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笙回?到河沟村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 她带了一篮子的好东西,有富强粉、一只已经杀好只等入锅的老母鸡,还有给?虎子带着两罐麦乳精, 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小?零食王四宝满满的给?她塞了一篮子,用?纱布严严实实的盖着,免得人看到眼红。

    霍笙起的早, 想赶最早的车回?去,但临要出门了, 蒋显过来了, 问霍笙交衣样的时间和敲定一些其他的事?情。

    图纸这些霍笙已经画好, 再检查几遍就可以了,至于成品最快可能也需要半个月才能做出衣样来,裤子的样式她画出的是类似于喇叭裤的样式,做起来倒是不复杂, 就是上?衣可能不能很快做出来, 霍笙算了算时间,给?了蒋显一个准确的时间让他到时候来取,随后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等说完已经差不多快中午了。

    “我这段时间不在?正红公社这边,中途你?要有什么?事?, 给?我拍电报, 电报钱算我的。”蒋显一会要坐车去其他的地方?,给?霍笙留了方?式,免得到时候有事?找不到人通消息。

    霍笙没和他客气,“好。”只要准时交了衣样,别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送完蒋显之后,王四宝拎着篮子送霍笙去坐车, 县上?到河沟村要先坐汽车,再坐牛车才能到,霍笙昨晚睡的晚,早上?又起的早,王四宝出门的时候怕霍笙会晕车,切了片老姜给?霍笙绑在?手腕的脉上?,这是农村的一个治晕车的土方?法。

    霍笙是有点晕车的体质,但这段时间来来来回?回?早就习惯了,看王四宝把姜片给?她细心?的绑在?手腕上?,霍笙也没拒绝。

    没赶上?一早的汽车,这会都中午了,都是赶集要回?去的,汽车上?乌泱泱的一片人,人挤人,霍笙拎着一篮子的东西,来来回?回?也被挤的够呛,好不容易下了汽车,松了口气,以为上?了牛车人会少一点,谁知道还是挤。

    “女同志,你?这篮子太占地方?了,你?自己抱着篮子咋样?”一个老太太用?手肘推了推霍笙,指了指她放在?牛车上?的篮子,霍笙不是那种强势的人,觉得

    这倒是没什么?,只不过篮子太大了,里面?放的东西多又沉,霍笙抱着压在?腿上?,没一会就压的腿麻,旁边都是人,霍笙脚麻了只能一,这一那个老太太有些不乐意,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她说的是方?言,霍笙也听不大懂。

    赶牛车的大叔是认识霍笙的,这女知青跑县上?跑的勤快,来来回?回?也会说上?几句话,而且王四宝也时不时到河沟村来,他人是个热心?肠的,赶牛车的大叔上?次家里的媳妇生完孩子不下奶,孩子饿的直叫,想弄块猪肉还是王四宝给?弄的,还特意给?他搭了一条不小?的鲫鱼,让他回?家熬汤,最下奶了。

    这会他看见霍笙来去,就知道该是脚麻了,于是他挪了挪车上?放东西的位置,朝霍笙道:“霍知青,来,篮子给?我,别抱腿上?,瘦得风一吹就能似的,压你?腿上?腿得难受,我给?你?放。”

    从这里到河沟村还要半个小?时左右,抱不住的,霍笙确实脚麻了,就把篮子递赶车的大叔,笑着道了声谢。

    大叔接过来,才发觉篮子是真?的沉,放下的时候,盖在?篮子上?的纱布掀开了一点,露出里面?已经杀好的老母鸡乌黑的鸡脚,赶牛车的大叔看到忙盖上?。

    但有几个人看到了,特别是坐在?霍笙旁边那个刚刚说话的老太太,一般人去副食品站的时候,只能买到半只鸡,这还是运气要好,去的特别早,才会有的,不然一般就只剩下一些鸡肝鸡内脏之类的边角料,这个女娃娃竟然能弄到一整鸡,而且看着肥的流油,是个有钱的。

    这老母鸡不是霍笙去买的,而是王四宝养的,今早杀了给?霍笙带回?来的,活鸡怕她闺女路上?不好带,一路“咯咯咯”的叫也吵,王四宝天没亮就起来把鸡杀了,仔细料理好给?霍笙带回?来,回?去砍砍就能煮,要是有够大的锅,可以一整只的煨汤,也不麻烦。

