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这帮恶人！我不怕你们！”成年男子吼叫着。</p>
几个保安冲进教室，一拥而上，把成年男子捆了起来，成年男子只是吼叫不停。</p>
我抬手准备给他个嘴巴子，让他老实一点，突然李冉扯了扯我。</p>
我随着李冉的示意看去，只见成年男子的女儿并没有撤出教室，而是看着这一幕，脸上都是屈辱和泪水。</p>
仔细看了一下小女孩的装扮，身上穿着的是校服，看不出家境好坏，不过从她蓬乱的头发，肮脏的校服就能看出来，她的家境并不好。</p>
再看成年男子，脸上都是生存的艰难，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那嘶吼看上去很凶，实则都是对生活的绝望。</p>
我一下就明白了。</p>
小时候的我因为家庭的关系，又瘦小又脏，学习还不好，在学校里没少受同学欺负，这父女俩估计也是这样，不然男子也不会这么激动。</p>
我默默地放下手，到外面找到毕方，让他处理时尽量不要为难这对父女。</p>
毕方点头答应，说不会报警，让保安把成年男子带到教导处，去处理问题了。</p>
这个过程我没有参与。</p>
从内心来讲，我当然想多给这对父女一些帮助，可是从实际情况说，成年男子硬实有问题，我插手只会造成真正的不公平。</p>
毕方找了一处办公室让我和李冉稍等。</p>
多时之后，他才来到办公室，脸上带着笑容。</p>
“处理了吗？”我问道。</p>
他点点头：“没想到你一来我们学校就又做了一件好人好事。”</p>
我无语一笑，没说话。</p>
会出现这种事，是教育出了问题，更是社会出了问题。可是我终究能力有限，就算能帮助一时，也无法帮助一世，就算能解救一个人，也解救不了社会。</p>
“把这点钱交给那个女孩。”我掏出两千块递给毕方。</p>
毕方一怔，随即接下，又笑说我是个好人。</p>
抬手看看表，他说已经到了中午，请我和李冉到他家坐坐，顺便吃个便饭。</p>
看得出来，他只是客气一下，不过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多了解些情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p>
“那就打扰毕主任了！”我笑道。</p>
毕方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真的答应去他家里，讪笑道：“家里简陋，还望陈先生别介意。”</p>
我本以为毕方只是一句客气推托的话，没想到还真是这样。</p>
我和李冉跟着毕方出了学校，没有开车，一路往南走去。</p>
走了三百多米，在路口处右拐，拐进了学校旁边的一条小巷，走进一个破旧的小区。</p>
毕方的家不可能在这里，难道说是我哪里露了马脚被他看出端倪，要带我们进到这里把我们干掉？</p>
我给李冉使个眼色，都做好了防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袭击。</p>
不想一路上什么也没发生，毕方带着我们进了老旧小区，来到其中一栋老楼房前，带着我们上了四楼，打开左手边的门。</p>
“进来吧！”毕方带着几分尴尬把我和李冉让进屋里。</p>
“这是我租的房子。”毕方讪笑着解释，说他是外地人，来燕都后只是个小小的教导主任，根本买不起燕都的房子，在别住租房子太贵，离着学校也远，就在这里租了套旧房子住。</p>
我放眼四顾，屋里的陈设很简单，沙发电视茶几，一看就年长了，沙发外套都有些磨边，电视也是老款的。</p>
不过吸引我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茶几上落着薄薄的一层灰。</p>
这房子很久没人住了！我心想。</p>
毕方也注意到了茶几上的灰，笑着说道：“我平时很多时候都在学校，只有不忙的时候才会回来睡一觉。家里也很久没有打扫，让你见笑了！”</p>
这一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不过我并不相信。楚阳说和他交货的人叫毕方，偌大一个燕都只有这个毕方能对得上号，他怎么可能没问题！</p>
不仅他有问题，这房子也有问题，很可能不是用来住人，而是另有他用。</p>
“毕主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住吗？家人呢？”我边问边随意在室内走动，打量着其他的地方。</p>
主卧室的门虚掩着，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次卧室的门却紧闭着，我尝试按下门把门，没开。</p>
门是被锁上的。</p>
肯定有问题！我心里更加笃定。</p>
转过身想去看看主卧室里的情况，毕方已经注意到了我。</p>
“陈先生！我请你来坐坐，不是请我来打探我家的！”毕方说话很不客气，直接戳穿了我。</p>
我心中一动，这房子肯定有问题，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着急！</p>
“头一次来毕主任家，有些好奇，毕主任别生气。我们来谈谈孩子入学的事。”</p>
我想拉开话题，不料毕方完全翻了脸，说我没礼貌，他们学校收学生也会考虑到家长的素质，像我这样没素质的家长他们学校根本不会接收。</p>
这一顿操作可以说是突然翻脸，根本就不是正常交流的样子，我更加肯定这里肯定有鬼。</p>
我没分辨，给李冉使个眼色，直接离开了毕方的房子。</p>
毕方骂骂咧咧地关上门，楼道里没了动静。</p>
“我们怎么办？”李冉悄声问道，带着几分忧虑。</p>
我笑了笑，扬扬手上的耳机：“放心吧，我已经装了窃听器！”</p>
“真有你的！”李冉笑道。</p>
这次出来的时候，我就预想过了各种可能性，提前带上了监听设备，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p>
刚刚在毕方家四处走动的时候，我就悄悄放了两个监听设备，一个放在卧室的门头上，另一个放在客厅的电视后面。</p>
我们下了楼，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我打开了监听设备。</p>
监听设备一打开，马上传来一阵脚步走动的声音，跟着是毕方的自言自语。</p>
“他妈的，想来骗我，还嫩了点！”</p>
我和李冉交换过眼神，这毕方果然有问题！只需要监听下去，肯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情报。</p>
没想到，我的这个想法很快就破灭了。</p>
自毕方说过那一句话之后，监听器里再也没有传出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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