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初恋养儿子
檀无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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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贺池他——”
“打住, ”谢瞻顾做了个拒绝的手势,示意席永宽住嘴,“既然你要告诉我的事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 那对贺池来说应该是极度不想让人知道的**,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别跟我说的好。”
席永宽愣住, 他完全没想到谢瞻顾会是这个反应。
谢瞻顾微微一顿, 接着说:“其实我和贺池也才刚认识没多久, 关系并没有多深厚,就类似于房东和租客吧。我并不想过多地了解他,因为了解得越多就越麻烦, 我最怕麻烦。而且, 借着为贺池好的名义擅自泄露他的**,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只有贺池自己觉得好才是真的好。”
谢瞻顾站起来:“我要去午睡了。你坐了那么久的火车,应该也很累了,去休息会儿吧。”
席永宽看着谢瞻顾往主卧的方向走, 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他刚才是不是被怼了?
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甚至觉得确实是自己错了,难道他也被谢瞻顾的美貌蛊到了吗?
操,太危险了,此地不宜久留。
席永宽去次卧休息, 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重新理了下思路,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贺池单方面喜欢谢瞻顾,但谢瞻顾根本不把贺池当回事。
唉,代入感太强, 他已经替贺池觉得委屈了。
主卧里,谢瞻顾刚摸上床,手机突然响了。
不是来电铃声,而是微信语音或者视频的声音。
他凭直觉点了两下屏幕,随即听到了陈甸甸沙哑的声音:“我刚睡醒,上午打电话干嘛?”
“没事儿,”谢瞻顾侧身躺下,手机屏幕冲着脸,“就是想问问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我挺好的呀,”陈甸甸笑着说,“男女主角都对我照顾有加,打从我进组就一直骚扰我的副导演也消停了,就是不停熬夜太辛苦,我内分泌都失调了,脸上冒了两颗痘,你看。”
谢瞻顾当然看不见,他用微笑掩饰,说:“让蒲蒲去药店买点清热解毒口服液喝喝。”
陈甸甸“嗯”了声,说:“等拍完这部戏,我就退出演艺圈,踏踏实实地做我的模特。演戏真的太他妈累了,我实在吃不了这个苦。”
虽然有点意外,但谢瞻顾非常高兴她做了这个决定:“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我支持你。”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陈甸甸顿了下,“哎,你和周游聊过了吗?”
“上午刚见过面,”谢瞻顾说,“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周游真是挺不错一男孩,你要是跟他闹掰了绝对会后悔的。其实只要你给他个台阶,你们俩分分钟就和好了。”
陈甸甸沉默几秒,说:“我听你的,待会儿就给他打电话道歉。”
谢瞻顾说:“行,那挂了吧,我睡会儿。”
挂了电话,谢瞻顾召唤siri,打给周游。
周游很快接了,谢瞻顾笑着说:“干嘛呢,男朋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是周游的妈妈。”
一声“卧槽”差点脱口而出,谢瞻顾急忙换了副口吻:“阿姨您好,我是周游的朋友,刚才那句‘男朋友’是开玩笑的,您别误会。”
那边笑了下,说:“就算真的是男朋友也没关系,我不是那么古板的人。”
谢瞻顾笑着说:“不愧是成功女性,思想境界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周游跟你提过我?”语气有点讶异。
不等谢瞻顾回答,突然听到周游的声音:“妈,你怎么随便接我电话,手机还我——喂?”
“你怎么回事儿?”谢瞻顾说,“我今天给你打了两次电话,两次都是别人接的。”
周游嘿嘿一笑:“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丢三落四。”
“你能再自恋点吗?”瞎贫两句,谢瞻顾说正事,“我打电话是为了告诉你,别告诉陈甸甸我失明了,免得让她担心。”
“知道了。”
“今晚要不要来我家睡?”谢瞻顾逗他,“做戏做全套嘛。”
周游笑着说:“好啊。”
他答应得太干脆,谢瞻顾愣了下,说:“我开玩笑的。”
“我认真的,”周游说,“洗干净等我。”
电话被挂断了。
谢瞻顾:“……”
这孩子是不是被失恋刺激得魔怔了?
谢瞻顾放下手机,闭上眼睛睡觉。
他是真的感到疲倦。他平时睡觉都要开着小夜灯,现在眼睛看不见了,时时刻刻都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让他心底里一直涌动着不安,噩梦总是趁虚而入,搅得他睡不安稳。
如果陈甸甸在就好了,她是除丁忧之外最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人。
贺池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没看见谢瞻顾,只有席永宽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呢?”贺池问。
“睡觉呢,都睡一下午了。”席永宽梗着脖子扫他一眼,“买到药了吗?”