    老太太看了一会霍笙的篮子,又转回?头看旁边的霍笙俏生生的,打扮的干净,穿衣服的料子还是的确良的,不是村里的人,是个城里的女知青,而且还是个有钱的。

    牛车走的不快,半个小?时之后,到了河沟村

    ,霍笙呼了口气,下了牛车去拎自己的篮子打算回?赵家。

    “哎呀!我的鸡蛋都被压坏了,这是谁的东西?糟心?了,我的攒了大半个月的鸡蛋啊。”老太太拎出自己的篮子,看到里面?的鸡蛋都破了,蛋黄蛋清从篮子的缝隙里流下来,乱糟糟的一团,一些旁边的篮子也被祸害得沾上?了一些。

    霍笙瞅着那个老太太篮子的位置,一愣之后,忙跑上?前看一眼。

    老太太插着腰骂,骂了一会,又说这几个鸡蛋攒了大半个月,要不是县上?给?的钱太低她才不会又拎回?来,等着下次卖个好价钱,她拎着霍笙的篮子,直问这篮子是谁的压坏了她的鸡蛋。

    “老太太,这是,我的篮子。”霍笙真?怕这老人把自己的腰闪了,拎着自己放着面?粉的那个大篮子叫叫嚷嚷的,也不嫌重。

    老太太的眼睛跟乌眼鸡似的看着霍笙,“我这鸡蛋都压坏了,你?看怎么?办?”

    赶牛车的大叔走过来看了一眼,他刚刚把霍笙的篮子是放在?最边角的位置上?,最底下的,不可能压到人的东西啊,中途车上?又上?来了几个人放了东西,难道是有人把东西挪位了?

    周围的人看热闹,也没人说话,这位老太太的鸡蛋压坏了,赶牛车的大叔就是河沟村的,他认识这个老太太,觉得事?情有些麻烦,霍笙怕是中套了,所以他转头帮着霍笙问,“你?们后来上?来的几个,是不是挪了其他人的篮子?”

    那几个人连忙摇摇头,其中一个和霍笙差不多年纪大的知青说道:“老太太,我记得我上?车那会,你?移了自己篮子的位置,是不是你?自己没放好啊。”当时这个知青也就看到了一眼,似乎是这个老太太自己把篮子挪到霍知青的篮子底下的。

    “我年纪大了,糊涂了,不记得,我不管挪不挪,现在?鸡蛋都坏了,这是攒了大半个月的啊。”老太太说着竟然就开始哭了。

    霍笙:“……”

    是个人这会都看出来,霍笙这是被人讹上?了,一些年轻的知青不认识这个老太太,但河沟村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她。

    “你?数数破了几个,我赔你?。”

    不管怎么?回?事?,鸡蛋坏了就

    坏了,她赔就是。

    老太太立马不哭了,开始数鸡蛋,算钱,“总共九个,7分一只,你?给?我——”

    一听7分一只,周围的人面?上?都不好看了,鸡蛋的价格一般是6-7分一只,看质量给?价,老太太鸡蛋没卖出去,那就是说没人给?她6-7分一只的价格,这给?霍笙算,立马就算了个最高价。

    不过,霍笙在?她说完前半句的时候就打断她了,“九个,行,我还你?九个鸡蛋。”

    老太太愣住,她一手的蛋清,啥?还她九个鸡蛋?

    霍笙刚刚看到有人篮子里有鸡蛋,她走过去商量价格,让人卖她九个鸡蛋。

    老太太傻眼了,反应过来之后尖着嗓子道:“不是,你?得赔我钱,赔我鸡蛋?你?赔的鸡蛋是我家的老母鸡下的吗?”

    霍笙撩了撩耳边的发丝,神?色淡淡的,“篮子的位置是你?自己挪的吧,之前放的位置根本不是在?这里,要我赔可以,我赔你?鸡蛋,钱,我没有。”

    “没钱你?能买那么?大的一只老母鸡?不赔钱,去找公社支书,现在?的女知青一点觉悟都没有,碰坏了我太婆的鸡蛋,还不想赔,不害臊,今天你?必须照着7分一只的价格给?我钱。”

    这完全是耍赖的模样了,有个知青劝霍笙道,“这种人,你?和她说不通,她就是赖上?你?了,给?她钱就当消灾,不然甩都甩不脱,她还要闹腾。”

