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的人都是第一次见识无恨犯病，难免惊震失措，尽管无恨稳住了他们，不必请大夫，请了也没用。</p>
其中一个衙役，还是立即把此间发生的变故，禀报给了蔡县令。</p>
无恨这次没有阻止，他知道阻止也没用，县衙的衙役又不会听他的吩咐，而瞒着自己的县令大人。</p>
另一个衙役扶着无恨起来，“无恨公子，你，你可是这几天太疲累了？”</p>
可是仅仅是劳累，怎么会断绝呼吸！？</p>
无恨从衙役的神色，震惊程度，判断出自己刚刚恐怕，没有呼吸的状态“死”了很久。</p>
这就很难找借口搪塞过去了，所以无恨闭口不再说任何一个字。</p>
蔡县令刚刚喝了一碗安静凝神的药，稳固他的脆弱心脏。听到衙役禀告，手里的药碗直接摔在地上稀碎。</p>
“无恨公子刚才死了，现在，又、又突然活了过来……”衙役一脸惊色，说话打顿。</p>
蔡县令嘴里还有药渣的苦味：“你说清楚，谁、谁死了？”又活了？</p>
衙役是亲眼所见的，回想起来只觉得牙齿都冒凉：“属下明明看的真真切切，还亲自试探了他的脉息和呼吸，全部都……没有了。”</p>
当时面对无恨的“尸体”，他们正慌得手足无措。</p>
可无恨重新睁眼那一刹那，直接把两个衙役惊吓的几乎去见阎王。</p>
“大人您还是自己去看……”衙役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来了。</p>
不过话不用说完了，蔡县令已经一阵风似的擦过衙役身旁冲出了门。</p>
留在无恨身边那个衙役，到现在脸也没有血色，直到看到无恨自己挣扎着想要起来，他才脸色苍白，颤抖的伸出手去搀扶。</p>
衙役扶着无恨进了旁边空着的屋子休息，无恨用手撑着桌边，缓慢坐下来。</p>
院中传来蔡县令一声疾呼：“无恨公子！”</p>
随即县令大人带着骇然之色，出现在了门前。</p>
无恨刚坐下，力气已经用完，就算想再站起也站不起来了，他只能眸光闪了闪看着蔡县令。</p>
蔡县令满目惊疑的看着他，忍不住把无恨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公子你……你究竟怎么了？”</p>
衙役描述的情景过于骇人，县令大人平生也没有听过那样灵异的事，不来亲眼看看怎么可能相信！？</p>
无恨的回答，果然还是跟刚才无异：“在下没事，有劳县令大人挂心了。”</p>
没事？蔡县令能看出无恨的脸色比平常差了不少，而且无恨此时坐着不动弹，他知道无恨虽然表现的很清冷高傲，可并不是一个无礼的人，见了蔡县令他从来都会行礼。</p>
“可是衙役说，公子你刚才一下子没了心跳和呼吸？”蔡县令问的时候也很不确定。</p>
毕竟一个大活人没了呼吸，转眼又好端端坐在这，这样的事毕竟没亲眼见，谁会一下相信？</p>
尤其是无恨仍尽量表现的轻描淡写：“那只是老毛病而已，只不过发作起来的时候，……是有些异于常人。”</p>
谁家的病发作起来是“死”了？</p>
蔡县令很想斥责刚才那个禀报的衙役危言耸听，可是当他抬起目光，接触到无恨身边那个衙役的眼神，就顿时一惊，心里沉下来。</p>
因为若是一个人被吓也就算了，可是同时两个衙役都如此惊骇，此事必然不会是假。</p>
难道无恨真的，“死”过去了半个时辰？</p>
蔡县令再开口谨慎许多了：“性命之事毕竟不是儿戏，或者，公子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p>
“在下确实是无事。”无恨还是说道，“即便在下有事，这世上，也没有人能治得了在下。所以，县令大人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p>
就算无恨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他救不了自己，普天下也不会有哪个大夫能救了。</p>
既然横竖都已经救不了，还有什么可多余去担心的？</p>
蔡县令简直目瞪口呆。</p>
这个逻辑，居然，让人一丝反驳的余地都没有。</p>
“我开个方子，劳烦帮我抓服药就行了。”无恨再次道。</p>
他写了方子，交给一旁衙役，其他人看也看不懂，只能说药材名字都只是普通的药，靠这些就能救命了吗？</p>
蔡县令忧心忡忡回去了。</p>
怎么能不忧心忡忡，事情的发展简直叫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如果无恨出事，才叫真的灭顶之灾。</p>
蔡县令和李捕头相顾无言，坐在椅子上，还是满脸愁容。</p>
李捕头蹦出一句话：“属下真的觉得无恨公子突然发病这事……很奇怪。”</p>
蔡县令没什么气力了：“他说的很对，他若真得什么病，不是我们能帮得上的。”</p>
李捕头知道蔡县令误会了他的意思，更加皱了皱眉，直白说出来：“无恨公子到宛平县已经好几个月了，一直住在谢茵茵家，要出事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吧？”</p>
蔡县令的眼眸这时才动了一下，他立刻转头看向李捕头：“你想说？”</p>
“属下觉得，无恨公子很可能是在县衙、临时得的病……”而并不是无恨自己说的，是什么“老毛病”。</p>
蔡县令彻底坐直了，可是在县衙？</p>
这段时间，虽然无恨名义上“关”在县衙，可蔡县令不说好吃好喝供着，至少绝没虐待他。无恨浑身上下连一根头发都没掉过。</p>
非要说，那就是关押在牢里那两天……</p>
李捕头更是福至心灵，瞪大眼看着蔡县令说道：“难道是那鬼医，在牢中对无恨公子动了什么私刑？！”</p>
蔡县令的脸色也苍白了一下。</p>
鬼医张三宗？</p>
李捕头自己也是越分析越信了：“大人，无恨公子是神医，普天之下，能够对他下手的人，也就那个鬼医张先生了吧？”</p>
马上想想衙役所描述的无恨发病的样子那么诡异，不就是张三宗惯用的鬼祟伎俩？</p>
蔡县令那厢心一凉，这么听来只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太有可能了。</p>
李捕头慢慢喃喃道：“这就可以解释无恨公子不肯说出真相了，他说出来也无用了。”</p>
因为，再继而想到，张三宗敢这么对无恨下手，背后肯定还是……司修离的授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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