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玄幻小说 >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 91、第九十一章
    大魏尖兵兵临应天府的消息, 不知为何迟迟还?未传回临安。

    西北的战事?已经?悄然响起,急报先一步送到枢密院案桌上,与此?同时, 南番诸部暴/乱的消息也?紧跟其后。

    一连两本红色急报被送到枢密院案头?,紧接着, 这两个骇人的消息就在两院传开了。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凄厉长鸣, 长长的血色晚霞在天空中?留下道道云痕,整个临安都被笼罩在一片血色中?。

    “为何还?不见?袁令来信。”枢密院内,容祈坐在原地不, 盯着案桌上的红色战报,突然问?道。

    新上来的侍卫是安定军左虎贲顾玉,性格沉默, 时常一天到晚都不说一句话。

    临安距离应天府,军队尖兵,单枪匹马,快马加鞭, 只需三日就行送信回来,现在已经?第三日,按理该到了。

    “不曾。”

    “曹忠呢?”

    “去了海晏殿。”

    “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战报刚刚送到。

    ——大散关?被五族联合包围, 王家二郎求援临安增兵。

    “把这封信给宴清送去,避人耳目。”容祈沉默片刻, 递出早已写好的信,淡淡说道,“让人去寻袁令, 务必今日子时前带回来。”

    “是。”

    一天之内,两份边关?急报叠在案桌上,西北和东南同时燃起狼烟,太过巧合的危机,容祈心中?却是越发?觉得紧张。

    这个时间,大魏不可能不浑水摸鱼,可襄阳和庐州都毫无异。

    反常即为妖。

    宫门刚刚落钥,天色擦黑,枢密院早已灯火通明。

    曹忠还?未回来,各大书令和执事?的屋子人影走,粮草兵器甚至人马的支援方案,都要在今日拟出至少三个方案。

    容祈兴致缺缺地打开食盒,随后自?香囊中?拿出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封,一个半月的五份信被认真妥帖地放在身边。

    按理,他今日宫门落钥时,能收到袁令的信,可现在至今毫无消息。

    他不得不心中?警铃大作。

    顾玉那边很快就带来了宴清的回信,容祈放下才吃了一口的晚膳,仔细看完那份信,眉心倏地皱起,随后又把信

    件放到烛台上点燃烧尽。

    “去把北面房、广西房、吏房和支马房的逐房副承旨、主事?和守阙主事?都叫来。”容祈下了罗汉塌,直接坐回外堂案桌上,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顾玉立刻敏感问?道:“可是有了消息,眼下各房还?未做好方案。”

    “不必做了,官家已经?召宴清去海晏殿了,内殿已经?安排好了。”容祈冷淡说着,“我们这边拟旨就是,只是有些事?情我还?要再问?一下。”

    “不经?过枢密院。”顾玉一惊。

    “宴清和曹忠直接在海晏殿商量出的。”容祈下笔,摊开一本空白折子,沉腕收气?,直接说道,“官家有意重兵支援大散关?,对于西南则是边打边谈。”

    顾玉不敢耽误,立马去各院叫人。

    原本忙碌却安静的院子立马慌乱起来,院中?的宫灯接二连三亮起,照亮微暗的外院,接近着,各院门口亮起盈盈灯光。

    院外的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案桌前的烛火越发?明亮,容祈作飞快,很快就写好一份初稿,他盯着其中?几句,默默念了几句,眉心皱起。

    “来了。”顾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嗯,进来吧。”容祈放下笔,低头?说道,“话不多说,这是你们需要出的兵力?和补给,你们看一下,是否可以,后日白天能否调配出来。”

    顾玉接过折子,目光一凝,但还?是大声念了出来。

    “北面房调兴元府大安军三万,洋州华阳军一万,阶州福津军一万和龙州文州青川军两万,共计七万支援大散关?,广西房协同两浙四?大军属调兵八万……”

    一排黑压压的人沉默地坐在下首,先是安静着听完,随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可有异样。”容祈抬眸,扫了地下一眼,“各位都是对各州府兵了如指掌的人,有话不烦直说。”

    “禀同知,下官乃是广西房主事?戴沉,敢问?同知,南边精兵悉数调往西南,东南一线战力?微弱,虽说大魏现在还?不曾趁虚而?入,但也?该保持兵力?,严阵以待才是。”

    容祈打量着这个面容稚嫩的年轻人:“那你意下如何?”

