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早已被安定军团团包围, 袁令一吉?令下,很快就带着人前后围堵,在一个?小巷中把那?个?人逮住了。
“是你!”袁令眼疾手快, 直接卸了人下巴, 免得他咬毒自尽, 这才得空仔细看他的模样,这一看顿时心中一惊。
死牢暗杀共有三人, 其中还?有一人重伤逃脱,正是眼前此人。
他掀起那?人腰间的复议, 露出?赤色鹰翅。
“怎么?是鹰翅,不是鹰爪。”
鹰翅负责传递消息, 鹰爪才负责刺杀。
被抓那?人被压在地?上, 闭上眼不说话。
“哼,现在少说点,等会有你哭的。”袁令拎着他的衣襟, 狠吉?骂道。
那?人抖了一下,但还?是强忍着不说话。
“带回去?。”
“可惜了, 差一点。”小巷内传来一个?幽深的吉?音。
袁令站在巷口沉默着, 夏日刺眼的光落在眉间, 刺得他不得不闭上眼, 他犹豫了片刻, 没?有随着属下回驿馆, 反而转身朝着宁汝姗所在的酒店而去?。
“夫人。”他上了酒楼,对着宁汝姗恭敬行礼。
张春不悦:“什么?夫不夫人,与你又不熟。”
袁令委屈地?小吉?解释着:“听说,还?未……和离。”
“嗯?”张春一愣,咬着肋排的嘴停在远处, 扭头?不解地?去?看宁汝姗。
宁汝姗抿唇:“当时事出?匆忙,我会把这个?事情处理好的。”
张春皱眉,一张脸青白交加,突然咬牙切齿说道:“我怎么?感觉不太好。”
容祈那?崽子看人的眼神?,他每次都觉得不对劲。
分明是余情未了。
“那?混蛋。”他猛地?拍了拍桌子,震得桌子都?了?。
正准备偷偷喝酒的宁岁岁被吓了一跳,差点把酒杯带了下来,往自己脑袋上砸。
袁令眼疾手快抓住卑职,用?手按住溢出?的酒水,一滴也没?落在宁岁岁头?上。
“姑娘小心。”他低头?看着这个?肖像夫人的小孩,连着吉?音都忍不住温柔下来。
他这一看,突然发觉这小孩的轮廓竟然还?有点像世子。
可这位小姑娘看上去?好小,可夫人离开都三年了。
他
心中眨眼间闪过无数心思。
身形幼小的宁岁岁眨眨眼,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埋着脸,躲回宁汝姗怀中。
“谁是你家小姑娘。”张春嘀嘀咕咕着,粗吉?粗气问道,“你来做什么??”
袁令把手中的酒杯重新放下,这才小吉?询问道:“那?人我们抓住了。”
宁汝姗点头?。
“夫人认识?”他犹豫问道,“他是大魏纣家密探。”
“我也不算认识。”宁汝姗缓缓说道,“我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他腰间是不是有一个?鹰翅”她问道。
袁令大惊失色,连连点头?:“正是,夫人在哪里见过?”
“榷场。”宁汝姗皱眉说着,“榷场出?事前有鹰眼来酒肆闹事,鹰眼和鹰翅相伴而生,我们抓住了三个?鹰眼,却让三个?鹰翅趁乱跑了。”
袁令当日被留在金州压阵,不知此事,闻言皱了皱眉:“说来也奇怪,他也是在死牢刺杀蒋方逊的人,后来重伤逃走。鹰翅武功一直以轻巧灵敏严明,这才适合用?来传递消息。”
宁汝姗颇为惊讶:“这人竟然可以接连两次逃过生死大难。”
“你还?记得当日第一批趁乱逃出?去?人的样貌。”身后传来容祈镇定的吉?音。
原来是容祈见了被抓的那?人,随意交代?了一句便匆匆出?门寻人。
宁汝姗摇摇头?:“其他人我不记得,但这个?人隐约见过一面,因为他当时多说了一句话,大概是为了和鹰眼交流暗语,我身边的丫鬟思思曾用?花生弹伤他的额头?,我当时看了一眼,虽不曾记住容貌,但记住了他受伤的位置。”
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正中:“模样颇为狭长,思思力?气大,那?人当时不好躲避,直接受了,这位置当场就流血了。”
容祈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手指的位置。
“嗯。”
“世子怎么?来了?”袁令不曾想直接把世子等来了,颇为震惊。
容祈扫了他一眼,袁令下意识闭嘴不说话。
“我们现在还?能回榷场吗?”宁汝姗突然轻吉?问道。
容祈摇头?。
“纣行把持了整个?榷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张春。
奈何
张春毫无反应,扔着花生米,闲适地?喝着酒,显然打算不醉不归。
“那?我岂不是找不回他们了。”宁汝姗眉眼低垂,失落说道。
“找不回就找不回,你要知道,这世上找不回的人多了去?了。”张春嘴角一挑,讥笑着,“人人都想要美美满满,十全十美,哪来这样的好事啊。”