    “我的钱又不是风刮的、地上?捡的。”霍笙直接拎着自己的篮子找了个岩石坐下了,她朝老太太说道:“你?要找公社支书就去找,我在?这里等你?,等公社支书来了,看他怎么?说,如果他说让我赔你?钱,好,我赔。”说完霍笙不在?意的从篮子里掏出一包王四宝给?她买的糖瓜儿?,吃了起来。

    老太太:“……”

    僵持了一会,老太太竟然猛的扑过来要抢霍笙的东西,霍笙愣住了,还能这样上?手抢的?她一时一也有些懵住了,老太太上?手就抓起了霍笙篮子里的老母鸡的鸡脚,把一整只鸡拎了出来。

    “不给?钱,那就赔我这一整只鸡!”

    霍笙在?她冲上?来的时候,倒退了几步,她可不想和一个老太婆打架,到时候万一不

    小?心?伤哪了,她赔不起。

    老太太见霍笙不敢过来,抓着鸡兴高采烈的放进自己的篮子里,就跑了。

    霍笙手里捏着糖瓜儿?,秀气的眉皱了起来,转头问周围的人,“这个老太婆是谁?住哪儿??”

    这只鸡是王四宝一早起来烫了毛,拔得干干净净,怕霍笙看到毛吃不下,小?绒毛都拔的仔细,料理了一个早上?的,就这么?抢了,这老太婆什么?意思,还有没有理了。

    “这老赵家的金花奶奶,村里就这么?一个人,逮到了机会就喜欢讹人,你?也是够倒霉了,被她盯上?,算了算了,就当给?她了,不然这老太太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人,没完没了了。”赶牛车的大叔叹了口气,为霍笙倒霉,刚想提醒霍笙下次看到这个人离远点,霍笙说话了。

    “不是我倒霉,是她欺负我。”霍笙把捏碎的糖瓜塞回?篮子里,先是托一个认识的人把篮子送到赵家,左看又看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棒棒,朝老太婆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赶牛车的大叔一看怕是得坏事?,只能赶忙朝旁边的人道:“不行,不行,得坏事?,赶紧去叫生产队队长去苗金花家。”一个女娃娃就这么?冲上?去,势单力薄的,别被人欺负了。

    老太太喜滋滋的带了只肥的流油的母鸡进了家,母鸡沉甸甸的,拎着手上?特别重,她刚刚看了一眼,里面?的鸡肝鸡肠都料理了塞鸡肚子里。

    够分量的,直接下锅煮了,还省事?,正好给?他孙子熬鸡汤喝。

    结果她还没把鸡搁盆里,屋门就被敲的咚咚响,她没想过那个女知青会追过来,毕竟城里的知青都要脸面?,结果一开门,看到霍笙的脸,她吓的把门一关。

    怎么?跑她家门口了??

    霍笙用?木棒棒抵在?门口,愣是进了门,她看着老太婆,脸上?的表情冷冷淡淡的,“我的母鸡呢,还我,你?这是抢,我已经报警了,一会派出所的人就过来。”

    “要人命了,打上?门了,城里的知青不要脸啊!”老太太一听霍笙的话,竟然拍大腿开始闹,屋里她家里的人听到声响也跑了出来。

    赵大牛在?猪圈里,听到他娘的声音,跑了过来

    不由分说的就拿起了墙角的扁担要和人干架。

    霍笙就站在?原地,左看右看找她的鸡,赵大牛冲了过来,拦在?他娘的前面?,看清是一个漂亮的女娃娃,瓷白瓷白的,一时愣住,啥情况?

    不过听到他娘在?哭,又看霍笙还拎着棒棒,他立马扯着声音道:“你?这个女娃娃,怎么?回?事??上?门欺负我娘,找打是不是,快从我家出去。”

    霍笙把手里的木棒棒丢了,她拿着木棒棒就是自卫用?的,不是来和人打架的,她这个身板要打架也打不过,反正现在?进了门,也不需要了,就丢了,她看着赵大牛道:“我没欺负她,是她抢了我的东西,让她把从我这抢走的老母鸡还我,我立马走。”

    赵大牛看了一眼自己在?哭的娘,也不管了,打上?门来的就是个坏的,都欺负上?门了,当他们家没人了吗?

    “哎,霍笙?是你?!你?怎么?来了?”

