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贴身的衣服——

    几个女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忙去翻自己的东西, 刚刚只注意着钱和票及其他贵重的东西,都没检查衣服,这有偷钱又偷衣裳的, 怕是哪个旮旯里的变态。

    霍笙的一些贴身衣服都是统一的放在一处,她开始还没注意, 以为是被自己洗了, 结果到窗口晾晒衣服的架子看了一圈, 她确定自己根本就没洗,这还丢的不是一件,有三?件贴身衣服丢了。

    赵卫东整张脸从呆愣,到有些不自在, 然后黑的像锅底, 转身朝门口走去:“都去问问,今天都有谁来过知青宿舍,手脚不干不净, 偷到我队上?了,被我逮到我废了他的手爪子!还有你们看什么看, 掉东西的不是你们, 看什么热闹,都散了,别一堆的凑在这里。”

    周萍听霍笙丢了衣服,也吓到了,去翻自己的衣物,一件件的数着, 她倒是还好,衣裳一件都没少,其他人也是,这么看来就霍笙丢了衣服。

    大伙想想都替霍笙膈应,偷了钱不算还偷贴身衣服,想想都恶心。

    赵卫东一直在知青宿舍门口,像一尊门神。

    “你这两天别一个人落单,有事什么事找人结伴着一起。”他这话是朝霍笙说的,然后朝其他的女知青道:“你们也注意点,天黑了就别出知青宿舍,别往没人地方去。”

    出了这档子事,霍笙真是有够膈应的,而且整个知青宿舍还只有她的丢了,她把衣服全都理了出来,不知道衣服都被谁碰过,打算全部洗一遍。

    赵卫东放下一句话:“两天我?就把人逮出来,你们安心?,别自己吓自己。”

    ***

    两天过后,赵卫东是把人抓住了,不过是偷衣服的贼,而不是偷钱的贼,偷衣服的是村里的郑麻,小时候生了一场病,一脸的麻子坑坑洼洼,村里的人都叫他麻脸子,这个人有时正常有时又像个疯子,具体也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总之村里的人都说他是疯子,又穷又邋遢,整天就在村里的各个角落里转悠,而且每当看到漂亮的姑娘,双眼简直在冒绿光,一些女的在半夜走夜路的时候,会被不知从哪钻出的麻脸子

    一把抱住,摸摸蹭/蹭占便宜。

    之前因为占村里女人的便宜,已经被抓到了县上去劳改了,不过这个人是个疯子,抓起劳改一段时间就会又被放回村里来,像颗毒瘤一样活在河沟村。

    赵卫东去逮人的时候,抓贼拿赃,还真看到几件衣裳,抡起拳头把人朝死了打了一顿,麻脸子开始还装疯卖傻,但赵卫东下手重,打的人没一会就开始求饶。

    “俏生生的女娃娃,真漂亮,粉丢丢的衣服。”

    麻脸子被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赵卫东带着人要送县上的公社,这人疯疯癫癫的,就唱了起来。

    来看热闹的人不少,霍笙和那些被偷了钱的女知青也过来了,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恶心的玩意,结果麻脸子肿着脸就唱了起来。

    “欠教训!”赵卫东捏起拳头招呼了过去。

    赵卫东打的凶,本来抓到人的时候,他已经下手教训过了,现在再打怕是要出人命,同行的徐力争忙去阻止。

    “东子 ,行了,别打了,再打闹人命了。”

    两人压着麻脸子上?了车,赶去县上公社,路上赵卫东阴沉沉的忽的踩了一脚麻脸子的裤裆:“再敢到我队上?来惹事,我?弄死你。”

    旁边的徐力争看得心?惊:“喂喂,你留点情,真打死了,为了个疯子你要?赔命的。”

    赵卫东从兜里掏出烟点燃,语气淡淡的,“关我什么事,麻脸子偷了东西,我?抓他的时候,他反抗,我?为了自保才和他的手,我?是还手,不是殴打。”

    徐力争:“……”

    麻脸子被带走后,隔天赵卫东们回来,霍笙才知道,衣服是麻脸子偷的,但钱他真是没偷,麻脸子见霍笙长的漂亮,平时穿衣服掐得小腰细细的,一眼看去水灵灵的,就时不时在二队知青宿舍旁边转悠,结果恰好一天过来,看到原本应该关着的女知青的宿舍的门竟然开着,他心?里一,就潜进了屋,看到霍笙床位上?叠放着一件他前不久看到的翠绿色的长裙,就知道这个床位是那个嫩得能掐出水来的知青的,于是在霍笙的床位上?偷了几件衣裳就跑了。

