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又这般晚才回？”龚淼淼一进院就被上官泽拦住唠叨。
晚啥晚？咕——
龚淼淼想怼师弟却耐不住腹中饥辘：“好夏荷，赶紧弄吃的，你主子要饿死了！”
“哎！”夏荷刚跑来迎人又急急刹住扭头：“夏莲！将灶上温着的汤羹先端来！”
“你晌午没用饭啊？”见小徒儿师姐一副随时要饿晕的扶墙样儿，上官泽不由真心关切。
然而这话听在龚淼淼耳里却更像是嫌她吃得多，倒不是她心思多，而是中午那三大碗酱肘吃了跟没吃一般，她莫名有些心虚...
“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如今才多大？长身体！懂不懂？”似是怕了师弟的碎嘴，龚淼淼梗脖一句便墙也不扶急急进屋。
“师——徒儿你等等！为师有话与你说！”上官泽一看龚淼淼这势头就是想借更衣躲他，忙追着出声。
“何事？”龚淼淼乖乖停下，正经回头。
“进屋说！”
龚淼淼很快察觉上官泽的谨慎源于何，莫不是试验出岔子了？别啊！现在就这一个好下手的“药人”！怪不得你小子这么大了还打光棍，怜香惜玉这四个字懂不？
“师——你这甚眼神？”上官泽坐定一抬头便见小徒儿师姐幽幽含责备又夹杂莫名同情的担忧双眸，压着的无语一瞬爆发：“你放心，你那漂亮丫鬟好着呢！”
“咦？你也觉得秋湘漂亮？”龚淼淼忽地又换上八卦脸凑近：“来来来，悄悄告诉
师姐，她哪里最好看呀？”
...这可真是他亲师姐！
上官泽拉脸无言一瞬，径直将小徒儿师姐按坐圈椅：“你给我正经点！自己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要！”龚淼淼被捉手也乖乖，但灵活的大杏眼却调皮地眨巴眨巴，似是无言挑衅：你奈我何？
一想到这般好看的眸子又要被命运夺去，上官泽便心痛得压不住眼中欲夺眶的点点透明。
见师弟眼泛泪光龚淼淼不由愣住，这小子送师傅师伯远行时都不曾掉过金豆！
“试验出甚问题了？”龚淼淼终于肃容正经。
“你中的应该不是蛊毒。”
不是蛊毒那是甚？除了蛊毒还有甚毒如此邪门？
龚淼淼皱眉等着师弟解惑，虽急于求解，但见师弟垂头倒也不催促，只难得温柔地轻轻给抚背。
冬夜寒凉，室内燃着炭火倒不觉得。微微轻烟起，直冲房顶，半途却缭上梁柱。
飞蛾喜光，无惧殒生，扑棱棱跌进火堆，激起一层炭灰与肉焦。
“秋湘——咕——”压抑的同门温情中上官泽开口，却被龚淼淼煞风景的肚饿打断。
这身体是要长成甚样？上官泽复杂地看一眼小徒儿师姐：“算了，你先用饭吧。吃完再说。”
“没事，你说！”龚淼淼从善如流，边埋头呼噜边含糊：“你说！我耳朵又不忙。”
呃...我是怕你听了呛到...
“说呀~”
拗不过小徒儿师姐，上官泽径直简约丢出重磅推测：“你
们的蛊毒十之八九是血脉里带的病！”
哈？蛊毒其实是天生遗传的病？
不对啊，那么多人中的蛊毒呢！
嗯？龚淼淼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和秋湘，和白莲教的人都是有血亲缘的！
“真的？”龚淼淼一脸惊愕地从海碗里抬头，抱着一丝希望从嗓眼里挤出一问：“你们，咋琢磨出来的？”
莫说龚淼淼，便是上官泽从莫神医那儿听得此结论时亦是难以接受。若是蛊毒，那按师姐原先的思路，抢了秋湘的解药分解研制，一朝重制得了解药便万事大吉！
但如今...
“蛊毒”乃天生缺陷...这如何解？总不能再投一次胎。
“说话啊！”上官泽越沉默龚淼淼越心慌，她现在还舍不得死！
“解药成分十一种，老莫一早便确定了其十。”
“嗯。”这个不是早知道了么？剩下一种份量太小，莫老头确定不了，龚淼淼便寻了个借口让老爹出面让家里人搜罗来白莲教所在西南之地的所有罕见蛇、虫、毒、草、药。大侄子细致，猜出他祖父背后所图，还额外搜罗来几本前西崒药方典籍。
“安南送来的东西老莫如今才试了三成，但试验的解药还未研制出，秋湘先出现状况！”
甚状况？方才不还说漂亮丫鬟好着呢吗？
龚淼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眸满是吊胆的担忧，瞧得上官泽愈发自责无用。
他受不了小徒儿师姐那双清透纯净中饱满的祈盼
，遂微垂了头继续：“那丫鬟忽地出现了抽搐、腹痛、红眼、发癫的症状，甚至似不知痛一般，强行废了条胳膊挣开束缚闯进炼药房。”
“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她错过了服用解药的时间，催发了蛊毒。但老莫探其脉象更像是上瘾之人的戒断反应！”
嗯？上瘾？这可不是甚好词。龚淼淼大概能猜到这蛊毒背后的真相了...这西崒余孽为了复国当真是丧心病狂了么！竟——
“顺着这个思路，老莫翻了之前排除掉的一些致瘾之物，一一混合制了不同的解药。那秋湘原本还软着，但一闻解药便睁眼，一吃解药便恢复如常。”
想起当时的惊悚，上官泽仍心有余悸。只隔半刻钟，那秋湘就跟大变活人一般换了模样，狡黠惑人的桃花眼一钩，开口便是刺人：“呦，还真让你们做出解药了，厉害厉害~不过可惜呀，我的小命没丢，那叛徒却是活不长了。”
上官泽掐她脖颈逼问出原因，原来白莲教早防备了如龚淼淼一般狡猾心思的，如今的蛊毒与解药都有许多种，各不合宜。
但这个反而不是目下最要紧的了...
“莫老头真确定是药物致瘾？不是巧合？”
上官泽点头又摇头，无一丝余地的果断让龚淼淼一颗心半冰。
“那天生之疾又是怎么回事？”
“老莫猜的，但八九不离十。师姐，一般上瘾之人有何特征？”
师弟话里有话，龚淼淼稍一琢
磨：对了，量！
一般似五石散这般致瘾的害人物，服用者越上瘾对毒物的需求量越大。但秋湘她们却是按时间间隔近似等量给“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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