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株赫无奈地笑了笑, 转过身说道：“我哪里说你坏话了。”
都莱伊“哼”了一声，“我虽然忙，但也没有把贝拉放着不管。”
李株赫知道都莱伊没生气,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 有什么话当场说，但是不会往心里去。
“对了, 待会拍摄我们想借用一下盖尔，能带我们过去看看它吗？”都莱伊说到了今天的正事。
盖尔是一匹白色的安达卢西亚马, 被李株赫从小马驹养成了现在高大强壮的样子。它的性格在较易驯服的温血马中是个异类，从小就有些桀骜倔强，所以当初李株赫买它并没有花费多少钱，反倒是后期喂养驯化耗费了他很多精力。
“可以是可以，但盖尔脾气不怎么好, 我不确定它愿不愿意配合。”李株赫说道, “除了我之外, 盖尔还没有让其他人骑过。”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 文初玄又掰开了一个苹果给贝拉吃。
看到文初玄的举动, 都莱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没关系, 不行的话就不强求了。”
她看过了Alex拍的几组照片，已经足够他们挑出三四张来做画报了。
李株赫带着她们来到了盖尔所在的马厩，白色骏马看到他时打了个响鼻。
盖尔和贝拉性格完全不同，这一点从它们的神情就能看得出。贝拉的目光向来都是友好善良的，而盖尔在人前却抬高头颅，目光中透露出骄傲。
“盖尔，最近过得怎么样？”李株赫走过去想要拍拍白马的侧颈，结果差点被喷了一脸的气。
饲养员低着头偷笑, 盖尔这家伙平时折腾他们也就算了，面对主人也是这幅坏心思很多的样子。
李株赫转过头，无奈地对都莱伊说道：“你看到了，它就是这个脾气。”
此时，文初玄走了过去，放出了一点精神力。
她感觉到了盖尔的心情，白马因为主人的到来有些兴奋，又似乎在埋怨他好久没来看自己了。
盖尔看到陌生的文初玄，耳朵竖立朝向两侧，这是紧张的反应。
文初玄用精神力安抚了它，传达出友好的信号。
但其实真正让盖尔安静下来的不是她表现出的友好，而是她精神力的强大。动物对于强者的敏感度比人类要高得多，它很快就判断出文初玄不是它能够匹敌的存在。
盖尔在文初玄面前低下了头，乖巧地任由对方抚摸自己的脸与鬃毛。
都莱伊指着他的身后，说道：“这不是挺乖的嘛。”
李株赫一回头就看到在自己跟前神气得不行的盖尔正在用鼻子蹭女孩的手心，仿佛刚才故意喷了自己一脸气的马不是它一样，哪还有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他瞪着温顺得近乎谄媚的盖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饲养员也很惊奇，“盖尔居然可以这么乖！”
文初玄轻抚着白马的头侧，“今天要和你一起拍摄，可以吗？”
盖尔耳朵向前竖着、状态放松，明显是被她摸舒服了。
‘没出息的家伙。’李株赫扶额，简直没眼看了。
*
文初玄给盖尔戴上了笼头和马鞍，盖尔乖得像匹假马。李株赫越看越觉得新奇，他养了盖尔三四年，这小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听话。
以前也不是没有朋友想要试着骑盖尔，但是它从来不配合，李株赫也不知道为什么文初玄就是这个例外。
都莱伊没有想那么多，在她心目中，文初玄被喜欢是理所当然的，哪怕是一匹马也会为她收敛脾气。
李株赫跟着文初玄和都莱伊来到了拍摄现场，他很早就以模特的身份出道了，早就熟悉了这种场合。
“初玄快来，我有了新的想法！”摄影师Alex看到文初玄，立刻招了招手。
“你先过去，我牵着它。”李株赫从文初玄手中接过了缰绳，白色骏马看了他一眼，李株赫仿佛从盖尔那双黑亮的眼睛中看出了不以为然。
文初玄一路小跑到了Alex身边，李株赫等她离开才对盖尔说道：“别忘了你吃的东西都是我出的钱。”
然而盖尔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Alex希望文初玄能够骑上盖尔飞奔和跳跃，他想要抓拍一些具有动感的照片，李株赫牵着盖尔走过来时听到了他的话，皱着眉说道：“这太危险了。”
文初玄是初学者，盖尔又不是一匹温顺的马，如果二者配合得不好就很容易出现意外。
Alex失望地抿了抿嘴，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知道危险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开始拍摄之前，文初玄需要和盖尔磨合一下。白马在文初玄的手下非常老实，她利落地翻身上马，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李株赫作为马匹的主人全程牵着缰绳，一旦盖尔表现出烦躁或是敌意，他就会出手拉住。
“现在可以轻轻夹一下马肚子，让盖尔慢慢地绕着场地走一圈。”李株赫自发地做起了教练。
他为文初玄牵着盖尔，时不时地回头确定她的安全。
“好的。”
文初玄虽然已经掌握了这些基础马术技巧，但她并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慢走了一圈后，李株赫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我现在松开缰绳，你自己试着掌握方向看看。”
文初玄点点头，双手抓住缰绳。
李株赫后退了两步，看着她驱马在场地中踱步前行。盖尔的身姿十分优雅，而坐在马背上的文初玄更是从容潇洒，根本看不出她是今天才正式接触马术的人。
