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洁净！精微！
“204基金会”就这么粗糙简单地运转了。
依靠“基金会”，青羽的生日Party热闹！简约！
仅仅准备阶段的生日仪式，就忙到天黑。毕竟夜晚最有气氛。重要的是心情和等待的过程……
门房收发室老头传话：204青羽的妈妈唤儿子请假回家。
青羽诡秘地，旗帜一样冲楼下摇晃作业本，食指竖压嘴巴，哑语。
门房老头看懂职业化动作，一逞大拇指，一压胸口，指指校门外……意思是：明白，就传话。
毕竟是初三。住校，本来就是规定嘛！举办个生日Party，还有舍友助劲，更是头一次呢！
晚自习后，204进入主题。
宿舍的摆饰独特而深邃。暗光下的蓝色床围，变成藏青的背景。蛋糕的嵌心樱桃丸子，透心红……
金啸，柳磁，姜涵子像古宫里的仆人，合伙侍弄青羽这一个皇帝。
一个蜡烛不笔立，柳磁就要发脾气……
“简直不亚于……神……诞……”姜涵子撅着嘴。
到青羽吹蜡烛的关键点……星辰定位，山海盟愿，东南西北上中下……大化作吹定格局……
青羽张开了嘴巴……
当！当！当！
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查房老师！
这一次，查房老师好像中了巫术，没有进来的意思。
“应该都在，204……”随后就听见远去的脚步声。
嗯……形式主义……也挺好……
四个人额上出了冷汗，好像刚刚被狼舔了一口……
“噗——”青羽吹灭蜡烛的一刻，显然太感动，因为岔气而带有兽嚎的一丝尾哨，将三人唬得打个激灵。
人在激动的时候，往往是一个小小的原因——就能把情绪推进高潮。
青羽眼睛里闪烁晶亮的星光，泪点……
此时，他心里却有两个原因呢：其一，自己在市奥数竞赛中，没有完成那道很重磅的附加题，尽管不计分，但他感到：即便自己拿了满分也显得“穷气”。其二，204就他一个学霸撑着。一个偏于艺术，一个嗜好运动，一个干什么都没耐心……青羽一想到此，就心力不聚。
哎，感动中的难过……
两周后，市奥数成绩揭晓：青羽取得第二名的好成绩。奖金不菲哦！在柳磁看来，足以买得下一个地球了！
是啊，天赋历来遥不可及的，在智商方面，柳磁只能是信神的粉汤。
青羽上台领奖，脸——毫无表情。一听柳磁艳羡得唏嘘的声音，就烦！
校会一结束，青羽突然走到柳磁的身旁，抓紧柳磁的肩膀，狠狠摇晃……可将柳磁吓得不轻。
“喂！伙计，咱俩一块儿干！我需要看得见、摸得着的对手。一个人单拼最耗神。哲言：自己最难战胜自己！早有你，我就不至于是第二名……”
“对手？……我……开玩笑。讥诮人，也不看看值不值……”柳磁脸红了，“你和三班曲莉，二班常文昭该有一拼。”
“我就号上你了。唉，你这只死绵羊，干嘛一开口先把自己宰了？倒霉鬼没做够啊。现在，你说话必须咬铁一点好不好！要不，我今儿一天都火烧火燎！”
青羽目光如刺，“扎”得柳磁心里一怕。
和火头上的人较劲，简直是送死！
首次获“亚军”，青羽有多憋火，可想而知……
柳磁咬咬嘴唇，拿出一介匹夫之勇，说：“能！”
回到204，青羽积极向“基金会”投资了300元奖金。哈！有投资，有对手，青羽的脸好看多了……
基金丰实！四个人简直乐得找不到北了。
金啸惊讶道：“运行这么大一笔的资金，太考验我这个会长的品德了呢。”转而苦笑，“青羽，你把柳磁号走了，我和姜涵子呢……”
“你傻呀？校运会都报‘五项全能’了。青羽再约你，怕把你小子给累死。”姜涵子说。
“那你呢？”金啸反问。
“老本行！”姜涵子骄傲地撩动手中的画笔，“虽然目前还没有成就感……”
“嗤！还好意思说？叫正事儿？有本事，去把美院附中的门牌摸一下嘛！”金啸说罢，发出堕屁般的嘲笑声。当下，就把姜涵子笑哭了……
可见，姜涵子心里对艺术有真想法。没想法，干嘛因为一句简单的笑话而较真，以至于到哭的份儿上……
那天校会后，留给204一个沉甸甸的夜晚。
青羽对奥数竞赛闷憋一口气。好想发力……
柳磁对自己做青羽的对手充满质疑。
金啸参加校运会，还没制定切实可行的训练计划。
姜涵子受够委屈，心里清楚：真正的绘画可不是闹着玩的。
“睡不着！”
“睡不着！”
……
四个人都蜷在被窝，喃喃自语。
晚风从窗口吹进白玉兰花树特有的那种清淡气息，虽然一点点香味，却让四个人在彷徨当中，品尝了星星点点、若有若无的醉意……
青羽抬抬身子，看看窗外。
月光下的玉兰花树，开阔而大方地展绽疏枝，飒爽，秀致。风吹过，巴掌大的叶片哗哗哗拍响起来。教学楼黑魆魆的，有点神秘，仿佛只要某个房间灯光一亮，青羽就会听见校长宣布——又一个最大成功的奇迹……
