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周晓雨姐二人也没把自己肚子里的疑问憋着。
周光良看了她们一眼，又看看莫氏，低头道：“今儿在镇上看到一个纸扎铺子在招学徒，晓雷也愿意学门手艺，就去当了学徒。”
周晓雨下意识地就觉得哪里不对，才想问，就听周晓霞先问出口了，“那晓雷咋不回家拿行李？”
“那铺子是包吃包住的，咱家里也没啥东西，晓雷就说不回来拿了。”周光良眼神闪烁地说，莫氏却是眼眶红红的。
周晓霞还想问，被周晓雨一把拉住，朝莫氏那边努了努嘴。
饭后，细心地周晓雨看见周光良和莫氏躲在一边说话，眼珠一转，立即招来周晓雪道：“雪儿，你去听听爹娘在说啥？”
“为啥？”
“现在别问，呆会儿姐告诉你为啥。”周晓雪还是个不懂事的小豆丁，周光良夫妇应该不会防着她才对。
果然，没一会儿周晓雪就颠儿颠儿的跑回来，“大姐、三姐，爹和娘说完话了，娘还哭了呢？”
“他们说啥了？”
“是跟二哥有关的，还有长工啥的，姐，二哥不是去当学徒了吗？咋又成了长工？这是一个意思吗？雪儿啥时候能再见到二哥？”
周晓雨和周晓霞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震惊。
难道周晓雷为了给家里还债，卖身给哪个人家当长工了？那他签的是活契还是死契，如果是活契他们还能把人赎出来，如果是死契……他们想都不敢想
。
“晓雨咋办？”周晓霞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晓雷现在可是爹唯一的儿子了，他可不能出事，要卖身也得我去，我是大姐啊。”
“大姐，你先别急，咱家的人一个都不能少。”周晓雨安慰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二哥是不是真的卖身到大户人家当长工了，签的是活契还是死契。”
“可咋能知道？爹娘一定不会告诉我们的，不然爹刚才就不会骗我们晓雷去当学徒了。”周晓霞急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了。
“卖身契！”
“啥？”
“卖身契！”周晓雨重复了一遍道：“二哥要是真卖身了，他的卖身契一定在爹那儿，大姐，你知道爹娘藏东西的地方吗？”
“你是想……”周晓霞惊讶地看着周晓雨。
周晓雨点点头，坚定地道：“偷出来，既然爹娘不让我们知道这件事，我们就把卖身契偷出来。”
“可是我不知道爹娘会把东西放哪儿！”周晓霞一脸沮丧地说。
“我知道。”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对周晓雨姐妹犹如天籁啊。
“雪儿知道啥？”周晓霞蹲下来跟周晓雪平视道。
“我看见爹把一张纸交给娘，娘哭着把纸放进包袱里。”周晓雪软软地问：“大姐、三姐，娘放的那是啥纸啊？”
“是你二哥当学徒的字据。”周晓雨抢着回答，“雪儿可不能把这事告诉爹娘哦，不然被二哥的师傅知道了，他会受多罪的。”
周晓雪听了忙又
手捂住自己的小嘴，表示自己不会出卖姐姐。
周晓霞看了周晓雨一眼，嘴角露出丝丝笑意。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周晓雨从大通铺上起来，绕到周光良那一头，想翻他们的包袱。
可没想到周光良和莫氏都没睡，看周晓雨过来就问：“雨儿咋啦，是不舒服吗？”
“爹，娘，二哥他真的是去当学徒了？”看见周光良和莫氏都坐起来了，周晓雨索性直接了当的问。
莫氏一听，眼泪立马流了一下，周光良眼神躲闪地道：“当，当然……”
“那好，明天我正好要去镇上卖药草，你告诉我是在哪一家，我去看看二哥，看他过缺啥不，好给他送过去。”周晓雨强硬地道。
“不，不用了，铺子里啥都有……”周光良坚持道。
“那就当我明天顺道去看看他吧，给人做学徒也不是说回家就能回家吧。”周晓雨也坚持。
黑暗中周晓雨看不清周光良的脸，却能清晰地听到莫氏压抑的哭声。
父女两就这样僵持着。
好半天，莫氏的声音响起，“孩子爹，跟雨儿说实话吧。”
周光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雨儿，你跟我出来，别让你大姐听到了。”
他的话才落，就听周晓霞的声音响起，“爹，咱们是一家人，有啥事还要瞒着我的？”
原来周晓霞一直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父母跟妹妹的对话，此时听他们要出去说，她忍不住开口了。
这一夜，周家大概只有
最水上的周晓雨睡得最香甜。
第二天一早，周晓霞拉着周晓雨的手，把她这些日子做的绣口都塞进周晓雨手里，“晓雨，一定要把你二哥赎出来，既然是大姐欠下的债，就算是要卖身也该大姐自个儿去。”
“大姐，相信我，咱们家不会再少一个人，以后我还会想办法把晓霆也找回来，那相咱们一家就真正地团聚了。”
听自己三女儿提起四儿子，周光良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脸，“是爹的错，才让晓霆……爹也不知道你奶和你二堂伯他们竟然……”
周晓雨和周晓霞齐齐看了周光良一眼，周晓霞郑重地道：“爹，你以后可别在犯糊涂了，爷奶倒底有没有把你当亲儿子，这回你看得还不够清楚吗？”
周光良点头，“爹明白了，以后爹就守着你们好好过日子。”
“爹，走了。”周晓雨觉得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只有等以后慢慢让她爹看明白周家人的嘴脸，至于他说现在就看明白了，她还真有点不信。
父女二人背着一大筐天麻到了镇上，这时医馆还没开门，周光良还想去做工。
“那你去吧，我一个人去赎二哥。”周晓雨说。
她那么说倒让周光良犹豫起来了，“你一个人去？要是碰到啥事，也没个人商量啊？”
“那你就别去了，反正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不差这么一天了，二哥的事更要紧。”周晓雨还真心看不上这么一点钱。
这一路走
来，她发觉镇上的早点铺子很少，现在的天越来越凉了，如果早上能喝一碗热腾腾的东西，想来不管是找活干的，还是买菜的或卖菜的，都会很满足。
只是做生意要本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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