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朝萨拉勾了勾手指。

    萨长立刻狗腿地迎上去:“将军,有何吩咐?”

    副将道:“找几个人来,把西屋角门里那个大笼子搬到内院去,另外再找一名侍酒的少年过来伺候太子殿下!”

    “是!将军!”

    萨拉答应下来,正要喊人去搬笼子,忽然,那名副将的目光落在了桥泱泱身上:“他是”

    萨拉忙回道:“禀将军,这名小兄弟名叫赤炎勒,是瑶姬娘娘身边的下士。”

    副将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眼,示意:“抬起头来。”

    萨拉忙朝桥泱泱挤眉弄眼:“快,抬起头来让将军瞧瞧!”

    桥泱泱乖顺地抬头,露出清丽的面容。

    副将走过来,忽然抬起手,以两指挑起她的下颌,像看货物似的,挑剔地左右翻看了两下,随后露出满意的笑容:“行,就你了!呆会儿去换身衣服,跟着笼子的一起进去!”

    “呃”桥泱泱还有些发愣。

    萨拉忙帮她答应下来:“好的好的,多谢将军提拔!”

    副将点点头,又看了桥泱泱一眼,满意地走了。

    等他转身进了内院,萨拉便凑过来,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就说你小子有福气,瞧,果然让副将给看中了吧!呆会儿见了太子殿下,可要好好表现,能不能留在太子身边,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听他这么说,桥泱泱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那名副将是想让自己进内院去服侍太子?

    她内心暗喜,脸上却露出一副紧张又期待的表情:“谢,谢谢萨拉行长!只是,呆会儿我进去后,要做什么?我,我有点紧张”

    萨拉看她惴惴的模样,越加显得柔弱无助c楚楚可怜。

    啧,还真是造孽呀。

    他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小声提点:“其实进去了应该也不用你做什么,就听从刚才那位将军的吩咐,给人陪陪酒,侍侍宴罢了。太子殿下身边一般是有专人伺候的,应该用不着你,我估计是里头的侍从人手不够,临时拉你凑数——今天来的将军们实在太多了!”

    “你进去也不用害怕,只管好好表现,若是有人对你咳,大家都是男人,也算不得谁吃亏!我们这些粗人就是想找机会留下,殿下和其余贵人们也看不上呢,就你小子皮相好,这回被相中了,可要好好抓住机会!即使不能留在太子身边,若被哪位将军或是贵人看上了,日后也有你出头之日”

    萨拉絮絮说着,语言闪烁,但桥泱泱也听明白了——原来,叫她进去侍酒是假,让她给人当玩宠倒是真的。

    原来,这常息的太子竟有这种嗜好。

    她打心底涌起一股恶寒,但此时也只好先忍着。

    萨拉跟她说完,就去招呼人搬笼子了。

    桥泱泱被他带去,交给另一名侍卫,去沐浴更衣,换了身衣服。

    好在那些侍卫似乎知道她要去干什么的,所以在沐浴时并未监视,

    只是,在她换好衣服后,他们象征地搜了搜身——不准携带武器入内。

    桥泱泱换下了葛布军衣,穿上了一袭淡绿色丝质的薄纱长衣。

    这衣服比起之前的军士服不知高级多少倍,腰部还特地用一掌宽的白色腰带束着,显得纤腰细细,特别清新。

    她弱柳扶风般地回到院门口,萨拉已经在等着她了。

    见她焕然一新的模样,萨拉简直看呆了眼!

    “好家伙小兄弟你这小腰”

    他不由得喉头发紧,咽了下口水:“他娘的,真带劲!难怪将军会看上你!”

    桥泱泱心想,再看的话老娘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但脸上却是羞涩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萨拉顿时身体一僵,用力挥了挥手:“娘的别对老子笑了!快,进去进去!”眼不见为净。

    桥泱泱便被内侍领进去了。

    行过几处朴素的砖墙,走到内里真正的大屋,桥泱泱才发现,这屋子外面看着只是个普通的民居,但内里却另有玄机。

    只见这大屋极其宽敞,墙壁涂成了浓墨重彩的颜色,屋顶四周垂着薄纱幔,平添几分旖旎。

    此时屋内正灯火辉煌,迎面一般浓郁的酒香的肉香扑面而来。

    只见巨大的铜座上,蜡烛烈烈燃烧着,将屋子照得明如白昼,案几上也摆满了美酒和佳肴,屋子正中甚至还有一处大铜盆,上头正烤着全羊。

    而屋子的上首,在当中最显眼的

    位置,摆了一张巨大的虎皮躺椅,上面坐着个身材健硕c粗犷的光头男人。

    此人应该就是常息的太子了。

    只见他长相彪悍,浓眉,八字胡,两眼闪着暴戾的光。

    春暖乍寒,普通人尚且要一件穿外衣,他却光了半边膀子,穿一件华贵的皮草上衣,显得肌肉虬结。此时,他整个人斜靠在椅背上,正与身侧的美人作乐,耳畔戴的宝石耳坠,与脖颈上的宝珠相互辉映。

    而在他的下首,两侧的案几之后,此时也宾朋满座,看气质,以武将居多。

    当中更有些人,更可能是直接从白天的战场上下来的。

    此时,他们脱去重盔,穿着常息颇具异域风情的外衣,随意地或卧或坐,神态放松,他们的身边,也都有一名年轻侍从相陪。

    桥泱泱暗中打量,军中无女子,此时负责斟酒的都是少年郎。

    这些少年大多生得眉清目秀,很明显是大梁人,也不知被从何处掳来。

    他们战战兢兢陪酒,一个个紧张万端,如履薄冰。

    副将将桥泱泱安置到一旁侍酒的行列,此时座中各位将领都有人陪,并不缺什么人手,所以她只是被安排到角落里负责斟酒端菜。

    这时,又有一行人进来,是由八名强壮士兵合抬的一个大铁笼子。那笼子上蒙着黑布,也不知内里是何东西。

    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上前,指挥下人把大屋当中的烤全羊端走,又把铜盆和炭火一起清走,接着就招呼人小心地把大笼子放在屋子正中央。

    一时间,屋中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叽喳的喧闹也停了,屋子里只听到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前几日急行军路过潼林,军中有下士为本宫捕获一头猛兽,今日特地弄过来,请大家观赏观赏。”太子哈努尔漫不经心地说道。

    说罢,大管家拿过一根长杆,小心地将黑布一掀,桥泱泱目光一怔——那里头关着的,竟然是一头罕见的白虎!