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榛跟着张老头几个人一起去了地里,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出发了,现在成熟的不止是水稻,还有大豆和高粱等,前两天的时候,水稻已经收割完了,今天是要把地里的黄豆和花生弄回家。

    昨天晚上擦过药之后,今天身体果然好了很多,虽然还带着疲惫,但是已经不像昨天那么痛了,张榛背着一个破背篓,遇见地里的马泡就摘下来,熟了的马泡像是小版的西瓜,其实个头也就三四个黄豆那么大,吃起来香甜可口,张榛专门把个大味香的找出来拿回去给小媳妇吃。

    连续几天之后,村子里的庄稼基本上都收割完了,然后就开始处理稻谷,让稻粒从稻杆上分离下来,村子里一共就一头牛,那是村长家的,关系好的就去借牛用一下,一般关系的就要靠人力了。

    张老头家里自然是靠人力的,黄豆就是家里的几个女人用手或者用棒槌把豆子和豆杆分开,稻子往年这都是张守松的活,今年大家也理所当然认为应该是他。

    只是还没来得及分工,家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张住松又去了一趟镇上,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虽然说婚前男女最好不要见面,但是在农村这种情况受限制了很多,有附近村订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更别提农忙的时候,一天要见好几次面也是正常。

    然而这一次却不是张住松着急忙慌的像往常一样巴结着赶过去,是镇上的岳家亲自来找人叫他去的,让张老头和张赵氏好一阵得瑟,镇上的人又怎么样,嫁过来了还不是要听他们的,哪有总自己上赶着的道理?

    然而张住松是高高兴兴的走,灰头土脸的回来,一看就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儿。

    张赵氏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啥事啊?”

    张老头也看出来了事情不对劲,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凑了过来,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反正能少干一会就少干一会儿。

    张榛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对面冲过来的张住松,看来人两眼发红,鼻子里面喘着粗气,怒气冲冲向自己跑过来,立马捏紧了手里的扁担。

    “你怎么现在还活着!怎么当

    初不死在牢里呢?”张住松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如果不是杀人偿命,而且还会连累自己的名声,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就打死这个愚蠢的大哥。

    “怎么啦?怎么啦?”张榛明知故问道。

    “你说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张住松说着就想冲上去打对方一拳。

    张榛手里拿着扁担,一边不明所以叫着“怎么了?”一边毫不犹豫拿着扁担敲对方打过来的拳头,只痛得张住松立马缩住了肩膀。

    “老大,你怎么能打老四呢?”张老头呵斥道,刚刚听了老四的话,他现在也很是埋怨这个愚蠢的大儿子的。

    张榛让跟在自己后面的徐子嘉躲得远一点儿,然后一脸无辜对张老头道:“明明是四弟要打我呀。”

    “他打你,你不会让着他点啊!你居然还还手,你多大他多大,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弟弟,白长那么大个子。”张赵氏骂道,这也就是对自己儿子稍微不好骂,其他人早就被她骂娘了。

    “哦。”张榛乖乖认错,心里知道自己的个子还真没白长,不然怎么那么好还手呢?

    他这个态度真是让人有气说不出,明明认错了却感觉他很无所谓的样子,特别是张住松本来就在气头上,直接道:“爹,娘,反正这个家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们看着办吧,这次的事全是他惹出来的,小小说了,要是大哥还是咱们家的话,她肯定不愿意嫁进来,天天和吃过牢饭的人一块吃饭,还有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和她们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算是说出了他的目的,张住松偷偷观察了一下张老头和张赵氏的反应,没有大怒,甚至还有点思索的样子,很好,再接再厉放缓语气道:“而且小小也说了,她现在也就这一个要求,到时候彩礼还可以减少一两,只要咱们答应,下个月就从镇上嫁过来。”

    张家声音闹得那么大,自然是吸引了左邻右舍,隔壁的院子其实是和张家的院子只用一个矮墙隔着的,听见静是第一个趴在墙上看的。

    而且大门敞开着,农忙已经基本结束了,现在快到晚饭的时候,很多人吃饭出来纳凉,听到这边热闹,自然而然凑了过来。

    本

    来以为只是一些小问题,农忙的候大家心里燥,发生摩擦也是常有的事,开始也没当一回事儿,现在居然听到了要分家的消息,而且意思是只把老大一家分出去,顿时都惊呆了。

    要知道一家兄弟几个,一般都是老大养老,现在张老头和张赵氏的态度明显是有些犹豫的,不知道怎么想的,立马有人插嘴道:“咋了,张老头,闹得那么大?”

    张老头摆手道:“没啥,没啥。”

    朱二婶在旁边吆喝道:“没事听你们在这瞎嚷着啥呢,而且老四这个样子也不像没事的呀,说说呗,有啥难处说出来大伙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张赵氏还能不了解她,一个就害怕别人家没啥事的人,每天跟个长舌妇似的,东一家西一家,最爱和别人扯什么家长里短,因此很不高兴道:“你是家里都死绝了啊,到处听别人家的事,有那个命活着就好好活,哪一天死了也绝对是被你自己害死的。”

    “说什么说呢,你个破落户,当初人家张老头捡来的媳妇,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朱二婶自然一点也不示弱。

    “那我跟你可比不了,你这个克了自己儿子的泼妇,你那么多个儿子,也都找了媳妇那么多年了,现在全部一个子都没有,是不是被你这张嘴祸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打人专打脸揭人专揭短,张赵氏在行的很。

    朱二婶气得不行,又很不甘心,她这方面确实比不上张赵氏,四个儿子,两个孙女一个孙子,她只有两个儿子,三个孙女,而且她年纪比张赵氏其实还要大上许多。

    但是就这样结束朱二婶自然也是不甘心的,立马转移话题道:“我刚刚听说张四要接新媳妇儿啊,接新媳妇好啊,就是这新媳妇儿脾气太古怪了,居然非要让人家大松离开这个家才能嫁过来,都知道是从镇上嫁过来的,但是这样的脾气是不是镇上的正经人家谁知道哩!啧啧啧,该不会是那些住在小巷里的……不会都认识吧,害怕被揭了老底儿。”说着就古古怪怪的笑了。

    其他人也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可不是嘛,一般人家哪有提出这么古怪要求的?

    看着大家怀疑的眼神,张住松

    自然是不肯认证笔账,小小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的姑娘,而且在镇上还开了一家点心铺,哪里是他们说的那样?

    别说是张住松,张家的其他人除了徐子嘉都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不肯受这种冤枉气,张老头和张赵氏更受不了别人这样怀疑的眼神。

    张老头不好说什么,张赵氏立马就骂道:“你这个嘴碎的,天天就知道乱嚼舌根,哪一天被你嚼烂了生脓了,脚底流疮,也只能怪你自己不道德。”

    朱二婶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对,哪有嫁人的还有提出这种要求的?因此只觉得他们心虚,回骂道:“我只是嘴上说的你们不乐意听,可不像你们啊,打肿脸充大户,谁知道娶回来的是什么烂东西?也就糊弄我们这些外人吧,反正我们啥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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