贺池“嗯”一声,先回了次卧,换身衣服出来,径直走向主卧,握住门把手,轻轻地把门推开一道缝,抬眼往里看。
谢瞻顾趴在床上,毯子滑到了一边,t恤下摆往上卷,露出一截白皙劲瘦的腰。
贺池的脑海中倏地闪现出那天晚上他掐着谢瞻顾的腰从后面進入他的画面,谢瞻顾也是像现在这样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紧紧地夾着他,每一次進出和頂撞都让他过电似的头皮发麻,仿佛连灵魂都在跟着顫栗。
席永宽有句话说得没错,谢瞻顾确实是个妖孽,只用那一个晚上,就牢牢地勾住了他的魂,让他無法自拔,每回味一次就深陷一分。
贺池收回视线,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在窥视谢瞻顾的时候,席永宽也在悄悄打量他。
席永宽实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以贺池现在的状态,喜欢一个人是件相当危险的事,很可能会加重贺池的病情,让他做出极端的举动。
可是,如果这能激发贺池的求生欲,给他活下去的动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席永宽决定听从谢瞻顾的建议,先闭嘴,静观其变,事情说不定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呢,还是乐观点比较好。
贺池转身走去厨房,席永宽跟过去,旁敲侧击地问:“池哥,谢瞻顾对你怎么样啊?”
贺池打开冰箱,扔给席永宽一罐可乐,给自己拿了瓶矿泉水,淡淡地说:“挺好的。”
席永宽拉开拉环,喝一口冰可乐,又问:“那个叫周游的帅哥,真是谢瞻顾的男朋友吗?”
贺池沉默两秒,说:“不知道。”
怕惹他不高兴,席永宽不敢多问,换个话题:“新学校怎么样?有玩得好的朋友吗?”
贺池点了下头:“有。”
“我靠,还真有啊?”席永宽一脸震惊,抬手捂住胸口,“我的心好痛,我再也不是你的唯一了。”
贺池勾了下唇角:“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看时间差不多了,贺池开始准备晚饭,席永宽给他打下手兼陪聊。
席永宽是个话痨,自说自话也很嗨皮,贺池偶尔理他一下就行。
晚饭摆上桌,贺池去叫谢瞻顾起床。
谢瞻顾早就醒了,但是起床也是干坐着,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躺着听会儿歌。
刚辞职那会儿想做咸鱼,现在真成咸鱼了,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
听到开门声,谢瞻顾坐起来,面朝门口的方向:“贺池?”
贺池“嗯”了一声,说:“起来吃饭吧。”
谢瞻顾摇头:“我不饿,你们吃吧。”
打从吃完午饭就一直躺到现在,会饿才怪了。
贺池已经走到床边,他伸手抚了抚谢瞻顾翘起来的一撮头发,说:“不饿也吃点。”
谢瞻顾叹口气,往床边挪。
贺池拿起拖鞋往他脚上套。他的脚也生得特别好看,白嫩又圆润,脚趾排列得很整齐,还透着浅淡的粉,让贺池有种想亲上去的冲动。
贺池站起来,抓住谢瞻顾的手腕,嗓音微哑:“先去洗手间?”
谢瞻顾点头:“嗯。”
被贺池牵着往外走的时候,谢瞻顾突然想起来,把小吉埋在山顶那天,贺池说以后要做他的狗,现在贺池真成了他的狗——导盲狗。
“你笑什么?”贺池突然问。
谢瞻顾不知道自己笑了,他压了压嘴角,假装没听见。
吃过晚饭,席永宽要去剪头发,因为开学第一件事就是军训,他要剪成短寸,省事儿。
贺池牵上祥崽,和席永宽一起出门了。
祥崽年纪小,活泼爱动,贺池每天都会带它出去遛半小时。他还训练祥崽像小吉一样在猫砂盆里上厕所,已经初见成效了。
谢瞻顾待在家里听电影,除了这个,他能做的也只有打打电话了。
他给丁修打了个电话,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铃声刚响两声那边就接了。
“阿修?”谢瞻顾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
“有事吗?”是丁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谢瞻顾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内心毫无波动:“你恢复得怎么样?能下地走动了吗?”
“我没有特异功能,”丁修说,“好不了那么快。”
谢瞻顾笑起来:“哟,都会阴阳怪气了?”
“没事我挂了。”语气有点不耐烦。
谢瞻顾赶紧说:“你都不问问我的眼睛怎么样了?”
安静几秒,丁修**地问了句:“能看见了吗?”
“我没有特异功能,”谢瞻顾忍着笑说,“好不了那么快。”
手机响起忙音,丁修直接挂了电话。
谢瞻顾笑出声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逗丁修玩儿总能让他心情愉悦。
电影接近尾声的时候贺池和席永宽才回来,贺池先给祥崽洗了脚,然后过来问谢瞻顾:“快十点了,要洗澡吗?”