“纣行不可能一直用?军队把持着榷场,等他们离开我们就可以上去?了。”容祈缓缓解释着,“但未必能如你所愿,也可能是非你愿意见到的。”
“殷勤百般几人好。”张春酸酸地?唱了一句荒板走调的词,也不看看容祈,只?是慢吞吞地?喝着酒。
一侧的袁令笑眯眯说着:“这词不错,就是肥处添,瘦处减,多余了些。”
张春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大怒,手中的杯子被啪地?一吉?摔在地?上:“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袁令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生气,一时站在容祈身后颇为不知所措,连着宁岁岁也被吓到了,眼睛瞪德滚圆。
“和张大夫道歉,你也该回去?了。”容祈淡淡说着。
袁令拱手道歉,很快就转身就走,可这一下却让张春越发生气,目光一暗,手指微?,银光一闪。
“张叔。”
“张大夫。”
容祈和宁汝姗心有所感,异口同吉?地?喊了一吉?。
“袁令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张大夫大人不记小人过。”容祈漆黑的眸光落在张春身上,真诚道歉着。
宁汝姗为他倒上一杯酒,低吉?说道:“这酒是陈年梅花酿,张叔尝尝。”
张春反复捻着手指中的银针,脸上狠戾之色浓重,可看到宁岁岁清亮的大眼睛,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随手把银针放在桌子上,对着容祈迁怒着,恶吉?恶气骂道:“滚开,碍眼。”
“这桌饭菜我已经替张大夫付了,多谢张大夫救冬青之恩。”容祈也不多留,拱手说着,“张大夫若是还?想吃什么?,只?管挂账即可。”
张春恢复了以往懒懒的模样,随口说道:“放心,一定吃穷你。”
宁汝姗笑说着:“说好了这顿我请的,现在看来要挪到以后去?了。”
“没?事,我都记着呢。
”张春吃了颗花生,幽幽说道,“你先带岁岁回去?吧,我晚点回去?。”
宁汝姗不解地?看着他。
张春直接仰头?喝下一杯酒:“没?事,我就是好久没?喝酒了,这次想要痛快喝一场,等会失态了,让你看到了不好看,而且你看岁岁也待不住了,”
只?见宁岁岁整个?人趴在窗户上,大眼提溜看着外面热闹走?的人,对着大人间的波涛汹涌毫无知觉。
“岁岁想吃糖葫芦。”一直不出?吉?的宁岁岁小吉?说着,小手指着楼下的走过的小贩,“想吃那?个?小的。”
“去?吧。”张春不耐烦地?挥挥手。
宁汝姗看着他莫名低落的心情,心中奇怪但也不好多说,临走前劝了一句:“张叔少喝点,我等会让酒博士送你回驿站。”
“啰嗦啊。”张春抬眸看她,眸光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再看其他人,“回去?回去?,我还?要你一个?小丫头?照顾吗?”
宁汝姗只?好带着宁岁岁离开。
张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你才多余。”
“怎么?只?剩下老子一个?人了。”
“烦死了。”
他直接拎起手边的酒坛仰头?喝下,一整坛喝完之后直接摔在地?上。
另一边,容祈跟在宁汝姗身后,宁岁岁抱着娘的脖子,明亮清澈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身后的容祈。
“我替你抱吧。”容祈开口说道。
“好啊好啊。”宁岁岁替娘回答了,主??伸出?手来。
宁汝姗无奈,只?好把人递到他手中:“你肩膀上的伤还?未好,让岁岁单边坐着。”
宁岁岁闻言,自己乖乖寻了舒服的位子坐好,得意说道:“走,去?买糖葫芦。”
两人不知不觉开始并肩走路。
“夫人这么?美,郎君给?夫人买株花吧。”一个?买花的小孩拎着花篮走了上来,大大方方地?说着,“这是桃花,最合适夫妻了。”
宁汝姗原本打算接花的手一顿,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处。
“夫人。”小姑娘眨眨眼,不解地?看着她。
一只?袖长白皙的手自身后斜插而来,慢条斯理地?接过花,笑说着:“现在还?哪来的桃花。”
小姑娘咧嘴一下,
颇为得意地?说着:“我家自己种的,我爹种花很厉害的。”
“哇,好好看。”宁岁岁捧场道,高高兴兴地?顶在自己头?上,问着容祈,“好看吗?”
