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歌哑口无言。
好像，她的确没有怎么去了解过，只是凭着自己的臆想而对她产生不满。
苏菀妍端坐身子，认真地看着她：“我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
沃顿商学院是世界著名的商学院之一，位于费城。
是无数学子挤破了头都想要就读的学校。
苏菀妍的简历资料上其实有写，只是夏北歌并没有认真看过。
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夏北歌才猛然惊醒，顿时脸红如火烧一般，她讷讷地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沃顿商学院的学生来秦氏集团做一个区区助理，已经是大材小用。而她偏偏还对人家百般刁难，一心认为她是通过走后门的形式来到公司的。
这么一想，竟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滋味在其中。
气氛，沉默得令人尴尬。
苏菀妍倏然一笑，用肩膀撞了撞夏北歌的肩膀，揶揄道：“怎么？羞愧了？”
诡异的气氛经她这一句话调节，便又活络起来。
夏北歌笑着翻了个白眼，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
这个夏北歌倒是坦荡。
苏菀妍如是想，又顺着她的话接下去：“没什么厉不厉害的，大家都是一样的。你也不差，不是吗？”
“我们不能够决定自己的出生，但，我们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她歪过脑袋朝着夏北歌一笑，而后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夏北歌细细想着，忽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啊，大家都是一样的。
即便是出身高贵，不也一样都是在为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努力吗？只不过，每个人努力的方向并不一样。
她的家庭环境并不好，可若不是这样，她又当真会取得今天的这番成就吗？
虽然还做不到全然的释怀，但夏北歌的心情总算是好了很多。
苏菀妍将手里的啤酒喝完以后，站了起来，拍拍裤子，说：“生活总得继续。我不知道你以后会过的怎么样，但我知道，咱们要是继续在这儿开小差，被发现的话，铁定要扣工资！”
说到这儿，苏菀妍皱了皱鼻子，秦天凌那家伙可是天天那拿工资来威胁她呢。
夏北歌轻笑，也将自己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跟苏菀妍一起将楼梯间收拾干净。
随着两人的离开，楼梯间的门轻轻阖上，将隔阂与坏心情统统丢在了楼梯间里。
秦天凌见苏菀妍的工位上空荡荡的，正想着人去哪儿了的时候，抬眼就看见苏菀妍与夏北歌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她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你们刚刚干嘛去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苏菀妍身子一僵，机械般地回过头去，果不其然，撞上秦天凌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心，咯噔了一下。
完了，可别被扣钱了。
“总裁，我们两个刚刚在商量一些事情。”
还是夏北歌反应快，片刻就回神找了个借口搪塞。
“商量一些事情？”秦天凌用着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二人。
三人之间离得并不远，所以，秦天凌轻而易举地就能闻到有一股淡淡的酒气从她们身上传来。
再看两人的脸色，脸色绯红，眼神略微有些许的迷离，显然是喝酒后的微醺模样。
再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秦天凌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过，他并没有拆穿，而是微微颔首：“好，我知道了，去忙吧。”
“好的。”
两人应了一声，苏菀妍憋着笑意转过身去。
“苏菀妍。”
一声轻唤，苏菀妍顿住脚步。
她回头，冲着秦天凌礼貌地笑：“总裁，您还有什么事吗？”
“你跟我到办公室里来。”
说完，秦天凌便越过了二人，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苏菀妍看了夏北歌一眼，后者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干干地扯了扯嘴角，如同奔赴战场一般，一步一步地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温暖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爬攀上秦天凌的肩膀，映和在他的脸庞，如星辰璀璨，让苏菀妍看痴了眼。
秦天凌抬眸，看见的便是她呆愣的模样。
他微微蹙眉，问：“要我请你进来吗？”
苏菀妍回神，对上他略微不悦的眸子，连忙摇头：“不劳烦你了。”
说罢，便快步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找我来办公室做什么？”
苏菀妍试探性地问。
秦天凌拿过一份文件，一边翻看着，一边问：“你们刚刚去哪儿了？”
他叫她进来，只是为了问这个？
而不是想扣她钱？
苏菀妍有些怀疑。别说她小气，她好歹也是沃顿商学院的高材生，来这儿做一个小小助理已经是屈才了，要是还扣她工资的话，那她多委屈？
再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干活没钱，自然是没有动力的。
“恩？”久久得不到她的回答，秦天凌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她。
苏菀妍被那眼神看得打了个激灵，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才将刚刚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我看夏北歌的情绪不对，想过去安慰安慰罢了。”
“就这样？”秦天凌有些怀疑。
“当然。”苏菀妍抵不过他审视的眼神，弱弱地补充着，“还......还喝了点酒。”
闻言，秦天凌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就这样？
苏菀妍将信将疑地盯着他。
秦天凌问：“怎么？还有事？”
“没、没有了。”
看来是真的放她走了。
这么想着，苏菀妍猛地站起来，三两步就跑到了办公室门口，似是生怕他又会忽然喊住她，说要扣工资。
“等下。”
苏菀妍脚步一顿，懊恼地跺了跺脚，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便听身后传来他的叮嘱：“以后少喝点。”
说完，就没了动静。
苏菀妍反应过来，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工位上，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
真是刺激。
不过，他是在关心她吗？
苏菀妍轻咬着下唇，嘴角漾出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