    里屋的屋门一下开了,赵来福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以为是怎么?了,开门一看,站在?院子里的俏生生的人不是霍笙吗?她怎么?来了,难不成是来找自己的?

    赵来福顿时高兴了,他走了出来,但一看他拿着扁担的爹,和在?哭的奶,一时也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奶,咋了?爹,你?这是做什么??”赵来福拉了拉赵大牛想让他先把扁担放下来,霍笙是城里的女知青,柔柔弱弱的,这么?拿着扁担,不是欺负人吗?

    “你?拿着扁担是要打我吗?我碰都没碰她一下,我只要我的东西,拿了我就走。”霍笙看拿着扁担气势汹汹的赵大牛,不怕他,有个喜欢讹人抢东西的娘,又有个儿?子赵来福,这个人也会不是什么?好人。

    赵大牛推着霍笙要把人撵出去,别的她不管。

    霍笙退了几步道:“不还,撵了我,我在?你?家门口等着你?们还了为止。”不就是要比缠人吗?她经得起耗。

    这时,接受到消息的二队的生产队长和六队的生产队队长都急急忙忙的过来了,霍笙是二队上?的人,赵大牛家则是归六队的人管,出了事?,自然是都过来了。

    说了半天,情况才说清楚了,这会大家都不说话了,

    赵大牛清楚自家娘的性格,知道应该是想从这个有钱的女知青身上?占点便宜,没想到便宜没占成,倒是把事?情闹大了,引了生产队队长都过来了。

    赵来福觉得面?上?没脸,他奶真?是的,讹人讹到了赵卫东对象的头上?。

    霍笙直接说道:“先不说,鸡蛋是她故意压坏的,我都说赔她鸡蛋了,她不要,硬是让我赔她七分一只,卖不出去的鸡蛋上?我这来占便宜,我不给?钱,她还直接上?手抢东西,这要是被她抢了,国/家法律还要不要了?能随便抢人东西?她这个情况,得上?派出所,我们摊开了说,该我赔的我赔,但她抢我的东西,该怎么?办,让警察来说。”

    六队的生产队队长自然是护着自己队上?的人,他不耐烦的说:“你?这个女知青,有事?没事?就找警察,多大点事?,读过书的人怎么?还闹的跟没读书的一样了。”

    “这和我读没读书没关系,你?要是要护着自己队上?的人我没话说,那我找别人要说法,生产队队长不行,我找公社支书,公社支书不行,我往上?找,我就不信,还没人管这事?了。”霍笙本不是一个嘴利的人,她都懒得再看这些人的嘴脸,在?苗金花的篮子里找到自己的老母鸡,拎了起来,就要走。

    六队的生产队队长面?上?挂不住了,这女知青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以后要是有什么?返城名额,他一定要把人趁机弄下来,让她吃个教训。

    不过他想的太好了,对于返城升学的事?情霍笙压根就不在?乎,爱咋咋,随便。

    “霍知青,你?等等。”二队生产队队长赔着笑脸,让霍笙等等,他是霍笙的生产队队长,自然要护着队上?的人,但他才当上?生产队队长没多久,也不好和其他生产队队长之间弄僵,他压低声音安抚霍笙道,“没事?,今天这事?,你?占理,吃不了亏,行了,先回?去,我来解决。”

    六队的生产队队长在?旁边申斥了赵大牛的娘金花奶奶,之前也讹过别人,大家都反应过了,说了几次了,怎么?还不改老毛病,丢人丢到别的队上?去了,还让一个女知青下了他的脸面?,这会说话语

    气也重了很多,让赵大牛管好自己的娘,不然下次队上?有什么?补助就没赵大牛家的份了。

    赵来福拉着自家奶,觉得太丢脸了,他小?声道:“奶,这是赵卫东的对象,你?也是的,怎么?——”

    苗金花一听,拔高了声音,“什么??那个野种的对象,我说怎么?没脸没皮呢。”

    “你?说什么?。”本来都已经走到门边的霍笙转脚又走了回?来。

    都说农村家长里短出极品,她穿书了这段时间都没见着几个,今天倒是长见识了。

    霍笙看着苗金花,慢慢的说道:“老太太,你?得好好活着,最好长命百岁。”

    霍笙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愣住,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不是还在?扯皮来扯皮去吗?怎么?突然说好听话了。

