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世界，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会不由自主进入这种入定的状态！”
烟尘若离解释道，“多则十分钟，少则一两分钟。而你俩一个半小时，一个一小时。简直……”
“你入定了多长时间？”
陈娇娇突然问道。
“某不才，区区十八分钟罢了！”
陈娇娇闻言，心中一动，突然对自己也好奇起来。
“那我呢？”
心中微微忐忑，陈娇娇还是问出口，
“娇娇入定了多长时间，第一次来的时候，娇娇只感觉过了一会儿时间。”
那时候，陈娇娇什么都不懂，自己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方才想起来问问眼前的烟尘若离。
“你入定了23分钟。”
烟尘若离羡慕道，“这么长时间，我可是羡慕的很呀。常来这里，有助于你修炼箭道。”
烟尘若离，眼神幽怨。
“箭道？”
陈娇娇不屑道，撅起小嘴，“弓箭只是娇娇的爱好罢了，平时欺负一下不长眼的家伙就行，我又不拿来杀人？要什么箭道？！”
陈娇娇小嘴撅着，对烟尘若离的话似乎极为不屑。
也不能说她想的不对，但是烟尘若离却是相当无奈。
“大小姐，未来不久，那方世界肯定会发生变化。灵气复苏，已经被有心人，慢慢散步出去了。”
烟尘若离摇摇头，无奈道，“父亲曾几天前来过这里，想让我出洞天。这是大势！肯定会有草根崛起，也肯定会有世家没落。到时候，为了保住你陈家，你难道会退缩？”
烟尘若离嗤笑一声。
还是大小姐脾气呀。
他有一句话没有说。
倘若别人要杀你，你还不会杀人吗？
这丫头，刁蛮有余，狠辣不足。
她的事情，烟尘若离也知道一些。
其实，也不住毫无顾忌。
偷袭比武冠军哪一箭，射的光明正大，也是看在那家伙身边有高手前辈守护。
要不然，只一箭，就把人给射没了。
这可不是陈娇娇愿意看到的事情。
“我当然不会退缩，但是娇娇也不会杀人！”
陈娇娇嘴硬道，心中也是稍稍委屈，不由看了江小白一眼，心中暗自思量起来，“这个木头，傻啦唧，要是能够拐回陈家做赘婿就好了。最近收到消息，白家似乎起了一点小端倪，小白鸽继承人身份可能在未来会有些危险，因为……”
“好好好！你是大小姐，你说了算。”
烟尘若离虽然不赞同，却也不像刚才一样嗤笑，他也知道这不过是这丫头嘴硬罢了。
灵气复苏，浪潮迭起，注定了一些人要上位，自然也代表着一些人的落日。
东方升起也好，夕阳落日也罢，终归逃不出这个轮回。
“你答应了？”
陈娇娇问道，“回烟家？”
陈娇娇也是好奇，这家伙会不会在这种时候回归家族。
“怎可能？”
烟尘若离说道，眼神坚定，“这里才是若离的归宿，我不想参合外面的事情。”
烟尘若离，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仿佛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还真有种置身事外的样子。
陈娇娇撇撇嘴。不以为然。
“刚才还敢说娇娇？”
陈娇娇娇蛮起来，嗤笑一声，“要是烟家危险，覆灭在即，你也不回归烟家吗？”
陈娇娇这是故意气他。
“怎可能？”
烟尘若离同样嗤笑一声，“诺大的一个家族，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要覆灭？你这不过是抬杠罢了。”
诺大的一个家族，就是想要分崩离析，自己消亡解散，也是需要一个过程。
更别说陈娇娇的意思，可能未来烟家会被覆灭。
即使有这种可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需要一个过程。
“怎么不可能？”
陈娇娇刁蛮的小脾气，似乎上来了，娇蛮道，“你也说了，草根会崛起，世家会没落。这场前所未有的灵气复苏浪潮来临后，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即使尼西市这里，恐怕一些家族都会消失。所有人恐怕都不能幸免。”
刚才烟尘若离说的话，陈娇娇都懂，不过是在故意抬杠罢了。
这时候，反倒是烟尘若离似乎有些着相，被陈娇娇绕在圈子里了。
陈娇娇将刚才烟尘若离对她说的话，词不达意如数奉还，甚至还添油加醋加了些材料。
见陈娇娇与烟尘若离，叽叽歪歪久了，江小白有些腻歪，忍不住出言打断。
“杞人忧天罢了，要是不早做准备，就不要在这里叽歪。”
江小白大声嗤笑起来，“因为那没用！”
江小白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江小白这一阵大笑，似乎极为嚣豪放，也震慑了烟尘若离的心神。
烟尘若离不由苦笑一声。
这时候，他已经明白过来。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陈娇娇带沟里了。
“我着相了。”
烟尘若离拱手拜谢，“多谢小兄弟提醒，我被娇娇带沟里去了。事情还未发生，我也改表不了，岂不真是杞人忧天？我还是做我纯粹的武道追求者。”
江小白摇摇头，不认同烟尘若离的看法。
“你错了，娇娇对了。”
江小白嘴角轻佻，露出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娇娇一直是对的，你是错的。”
“嗯？我错？娇娇对！”
烟尘若离一怔，“我可错之有？追求自己的追求，不正是人生的追求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烟尘若离，目光坚定。
“我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而且你又错了！”
江小白目光灼灼，“自然是错上加错。”
江小白觉得这家伙很好玩，他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
“又错了？”
烟尘若离妖艳霸气道，“某何错之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要是不自私，老天都看不下去。”
烟尘若离气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首先，你是关心则乱。”
江小白嘻嘻笑道，摆摆手示意他安稳下来，“所以你才会被娇娇诱导，这是第一点。”
江小白说完，望着烟尘若离，等待他的反应。
烟尘若离没有说话，再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沉默。
