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祤风的疑点着实太多，从突然对苏云芊的态度改变开始，凤墨渊就已经对他有所怀疑。</p>
自皇宫回府，凤墨渊的脸色都算不得好看，连带着目光都阴冷了不少，秦祤风定然是有问题的。</p>
“林锦。”凤墨渊低着头看手里的书，语气分外漫不经心，“去查查秦祤风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变成今日的样子。”</p>
从一无是处的草包皇子变成精于算计的大殿下，若说其中没有什么缘由才叫人生疑。</p>
林锦应了一声，随后出了书房，不知主子为何突然查起大皇子来了，莫不是此番入宫，皇上和大皇子说的话刺激到主子了？</p>
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一晃过了两三日，林锦总算回了王府，凤墨渊正靠在书房榻上稍作休息，窗子外头的光打在凤墨渊身上，那副模样犹如谪仙，叫人移不开眼。</p>
“可查到了？”凤墨渊闭着眸子，手边的茶已经凉了，从指尖蔓延自掌心，凤墨渊不喜欢失去控制的感觉，秦祤风也好，苏云芊也好，都让他捉摸不透。</p>
林锦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主子，原先大皇子昏迷的那段时间，谁也未曾注意，随即皇子大皇子就醒了，醒来前后行事作风判若两人。”</p>
果然和凤墨渊猜测的差不多，凤墨渊沉思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向林锦，“苏云芊和大皇子可有过接触？”</p>
苏云芊好似极为厌恶秦祤风，对其避之唯恐不及，可话虽如此，她又格外熟悉秦祤风，凤墨渊未免有几分猜忌。</p>
“苏小姐和大皇子在秋狩之前并无接触。”林锦说着也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苏云芊和秦祤风闹的沸沸扬扬，不免有些心机胆战。</p>
那种流言若是换做别的姑娘，恐怕早就一头撞死了，分明从未有过亲密接触，却被人莫名其妙扣了顶帽子，这谁人受得了？</p>
凤墨渊摩挲书的指尖忽然顿住，并未有所接触？二人若是在秋狩之前从未见过，为何秦祤风会对苏云芊如此殷勤？</p>
思此，凤墨渊微微眯起眸子，这里头的疑点着实太多，秦祤风醒来前后犹如变了个人，加之二人并未相见苏云芊却分外了解秦祤风。</p>
秦祤风怕不是被人调包了，普天之下多少人，找个一模一样的人出来亦或是请能人异士易容也并非难事，或许调包后的秦祤风，才是苏云芊认识的那个人。</p>
但是这也只是猜测，若要有所肯定，自然要拿出证据，单凭性情大变，泱泱大齐定然不止他一人。</p>
“林锦，即刻起王府任何人不可入。”凤墨渊说罢起身，林锦知道他应当是又要找苏云芊去了，抱拳应了一声，凤墨渊这才出门。</p>
苏云芊正在屋子里坐的好好的，那窗子忽然被人从外头打开，苏云芊见怪不怪，头也没回，“王爷可是没什么事做了？三天两头就来攀我窗子？”</p>
凤墨渊并未出声，只是走到苏云芊身后站定，苏云芊挑了挑眉侧过头，入眼的却是凤墨渊满眼探究，顿时笑出了声。</p>
“怎么，王爷今日前来又想问些什么？难不成又知道什么有趣的事了？”凤墨渊这个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不是有事情，那就是来找麻烦的。</p>
凤墨渊听她这番话忽然勾起唇角，笑的让人脊背发凉，“自然是有些趣事想和苏小姐分享。”</p>
“宫中那位大皇子原先大病一场久不见人，昏昏沉沉之际好似头脑清明，醒来以后判若两人，可真是有趣极了。”</p>
凤墨渊有意试探苏云芊，若是调包后的秦祤风真的跟苏云芊有什么瓜葛，他自然是不愿被蒙在鼓里。</p>
苏云芊先是一愣，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目光落到凤墨渊身上，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幡然醒悟之人不在少数，他头脑清不清醒，王爷可以议论，我不过臣子之女，哪里敢妄自定夺。”</p>
苏云芊的眼神犹如古井无波，让人一眼看不见底，就连凤墨渊一时也看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p>
“幡然醒悟固然好，可倘若是移花接木呢？”凤墨渊看着苏云芊，就连试探的话也摆在明面上来说了，“这古往今来多少怪谈，所谓性情大变又有几个是真的？”</p>
苏云芊微微眯起眸子，虽然凤墨渊在说秦祤风，可到底也戳到她的心思了，她不也是醒来以后性情大变吗？</p>
“王爷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这要是被有心人传到皇上耳里，就成了王爷对皇嗣有所猜忌，那可就不利于王爷了。”</p>
皇帝何其多疑，只要给些线索就会顺藤摸瓜下去，可凤墨渊和皇帝的关系并非寻常君臣，皇帝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哪里会相信他的话？</p>
反倒是有了把柄给凤墨渊使些绊子。</p>
这话即使苏云芊不说，凤墨渊心里头也明白，只是未曾想到苏云芊会拿这句话搪塞他，着实叫人啼笑皆非。</p>
她的反应越平淡，凤墨渊反倒越怀疑，苏云芊是个聪明人，什么对她有利，什么会威胁到她，都算的清清楚楚。</p>
这么一个人若要说强作镇定，自然是无人能看出来的。</p>
“既然如此，本王自然不会对外宣称，”凤墨渊说着眯了眯眸子，指尖摩挲着拇指的扳指，“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又何须担心外人？不知苏小姐对此有何想法。”</p>
这是顺着苏云芊给的话下了，可追根究底还是离不了这个问题，苏云芊着实有些烦闷，牵扯到前世的种种，她不愿过多提及，更是不想跟凤墨渊解释所谓前世今生。</p>
这个时候说这些无厘头的话，恐怕会被当成精怪抓起来，更何况她和凤墨渊还没熟到能让她摊开所有底牌的地步。</p>
思此，苏云芊只是站起身给凤墨渊倒了杯茶，坐在不远处看着凤墨渊，那目光有几分纠结。</p>
她是着实看不透凤墨渊到底在想些什么，若是单纯想试探她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苏云芊思来想去只觉得凤墨渊的猜忌毫无理由，更没有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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