    至于投钱的是谁让大家都有些大跌眼镜,没想到是三队上?的李长美,她不知怎的弄到了三

    ?队仓库里修机器的工具,把二队知青宿舍的门撬了,拿着钱从河沟村跑了。

    前不久三?队上?选了个新的生产队队长,之前一直是赵卫东帮忙管理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新手上?任,管理上?有疏漏,让李长美钻了空,闹出偷钱这一出。

    李长美这是鱼死网破了,一个女知青,文化?人,就算因为和孙敬文的脏事没了出头的日子,天天挨批/斗,但就这样偷了钱跑了,看来她是什么都不想要了,跑了之后连她父母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她一个知青偷东西,真是给所有的知青抹黑了,河沟村的村民们对下乡的知青们本就有意见,闹出这样的事,虽然没偷村上?的人,但影响不好,因为这事公社支书还特意召集了所有的知青开了会,进行教育警醒。

    李长美和原书霍笙曾经交好过一段日子,自然是知道霍笙一般都是把值钱的东西放在那个精致的小箱子里,怪不得霍笙总觉得不对劲,她藏东西虽然藏的严实,但偷儿明显是冲这个小箱子去的,敢情还是个熟人偷的,想想也是,那么多的生产队,别的队不偷,就偷了二队,恐怕从头到尾的目标都是霍笙这个有钱的,那个小箱子霍笙拿出来放了其他零碎的东西,倒是没再放过钱了。

    李长美没抓到,就算能抓到,谁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白丢了钱,霍笙气得心?肝都疼,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丢钱的人中就数她丢的最多,可以说是一笔不菲的巨款了。

    不过事情要?往好的方面想,她钱是丢的多,但现在她手上?还有不少的钱和票在,而其他丢钱的女知青,是把全部的家底都丢了。

    农村里,钱和票这种东西都是命根子,知青们下乡,是从城里来,但不是每个人家里条件都好。

    周萍气的吃不下饭,干活的时候不像往常的时候积极性高,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提不起劲,不说她,被偷钱的知青状态没一个是好的。

    徐力争带了家里的粮食给周萍,满满的一小口袋,虽然不是什么精细粮,但对于庄户人家来说,不少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家里的口粮里挤出来的。

    周萍看到之后猛的哭了,她之前对和徐力争处对象还是

    犹豫过的,下乡的知青没有一个不想回城里的,她和徐力争处了对象就意味着要?在河沟村这个偏僻的地方扎根落户,她读了这么些年的书肯定也有过不甘,不过现在她不后悔了,回不回城没什么重要?的,她迟早要嫁人,遇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也值了。

    考虑到一些女知青丢了钱,赵卫东去公社支书那里打了报告,折腾了好几趟,也不知道怎么说服公社支书同意把队上?的上?缴的公粮拨出来的一部分,给那些丢了钱的知青,就当是补贴。

    丢了钱的知青收到消息都跑到食堂门口排队领粮食,生怕去晚了就没得领,但脸上没有以往的喜色,因为有的知青丢的钱是要准备花半年或者一年的。

    霍笙一听领粮食,也是两眼冒光了,忙拿着自己的小口袋上?食堂去领,她这几天盯上了村里的芦苇叶,一门心思净盘算着要?怎么把丢的钱挣回本,听到可以领补贴粮食,自然是高兴的,管是不是精细粮,总之都是粮食,有的领就不错了。

    赵卫东在队伍的前面发粮食,看了几眼领粮食的,好一会,才看到霍笙拿着小口袋跑过来了。

    丢钱的女知青有六个,领粮的队伍走的快,没一会就轮到了霍笙。

    赵卫东拿着大勺子,舀了几勺糙粮的颗粒“哗啦啦”倒进霍笙的口袋,最后直接把大勺子一丢,把剩下的糙粮一股脑全都倒进了霍笙手里的口袋。

    “傻了?”

    感觉到口袋变得沉甸甸的,霍笙忙扯紧口袋边,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笑着朝赵卫东道了声谢。

    赵卫东又说:“你丢的钱数额大,我?多补你一点。”

    霍笙扎紧袋子口继续道谢:“谢谢赵队长,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不给队上?拖后腿。”她才洗了头出来,头发半干,披散着,说话的时候弯着腰露出一小段细白的脖子来,乌发想衬,,透着皂角淡淡的味道。

    赵卫东僵硬的移开头,口气变得硬邦/邦,“你这个月上?我?家来。”

    “……”霍笙刚把口袋拎起,作一顿,一脸的茫然:“什,什么?”

    “供你一个月伙食,多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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