皇子，为什么就只能做一个陪衬呢？所以朕心里面很恨他们，很他们对于朕的冷淡，对于大哥的重视，也恨大哥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他若是对朕像他们一样冷淡，那朕倒也不会内疚如此，以至于让他的孩子来继承朕的皇位……”
李慕言听着也是抬起了头，他对着吴梁说道“在我看来，陛下得到的并不少，至少先皇他们不至于害了你的性命……”
吴梁却是冷冷的笑着，他对着李慕言也是说道“是啊，不至于害了朕的性命，可朕也是他们的孩子，朕不愿意只做一个陪衬，同为嫡子，凭什么朕要甘居人下？日后他做天子，朕做走狗，那时候没有了父皇母后，他还用这般的扮演着所谓的兄友弟恭吗？所以朕为了避免日后居于人下的苦，便早早的送了他上路。朕记得大哥死了的时候，他刚出没几个月的幼子尚且还在襁褓之中。朕还记得，大哥死了的时候，一直抓着朕的袖子，他一遍遍的念着，说，既然你想要这个太子的位置，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可是朕告诉他，朕不想做皇帝，朕只是想得到你有的东西，朕害怕自己失去的太多，日后怕是连命都保不住，所以便只能先下手为强。大哥知道了朕的心思，却只是跟朕说了一句，他问朕为什么不信他。可惜，他没听到朕的回答。便被朕一刀抹了脖子。”
李慕言听着吴梁在自己的耳边仔细的讲述着这段尘封着多年的前尘往事。
李慕言听着，却是笑了笑说道“陛下的回答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现在提起来，未免有些矫情了……”
吴梁却是打量着他说道“那你呢？你又如何不是在矫情着？”
李慕言不解的问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吴梁说道“你是聪明人，朕不愿过多解释。”
两人眼神彼此相对之间，李慕言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吴梁能成为皇帝。
看得准，而且手还狠。
李慕言却是问道“那陛下当这个皇帝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吴梁笑了笑说道“朕说为了江山社稷，未免太过冠冕堂皇，你其实明白，朕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这个位置，或许最初是为了一股气，可是你也该明白，什么气都有泄了的时候。朕当初杀了大哥得到了太子之位，但那之后呢？得到这个位置的朕并没有很快乐，因为拥有多大的权力，就意味着要有多大的责任。朕不想让天下人认为，朕得到这个天下就只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我得要人们都看着，得让那些蠢顿的苍生活着幸福，朕不差大哥什么，朕要他们明白，若是大哥继位，这日子未必会比现在过得好。”
李慕言对着他说道“可是陛下真的得到了民心吗？”
吴梁却是笑了笑说道“只要你认为自己得到了，那就是得到了。无论多少……”
李慕言却是说道“就像我现在得到了武林盟主这个位置，但并没有人认为我是名副其实的武林盟主。我没有得到众人的推举，但我并不很他们，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会认为这样的人可怕，但不可信。而陛下呢？当初的民心到底是因为可怕。还是真的为了陛下的仁政所臣服呢？既是如此，那陛下当初为了黎民百姓的心意，此时此刻又放在何处呢？”
吴梁听着李慕言的话，眼神之中也是闪烁了一下，他也是对着李慕言说道“朕越来越欣喜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