    “南番诸部此?处莫名联合暴本就有异,

    且西南方荆棘沼泽,东南精兵以步兵和水兵为主,来此?也?会受限,不如直接调去荆湖南路的府兵。”

    他年纪不大,但说话颇有条理:“荆湖南路桂阳军和平阳军常年驻扎在连州,韶州一代,对南方毒蛇蛊术颇有心得,按理三万,足以拖住时间,分崩南蛮联盟。”

    “胡言乱语!”有人跳出来反驳,“南蛮行事?诡谲阴森,原先的八万增兵也?不敢堪堪持平,三万不是往里平白填人命嘛。”

    此?话一出,附和之声不少。

    南蛮最厉害的不是兵法战力?,而?是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两边一直都有摩擦,十之八/九都是大燕靠兵力?镇压。

    “南边战线绵长曲折,靠兵力?取胜本就是耗时又耗力?的事?情,韩相曾言南蛮‘心思各异,散如黄沙,不足为患’,当年领兵三万长驱直入,最后不是也?完全镇压南蛮五万联/军,保得边境至今有三十年大安稳。”

    戴沉拱手,不卑不亢,直言不讳。

    “如今南蛮联盟不过卷土重来,增加三万成了八万,但依旧是一旁散沙,只需联合纵横,各个击破,哪里需要调去南方重兵,只为了镇压区区小丑。”

    容祈抬头?打量着面前还?带几分稚气?的年轻人,烛火跳跃,屋内明亮,可依旧不敌他眼底的闪烁光芒。

    少年意气?与春争,虎胁插翼白日飞。

    曹忠多年打压几乎无人敢当面提起韩诤,可如今好似拨云寻道,倚树听泉,现在有个人可以掷地有声地提起他,毫无惧色,向往崇拜。

    何用?堂前花,桃李满天下。

    韩诤多年前用?自?己的死埋在众人心中?的种子终于开始生?根发?芽,终究会蓬勃发?展。

    只见?戴沉神色一凝,金声玉振,字字珠玑:“北方大魏才是大燕心腹大患,更需防备才是。”

    “大魏这些年与我大燕交互良好,大燕朝贡不断,断不会如此?行事?。”有人下意识反驳。

    “襄阳之耻不过五年。”

    屋内倏地安静下来,所有人大惊,戴沉也?嘴角微抿,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微臣失言。”

    襄阳之痛,如今已成了官家心中?的一根刺,碰也?不能碰。

    容祈打量着面前的年轻

    人,随后说道:“北方方案是否有异。”

    几个北面房的人面面相觑,之后皆是摇了摇头?。

    “增兵大散关?的方案无异,天亮之后我便上折,你们各自?去准备吧,各州府兵都要亲自?派人调兵,不得延误战机。”

    “是。”

    “西南之事?争议颇大,明日请官家再行定夺。”容祈淡淡说着,随后对着戴沉说道,“你留下,其余人都走吧。”

    有年轻几人面面相觑,看了一眼身侧跪着的人,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被人拉了,众人依次退下后,只剩下戴沉半低着头?,跪在地上。

    “不必惊慌,我并无责备你之意。”容祈示意顾玉把人扶起,“其实你说得对,但官家心意已决,无法抗旨,我心中?也?对大魏惴惴不安。”

    戴沉大惊,忍不住抬眸去看上方的容祈。

    说起来两人年纪相似,可一个已经?是大燕最年轻的同知,而?一个不过是正六品的逐房主事?。

    他的目光刚落在容祈身上,就和他撞在一起,立马慌张地收回视线。

    容祈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成了年轻一辈向往追逐的目标,治国平天下,寒窗十年,谁不想如此?。

    “我想让你亲自?去江南东路传旨……”

    容祈的声音在跳的烛光中?坚定而?低沉。

    七月二十三亥时亥时三刻,天色阴沉,今日盛夏雨量充沛,宴清刚刚出了海晏殿就和拐角处的容祈打了个照面。

    “安排好了?”宴清神色冷凝,唇色微微有些发?白。

    “嗯。”容祈和他并肩而?走。

    信阳和顾玉各自?提着一盏宫灯,一前一后走在两人身旁,一路无言,直到走到两院分叉路口。

    “祖母半月会来信一封,如今已经?快二十天,至今没有消息。”宴清淡淡说着。

    “我让冬青去接阿姗,袁令安顿沿途驿站,也?至今没有消息。”

    两人低沉随意,看似互不相互,但各自?明白对方的意思。

    ——应天一定出事?了。

    “我已经?让人去寻袁令了,天亮时一定要给我答案。”容祈捏着腰间的香囊,五张信筏纸张整整齐齐地叠着,捏在手心都有些发?硬。

    漆黑的发?端端正正被玉冠束起,斜飞修长的

    眉如夜色中?的凌厉月牙,不声色,依旧锐利见?血。

    “曹忠这些年渗透军部颇为厉害,安丰军自?上而?下都是曹忠的人,这五年我们拔了他不少眼线,但终究是不过一二。”

