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姑母，婵儿刚才让人给您烧水去了。”秦月婵赶紧解释。</p>
“娘。”江天芙坐到秦氏身边小声道，“您这次去清净庵，身边是不是得带个人啊？”</p>
秦月婵听着眼皮子一跳，香芹更是放慢了手中的动作。</p>
秦氏将这两个的动作看在眼里，却看向江天芙：“你想陪着娘去吗？”</p>
“娘？”江天芙神色不禁有些慌，赶紧道，“娘，我……我已经跟阚家订亲了，怕……怕是不行。”</p>
说完，江天芙便低下了头。</p>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秦氏揉了揉太阳穴，低声怒道，“你便是同意跟我去，你父亲也不会同意，你用得着找借口？”</p>
江天芙将头低了低，但却是松了一口气。</p>
“娘，是女儿蠢笨，那您可如何是好？”江天芙说着又瞟了秦月婵一眼。</p>
“既然知道蠢笨，就不要想别的心思，你父亲不同意你跟着我去清净庵，难道你舅父舅母就同意你表姐去？”秦氏看着江天芙，只有满心的失望。</p>
秦氏话音刚落，香芹手里的首饰盒子便“啪”地一声落了地。</p>
江天芙眉头皱了起来，正要开口训斥，德嬷嬷和董嬷嬷却一起走了进来。</p>
看到床上和桌上的衣物首饰，德嬷嬷冷声道：“侯夫人是去祈福的，什么都不用带。”</p>
香芹听了这一句，不禁松了一口气，什么都不用带，自然也是不用带丫环的。</p>
“什么都不带？”江天芙看了秦氏一眼，又道，“德嬷嬷，换洗的衣物总是要的吧。”</p>
德嬷嬷对着江天芙还是有一丝笑脸的，回：“六姑娘，侯夫人是要去祈福的，自然要穿道袍，庵里都有。”</p>
江天芙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帕子，这清净庵究竟是什么地方，怎地如此可怕。</p>
之前江天芙还琢磨着，等江侯爷气消息，能不能再把秦氏给接回来。</p>
现在知道清净庵这么严，便知道这件事怕是难了。</p>
“那就什么都不带吧。”秦氏站起身来，对德嬷嬷道，“我这屋里乱，别人收拾我不放心，芙儿年纪还小，让婵儿帮着她收拾几日，封箱之后再回秦家，可好？”</p>
德嬷嬷琢磨了一下，说起来，秦氏哪有资格提什么要求。</p>
只是秦氏没有被休，那江天芙便还是侯府嫡姑娘，她的脸面还是要给的。</p>
因此德嬷嬷也没有一口拒绝，只是说：“回头让老夫人定吧。”</p>
秦氏不再多话，只是起身的时候，朝秦月婵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凑近些。</p>
秦月婵借着要去扶秦氏的机会，走到她身边。</p>
董嬷嬷见秦氏在秦月婵耳边嘀咕着什么，立即上前分开两人，且道：“侯夫人的病已经好了，用不着扶了吧。”</p>
秦氏冷冷地刮了一眼董嬷嬷，道：“你带句话给苏氏，让她别高兴得太早。”</p>
董嬷嬷倒也不恼，笑着回：“我们家二少夫人一直都高高兴兴的，哪有早晚，侯夫人倒是要注意着些身子。”</p>
江天芙不禁看向董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p>
只是现在任江天芙怎么想，也没人在意她的看法。</p>
江老夫人那里最终还是同意秦月婵留下几日，秦氏的嫁妆和物件儿，也没人愿意插手。</p>
过来传话的是红樱，她笑眯眯地说：“老夫人说，秦大姑娘毕竟是秦家人，侯夫人不在府中，不好留秦大姑娘久住，想来收拾侯夫人的这些物件儿，三日足矣。若是人手不够，六姑娘和秦大姑娘只管说。”</p>
这话说得漂亮，但后路也给堵得死死的。</p>
红樱离开后，江天芙笑着说：“我娘也真是多此一举，侯府这么多人哪里用得着表姐来帮。”</p>
秦月婵看向江天芙，勉强回了一句：“侯府人虽多，但真正能帮表妹的，只怕也没几个人。”</p>
这话说得江天芙瞬间变脸，正要开口，却又被秦月婵打断：“芙表妹，姑母已经去了庵堂，我的日子不好过，你的日子也未必好过，我俩何不好好儿地相处。”</p>
“我娘便是进了庵堂，我也是侯府的嫡小姐，你如何能跟我比？”江天芙一脸鄙视一看向秦月婵。</p>
秦氏不在，江天芙终于可以有什么说什么了。</p>
但秦月婵却不生气，反而笑着说：“表妹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的确是侯府的嫡小姐，可是那又怎样？别人把你当成是嫡小姐，你才是。”</p>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江天芙颇为嫌弃地问。</p>
“芙表妹，照这趋势，只怕没多久姑父便会给二表哥请封世子了，你有没有想过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过？”秦月婵问江天芙。</p>
“二哥哥当上世子，我依旧是侯府嫡姑娘。”江天芙说得理直气壮，却还是故意挺了挺身子。</p>
“你自然还是侯府嫡姑娘，但是你的嫁妆能拿多少？抬数是一定的，可东西压不压箱，却是大有学问的。”秦月婵轻声道。</p>
“你挑拨我和二哥哥的关系，是想做什么？”江天芙直视着秦月婵。</p>
“你和二表哥的关系还用得着我挑拨？你们关系很好吗？”秦月婵一声冷笑，“便是你嫁到了阚家，你以为阚家会对你有多好？如果和家主关系不睦，你有再高的身份，也是无用的。”</p>
这话江天芙倒是信的，不要说是她了，便是公主，如果和皇帝关系不睦，也不会有几个人真的看得起她。</p>
人都是势利的，越在顶上的人，越是看得清楚明白。</p>
“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江天芙看向秦月婵，越看她，越觉得她像秦氏，心里不由得紧了紧。</p>
“我想，嫁给二表哥。”秦月婵压低声音道。</p>
“什么？你疯了吗？二哥哥不可能会娶你的。”江天芙觉得秦月婵跟她娘一样，都神智有些不清醒了。</p>
“我不用他娶我，我可以做妾。”秦月婵看向江天芙，道，“但我需要你帮我。”</p>
“二哥哥也不会纳你为妾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江天芙没好气地说。</p>
“如果他不得不纳呢？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就能让他不得不纳我为妾。”秦月婵声音虽低，但却有着一股近乎疯狂的坚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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