谢瞻顾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洗了。”
贺池太危险了,他不会再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好,”贺池说,“那我去洗了。”
贺池刚进洗手间没多久,门铃响了。
席永宽去开门,门外站着英俊潇洒的周游。
周游晃晃手里的袋子,笑着说:“给你们带了宵夜。”
谢瞻顾听到周游的声音,有点惊讶。
他还以为周游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
周游走进客厅,笑着说:“宝贝,我来了。”
谢瞻顾:“……”
他上次听到“宝贝”这个肉麻的称呼,还是和贺之南分手的前一天。
“呵呵,”谢瞻顾皮笑肉不笑,“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来侍寝啊。”周游笑着说,“你看不见,不陪着你我不放心。”
谢瞻顾站起来,朝周游说话的方向招招手:“过来,扶我回房间。”
周游把装夜宵的袋子交给席永宽,笑着说:“你和贺池一起吃吧,我去吃别的了。”
席永宽:“……?”
操,好像有车轮从他脸上碾过去了。
周游拉着谢瞻顾的手进了主卧。
“你成心的是吧?”谢瞻顾压低声音,“我都说是开玩笑的了,你还来?”
周游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成心的。”
谢瞻顾:“?”
周游按着他的肩让他坐到床上,说:“你和陈甸甸耍了我那么久,你不得让我耍你一回出口气啊?”
“……好吧。”这个理由让谢瞻顾无法反驳,“但你不会真的要睡我这儿吧?我没办法和别人睡一张床,会失眠做噩梦。”
“我不睡床,”周游说,“睡飘窗就行。”
看来他是认真的。
谢瞻顾转念一想,其实让周游睡他房间也不错,正好可以加深贺池的误会。而且他白天睡太多了,一点也不困,就算失眠也无所谓。
“随便你吧,”谢瞻顾说,“只要你不觉得憋屈。”
周游说:“枕头分我一个。”
谢瞻顾摸到枕头,凭感觉扔过去。
周游伸手接住,枕头上的香味扑面而来:“我靠,好香啊。”
谢瞻顾说:“喷的香水。”
周游“啧”了一声:“你活得可真够精致的。”
谢瞻顾挪上床,抓起另一只枕头垫在背后,靠着床头说:“小时候没条件精致,老了没必要精致,当然要趁着年华正好尽情享受了。”
“就是及时行乐呗,说那么复杂。”周游抱着香香的枕头,盘着腿坐在飘窗上,“不过这点我举双手双脚赞同。人一辈子七八十年,真正的好时候不超过十年,就该趁着young aiful的时候好好享受生活。”
周游掏出手机,播放打雷姐的《young aiful》当作聊天的背景音乐。
谢瞻顾说:“我也喜欢这首歌。”
“我是打雷姐的铁杆粉丝。”周游顿了下,脸上的笑意忽然收敛,“对了,陈甸甸下午给我打电话了。”
“说什么了?”谢瞻顾问。
“说她那天心情不好,不该把气撒我身上。”周游的语气变得有些低落,“还说以后继续做朋友,等她回g市介绍美女给我认识。”
谢瞻顾问:“那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周游苦笑了下,“当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谢瞻顾想安慰安慰他,但又觉得无济于事,索性什么都没说。
彼此安静了一会儿,周游突然问:“哥,你为什么会喜欢男的啊?”
谢瞻顾认真地想了想,说:“其实我在精神上是倾向于厌男的,但我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被男性吸引,大概是基因和荷尔蒙造成了我的矛盾吧。准确来说,我不是宽泛地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某个既能满足我的肉-欲又能让我从精神上欣赏的独立个体。我一直觉得用性别来定义取向太简单粗暴了,因为人喜欢的永远是纯粹的个体,而不是庞杂的群体。”
周游听得似懂非懂,但也并不想深究,他问了另一个问题:“男人和男人做愛,真的会爽吗?”
谢瞻顾有点哭笑不得:“实践出真知,你自己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周游沉默几秒,犹犹豫豫地说:“要不……你和我试试?”
谢瞻顾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周游却当他是默许了,立刻从飘窗下来,屈膝跪坐在床上,眼巴巴看着谢瞻顾,期期艾艾地说:“也不用真做,就……就接个吻,让我试试有没有感觉,好不好?”
谢瞻顾明白了,这家伙是认真的。
该不会是因为陈甸甸喜欢女人,他就想试着喜欢男人,向陈甸甸看齐吧?
谢瞻顾觉得既好气又好笑,刚想说话,突然听见开门声。
贺池站在门口,看着床上近在咫尺的谢瞻顾和周游,脸色阴沉得可怕,额角甚至暴起了一根青筋。
作者有话要说: -
又到月底了,求营养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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