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段初麒在招待所睡不踏实，生怕段初晨没走回村子，半路返回来找他。
他没怎么睡，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赶紧上了火车，心里打定主意，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伤钱。
他还是没想通，伤钱的不是地方，而是人。
哪怕他稍微收敛点，说话别那么刺人，段初晨也不会搜刮的那么绝，刚好剩个住宿费和车费，多少还能剩个三块五块当私房钱。
段初麒回到家，他妈问他要剩下的钱，他推说没剩，被他妈骂的狗血喷头，更加坚定了决心，绝不会再往段初晨跟前凑。
——
回家之前，段初晨特地去了一趟鲁光那，留了几件他能穿的衣服，将之前卖东西没拿的钱拿走。
鲁光当场试穿，他和段初晨穿不到一起去，他有些胖，段初晨穿着合适的衣服，到他那有点紧不算，小肚子还勒的特别明显。
好在鲁光不是挑剔的人，他不在乎美丑，能穿、舒适就行，乐乐呵呵的向段初晨道谢。
“段兄弟，你这衣服哥哥就收下了，谢谢你啊。”
“别客气，鲁大哥也帮了我很多。”
鲁光摩挲着光头，“都是自家兄弟，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现在一天比一天冷，路上也难走，大家都在家里猫冬，外面有个动静啥的，引来一大帮人围观，我看你别怎么往这边来了，小心点。”
“行。”鲁光不说，开春前段初晨也不打算来这边了。
“你那哥哥走了？
”
“没有，明天的车。”
“他来去突然，原因是什么，用不用哥详细打听打听？”
“不用，我知道一点。”大概是他托简文博往农场那边送东西，惊动了他们，这才有段初麒来探他虚实。
既然段初晨心里有数，鲁光没有再说帮忙的话，他这兄弟心里有谱，脑袋又活，有他在旁边帮衬，应该吃不了亏。
“挺晚了，赶紧回去吧，用不用我让人送你？”
“不用。”
段初晨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天彻底黑了，要不是经常夜里往镇上跑，他还真坚持不下来。
肥球的窝挪到了屋里，他回来没有狗狗来接，还有点不适应。
他提着衣服回了房间，被子已经铺好，炕还是热的。
他弯腰看了眼炕洞，里面的秸秆还在燃烧，便知道是陆裕粮帮忙烧炕，怕他回来冷。
这种默默无声的惦念，很戳段初晨的心。
想到自己对陆晓晓抱着那种心思，难免有些抱歉。
一码归一码，他是不会放弃的，解决了段初麒这个大麻烦，他可以试着往前推进一步了。
翌日一早，陆晓晓从房间出来，就看到段初晨在阳光下锻炼，以前陆仲暖在家的时候，也经常晨练，不由得看呆了。
段初晨看到陆晓晓停下，打拳更加卖力。
陆爷爷端着牙缸出来，看到段初晨孔雀开屏一样勾引他孙女，将牙缸里的水往地上一扬，走了过去。
“段小子，咱们俩比划比划？”
“啊？”段初晨险些
闪了腰，“爷爷，你说要和我比划？”
“对啊，怎么，看不上老头子的老胳膊老腿？”
“那哪能啊！”段初晨心里泛苦，吐槽自己时运不济。
他还是摆出迎敌对战的动作，陆爷爷嗤笑他的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在陆晓晓惊愕的目光中，挥拳出击，一老一少缠斗到一起。
陆晓晓本以为，他们会像电影片段那样，你一拳我一脚，甚至为了躲开对方的攻击，飞到半空中，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她觉得，爷爷和段初晨的打斗，还没有村里婶子们掐架有看头。
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干脆去厨房帮忙。
唯一的看客走了，陆爷爷和段初晨没有再打的必要，宣布休战。
陆爷爷拿着牙缸，神气的拎着茶壶去厨房，还是泡茶有意思。
陆奶奶从房间出来，没注意脚下，一脚踩在冰上，她毫无反抗之力，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她的屁股快碎了。
听到陆奶奶的呼痛声，厨房里的陆爷爷和陆晓晓对视一眼，赶紧跑出来。
陆奶奶跪在地上，手撑着地，挣扎着要站起来。
英雄救美的机会是属于陆爷爷的，他扶着陆奶奶，慢慢地站起身，陆晓晓则蹲下来拍陆奶奶裤子上的雪。
“这水是谁洒的，有毛病啊，把水洒在门口。”
往前走了几步，陆奶奶回头看摔倒的地方，发现那里有一片冰，顿时骂了起来。
陆爷爷一看，心里发虚，刚刚他把牙缸的水随手倒
了，好像就是那里。
陆奶奶的重点怀疑对象就是陆爷爷，除了他，没人会干这么蠢的事。
她第一时间捕捉到陆爷爷神色的变化，揪住陆爷爷的耳朵，“是你洒的。”
心虚被抓包，陆爷爷更心虚了，不敢和陆奶奶对视。
他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你是老糊涂了吗，把水洒门口。”
“就随手一洒，没注意是哪。”陆爷爷弱弱的解释。
“那你现在好好看看是哪，那是门口，出来一脚踩上，直接滑倒。”
陆爷爷还在辩解，“这个，可能是你没看清，小心点就不会摔了。”
老两口还在为那片冰争辩，陆裕粮开门出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陆晓晓赶紧提醒，“爸，注意脚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出声提醒时，陆裕粮的脚已经踩在那片冰上，脚往前滑，身子往后倒。
哐当一声，脚下的地震了震，陆裕粮摔了。
陆晓晓捂住眼睛，不忍心看。
陆裕粮的体重比陆奶奶大，摔的也更重，屁股是重灾区，肉疼，骨头也疼。
“哎呦，这咋有冰啊？”
陆爷爷扶着陆奶奶，陆晓晓跑过去扶陆裕粮。
“那得问你爹，都是你爹干的好事。”
陆裕粮这才注意到陆奶奶不自然的站姿，当即明白在他之前，他娘也摔了。
“爹，你咋往门口倒水，这多危险。”
陆爷爷不会大声回呛陆奶奶，但对儿子，他可不会客气。
“你个死小子，走路时把眼睛睁开，不就
摔不到了。”
陆裕粮憋屈的揉着屁股，“摔倒还怪我了？爹，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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