然后，点点头，表示认同。
看那样子，他被江小白这一点说服了。
见此，江小白咂咂嘴，继续又道。
“其次，你说的这句话，意思错了。”
江小白轻轻摇头，一点也不认同，不客气，也不给他面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江小白这话，烟尘若离似乎不明白。
小魔女、冷幽幽、陈娇娇却笑了。
小紫想了一会儿，也笑了。
显然她们都明白江小白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香五哥一脸懵逼，和烟尘若离一样，一副见傻了唧的样子。
“这，又有何不同？”
烟尘若离嗤笑一声，“某何错之有？”
他根本不知道，江小白这是何意，更遑论承认自己这一点错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其实说的不是自私不自私。这句话流传下来，其实已经被误解颇深。”
江小白轻笑一声，叹气道，“我们正常人理解，就是人若不自私，不为自己着想，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恨不得灭了这人。”
江小白说到此处，望了烟尘若离一眼。
“这话不错，意思也对。”
烟尘若离嗤笑一声，“你与某谈论文学作甚？老子虽然不是学富五车，武学典籍却也看过不少，所以你还是少糊弄老子。因为老子不是傻子。”
烟尘若离放下了自己的风度，自然是被江小白气坏了。
“混蛋，小白爷还没有自称老子，你他妈的就敢在老子面前称呼老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江小白也被他气坏了，自然同样出言不逊，“没文化真可怕，自己不懂还他妈的装懂，你以为躲在这个地方就真的好？”
江小白已经出离愤怒，自然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做人最起码要有良知，你爹你妈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要你自个一个人在这里过一辈子。
“享受家族资源，却不愿意为家族做事，你还不如一个普通人感恩。”
“你有自己的追求，这没错。但是这就是你不想承担责任的理由吗？”
“你他妈的算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敢冲着老子瞎掰掰，你自己说说，你算是个啥东西？”
“人都是群居动物，不是独行侠，离了社会，离了家族，你什么都不是。”
“瞧瞧，你身上穿的？不是烟家给你的吗？”
“瞧瞧，你那双丹凤眼，不是你爹妈给你的吗？”
“再瞧瞧，你做的这叫什么事？十年不回家？”
“老子猜测你肯定没出去，肯定都是你爹娘来看你。你这是不孝。”
“抛弃家族，只顾自己，家族没有对不起你，供你吃、供你喝、供你花、供你修炼，你却只知道……你这是不忠。”
“自己一个人，丢失了朋友，抛弃了伙伴，你这是不义。”
“你这种不忠不义不孝之徒，还有什么脸面敢自称追求武道？”
“如果武道都是这么如此肤浅的东西，不要也罢！武道真的如此吗？”
江小白骂了这么多，没成想烟尘若离虽然微微惊讶，却是根本就不为所动，显然这点骂，根本就不痛不痒。
但是他最后一句话，却深深刺痛了烟尘若离。
“武道是什么？”
烟尘若离不由问道，“我想知道。”
烟尘若离眼神有些落寂，似乎最后一句，碰触到他的心灵。
真实碰触心灵的，也许是那句关于武道的话。
“守护！”
江小白字正腔圆，“武道真意！”
“守护？”
烟尘若离一怔，眼露精光，“武道真意？”
似乎，心中隐隐有些触动。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还有侠之大者，为庭为民。”
江小白点点头，又道，“武道，也不是闭门苦修，而是为了守护。
只有先学会做人，才能选择真正的武道。”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侠之大者，为庭为民？”
烟尘若离，仔细咂默，“武道，不是闭门苦修。而是守护？”
隐隐觉得，江小白这几句话，虽然简单，却似乎蕴含着极为深奥的武学至理。
想通了，弄懂了，会对他武道进境有帮助。
最近，好些日子，烟尘若离感觉到自己的武道，似乎遇到了瓶颈。
所以他才会在这里守候，想多见见人，意图通过新来的人，来启迪自己的武道。
没成想，他以为自己错了，却忽然对了，等到了这个人。
但是他以前坚持的东西，似乎这人告诉他，他错了。
一时之间，烟尘若离，若即若离。
“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的真生含义吗？”
见烟尘若离似乎有些开悟，江小白也不管自己说的对不对，直接向其灌输自己的思想。
“人不为己，其实是说人首先要有自己的路，首先要有自己的道。”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需要先做自己，成就自己的人生方向道路，这才叫人生。要不然，天理不容，地理不纳。”
“你学武道，这没错。错的是你为了自己心中的武道，抛弃了真正武道真意，这样的武道，其实是走错了路。”
“即使天下无敌，没有守护真意？要武道何用？”
“人若没有走出自己的道理，那这一辈子可就算是白活了，自然天不容地不纳！”
“这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真意。”
江小白不想浪费自己的口舌，但是遇见了这家伙，就像和他理论一下。
要不是这家伙，刚才出言不逊，小白爷才懒得搭理。
四六不通的家伙，或许离着人群社会远了，只想着按照自己的狭隘想法做事。
岂不知，这正犯了那句话得罪真意。
只会越走越远，路却也会越远越窄，最终卡在那里，进退不得。
因为，虽然也算是一条路，却是一条四路。
他虽然也是走自己的一条路，不过死胡同的路罢了。
路走歪了，想要纠正可就难了。
武道，武无止境。
但是，这家伙，现在恐怕就走到自己武道的尽头了。
“我错了嘛？”
烟尘若离，眼神若即若离，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眼角还挂着一丝泪痕，转眼间又是一副似哭非哭的神情，“哈哈哈，我烟尘若离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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