    “活着才能看你?口中的野种将?来怎么?功成名就。”到时候的赵卫东财大气粗,挥金如土,这些人谁都不能小?瞧了他。

    霍笙说完,带着老母鸡从赵大牛走了。

    一群人都愣住,二队队长干咳了一声,和六队队长开始调解事?情。

    人群中的一个小?年轻推了推自己的对象,“你?看,霍知青对赵卫东真?好,是个好姑娘,像护小?鸡仔一样护着她对象,刚刚她,看着太有魅力了。”

    “恩恩,她可真?喜欢赵卫东,这是爱情太美好了。”

    也有人羡慕嫉妒的说:“一朵鲜花插牛粪上?,赵卫东那个小?子怕是平时出门经常踩狗屎,撞了狗屎运。”

    “也不知道这个女知青看上?赵卫东什么?了,赵卫东是长得不错,但皮相又不能当饭吃,如今还做不了重活,还有这么?漂亮的女知青喜欢他!”

    大家讨论的一会,大致的结论就是赵卫东撞了狗屎运!!!

    ***

    大家口中撞了狗屎运的赵卫东得到消息立马从县上?赶回?了河沟村,他骑着自行车直接上?了赵大牛家,他已经快十年没到这里了,到了之后,他二话不说上?去砸门,砸得赵大牛家的门摇摇欲坠,里面?的人从门缝里看到是他,一直没开门,还是旁边的邻居告诉他,要是为霍知青的事?那他可以回?去了,霍知青已经走了,二队和六队的生产队长都来过了,事

    ?情解决了,左不过是苗金花又讹人的事?情。

    一听这话,赵卫东也不在?赵大牛家多做纠缠了,对着门踹了一脚,骑上?自行车往家里赶,他骑的飞快,田埂之间的沟里他也直接是骑过去。

    路上?的时候,一个在?菜地里拔菜苗的女人看见他,半直起腰笑着说:“你?和霍知青感情真?好,合适了就把人娶,这么?护着你?的媳妇上?哪去找,要好好稀罕。”

    赵卫东弄不清楚情况:“????啊?恩。”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隔壁的老大叔在?抽水烟,看到他笑着说:“东子回?来了?不能干重活也别灰心?,好好侍弄家里的猪崽,攒了钱,别亏了你?对象,是个好姑娘,多护着你?。”

    赵卫东:“……”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赵卫东推着自行车回?家,一进门就听到了虎子兴高采烈的的声音,“霍姐姐,我要吃鸡翅膀。”

    “好,我给?你?捞……小?心?烫。”

    赵卫东愣了一会,慢慢推着自行车进去了。

    院子里没人,人都在?锅灶台那边,锅灶处霍笙穿着紫色的衬衫,下摆扎进了腰间,腰肢盈盈一握,扎着高高的马尾,显得人清清秀秀的,看着亭亭玉立,她正拿着筷子正从锅里夹出一个鸡翅膀,吹凉了递给?虎子。

    阿婆蹲在?锅灶里加柴,几个人看到他,神?情都不一样,虎子拿着热乎乎的鸡翅膀朝他冲了过来,阿婆面?上?还带着笑意,也不知道霍笙和她说了什么?,霍笙则和他对视了一眼就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赵卫东火急火燎的跑回?来,这会看着这么?和谐的场景,却一下不知道说什么?问什么?了,他从后座上?的锅里拿出来买的半袋白米,摸了摸虎子的脑袋,看着锅灶那边的霍笙道:“……回?,回?来了。”

    霍笙把鸡肉汤的盖子盖上?,低低的应了一声,很轻,要不是赵卫东看到她轻点了下头,估计会以为霍笙没回?话。

    “……怎么?回?事??赵家那个老东西讹你?是不是?”把白米放在?缸里,赵卫东走到霍笙旁边问,他回?来的晚了,事?情都已经完了。

    “你?怎样,有没有受欺负?”要不是

    两人关系没订下来,赵卫东就要上?手去掐着霍笙的小?脸蛋看人有没有受伤或者哭过了。

    霍笙把王四宝给?的老母鸡带了回?来,已经煮了一会,香味四溢,她浑然不在?意的回?道:“没事?,没讹上?。”虽然折腾了半天,惊了生产队队长,但霍笙没什么?损失,老母鸡拿回?来了,还不用?赔那个老太婆鸡蛋钱,事?情都过了,她也不在?意了。

