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芊抬眸一看，这才发现神医到了，“老先生，如今王爷的身子经不住耗了，这药我试过了，没问题的。”</p>
神医看着苏云芊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并非是老夫不让你救他的命，只是匆忙之中调配出来的药速来是有后遗症的，特别是加了天山雪莲。”</p>
“你的身子无病无痛，可到了他身上未必不是要命的东西。”神医的语气颇为语重心长，听的苏云芊心里动摇了几分。</p>
苏云芊看着手里的药，鼻尖有几分酸楚之意，她看着神医连带着声音都有几分颤抖，“老先生也不必多说，姑且告诉我这药能不能救他的命？”</p>
神医沉默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总归是点了点头，“能救不错，可后头来的问题你真的想好了吗？”</p>
苏云芊微微仰起头深吸一口气，随后看向神医，目光带了几分坚定，“能救命就够了。”</p>
话说到这个份上，神医自然也不会再去劝阻，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到底会有什么后遗症，只能盼望着这后遗症能轻一些。</p>
一碗药灌下去，凤墨渊紧皱的眉也舒展开了，苏云芊见状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人救回来了就好，后遗症什么的对她而言也不重要了。</p>
只是苏云芊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凤墨渊醒来之后看她的目光如此陌生，就好似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p>
“王爷可好些了？”苏云芊在他榻边守了一夜不敢入睡，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着实叫人心疼。</p>
凤墨渊看着苏云芊，双眸淡然无波，双唇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犹如利刃一般扎在苏云芊的心里，“你是谁？何人让你进来的？”</p>
这句话落在苏云芊耳中犹如平地惊雷，炸的她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又生生咽了下去。</p>
苏云芊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墨渊，开口之际都未曾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许晦涩，“你说什么？”</p>
他问她是谁？苏云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夜没有睡好加上操劳过度，苏云芊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凤墨渊却没有伸出手来扶她一把。</p>
“本王在问你话，你是如何进到王府来的？”凤墨渊微微眯起眸子，连带着语气也冷然了不少，像是苏云芊再不回答，他就要动手了。</p>
苏云芊瞪大了眸子，忽然觉得有几分委屈，这就是那碗药的副作用吗？用凤墨渊的记忆换他一命？</p>
苏云芊忽然很想笑，果真是有得必有失，真是好得很。</p>
不等凤墨渊再说些什么，苏云芊微微抬手，示意凤墨渊不必再问了，随即转身离开。</p>
林锦在门口撞见苏云芊这副模样颇为错愕，再进屋时却见凤墨渊站在屋内，虽说还因为大病初愈有几分憔悴，可全然看不出濒死之人的意思。</p>
“主子可算醒了，”林锦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王妃娘娘昨日以身试药，更是守了王爷一整夜……”</p>
不等林锦把话说完，凤墨渊就开口打断了林锦的话，“王妃？本王何时成了亲？”</p>
这话一出，林锦也愣住了，他看着凤墨渊，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主子可否认识属下？”</p>
凤墨渊瞥了他一眼，林锦当即明白了，那碗药虽说救了凤墨渊一命，可却忘了和苏云芊的种种过往。</p>
如今对凤墨渊来说，苏云芊只不过是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罢了。</p>
凤墨渊喝了苏云芊以身试出来的药，到头来却又只忘了苏云芊，何其的讽刺？</p>
“主子可还记得，苏氏广安侯府嫡长女？皇上原先将她许配给您……”林锦说着微微垂下眸子，他忽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p>
他对凤墨渊和苏云芊之间的事知道的也不多，更并非事无巨细，要他来说，他也说不出十分之一来。</p>
见林锦不说话，凤墨渊抬手示意林锦出去，眸色变了又变。</p>
既然是广安侯府的嫡长女，想来也是朝廷安插到他眼皮子底下来的，虽说他的确是像是忘了什么东西，可再怎么想也和所谓的苏云芊毫无关系。</p>
能够自由出入他的卧房，甚至林锦称她一句王妃，只怕到摄政王府来居心叵测，不得不防。</p>
与此同时，苏云芊颇为失神的坐在院子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老先生，您说的对，我如今后悔了。”</p>
如若早知道这碗药会让凤墨渊忘记一些事情，她宁可不去赌，这一赌却把自己的路彻底封死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药的副作用居然是遗忘。</p>
更没想到凤墨渊就这么忘记了她。</p>
神医看着苏云芊，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药已经喝下去，人也已经忘了，无论如何，你也无需如此忧心。”</p>
正是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苏云芊才如此难受，“如若我现在走了，王爷是不是就会好的更快些？”</p>
神医闻言轻笑一声，好似在笑苏云芊难得的天真，“你若是要走也并非不可，只怕日后他会将你忘的一干二净。”</p>
苏云芊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再开口，一方面她着实受不了凤墨渊对她如此冷淡，分明是最为亲密的关系，可如今却形同陌路。</p>
另一方面她又不愿意离开，凤墨渊的身子还要调理，更何况若是她就这么走了，日后又来了一个姑娘，她又该如何？</p>
像是看出苏云芊的纠结，神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微微一笑，“若是留下，日后想走自然可以走，可你如今若是选择走了，往后又该怎么回来？”</p>
神医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苏云芊也明白万事要给自己留后路，“既然老先生都如此说了，我不妨就先留在这儿。”</p>
神医只是笑而不语，苏云芊并非想走，而是要他给个选择，只是神医明白，即便他让苏云芊先行离开，苏云芊怕也是根本不会走。</p>
“王妃娘娘，属下可算是找到您了！主子如今不知道府上一些生面孔是谁，都要一并罚了逐出府去，您快去看看吧！”林锦看着苏云芊，神色颇为着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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