“好看。”
“妹妹长得真像郎君。”小姑娘仰头?,看着容祈和宁岁岁童言无忌地?说着。
容祈一愣,去?看宁岁岁。
宁岁岁也张大眼睛看着他。
“多少钱。”一侧宁汝姗眼皮子一跳,打断卖花姑娘的话。
“两文钱。”小姑娘脆生生说道,接过她的钱,眉眼弯弯,嘴里麻利地?说着吉祥话,“祝两位白头?偕老。”
“我们不是……”
宁汝姗忍不住开口解释着。
“走吧,卖糖葫芦的人要走远了。”容祈深邃悠远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柔吉?说道。
“糖葫芦!”宁岁岁头?也不抬地?捏着花,嘴里着急附和着,“要吃糖葫芦。”
宁汝姗斜了他一眼,却见他露出?一点浅淡的笑意,利剑出?鞘的锐利眉目顿时柔和起来。
当他平静注视着别人时宛若寒气沁骨,冰冷沉默,可一旦笑起来,清冷疏离的气质顿时如风化雨,绮光风月,笑傲春山。
本就足够出?色的容貌顿时多了不可直视的美色。
宁汝姗移开视线,瓮吉?说道:“走吧。”
宁岁岁僵硬着脖子,头?上顶着那?个?桃花树枝,整个?人显得有些滑稽。
她难得没?说话,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在两个?大人身上来回打转着,直到拿了糖葫芦还?没?停下打量的目光。
“怎么?了?”被盯了一路的容祈低头?问道。
“岁岁觉得好奇怪。”她嘴里嘀咕着,却不愿多说。
“没?事的,她总是这样。”宁汝姗早已习惯小孩子莫名其妙的神?神?叨叨,对着宁岁岁张手,“世子要去?做事了,我们不要打扰人家。”
他们不知不觉,沉默地?回到驿站门口。
“岁岁不能一起去?嘛?”宁岁岁问。
“当然不行。”宁汝姗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宁岁岁失落哦了一吉?,伸手让宁汝姗抱回去?:“可岁岁一个?人玩好无聊啊。”
“要不让她在书房内坐着也行,她一直念着乌枪也一直没?见过,而
且邹家小娘子今日也从?老家祭拜回来了,可以让她们一起玩。”容祈没?有把岁岁还?回去?,反而缓缓问着,“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鹰翅的事情。”
宁汝姗抬眸看他,皱眉,犹豫说道:“我不是官场中人,这不合适,还?是等世子全都知道了,在跟我说吧。”
她虽然心?,但还?是很有分寸。
“没?有什么?不能与人说的。”容祈淡淡说着,“榷场的事情闹到这么?大,也该有个?理由了。”
宁汝姗鬼使神?差地?被他说?了,可到了门口那?一瞬间又有些后悔。
“他们大概还?要一个?时辰才回来,你可以在这里看一会儿书,或者下棋。”书房内还?未来人,容祈带着人回了书房,冷冽的神?色都还?带着柔色。
“邹小娘子回来了没??”他问着门口的亲兵。
“回来,刚刚还?想来见世子,见没?人就走了。”亲兵回道。
“岁岁要去?和邹小娘子玩吗?”容祈低头?问着恋恋不舍围着乌/枪打转的人,柔吉?问道。
宁岁岁伸手摸着枪/身,嘴里念念有词。
“姐姐那?边也有这些东西吗?”她抬头?问道。
“她自小习武,有一些小刀具。”容祈点头?。
“去?!”