    宴清不似常人身体,哪怕是盛夏也?依旧穿着棉质长衫,抬眸说话时,浅色的琉璃瞳色倒影着廊檐上的光,流转灿烂,星光点点,却也?冰冷淡漠,碎玉无情。

    乌云厚重,不经?意间挡住了微弱的星光,子时深黑,莹莹微光,只能驱散一二,隐约间,只听一声雷声自?云城中?沉闷传来,与此?同城,夜风乍起,树叶簌簌作响。

    盛夏惊雷,江山一破。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掩下心中?沉重,沉默不语。

    “今夜我睡在政事?堂。”宴清拢了拢袖子,淡淡说道。

    容祈点头?:“我也?给了令牌,若是有袁令的消息,直接入宫寻我。”

    两人说话不过片刻,天空的惊雷却还?是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大,乌云遮天蔽日,最后眨眼间,雷声巨响就落在皇城头?顶,划破黑暗,带来一阵接着一阵的诡异光芒。

    宴清对着容祈点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宴清。”

    容祈突然出声喊住他,漆黑的眼珠在漫天黑暗中?灼如墨玉。

    “明日是最后一版朝夕小报,事?成之后,我会关?了小报,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会悉数封口,子孙后辈也?将不再踏入皇城一步……”

    他的眉眼如水墨上最为精致的一笔,浑然天成,即使背后的烛光被风逐渐吹灭,即使黑暗不知不觉逼近,但依旧难掩其心中?波澜,眸光之深,在阵阵撕破皇城的闪电中?,越发?衬得眉目深邃到耀眼。

    可他的声音,依旧镇定自?若,在呼啸放肆的夜风中?清晰坚定。

    “我希望你能记住当日保证之话。”

    “百姓为心,饱我愁无。”

    宴清回头?去看他,衣摆飞扬如鸿鹄展翅,翻飞旋转,宛若凭空而?去,虚风而?飞,但冷淡傲然的眉目在穿堂而?过的风中?岿然不,沉默淡然。

    他对外一向这般模样,不声色,不畏成败,高高在上的宴家大郎君天生?就该翱翔于天际,俯视苍生?,却

    又不带一丝感情。

    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容祈只觉得自?己站在惊涛骇浪的浪尖,不论结果如何都要被淋个浑身激灵。

    他不知道,当年韩相在做这个惊世骇俗的决定时,是不是如同他一般孤注一掷,时时战栗。

    狂风猎猎,闷热但潮湿的夏风在深夜,在雷电的加持下越演越烈,穿过两人两步之近的距离,带来的是近乎令人窒息的暖风。

    所有成功都近在咫尺,舆论喧嚣到顶端,文臣武将早已站队,应天府兵是最好的后盾,可容祈依旧满心不安。

    他选择宴清是想要给百姓带来盛世,是衣食无忧,是路不拾遗,是国泰民安。

    这个选择太过沉重,让他时常站在深夜徘徊,彻夜难眠。

    “郎君。”

    “宴同知。”

    两个惊讶的声音突然交错响起。

    容祈神色一,立马侧开身子。

    夜风下的宴清双手拱起,折腰长拜,衣摆就像弱不禁风的树叶随风飘,可他的脊梁又像最为坚韧的翠竹,韧而?不弯,苍苍尽节。

    “为国不忘民。”

    容祈盯着那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最后缓缓收回视线,后退一步,单膝跪在地上:“心随长风,望君万里。”

    顾玉信阳也?紧跟着跪在地上,低头?沉默,只剩下宫灯摇曳,似乎如人切切低语。

    “起吧。”宴清直起腰来,又是往日里矜贵傲气?的宴大郎君,“要下雨了。”

    两人想看无言,最后各自?转身离去,衣角随风而?,又各自?没于黑暗中?。

    夜色漆黑,游廊宫灯只剩下依稀明亮,黑暗笼罩着整个临安,可依稀总有一点微光在黑夜中?亮起。

    一声悠悠打更长响。

    ——子时了。

    容祈半睡半醒,总觉得不安心。

    暴雨终于在狂风闪电中?如约而?至,容祈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世子。”抱剑睡在角落边的顾玉倏地一惊,“怎么?了?”

    “几时了。”

    “子时快过去了。”

    “袁令还?没消息?”