    赵卫东还有些弄不清楚情况,想问霍笙,但霍笙看都不看他一眼,赵卫东脸色有些差劲,但到底没再问什么?。

    他想问阿婆,但阿婆也不清楚情况,她得到消息赶去赵大牛家的时候,霍笙已经拎着老母鸡出来了,她问有没有受欺负,要去赵大牛家找苗金花说理,但霍笙拉着她说没什么?事?,老母鸡也拿回?来了,拉着她回?来,把肥的流油的老母鸡炖上?了,一直到东子回?来。

    具体情况阿婆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苗金花那个老婆子,自己故意碰坏鸡蛋讹上?了霍知青。霍知青不给?她钱,她直接上?手把霍知青带回?来的老母鸡抢了,后面?霍知青到苗金花家的事?情,阿婆也不知道,见东子回?来,打发他一会去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赵卫东听阿婆说完,两条眉毛就没捋顺过,他陷入了一阵可怕的冷静中,半天都没说话,好一会,他紧抿的嘴角才了,“我回?来的时候,外面?的人说话奇奇怪怪的,等我晚上?去问问徐力争,苗金花是什么?意思,我早就从他们家分出来了,说清楚了以后干什么?都不相干,她今天闹出讹霍笙的一出,摆明了欺负我的人,我不能这么?算了。”

    阿婆看孙子的凶样,怕他干出什么?,急忙道:“你?先把情况问清楚,苗金花家就是一窝的老鼠,我们能不沾染他家的事?就不沾染,不然恶心?。”

    这边阿婆和赵卫东站在?猪圈旁说话,霍笙带着虎子在?锅灶这边煮边给?虎子捞肉吃,老母鸡炖了足够长的时间,肥得汤面?上?都飘着一层黄油,用?阿婆的话来说能大补,鸡汤是霍笙炖的,不如赵卫东平常炖的汤好吃,但鸡肉炖的够烂,特别香。

    虎子坐在?边

    上?小?口小?口的撕鸡翅膀上?的肉吃,霍笙见他喜欢啃,从锅里把另外一只鸡翅膀捞了出来,用?碗凉着,让他不急,慢慢啃。

    之后的一顿饭不声不响的吃完,赵卫东和霍笙好长时间没见,又因为之前的事?,变得比之前还生疏,饭桌上?话也没说几句,而霍笙眼观鼻,鼻观心?,视线基本都没和赵卫东撞上?几次。

    从头到尾,赵卫东沉得住气,该吃吃该喝喝,就是眉毛没捋捋平过。

    鸡汤很香,赵卫东留了半锅,打算明早起来给?家里人做面?条的时候用?,等他收拾干净洗完碗筷,在?院子里的霍笙已经回?屋了。

    也没什么?事?,霍笙吃了饭,就回?了屋,今天闹出那样的事?,折腾了精力,她和赵卫东的事?情也都没弄明白,赵卫东没开口说,她也不好再提,在?院子里也尴尬,霍笙就比往常提早回?了屋。

    赵卫东今天晚上?没出去卖肉串,呆在?家里休息一天,他烧了盆热水去敲霍笙的门。

    “霍笙,洗脚。”硬邦邦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霍笙正坐在?画图,一听屋外赵卫东的声音,下意识愣了一下笔尖一停,她没去看门,犹犹豫豫在?屋里说道:“不用?了,我刚刚洗了。”她回?屋的时候在?水井边洗了,赵卫东想和她处对象,这会天差不多要黑了,她还是不出去了,她之前露个脚趾都会被赵卫东,霍笙脑洞大开,不禁在?想,赵卫东不会以为自己那时勾引他吧。

    屋外的赵卫东没说话了,他端着一盆洗脚水,半响从霍笙的屋外离开,他把洗脚水端回?了自己的屋子放着,拿了瓶他放在?床脚的二锅头出门上?徐力争家问情况。

    “呦,踩狗屎运的来了啊。”徐力争才把两头猪圈里的猪崽喂好,看到赵卫东来了,去冲了手,笑嘻嘻的迎他进了自己的屋子。

    赵卫东把二锅头塞他怀里,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徐力争把二锅头盖子拧开,找了两个手掌大的盅子,边倒酒边和赵卫东把今天在?赵大牛家的事?情说了,实际上?他也没亲眼看到,不过他们队上?的一个社员恰好去那边办事?,把这事?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