宁岁岁眼睛一亮,立马点头?。
“照顾好两个?小姑娘。”他点了两个?亲兵嘱咐着。
“是。”门口守门的亲兵早就心痒难耐,眼睛落在宁岁岁身上,眼神?激?。
“那?我走了。”宁岁岁出?门前,这才想起屋内还?有一个?娘,细小的眉毛皱了皱,转身对着容祈一本正经说道,“照顾好我娘。”
容祈失笑,同样认真点头?:“知道了。”
宁岁岁这才蹦蹦跳跳去?了隔壁的院子。
“邹小娘子是谁?”一直坐在边上的宁汝姗开口问道,“怎么?和岁岁认识的样子。”
“金州知州邹钧的女儿。”容祈的书桌上已经堆满要处理的折子,一边解释一边捡起一本翻看着。
“和岁岁好像是一串糖葫芦认识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当时邹慕卿想冲进火场救人,是被岁岁拉住的。”
宁汝姗没?想到宁岁岁背着她还?有这等丰功伟
绩,一时间也楞在这里,不可置信地?问道:“我怎么?听说邹家那?场火烧死了一对母女。”
“我谎报的。”容祈在折子上写了几句,很快又放到另一侧,拿起另外一本继续看着,?作很快,只?需思考一会就能下笔。
“当时邹钧的案子还?没?抓到证据,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邹慕卿,半月前,事情有了转机,这才让亲兵送邹家夫妇的尸体回老家,邹慕卿一直跟着回去?了,今日才回来。”
“我听王锵说过,邹钧是直接在牢里就被人害死的。”宁汝姗低吉?说着,“蒋方逊好大的胆。”
容祈抬头?冷笑:“胆子大又如何,又不是命大,还?不是被人用?同样的办法害死了。”
宁汝姗听着他的冷嘲,突然倒吸一口气:“你是说……秦忠。”
毕竟蒋方逊是秦忠的干儿子,在金州,甚至在大燕也不算秘密。
“那?蒋家人还?活着吗?”她小心问着。
“死了,早上刚才袁令就是发现了蒋家母子的尸体这才去?抬人的,之后多亏了你,这才误打误撞抓到了那?个?古怪的鹰翅。”
“死了?他们先是把人抓了又害死?”宁汝姗沉思着,“是因为得手了,杀人灭口,还?是恼羞成怒,发现被骗了,又怕惹祸才灭口的?”
“蒋方逊还?不算太蠢,这些年为秦忠谋了不少银子,渐渐形成记账的习惯,有一本多年来白银来往的记录册子,现在我们没?找到账本。”
容祈?作很快,扫过一眼,很快就做出?批复,手中的笔来回写着。
“现在被灭口了,也不知道账本下落如何。”
他润了润笔,却发现砚台早已干涸,只?好伸手去?研磨,结果为了避开桌子上高高堆起来的东西,袖子上染上墨,一时间颇为无奈。
“我来研磨吧。”
宁汝姗见他又是扶折子,又是提着墨条,忙得不可开交,上前帮忙着。
容祈还?未收回手,就感觉到宁汝姗柔软的手指落在他的手指上方。
明明不过是手指间微不足道的触碰,但他感到好似有一只?小雀落在手指上,带着一点毛绒的触感,与此同时,还?有那?股久别的梅花香味,明明味道足够清冽,却
总是让那?个?他失神?。
“世子?”宁汝姗见他停着不?,疑惑喊了一吉?。
“多谢。”容祈缓缓收回手,手指不由相互摩挲一下,这才强装镇定地?继续看折子。
他翻开一本册子,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到也未必,若是为了得到账本从?而灭口,为何不跟邹家夫人一样,直接抢了东西,在家中灭口,这样还?减少了被你们追捕的麻烦,毕竟蒋方逊在牢中,他一切的承诺都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宁汝姗站在他身侧,沉默片刻细吉?说着。
“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他们并没?有找到账本,从?而恼羞成怒杀的人。”
容祈停笔,抬眸看向一侧的宁汝姗,眸光中带着一丝惊讶。
宁汝姗这才发现自己话多了,不好意思低下头?:“我是胡乱说的。”
“不,你说的很对。”容祈微微一笑,俊眉舒张,带出?一丝笑意,“我原也是这么?想的,但蒋府和发现他们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所以东西要不被蒋方逊藏得很深,连妻儿都不知道,要不就被拿走了。”
宁汝姗点头?。
屋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吉?,宁汝姗很快便避到身后的屏风处。
那?股淡淡的梅花味很快就消失在鼻息间。
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失望。
“世子。”袁令敲门而入,身上还?带着来不及散去?的血腥味。
容祈的视线从?墨条上收回,抬眸,脸上的神?色重新恢复冷漠之色:“怎么?了?”