拽上柳磁一块儿干，青羽没感觉心力消弱，反而像一个师傅收了一个关门弟子。
他给柳磁讲题，凭借对题目的把控，逻辑判断的阶梯，数字速算，字母假设，图形辅助线……每个分析都立体可见，仿佛牢固矗立的建筑物。
玉兰花树林常常是点缀“建筑”的风景。
柳磁已养成一个习惯——攻克一道难题，就要看一眼玉兰花树，仿佛灵感在那里。
“哦！一道题被完成的感觉超好——”柳磁总算上了道儿。
“我真是太……太……太……爱听你这么说话了……套题，上！”青羽趁势推出一档——从题库精选的“连续集”。
“你给我瞬间拿下，小心——抽你！”
柳磁一听加码，以半呕之姿求饶道：“鸟哥，也太魔鬼化了……这还叫人活不……”
有几次，柳磁累得一边吐气，一边抹汗，好像干体力活了。耷拉着长脖子，仿佛吊死鬼。
青羽看着心里就来气。
不经“打”就趴，这哪像个对手？
“204基金会刚成立，就不想理了？你生的孩子，可不能老拿我的奖金照管呗。好歹你也是他‘奶爸爸’。羞不？”青羽拉着脸，屁帘似的。
柳磁脸红耳臊，没词儿了。
金啸和姜涵子一听，逃之夭夭。是呀，眼看青羽一转头，不把那“娃”塞给他俩才怪！
咦！青羽也学会拿“基金会”说事了！
“难怪啊，当上师傅，话都说的这么狠！”姜涵子吐舌头了。
这些日子，为准备春季校运会，金啸的体能拉练也全面展开。
每次训练结束后，金啸浑身湿透，一进教室，氤氲缭绕的臭气，把那些喜欢干净的男女生全给薰蒸了……
“这哪像人出的汗，呛死了……”同学们很反感。
“谁又不让你们多报个项目，给我分担点儿，替你们卖命贴金，还嫌？容易吗——我……”金啸大嚷。
青羽和柳磁一有空就在一起刷题，“三点一线”也不离不弃。
现在，柳磁对套题已经做出了好感，水平上窜好快。
“终于趴过门槛儿了。”这天，他好不感恩地对“师傅”说。
“这还差不多！”青羽亲手给“关门弟子”斟杯白开水，表示对柳磁的成绩予以肯定。
柳磁享受地咂品咂品……忽而，皱皱眉毛，“神马味儿呀……”
正纳闷儿呢，金啸“呼啦”进了宿舍门。不由分说，身子往床上一倒，双脚相蹭，“叭叭”退掉跑鞋。
呃，就这样把自个儿往床上一扔，响起了呼噜声……
汗气，呓语，脚臭……204的味儿一下子全变了。
前两天，金啸还注重形象问题。可是，随着训练强度的不断增加，他已经不再洗澡了。
一股股浓烈刺鼻的汗臭，仿佛掀起无形的狂浪，把青羽和柳磁吹得有些摇晃……
“还舍长呢，自个儿领头把好端端的204先变成了脏窝。”柳磁煽煽手。
“够啦，假正经。我看你也干净不到哪儿去。为了班级，人都累那样了，还说……”青羽回头，训柳磁一句。
说罢，青羽把金啸摇醒。拽条毛巾，架上金啸向澡堂走了。柳磁赶紧跟上，架上金啸的另一条胳膊。
三人跌跌撞撞，从楼上走到楼下，就见姜涵子背着大画板，从校门口走回来，洁净得一尘不染。
柳磁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卸掉你那一套行头？过来，当马！架上两条腿，在前边走——”
姜涵子心里清楚：自己最近搞业余培训，为宿舍干的活太少，遭怨。所以，乖乖地把画板递给身边的一个同伴。不由分说，抬起两条“牛腿”，“卧槽……”
姜涵子一门心思为自己的新画作牵心挂肚，根本没在意金啸穿过跑鞋的脚有多臭……等回到宿舍，翻出一盒香甜的夹心草莓酱雪糕，才终于从手上闻出一丝经久不散的怪味道……
毕竟有点饿，他咬咬牙，把雪糕咬牙切齿地吃了下去。“这算什么呢……”他自嘲一句。
姜涵子将204彻头彻尾擦洗一遍，狠狠喷足清香的除臭剂。打扫的整个过程，埋怨声沸腾滚烫……
204的美妙感，又跟平常一模一样。嗯，还不是姜涵子用行动“骂”成的！
偏巧，那天下午学校抽查宿舍卫生。教导主任和后勤管卫会主席光顾了204。
204一派清新透肺的气息。布置整洁优雅，干净漂亮。插花也有。
评判组当即给了高分！
最争气的是：玉兰花树筛出的花荫投到——金啸那刚才被姜涵子换过的淡蓝色床单上，惬意的美！
管卫会主席微微抽了抽鼻翼，“洁净！精微！还那么清香……不错！环境育人，204肯定出大器。请继续保持好成绩！”
204卫生最佳！四个干净人获得校后勤部奖励的——“东东包”中餐店一次就餐券！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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