文初玄很喜欢骑马的感觉，她能感受得到盖尔也向往着在更广阔的地方驰骋，于是加快了一点速度。
李株赫本来抬起手想要制止，但是看到文初玄亮晶晶的眼神和嘴角的笑意，又默默地把手放下了。
难得盖尔今天这么听话，稍微跑快一些应该也没关系。
Alex看着两人的互动，再次不死心地询问都莱伊，“真的不能让你这位朋友也参与拍摄吗？”
都莱伊说道：“别忘了，这不是杂志的封面，而是Shetopia的品牌宣传。我做的是女装，并不需要男模特来喧宾夺主。”
“不是喧宾夺主，他只要露个背影或者侧脸就好了。”Alex在脑海里构思出了画面，“我觉得你为初玄准备的下一套很适合这么拍。”
都莱伊看了他一眼，“你说说看。”
……
文初玄在拍完第一套造型的照片后就回到了更衣室，她要换上都莱伊为她准备的第二套衣服，继续拍摄。
在化妆师为文初玄补妆的时候，都莱伊询问了李株赫的意见，“Alex很想让你帮个忙，你愿意出镜吗？”
李株赫没想到今天他不仅要把马借出去，还要把自己也借出去。
不过因为都莱伊是他的朋友，他也不介意帮忙。
“报酬就不需要了，晚上记得请我吃顿饭就好了。”李株赫笑了笑。
都莱伊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一顿饭而已，我请了。”
他们正说着话，文初玄提着裙摆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套黑色的骑乘裙装，这种服装在英文中被称作Riding Habit，上衣使用的装饰物以及纽扣等等都十分接近欧洲十八世纪的男性服饰，都莱伊在复古风的设计中也加入了一些现代元素。
和上衣外套的合身剪裁不同，这套裙装的裙子部分使用了蓬松的薄纱，既轻盈又梦幻。
黑色纱裙与硬挺的收腰外套搭配起来，在浪漫之余又透露出一丝叛逆气息。
文初玄头上戴着一顶男士礼帽，挺直腰背，步履坚定。她完全没有被这套华丽的套装压倒，而是穿出了自己的风格。
“怎么样？”都莱伊得意地问李株赫。
“很漂亮，也很独特。”李株赫看向文初玄，女孩精致的脸被黑色套装衬得更显白皙，她整个人就像是在发光一样。
都莱伊歪了歪头，“你说的是我设计的衣服还是初玄？”
李株赫低下头轻笑一声，“你觉得呢？”
“大概是都有。”女设计师说道。
她专注地盯着文初玄，对方再一次给了她惊喜。都莱伊开始盘算起了另一件事，明年她品牌的时装秀要是也能把文初玄请来就好了。虽然女孩现在的身高并没有达到模特的标准，但都莱伊见过她之后，其他人就都变成了退而求其次。
Alex看到文初玄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句话没说就跑进了屋子里。
文初玄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熟悉Alex工作风格的都莱伊说道：“不用管他，大概又有新灵感了。”
果然，没过多久年轻摄影师就又跑了回来，他手中举着一根长鞭，这是马场用来调.教马匹的鞭子。
Alex把马鞭往文初玄手里一塞，兴奋地说道：“我找到了这个，待会拍摄的时候你就拿着它。”
文初玄看了看手中真皮马鞭，皱了皱眉，“我不想对盖尔使用这个，它是我的朋友。”
Alex“哦”了一声，紧接着解释道：“这不是让你给盖尔用的。”
他的目光移向了站在一旁的李株赫，“是给他用的。”
李株赫：？？！
经过几分钟的询问和解释，大家终于搞清楚了Alex的想法。
“所以我要骑在马上，用鞭子的一头挑起李株赫xi的下巴？”文初玄眨了眨眼。
马场使用的鞭子不是大家想象中那种柔软有韧度的鞭子，而更像一根细长的小棍，越到尾端越细。
Alex点头。
李株赫对此倒是接受良好，他既然参与了拍摄，就是以模特身份参与的。作为模特，他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拍摄要求，Alex提出的这个反而算不了什么。
“准备好了那就开始。”Alex找好了他想要的背景，文初玄把盖尔牵了过去。
她抓住缰绳和白马的鬃毛，轻盈地一跃就跳上了马背，侧身坐在了上面。
“李株赫xi，再走得近一点。”Alex大声地指挥着。
文初玄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俊美高大的男人。她终于不用再仰视对方了，曾经身高傲人的Alpha并不怎么喜欢仰视别人的感受。
李株赫抬起头望向马背上的少女，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变了。
“坏一点！再坏一点！”Alex在不远处喊叫了几声，“把他当做你的猎物！”
文初玄垂眼与李株赫对视，然后弯起了嘴角。
只不过这次的笑容却不是她标志性的温柔微笑，而是充满了高傲侵略性的玩味笑容。
她漫不经心地用马鞭的手柄抬起李株赫的下巴，男人艳丽的脸被迫离她更近了。
文初玄的支配本能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头。
她动了动手腕，皮质手柄从李株赫的下巴轻轻划到他的喉结。
Alex兴奋地一边按快门一边喊着“Bravo”。
李株赫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是他不想动，而是身体不听使唤。
一阵复杂的木质调香味钻进他的鼻腔，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皮质手柄在上面留下了冰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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