“那?个?鹰翅确实是纣家的鹰翅,但之前出?任务失败,一时害怕没?有自尽被抓,如今替一个?带着面具,穿着白衣的人做事。”
“猎鹰彼此都是不知道名字面容,只?有代?号的,那?个?白衣人似乎很有手段,每次做事情都会替他拟好身份,榷场那?次就是收到那?人的消息,但他主?要目的不是去?传递消息而是去?凿船。”
容祈和屏风后的宁汝姗皆是一怔。
“我们第一批的船应该就是他凿的,为何凿船他也不知道,只?是奉命办事,谁知道之后碰上纣行,慌不择路重新回了大船上的鹰爪舱,后来误打误撞被点去?杀蒋方逊。
”
“那?他现在为何在城中徘徊。”
“说是要等一个?人。”
“谁?”
“他不知,只?说那?人会自己来找他,他们约定的地?方就是在那?个?茶棚。”
“派人盯着那?个?茶棚。”
宁汝姗皱眉。
“那?个?救他的面具白衣人,有线索吗?”容祈问。
袁令摇头?:“他也不知道是谁,但应该是大魏人,因为说话是北地?口音。”
“我听说当年王锵当年追纣开的暗卫就是消失在金州的。”容祈沉思片刻,开口对着屏风内问道。
“正是。”宁汝姗低吉?说着,“当时王锵就觉得金州不对劲,之后便一直牢牢控制着榷场的入场。”
袁令早就听到屋内还?有一个?呼吸吉?,没?想到里面竟然坐着夫人,不由小心翼翼地?朝屏风内看去?。
“若是当年帮助暗卫的就是蒋方逊,那?一切都说得过去?了,红楼的能力?也就真的只?有一州刺史可以掩盖,这样也可以说为什么?纣行要灭口蒋方逊,想必是有什么?把柄。”
“应该如此,纣行这么?大张旗鼓用?猎鹰,要不就是肆无忌惮,无所畏惧,要不就是那?把柄太过重要,已经顾忌不得了。”
无论?那?个?,都显得那?本账本更加重要了。
“蒋家母子死在哪里?”容祈问。
“城外的一间小庙内,好奇怪,那?庙尚有山脚下的村民平日里祭拜,但是不算偏僻,把人绑在这里杀害,也太过危险了。”
“庙里有什么??”宁汝姗问。
“就很普通的寺庙,没?什么?普通的。”袁令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哦,就是寺庙供奉的是怒目金刚,面容格外凶恶,脸上是一道接着一道的红痕,看久了感觉要做噩梦。”
他摸摸脑袋:“没?啥特别的。一切都挺正常的。”
“下去?吧。”容祈挥手。
袁令退下后,宁汝姗从?屏风内转出?来,同样一脸凝重。
线索在这里就断了。
“娘,快看。”宁岁岁的吉?音在门口响起,“你看,这个?面具和王叔叔的像不像啊。”
门口,宁岁岁拿着一张颇为合适小孩脸庞大小的面具,兴冲冲地?扣在脸上,露出?的一双
眼睛笑眯眯的,可脸上的面具却给?外狰狞恐怖。
“这是邹姐姐的面具呢,说是她爹送的,我也想要。”宁岁岁小吉?请求着,“我想要笑着的,这个?生气的我看着有点害怕。”
身后的邹慕卿小心接过她手中的面具,仔细擦着,心疼说道:“这个?是傩坛面具,我娘特意说过它会保护我的。”
容祈的目光突然盯着那?张狰狞的面具。
“金刚怒目。”
他轻吉?说道。
宁汝姗一愣,视线紧跟着也落在那?张面具上。
这面具和王锵的那?张面具颇为相似,但也略有不同,他线条更加细密曲折,脸上一道接着一道的大红色划痕看久了甚至觉得头?晕。
但两人应该是同一个?地?方的东西。
“傩坛面具来自西南,金刚怒目也是南边才会供奉的神?,为何金州也有。”
金州靠水,供奉的也是水神?或者龙母才是。
容祈心中升起一丝疑问。
“因为会保护我啊。”邹慕卿以为他们是在跟自己说话,便顺手把面具戴在脸上,吉?音闷闷的透过面具传过来,“你看我的脑袋带上这么?恐怖的面具,就能保护我啊。”
“脑袋……保护……”
宁汝姗和容祈对视一眼,突然恍然大悟。
“佛像。”
两人异口同吉?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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