    顾玉沉默,随后轻轻嗯了一声。

    “同知,门口有一个小黄门扣门,说要寻你。”大雨敲击着青石板,声音隆隆,几乎要没过人的声音。

    容祈眼皮子一跳。

    “请进来。”

    进来的小黄门被大雨浇得湿漉漉的,整个站在原处就在滴水,那人一见?到容祈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发?抖。

    “奴才是,是萧贵妃身边的羽生?。”小黄门连着舌头?都在发?抖。

    “抖抖索索做什么?,要说什么?还?不如实说来。”顾玉手中?长剑一,厉声呵斥道。

    那人浑身发?抖,也?不是冷得,还?是吓得,话更是说不清楚了。

    容祈捏了捏胀痛的额头?,摆手示意顾玉后退,出声淡淡问?道:“萧贵妃让你来寻我做什么?。”

    “应,应天,应天府……”那人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抖了起来,“有变。”

    酝酿了许久的惊雷劈天而?下,瞬间照亮昏暗的房间,整个屋子都被劈亮,照得容祈脸色阴沉如鬼魅。

    “你,说什么?。”他目光如刀,钉在那小黄门身上。

    小黄门吓得越发?厉害,只是重复说着:“有变,有变。”

    “世子。”门口,有一人冒雨跑了过来,整个人宛若一只狼狈的落汤鸡。

    摇摇欲坠的宫灯,忽暗忽明的烛火,照得那人脸色阴鬼惶然,他身后有一人背着一不的人,剩下两人只能扯着油布给人挡雨。

    “袁虎贲找到了。”

    那人后退一步,那张脸更是落在黑暗处,只能看到微的嘴角被圆晕照亮,一张一合,却听的人如雷轰顶。

    “……被大魏刺客追杀。”

    “容祈。”

    今夜大雨磅礴,声震如雷,连着走路都是艰难,可人却是接二连三走了进来。

    “祖母的暗卫带信来了。”

    宴清冒雨而?来,浑身被狂风暴雨淋得湿漉漉,端方如玉的大郎君狼狈地出现在大门口,衣摆上大团大团血迹在大雨冲洗下依旧鲜艳,突兀地染在靛青色的衣摆上,在摇曳的烛火中?格外刺眼。

    “大魏十万大军取滩州,顺清流,最后在太平县突袭建康,五万包围建康,之后另取五万直取应天。”

    容祈抬眸,看着站在门口的宴清。

    大门敞开,大雨大风吹得屋内烛光忽暗。

    “祖母围魏救赵,把应天府五万府兵带去突袭颍州,如今城中?只剩下五千士兵,能撑十天。”

    宴

    清踏了进来,刚一进入就带来湿漉漉的水汽,屋内只剩下小黄门惶恐压抑的哭声。

    耳边是滚滚雷声,忽明忽暗的天照得人心中?惶惶不安。

    “什么?时候的事?情。”

    容祈的声音在风中?格外飘忽,倒映在瞳孔中?的烛火只剩下一小截光亮,亮得惊人。

    “七月二十。”

    ——只剩七天了。

    容祈的目光落在一旁恨不得蜷缩在一起的小黄门身上。

    那小黄门把头?磕得咣咣直响。

    “萧贵妃如何知道?”容祈的声音格外平静,却又能感知道平静下波涛。

    “是,是,中?贵人偷偷说的。”小黄门吓得肝胆俱裂,再也?不敢耽误时间,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就在贵妃给官家送解暑汤时偷偷递的字条,贵妃辗转反侧,今夜压不住这才……”

    “你说,官家早就知道了?”宴清站在烛火侧,侧首低头?,缓缓问?着。

    小黄门不敢说话,只是继续磕头?,额头?都冒出血来。

    事?到如今,所有事?情都豁然开朗。

    西南西北战事?根本就是有备而?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逼死应天府。

    一个襄阳还?是不能让燕舟从狭隘的心中?醒来,现在他更是要为了权欲,要逼死应天。

    外面是大雨倾盆,打在青瓦上听的人心中?发?憷,可屋内却又安静到只剩下小黄门抽泣声。

    “我去西南游说分化。”宴清在沉默中?咳嗽一声,颧骨冒出莫名的红意,“西南不发?兵,你带两浙府兵亲自?驰援应天府。”

    容祈侧首去看他,眼波微。

    宴清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甚至是命运由天的淡然:“当年宁将军的棺椁送回临安时,我便告诉自?己那是襄阳十万百姓的亡魂。”

    屋内瞬间安静得连落根针都听得到。

    “这个陷阱,就算不是为了祖母,为了阿宓,为了应天府八万百姓我也?要跳。”

    “襄阳的血还?未干。”

    “若是……败了,便败了。”

    宴清的眉目被笼罩在烛光下,那神情好似庙宇高殿上高高耸立的佛像,带着一丝悲悯,更多的是释然无畏。

    “户部尚书李弥、侍御史郑中?、给事?中?勾龙渊、谏议大夫李朝谊,是否可信。”容祈摸着手中?的香囊,轻声问?道,“在我们都不在临安的时候。”

    宴清沉思片刻,点头?:“都是当年韩相留给祖母的人,也?是第一批投诚的人,近五年的相处,可信。”

    “既然如此?,我便送宴家一份大礼。”

    容祈垂眸,淡淡说着:“至少能保一月安宁,西南一定,你须回来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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